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的爱情,有多长
此文写出了一段母女情深的故事,穿插了今古时候穿梭的凄美爱情故事。
(一)
暗黄的灯光横在了那条街道,把路照得忽明忽暗,诡异的气息充斥着整条街,门都搭搭的开着,不分昼夜,昏暗的灯光照射在灌木丛的湖里,在夜里看不出全影,只能隐约看到几丝灯光来。
夜里,蛙声四起,安静得只听到自然发出的声音。
我的 眼角已泛上几层皱的波纹,嘴里老打着哈欠,沙发已经被我的长久坐塌,表皮都很滚烫了,我还是遏止不住睡意的咽喉,只得乖乖投降于梦想的空间。把电器通通关了后,就胡七八糟的倒在了床上,不知不觉的睡到了天明。
五点多钟,巷子里传来接踵而来的脚步声,似有皮革的摩擦声和高跟的瞪踏声,还混合着人类的呼吸声。把原本安静的小巷打破了。狗也在巷子里叫,可谓“狗吠深巷中”,把夜里达着呼噜的大爷们都唤醒了,生意也在此拉开了帷幕。
男丁们都纷纷穿上便衣,从楼板上冬冬的发出厚重的声响,走到底层把自己的女人揪醒。睡得正香的女人们全然不顾身心的疲倦,麻利的穿上性感的小洋裙服,站在门口守候各位陌生的浪人(说是浪人其实质是富商,因为富商,到处奔波,涉及很广,以四海为家,因此就叫做浪人)手扶着门槛,摆出各种风骚的姿态,真所谓“各领风骚”,风情万种啊!哪位男人受得了这种风骚的姿态而不为之所动呢!最起码也会把目光在她们身上看上几眼,当然这群性感尤物,不会是呆板的。一看到男人们望自己这边过来,就不停的对他们放电,使眼色,灵活的扭动她们的小蛮腰,把臀部垫得高高的,只要风轻轻吹过,连底裤都会看得很清楚,底裤大多是猩红色的,看得让人发晕,完全沉淀于它们的暧昧情态当中。
屋内的铃声往往拉得很响亮,女人把浪人吸引过来了以后,就会轻轻地拉一下黄绳,屋内便会有铃声响起,里间的男人也就知道浪人来了。楼上已被男人们铺得顶整齐的,浪人总那么迫不及待,一上楼就已经把衣服层层脱掉了,仿若一只没吃饱的狼激情样,女人们又把里面的留声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很大,恨不得要把人的整个耳膜震破,音乐节奏也非常的快,女人们又故意装出羞涩的表情,但是身体却还在不停的摆动。让浪人们更抵挡不住这种诱惑,女人们还是不会地躺入他们的怀抱当中去,浪人们往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女人们在这时迅速地跑到了男人的房间,不停地敲打,男人们一听到敲打声就会迅速的终止屋内的事情。仿佛具有条件反射般,男人跟着女人上了楼,女人呢就会跟浪人谈条件了,要浪人和男人做生意,通常只是个几千块钱而已,对于浪人来说只是个小数目罢了。因此浪人也会很爽快的答应,于是女人们这一个星期就完全属于浪人了,任凭浪人如何享受,如何发泄都可以,都没有任何怨言。做完这桩生意以后,男人们又迫不及待地去干他们刚未完成的事情了。
对面的湖泊长满了花草树木,在湖泊上建立了一些专门为情侣们准备的浪漫小屋。有诗情画意的石子小路,有夜晚爱心灯屋,还有玻璃砖房,还会在山坡上搭建那种田园生活而又带点都市的浪漫情怀。到达湖泊还要坐上十分钟的轮船,如果要到码头起码还要坐上半个钟头呢!在船舱里大部分都是手牵手,肩搭肩,还有激情热吻的。仿佛这就是他们的爱巢,已可以随心所欲于自己喜爱的事情了。
到达湖岸上以后,船夫就把船停靠在湖岸的右角。
每到春天,就会看到此番“繁忙”的情景,有时候,坐在阁楼里,透过老虎窗往下看,有时候,都不知道什么吸引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可以吸引我,只是怔怔地看着,或者说是习惯了这种情景吧,也许每一次每一天的人都不尽相同,但尽收我眼底的只是一群吸血蚂蚁在活动而已。
清晨一起来,我和往常一样,拿着报纸端上一壶浓茶,轻抿一口,香味入心。对坐与湖畔,呆呆地看着,母亲从楼阁里走了出来,对我说道:“你也张大了,也应该学着那些姑娘们干点活了,我们母女俩都靠小舅一个男人照顾,每次只得我去谋取点小费,才可勉强维持生计,”我啊 ,岁数也大了啊,早就列入残花败柳的行列了,早就不被别人看好了啊,看看邻居的晴晴她们都好乖巧一个的,赚的钱远远超过我们赚的四五倍了,看她简直就像个小阔太太了 。
