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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宿舍的分崩离析来的快,去的也快,球球和其他的舍友也都不提小悠离开的事,而接下来,我们一起涌入了考试的大军中。也许我们还不知道记仇和怨恨,所以一觉睡醒就为今天的烦恼奔波而忘记了昨天的痛苦。

选修企业管理课上,我戴着耳机猛啃英文,马上就要考四级六级了,我也加入了备考的大军,谁说大学不用学习,谁说大学可以逃课,只有伤过的人才知道,不是什么课都能逃,不是什么考试都能低分飘。

突然,后门打开了,开始一阵的骚动。后背不知谁拍了我一下,我摘掉一个耳机回头一看,原来是魏景然。

“你干嘛了,这可严老师的课!你小子不想及格了啊“我开始拿着笔戳他搭载我肩膀上的手。

“喂,有你这么对待恩人的吗,不是我,你能选到选修课吗,学分不够,你下学期又得起早贪黑了“

“是,是,是,我真得感谢你,选到严阎王的课,这下每周都得老老实实的来了,我真不想说你,那么多的选修,你偏偏选这个!你想死我还不想呢“说着我又转过头继续做题了。

“拜托,当时时间紧迫啊亲!我只能赶快选啊亲!选得不好也不能给差评啊亲!”

哗一声,我将一个笔记本扔到魏景然的桌上,

“少贫了,赶快记笔记啦,你一天不吃药,就不正常了”我开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哼,每次夺命call我,就是为了让我抄笔记,有你这么使唤人的吗”说着拔出了笔,戴上了眼镜开始看着黑板抄起来。

后门的玻璃窗外一个身影瞧着这一幕,转身,离开,地下零散着烟蒂。左手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画面是高中的藤子。

混杂的音乐,闹动的人群,沸腾的血液。今晚注定是不平静的。

黎阳在喝了大半杯的啤酒之后看了看手表,然后拿出手机,手机屏幕是高二那年下雪和藤子一起在操场上照的,里面的两个人笑的很是腼腆。刷的打开手机,然后开始发短信。

昏暗的ktv包房里,桌上摆满了各种的酒,黎阳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看着手机邮箱里那封密名信上的照片,他的手指开始紧缩,皮肤上的青筋开始凸起,手指的力度似乎要将手机碾碎。

硕大的屏幕上,清晰的两个脸孔,和煦的阳光拂在他们的面颊上,藤子背对着镜头俯靠在魏景然的身上,魏景然的脸和藤子的脸重合在一起,清瞟一眼像是情侣在接吻,而这样生动的画面在黎阳的眼里却是显得那么刺眼。

仰头又喝了一大杯的酒。然后是“碰”的一声玻璃掉地的声音。

他的脑子在暖暖的包房里,已经变得昏昏沉沉的了,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眼睛眯着看着天花板。他的嘴角开始显露出淡淡的微笑。

随着KTV里的吵闹声,他突然想起了黄日,他深邃的眼睛,和带着手铐的双手。而在那之前,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是却因为那次的意外,他背负起了全部的责任,最后进了监狱,而当初口口声声说要等他出狱,要永远在一起的女人却在乐呵的上了大学。她成天的逍遥自在,想想就可恨之极。

“晃荡”一声,黎阳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眼睛里满是血丝。每当他想起这件事,他都恨得不行,他真想让那个女人一起跟黄日坐牢,让她也常常这样的苦楚,而那天送她的手链也是为了提醒她,只是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一丁点的反应也没有,黎阳很受不了,很气愤,觉得黄日不值得,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却去坐牢,她甚至不曾去看一眼。

也许早就忘了,早就将这段记忆抹去了。所以才能去德州那么久,然后再欢快的回国,她的人生整个改变了,真是气死人啊。

本以为让她家在家具行业彻底的消失也能解解心头之恨,所以当初高三就休学,希望能办成这件事,虽然从没从事过商业方面的事,但也是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能懂点,但是花费了2年的时间,不但没成功,还让她家的公司起死回生了。

“啊啊啊”黎阳将剩下的酒都用脚一个一个的踢到地上。然后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显示屏,他的手指甲使劲的抠着屏幕,然后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的查找电话本···

