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子匡
我的故乡是浙江省绍兴县安昌镇，有一种儿童游戏，在小学校里的体育老师常教儿童游戏，宜于七八岁的学童演的“斗抢乌龟脱皮”的游戏，教导我们怎么演习。
每次指定由7岁或8岁长得一样高的甲、乙、丙3人，各孩伸出双手握住，就是甲孩右手牵住乙孩左手，乙孩右手牵住甲孩左手，先成一环，丙孩向前一步，甲孩乙孩联手套过丙孩，丙孩口唱“头一龙”，表示自己是一条龙。第二回动作是丙孩和甲孩的两双手套过乙孩，乙孩向前一步又唱“第二虫”。第三回是乙孩和甲孩联手套过甲孩，甲孩唱：“第三，三官菩萨”，同时向前踏一步。第四回是甲孩和丙孩联手套过乙孩，乙孩向前唱：“第四，四金刚。”第五回，由乙孩和甲孩联手套丙孩，丙孩上前一步，又唱：“第五，五路财神。”第六回，由丙孩和甲孩连手套乙孩，乙孩上前一步唱：“第六，六大王。”第七回，丙孩和乙孩联手套过甲孩，甲孩上前唱“第七，七夕牛郎。”第八回，由乙孩和甲孩联手套丙孩，丙孩向前一步，也唱“第八，八仙过海”。第九回，由甲孩和丙孩联手套乙孩，乙孩向前一步，唱：“第九，九天玄女娘娘。”第十回，由乙孩与甲孩向前一步，套丙孩。丙孩向前一步，又唱：“第十，十乌龟脱壳。”
三孩动作告终，丙孩获胜。因“脱壳”是说孩子的生长必经的过程，动物生长需要脱壳，即“蜕变”，大家对龟有好感，以龟持重，蜕变说儿童迅速脱壳，很快就长大成人。
我和同岁同学，常常玩此游戏，获得脱壳胜利较多，儿时不但以脱壳胜利为乐，家中老祖母也以我会早日长成为乐。
乌龟是否生长要脱壳？民间和儿童心里并不重视，但是自己夺得龟脱壳是我极大的兴趣。
黄信尧搜集的绍兴儿歌十乌龟脱壳：
头一龙；第二虫；第三，三皇帝；第四，四金刚；第五，五罗汉；第六，六大王；第七，七剁锤剁煞；第八，八仙过大海；第九，九天玄母娘娘；第十，十乌龟蜕壳。
二、族长赐我的礼物
当我10岁生日（一八八九年七月二十日，农历）时，娄氏族长渭川太公为贺我长寿，赠我礼物是一只绿毛小乌龟。
我家人口众多，分为福、禄、寿、孝、悌、忠六房，族长是福房，我家是忠房，住屋很多，却距离不近，平常相见不多，只有一年一次同到祠堂祭拜祖先，接着便到族长家中拜年。暑假时，我常去族长家去拜访。族长住的房子只有寝室、书房、厨室，连接一长长的花园，园中地上种花，且有一条溪流，水中养的是金鱼和小乌龟，数目不多，看它们都是生趣盎然。
族长送我的小乌龟只有二寸长，五分高，一寸宽，四只脚和头、背、尾，都长着绿毛，太阳晒它不动，毛有闪光。
它伏在一个绿色的椭圆瓷盆中，有清水，是天落水一半，地面水也一半。太阳照它才伸出头来，阴雨天是头缩在甲壳之中。
它平时不吃食物，几天吃少量孑孓或蚯蚓。白天伏在瓷盆之中静止着；黑夜会爬出瓷盆，可能自己去找东西吃。至于大龟是怎样生小龟，我太公知道，那时我的年记小，也没有去问他。太公早已故世了，我长大出门去县城读书了，那绿毛乌龟呢？我家没人来养它，征得太公同意把它送回去了。
一九九七.一.二九记于台北
三、九旬老翁学龟息
何谓“龟息”？
唐朝道家袁天纲语李矫日：“睡则气自耳出，名‘龟息’，必大贵寿”。
宋代诗家苏轼（东坡）有诗云：“稳睡如禅息息匀。”
我今年逾九旬，每晚上床，学以两耳呼吸空气，自闭口鼻，试从耳出。日久觉呼顺吸畅，肺叶润畅，因续苏诗曰：“呼吸则从揖楫出。”“（左耳）”“（右耳）”二字，于典无处，乃杜撰也。
一九九七.四.三
（原载《广西民族学院学报》2000年第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