我的脸顿时阴沉了起来,但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声的回应了一句:“好,我会尽快找点儿活做的,您就放心吧!保准您穿好,睡好、钱多多……”说着说着我的心揪着痛,眼泪润红了眼眶,但我没有让它随意的从我的脸颊流躺下来,此时的我并不想塌上羞耻的旧路,我只想离开这儿,摆脱这儿。
母亲说完,就匆匆地离开了,她远去的弱小背影消失在阁楼中,脚步声也渐渐戛然而止了 ,有时看着母亲夜里忙活着去阁楼上打扫,白天又要早早的起床去所望浪人,她没有接太多的客人,最直接的原因是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貌美如花了。母亲家里祸不单行的时候,都没有赶我走 ,而是把她认为最好的都留给了我,我也是唯一一个在妓女街没有去干活的,就成天的躲藏在母亲的怀抱中生活,我仿佛已经习惯于她给的 一切,当她隐约的向我提出这种条件时,我心里真的很痛很痛。但我也知道母亲已经对这种事情麻木不仁了,不是那个一开始自己受到凌辱而不想带给下一代如此厄运的通情达理的母亲了 ,也许她也是有苦衷的吧,她说的也不完全没有道理,我是应该独立生活了,要挑起生活的大梁。
夜里又来临了,母亲坐在矮凳上一声不吭,嘴里含着烟斗,烟团儿从她的鼻孔和嘴里飘出来。烟味儿把原本很沉的空气点缀得更让头昏目眩了。暗红的灯光把她的面孔照射着分外的恐惧。仿佛一只刚刚吸完血的吸血鬼一样,嘴上还残留着一股沉沉的血腥味。夜晚的安静把整个阁楼掩饰得如此密实,密不透风,烟味儿和血腥味儿迟迟不散。母亲不停地咳嗽显然嗓子由于近段时间猛烈的抽烟再加上以前本身就是一位烟友,就造成了“烟嗓子”。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使劲的咳,顷而她快步地走入了卫生间,我还是可以听得到大量的冲水声。开始我没有太多的感觉,过了大约半个钟头,母亲还是没有过来。
我不放心的走了进去,阁楼里发出沉沉的呼吸声。墙上的大银钟也敲醒了12点的钟声,整座阁楼显得异常的恐怖。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几乎不敢再靠近卫生间,我的头都快要爆炸了。嘴里大声的嚎叫着母亲的名字,卫生间里没有回应,我鼓起勇气镇定下来,深吸了几口,我跨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卫生间。母亲坐在马桶旁,马桶旁都是鲜红的血水。一看到血我就头晕,再看看地板上也散布了一堆的血,洗面台上,连镜子上都是血滴,我没有像往常那样一看见血就晕了。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背着母亲就往阁楼外跑,母亲的身子一步一步的从我的背部往下滑,我没有停下来,脚步沉重的跑出了阁楼。我拖着母亲嚎叫着,邻居都没有出来。也许是吧!在这时他们都在眷顾着自己的生意,此时我显得异常的无助。甚至有点感到悲哀,但也没有怨恨。毕竟别人帮不帮助你要看别人愿不愿意,说句实话,此时我也已经没有怨恨的了。我吃力的拖着沉重的母亲,走出了阁楼。晴晴正和一个俊美的男人相拥着走了过来,她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模样,赶紧朝我走了过来,还暗示着那个男人来帮我。她要我把母亲放到那个男人的背上,我开始犹豫不安,还坚持着要自己背,怕母亲不习惯别人背,我此时显得有点呆呆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哎呀,现在还管得着这些吗?到医院还得走上一段路呢!还磨蹭着!你看你母亲都快不行了,你想啊,她就快要永远的离开你了,快,快,快……快过来啊!”她紧急的对着我说好像比我还急一样的。好像这就是她的母亲似的。
