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缚鸡之力来自大灾之年
却按耐不住一条鱼的尾巴
让求生的风险从指缝间流出
乌黑的鳞片透闪幽幽的创伤
一潭死水挣脱了多少苦难?
拒绝鱼传尺素和脂粉气息
两岸的香草相约于黄昏枯萎
密集的雨水,打乱暂时的宁静
亲密无间的云朵远离我而去
河水荡漾。我老成持重的影子
一丝冻意,扼住随即而来的暮气
我无法驾驭摇晃不定的身躯
黑暗中一点点脱离恐惧的月光
鱼佯装不动,以假动作逃离肉身
躯干沾满狡黠、油滑和泥腥味
陈腐之味。阴气沉沉冷对于我
目光如一根藤蔓,狠狠勒我头颈
蓦然终身一跃。却被狗吠惊醒
马迭尔阳台上的萨克斯
一只灰鸽紧紧抓住教堂上空
行将脱落的深蓝色穹顶
沉重的飘窗,不留下直通天际的缝隙
今夜,遍地的草木选择沉默
仅仅为了比星空更深邃的月光
企及一束半开的塑料瓶花?
城市半空来去匆匆的浮云
几颗流星撬不动夜色
无钟可敲的老钟楼
鸽群沿着宗教的归迹,寻寻觅觅
窥见爪下的万千世界。它的深渊和沉重
冬天回不去了,还有烟囱上的残雪
鸽哨无力承载面包和盐的温情
偶然的尖叫,是岁月表面勒下的伤疤
是湍急的河流中浪花的微小颤音
翎毛扫清肉体以外的所有障碍
留下胸膛巨大的空洞。法袍一样肃穆
纯真年代,教士们擦净五彩玻璃
迎来北方姗姗来迟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