第二天夜晚,张合按照逢纪暗中给他的宛城大牢的地图,准备去杀掉贾诩。这时候,高览也是一身夜行衣,却在张绣住处附近出没,为的就是让张绣的人以为高览想对张绣不利,以掩护张合的行动。
整整一夜,张合都没有回去,逢纪也不知道张合究竟得手没有。
第二天,逢纪决定到张绣那里打探点消息,进入张绣的府邸之后,张绣在偌大的府中几乎没有看到什么下人。若非是正巧从管家的口中知道张绣正在书房,估计逢纪在府中转上一天也找不到张绣的影子。
张绣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门口没有一个亲卫,在还有十多步远的时候,逢纪便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到屋里人的谈话。
“若非高览昨夜相告,绣与先生又怎能知道袁绍竟然会定下这样的毒计,不但让先生受了多日的苦,更是几乎坏了先生的性命,还请先生赎罪。”这一句话便让逢纪惊呆了,高览背叛了主公,逢纪脑海中闪过了第一个念头。
“呵呵,伯显言重了,主公和袁绍的实力相差太大,伯显弃弱就强之举乃是人之常情,又有何错之有呢。再说了,高览与张合弃暗投明,更能说明主公乃是一统乱世之不二人选,伯显能在这时悬崖勒马,实乃伯显之福,主公之福也。”贾诩被关了很多天,丝毫不显疲惫,声音之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听到这个地方,逢纪吓坏了,本想转身就走,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毕竟现在的宛城太过于危险,但是,逢纪心中也明白张合和高览都是跟随袁绍已久的大将,深得袁绍信任,怎可能突然背叛袁绍,何况他们的家人都在邺城。
于是,在稍稍进行了天人交战之后,逢纪选择了悄悄将二人的对话听完,然后再赶紧回去向袁绍报信。于是,逢纪转首向四周看去,见整个府中空荡荡的,心中暗喜,便猫着腰,垫着鞋跟走到窗下的大树旁,这个地方不但能够听清屋内的对话,而且这个粗大的桐树还能遮挡住逢纪的身影,以免得被正好路过的家丁看到。
“不过,绣心中一直有一个疑点,张合与高览乃是袁绍手下仅次于颜良、文丑的猛将,素来深得袁绍的器重,怎么会突然背叛,何况主公的实力远远不及袁绍?”张绣的这个问题也是逢纪心中的疑惑之处,逢纪不禁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贾诩怎么回答。
“伯显放心,诩敢保证,张高二人此次定是真心归顺主公,此中原因有二,第一,因为颜良、文丑二将勇冠三军,是以袁绍对二将太过于偏爱,其实颜文二将勇猛有余,谋略不足,只能拼杀战场之勇夫,却不是领军作战之将才,张合和高览素来不服颜文二人,更是对袁绍的这种偏爱暗暗不满。第二,高览是冀州河间鄚县人,以前在韩馥手下,后来袁绍入主冀州,便随着冀州文武投靠了袁绍。那是,高览曾与同乡的一个富豪之家的女子自小便有婚约,高览武艺高强,那女子也是生的花容月貌,正是郎才女貌,彼此也是相互爱慕。这本来是一件好事,谁料到那女子之父乃是势力之人,闻听袁绍爱妾新丧,便有心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袁绍府上,以求富贵。那女子之父重金买通了袁绍手下的谋士许攸,使得女儿得以进入袁府,结果,袁绍一见此女,登时惊为天人,当夜便留下侍寝,那女子也并非是什么贞洁烈女,在强势面前低下了美丽的头颅,成为袁绍最为得宠的爱妾。那女子之父知道高览不会善罢甘休,为了推卸责任,便谎称是袁绍看中了女儿,强行将之纳为妾。高览深信不疑,虽然对袁绍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若是高览找袁绍拼命,估计下场只是死路一条。高览不是没有头脑的武夫,他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愤怒,表面上依然对袁绍恭恭敬敬,但无日不思量复仇之事。”
逢纪在外面听到这里,心里猛是一惊,这件事情逢纪也听说过,但是好像听说后来高览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并不是袁绍的错误,早已释怀。难道说传言有误,贾诩说得才是真实的情况不成,逢纪心中不由纳闷。
“哈哈,如此说来,高览投靠主公是真的了,但是,这个张合却不简单,以绣来看,此人武艺只会在绣之上。且,从这两日的情况可以看得出张合此人为人精明,做事缜密,乃是一将才也,对于他投靠主公之事还需慎重,以免着了他的道。”张绣似乎对张合反水之事颇为不信。
“据高览说,他和张合乃是同乡,更是莫逆之交,两人当初跟随袁绍乃是因为韩馥无能,竟将冀州宝地拱手让给袁绍,然而,袁绍却因张高二人是韩馥旧将,并不是很信任,所以张高二人对袁绍多有怨言,只是不敢轻易表露罢了。”贾诩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那...,若是二人背叛袁绍,岂非是将其在邺城的家人置之死地乎?”张绣的这句话问到了重点上,窗外的逢纪也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
“呵呵,这件事情诩已经派人去做了,只不过忘了告诉伯显一声了,诩两日前便已经派人偷偷潜入邺城,趁袁绍不在邺城之机,偷偷将张高二人一家护送到长安,如此一来,张高二人更会死心塌地地跟随主公。”贾诩笑眯眯地捋着下巴的胡须,双眼的方向不是张绣而是逢纪所在的窗口。
“啊”,听到这里,逢纪几乎要叫出声来,再也不敢继续听下去了,急急忙忙偷偷回到驿站,连自己的亲卫都没喊,独自一骑奔并州袁绍大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