那个男人急速的把脚蹲成个弓步,然后我和晴迅速地把母亲放在了他的背上。他气喘吁吁的背着母亲在石板路上飞奔,仿佛他身上背的只是一只温顺的宠物般,神情仿佛很低沉。那浓墨似的眉头紧皱着,仿佛一直都没松开过。鞋子在狭窄又阴潮的石板路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有些地方还长满了青苔,滑溜溜的。春天一来,春雨也免不了,自然也少不了那些湿润的石地。
(二)
他走在路上,有几回差点儿摔倒。其实近似很短的路,此时仿佛比以前的路增加了好几倍。这路像个没长的孩子一般一天天长,把路引得那么深。我们三个人急急忙忙得走着。终于找到了一棵梧桐树下,晴让顾成(那个男人)把母亲放来歇息一下。顾成没有作响,一味的背着母亲往前走。看着顾成那么的拼命地努力背着母亲,晴也没有说什么,她用手在他的背后扶着母亲的背,生怕母亲从顾成的背上掉下来似的。其实看着他们两个人这样我的心有点酸酸的,仿佛就是他们两人的母亲,自己却成了一个局外人。
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对我冷冷地说:“还这么不紧不慢干吗吗!快点啊,等下我们两个到了别你还没到啊!”
“啊!我……”没有再说话,好像这种气氛已容不得我再说话,也容不得我再去思考额外的问题了。我的脚步几乎跟他们保持一致的。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们到达杜镇的一家诊所,一进去就看见有精神恍惚的,大声说话的,有活蹦乱跳的人 。一开始我还被他们的怪谈怪举给吓了一跳,一进门苯酚的味道就扑鼻而来,整个诊所里充满了这种药物的味道,我们很快的找到了医师(医生),顾成背着母亲去了内室,我和晴在候厅等着。
长长的走道上,空挡的摆着一长排座位。静谧的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我的心里好像压着很重的一块石头,几乎有点儿透不过气来。躺在那张白色床上的就是我的母亲,一个和我相依为命的母亲啊!不知她离开后的生活我又是 怎么样的呢?我又应该怎么样生活呢?难怪母亲那天莫名其妙的跟我说:“要我学那群姑娘们干活呢?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吗?我的脑袋里一下子积满了 许多的问题,正想等候着母亲来解决。我的心里担心着母亲同时也担心着自己,不知道解决会是怎么样呢?我想我都准备好了,坦然面对。我非常的清楚即使现在能接受,等以后真正没有了母亲,在生活上遇到种种困难肯定又会叫苦连天,难以接受这一现实的。其实此时的心情真的很乱,说得最贴切的还是:与其去坦然接受还不如去积极抗争,一起和母亲站在同一战线,共同努力,跨过这道生死线。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从不轻易去医院的。除非得了一场大病或者卧床不起才勉强听我的劝去医院的。虽然她的嘴里老是嫌我说得太多管得太多,但是我知道她之所以不去是因为怕用钱。钱是她用肉体换来的,如果就这样轻松的挥霍出去肯定会很心痛,且觉得不值得。况且还要供养着我这个纯消费者。
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是用眼泪就可以说明的辛酸,也不是用言语能够表达。爱有时候,悄然来临,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可一旦人走了,我们才学会去珍惜,去明白我们以前是多么的愚蠢。真希望她还能知道我能够懂得她为我所做的一切了。希望她平安,我馨香祷祝着。我把头低下来,后来干脆把头贴在了膝盖上,沉默许久。晴用手静静地拍打着我的背,嘴里说着:“没关系的,相信你母亲,她一定会回来再照顾你的,她不为自己也会为你她这个宝贝女儿勇敢地活下来的。她不可能就这样丢下你不管的,你说是不是?”