校门口的台阶上,一群燃着五颜六色的人蹲坐,一手吸烟一手在撕红票子。被撕碎的百元钞票四处散落在地上,来来往往的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但还是步履匆匆的走过去,有的忍不住回头看看,或捂着嘴做惊恐状。

天空被抽去最后一丝光辉后,变得灰蒙蒙的。偶尔的风呼啸一下,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门口人越来越多,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女生都小跑步的快速离开,三三两两的男生想看看究竟,但是又觉得担心,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的望着。

刚下课,我准备去校门口买点东西,一路上就听到同学们的嘀咕:

“校门口好多的人”

“是啊,不知道干嘛的”

“是不是要打架”

“应该吧,看上去也不像是去郊游啊”

···

正在我迟疑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是一脸不屑的魏景然,和他的回头的一瞥。是在德州的时候拍的,当时在飞机场,他过来送我回国。当我开始进入检验区的时候,他的回头一瞥,其实我只想拍个背影,但是在快门的一刹那,他居然回头了,于是有了这张照片。

“喂,么事?”

“你在哪儿啊”!!我们几乎是同时说话。

“去校门口买点水果啊”

“你在校门口”

“还没到”

“喂,喂···”

挂了,真是的闪电挂机啊。我很无奈的加快脚步超校门走去。

沿路上的树叶七零八落,像是随意涂抹的油画,零星是点缀着校园。

路上大家都在看手机,像是现代病的延续者,我也拿出手机看看大家的动态。刚打开人人,就看到了一张很清晰的图片。

照片里我看到了那个清晰的侧脸,虽然是隐没在人群里,但是真的很像他。

两侧的头发平整的贴着面颊,头顶的头发稍微的隆起,挺拔细长的身姿在人群里很是耀眼。

···

“喂,你走的真快!”魏景然骑着车赶到我旁边,气喘吁吁的说到。

“那个,你上车我们去老字号吃饭吧”魏景然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到,可是我两个耳朵什么都听不见,我只是死死的盯着手机上的图片,照片上是校门口一个漂亮的男孩子骑着单车,而那张脸,就是白战枫。我的瞳孔开始涣散,很多的记忆涌上大脑,我的手变得更加的冰凉。

我僵硬的回头看着魏景然,直到他的眼睛垂下来,握住自行车上的手突出了红筋。薄薄的嘴唇生涩的说到。

“不要,不要去···校门口”

“你早就知道了”我开始变得哽咽。我的睫毛上开始有液体滴下来。

“他还活着是不是”我拿着手机的手开始握得发红,指甲都已经陷进了肉里。

“你一直骗我”我的眼泪开始大片大片的掉下来,身子也开始软了下来,蹲在了地上。

“如果当时我不骗你,你···你要一起去坐牢吗”魏景然将自行车扔到了一边,车子立刻失去支点后“晃荡”掉到了地上。

风萧瑟而寒冷的刮过我们的身子,我的头发开始抽打我的脸颊,记忆像是刺穿过我的身躯,让我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疼痛。

白战风,这个在我最最颓废的时光里占据了重要位置的人。一个像是弟弟的人,很想去宠爱他,但是却也拿他没办法的人。就像是掌中的痣,割舍不得。

刚开始认识白战风觉得他是一个孤儿,他总是放荡不羁,总是想什么做什么,他说,他活着不是为了呼吸,而是为了等待死去。那样透彻的眼神一本正经的对我吐出那几个字时,我开始在这个男孩的眼睛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于是我开始和他变得形影不离。不过后来我又发现他是个穷的只剩下钱的孤独人。他喜欢吃各种东西,没有挑食的事物,每次去吃饭,他都说

:“无所谓啊,都可以啊”

可是当我点了菜的时候,他却一脸不高兴的说:“这个能吃么,好咸!”

“肉老了”

“这是切的薄片吗,谁能咽得下去”

“这个是汤还是···”

“喂,你吃不吃”我开始生气的端着碗,然后嘴巴里还塞满了的说到。

“吃,我当然吃了”说着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一大口的饭。然后翘着脚说到:

“恩,这饭不错,是香米吧”

身后的服务员一脸的茫然,瞬间的憔悴了。

而我赶紧的吃饭,装成不认识面前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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