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倌的声音刚落下,就看见侯兆懿大踏步跨进门,他急急地走向新娘:“亭玉,你还好吗?”
川小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还是一个喜娘机灵,她接过话头:“王爷,瞧您说的,今天是你俩成亲的大喜日子,新娘子当然好咯。”说完,她还回过头,特意交代川小贝:“新娘子,在进洞房之前,你可千万不能说话啊,否则会不吉利的。”
喜娘这么一说,兆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低下头,对小贝说:“亭玉,我来抱你上轿。”说完,把小贝抱在怀里,“傻丫头,这两天没有吃东西吗,这么瘦?”
小贝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她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抱过呢,而且抱她的还是她一直喜欢的王爷。
“丫头害什么羞啊。来,勾住我的脖子。”小贝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却怎么也放不下去。她不敢相信幸福就这样来了。兆懿当小贝害羞,就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把小贝的手放到自己的脖子上,抱着小贝出门。
在路上,侯兆懿在小贝的耳边说:“娘子,从今天起,我每天都要抱着你。”小贝心里溢满了暖暖的酸酸的东西,但她努力不让自己留下眼泪,她要把这一切都当成是王爷对她说的。
兴奋的新郎倌抱着新娘,他轻轻地嗅着怀里的人儿散发出的一阵阵既陌生又熟悉的幽香,舍不得放手。从出门到上轿距离不长,要不是喜娘提醒,恐怕真的忘记了把新娘放下。
直到坐进了轿子,川小贝还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轿子要绕城一周再进入王府。亭玉虽不是从娘家出嫁,但老太妃和王爷都心疼她,不愿委屈她,所以还是要风风光光地把她娶回家。
一路上观礼的人是接踵摩肩。
“新郎好俊啊!”
“听说新娘子也是才貌双全呢。”
“新娘子好幸福啊!”
这样的感叹一直飘在川小贝的耳朵。此刻她已理不清自己的感觉,只好闭上眼睛,去感受属于她的这一天幸福。
川小贝一直盖着盖头,任由王爷牵着她的手完成了整个成亲仪式。当礼倌大声宣布:“礼成,送入洞房!”小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真的很害怕王爷发现她是冒牌的新娘,害怕幸福像泡泡一样破灭。
小贝没有见过别人成亲,她不知道新郎倌还有一番应酬,真正的洞房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当兆懿陪同她一起进入洞房后,温柔地告诉她:“亭玉,等着我。我会尽快回来的。”小贝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等待是漫长的。川小贝从来不知道不知结果的等待是一种煎熬。她揣测王爷发现真相以后会怎么做:杀了她?送她进官府?罚她跪?她不知道。她没见过王爷发火。洞房里的喜烛兀自燃得旺旺的,洞房外喧哗的声音响彻云霄。可是川小贝看不到也听不到。她的心还是无法融入这喜悦的时刻。
小贝的双手一直绞在一起。不知何时,王爷已拉着她的手,把它们放在手心紧紧地握着。“亭玉,你不舒服吗?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冷?”
小贝摇摇头。
“亭玉,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还记得当年母妃把你接进府里,你像个惶恐的小狗,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无论我做什么你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守着。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好好保护你。亭玉,以后我们也一直不分开,好么?”
小贝点点头。
等候在一旁的喜娘走上前来:“王爷,该喝交杯酒了。”
喜娘端上来两杯酒,放在兆懿和小贝的手里,然后唱到:“喝交杯酒。夫妻交杯,永结同心。”小贝把酒送进嘴里,心里却在默念:王爷,你我已拜过堂成了亲,你会和我永结同心吗?
眼见着两人喝完交杯酒,喜娘递过来一根喜棍,对兆懿说:“王爷,挑起盖头,夫妻白头。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百子千孙!奴才们告退。”也不敢讨赏,说完就匆忙退下。
兆懿哪注意那么多啊,他心里倒巴不得不相干的人快点退下。见屋子里没了别人,兆懿又牵起了小贝的手:“亭玉啊,我觉得好像做梦一般。你呢?”
小贝又点点头。
“你怎么不说话?累了吧,我帮你把盖头去下来吧。”
小贝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摇摇头。
兆懿轻轻地掀起了盖头。可是盖头下却不是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