我无声无息的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她的想法。
其实我的眼泪早就掩盖不住了,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转的眼泪像个喷泉似的,把膝盖都润湿了,在两腿缝里有滴落到地上的泪珠。在冷清的走廊里仿佛都能听得到,晴用手抱紧了我,对我说:“别哭,别哭。要做个勇敢的女孩啊!你这一哭不就损了你母亲的生命吗?千万别哭啊!你母亲还活着呢?干吗要哭呢?你说是不是?她一定会好的啊!相信我!”
我的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有点红肿,但我还是用袖子擦干了眼泪,然后勉强微笑着:“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在这里求神保佑着我的母亲呢?” ……我 ……
我还是忍不住要流泪,在晴的肩上大哭了一场,她一动不动,任凭我哭。
哭完了,心也累了。我没有再说话了,深深地向着她点了点头。她笑了,笑得那么灿烂,几乎是我觉得是最美丽的笑容了,因为那是爱的鼓励。她用纸巾把我脸上残留的泪珠擦了擦。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用手搭着她的肩,然后她也示意性的锤了锤我的胸膛说:“哥们,我就知道你不是软弱的人,好了,笑看人生吧!别再杞人忧天啦!预期痛苦的等待着,不如快乐的活着。让自己在这世上多快活几年吧!兄弟,你说是不?”
她说完了以后,医生走了出来,很郑重地对我们宣告“你母亲患了子宫癌,已经到了晚期,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顿时头晕了起来,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那椅子几乎被我这么一坐好像陷下去一样的。正如我的心情一样在往下沉,沉得见不到底,在下沉的过程中都是黑暗的,怎么能分辨我是否能看到底呢?也许是黑色的混杂在这过程中,我无法分辨也无法得知。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噩耗,我没有眼泪可以再流,我没有能力去号啕大哭喊着母亲的名字。此时的我显得如此的冷静,心里也没有再想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望着长廊上的地板发呆,人也仿佛瘫痪一般,软绵绵的,脸色苍白,掌头也握得紧紧的。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人走了,难以割舍,心也空空如也 ,心头的思念顿时聚沙成塔。有点儿虚幻,有点儿现实的味道,到底是什么自己都模糊了。是眼泪模糊了视线还是难过吞没了眼泪。
顾成怔怔地走了出来,整个身体 都显得很木然 ,眼角已泛红,他安静地走了过来,坐在凳子上,把我拥在他的怀抱里,他的呼吸声很急促,到后来哭声在这时已慢慢的出了声音,他越哭得厉害就把我抱得越紧,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陌生男人会把自己抱得那么紧还为了别人的母亲而哭泣得那么悲惨?难道他心里也在难受吗?
那一瞬间的爱,有多长
(三)
“哎,这个世界的男人可真脆弱啊!怪不得母亲经常对我说别看男人外表坚强其实心比女人还脆弱。不然生孩子的痛苦怎么会历来都要女人来承受呢?因为男人承受不起。”我心里暗自想道。
严晴晴看到此景,生气地跑了出去 ,也许她是真的爱上他了吧!书上有那么一句话:“恋爱中的女孩子的智商比一只母猴子的智商还低!”这句话说得很好,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只要是对别人好一分,她就会在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和吃醋,严重的还要搞冷战!作为她的好朋友,我没有去拉她,而是在外面看着这个男人为母亲而痛苦的神色,而是静静的陪伴着“虚弱”的母亲,我相信这也是给她一种生存的勇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