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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李策的故事

1941年1月19日深夜,在贵阳国民党保安处的一所防空洞里,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惨案:被关押了整整三年的中共贵州省工委委员李策和同狱难友黄大陆、王械、张益珊、凌毓俊等被敌人用利刃残酷杀害。刽子手持刀首先对着黄大陆的胸膛,一刀一刀地将他戳死,接着威逼李策说:“你如能悔过,马上放你,否则同他一样下场。”李策面对凶狠毒辣的敌人和惨死战友的遗体,大声怒斥:“共产党人光明磊落,抗日救亡,无过可悔。要杀便杀。”敌人把李策杀害了。

李策,又名李策良、李智卿。1915年农历11月15日出生在贵阳市的一个小商人家庭。李策七岁时进入由著名教育家黄齐生创办的达德小学读书。

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践踏我国大好河山,东北沦陷,华北告急。但蒋介石对外实行不抵抗主义,对内大兴讨伐之师,许多爱国青年纷纷自动组织起来向民众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贵阳市南明中学高中生秦天真、徐健生等发起组织了学生救国团,李策也积极参加了救国团的工作。

从1932年到1933年,学生运动蓬勃发展。贵阳省立高中的不少学生,是当时学生运动中的骨干力量。1934年春,贵阳省建立了中国共产党第一个支部,由林青担任书记。8月,李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35年初,红军长征进入贵州,国民党中央军借追剿红军之机,兼并了贵州军阀王家烈的部队,夺取了贵州的军政大权,并建立“复兴社”、“CC”等特务组织,加强了对贵州人民的镇压。中统特工总部派陈惕庐(叛徒)任贵州“肃反”专员、贵州省党部设计委员,并以陈惕庐为首组成中统贵州特务室,欺骗一些青年学生成立“青年阵地社”,大搞特务活动。

7月19日上午,特务闯入共产党员刘茂隆的宿舍,逮捕了刘茂隆、李忠良等几个人。这天,李策原和他们有约会,因不知情况有变刚进门就被特务反绑起来盘问。李策用他曾接触过一些反动学生和特务,对其内部关系比较了解的有利条件,大骂捆绑他的特务:“你们真是有眼无珠,竟抓到我的头上来了,我是陈先生(陈惕庐)派来的。”特务一时被懵住了,给他松了绑。他借口还要到别处了解情况就走了。脱险以后,李策立即到省工委机关报告了情况。李策为防备敌人明白了真相后再来抓他,当天,赶回家烧毁文件后就离家出走了。果然,在他离家才十几分钟敌人就来了,搜查了几天,没有找到李策,只好作罢。

1935年冬至1936年夏天,李策一直隐蔽在贵阳郊区。他待风声平息以后,开始在夜晚出来活动。1937年初,李策赴广西六寨,会见了在那里的秦天真。3月间回到贵阳,立即着手整顿党组织,开展群众性的抗日救国活动。李策从广西回来不久,黄大陆从延安来到贵阳。按照党中央的指示,1938年2月成立中共贵州第二届省工委,邓止戈、秦天真、黄大陆、李策为第二届工委委员。后来邓止戈、秦天真先后赴延安、上海,工委工作即由黄大陆、李策负责。新的省工委机关设在李策家的楼上,黄大陆就住在李策家里。李策的妻子丁毅负责保管文件并担任交通联络工作。

“七·七”事变前,全国学联派代表杨蕴清到贵阳开展工作,杨蕴清和李策商量后,决定成立贵州省学联,由李策亲自抓学联的工作。学联成立后,在青年学生中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1937年的冬天,学联又组织了寒假工作团,分赴各县进一步开展更大规模的宣传活动。国民党贵州当局对此十分恐慌,借口工作团印发的传单中有“托派”的口号,于1938年2月19日趁工作团开会之机,出动军警冲击会场,当场逮捕了七名学联骨干。李策、黄大陆闻讯后,立即组织对被捕学生的营救工作。当晚,李策主持召开了各校党组织负责人会议,决定发动学生于次日上街游行。2月20日的凌晨,贵阳市出现了数百人的学生游行队伍,国民党贵州省政府惧怕事态扩大,答应释放被捕学生。但他们等游行队伍散去以后,不仅没有释放被捕学生,反而在21日晚上又先后逮捕了黄大陆、李策等。敌人对李策他们施以重刑,诬蔑他们是“托派”、“汉奸”,叫嚣要立即枪毙他们。中共中央获悉李策等被捕后,立即派邓止戈从延安返回贵阳,主持省工委工作,并想办法营救被捕同志。周恩来、叶剑英也从武汉八路军办事处发出电报,驳斥国民党对他们的诬蔑,要求立即释放被捕人员。但种种交涉都宣告无效,敌人将李策、黄大陆等人关押在狱中,百般折磨,严刑逼供,但他们坚贞不屈,和敌人进行了顽强斗争。李策还给弟妹们写信,鼓励他们努力学习,“争取到延安去,到抗日第一线去做有用的人。”李策被捕后,妻子丁毅生了个女儿。半年后,妻子抱着女儿去探监。李策抱过女儿亲了又亲,久久不舍。次日,他给丁毅写信,表达自己的爱女之情,他还在信中写道:“我们的新生婴儿不满周岁,要教育她成为一个坚实的人,她们的岁月是光辉灿烂的。要记住鲁迅先生的话:‘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

1940年,李策因为长期被囚禁,身体备受折磨,结核病复发,又患了严重的风湿病,日渐消瘦。但他仍孜孜不倦地学习,对革命胜利充满信心。他在狱中写给二弟的信上说:“……时局无论如何变化,个人前途虽不可测,然而新中国的到来是可预言的,我自献身革命以后,对生死已置之度外,自信虽无一技之长,然而已尽了历史的责任,故死亦无恨矣!是以虽处屠刀之下,仍能心安理得。”

1941年1月,发生了千古奇冤的“皖南事变”。就在血雨腥风的白色恐怖笼罩下,国民党特务于1月19日深夜,从牢房提出关押了三年之久的李策、黄大陆及其他四位同志,随后便发生了本文开头叙述的那残暴的一幕。

李策烈士把有限的生命献给了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他虽死犹生,人民永远怀念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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