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守备情况,凤朝阳心下已然有了主意。今天是凤王大婚之日,皇宫内外的守卫自然比平常多了数倍,而且苍南国的将士继承了火属性灵根的居多,再加上他们大多都曾经受到过南宫紫炎的亲自指导和调教。如果自己想要顺利进入就只有两个方法:要么趁其不备一招制胜,不给任何一个人生还的机会,要么施展风隐术遮去身形不引起任何人注意暗渡陈仓。
只是这两个方法无论哪一个对于现在的凤朝阳来说,都是一件很勉强的事。一招必杀难,要施展风隐术则更难。可是眼前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继续犹豫不定了,凤朝阳钢牙一咬,再次硬生生地将已经涌到嘴里的一大股又咸又腥的液体逼了回去,随后双手一合,十指紧扣,催动了全身的灵气,周身淡青色的光芒瞬间迸发渐渐将他的身躯笼了起来,不断变淡,最后融入了周围如水一般淡漠的月光中。
夜色中,有一丝不平静的风扬起,守夜的士兵瞬间警觉。
士兵甲:“喂!你们感觉到什么了吗?”
士兵乙:“该不会是西廊国的刺客要来行刺王上吧?”
士兵丙:“那怎么可能?!咱们现在可是有火凤神君的守护,西廊国的那些人不要说来行刺了,只要踏入我们苍南国境内半步功体就会被完全封锁,他们来是来送死吗?”
士兵甲:“可是,周围的气息感觉起来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我看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好。”
士兵乙:“也对。你们在这里看着点儿,我去向上面通报一声,看看需不需要调派一些巫师过来。”
随着士兵乙的离去,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紧张了。凤朝阳紧扣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悄然滚落,他的每一步都小心而沉重。他紧咬着牙关,不让浓重的血腥涌出口腔,因为一旦有鲜血滴到了地面,也就宣告着他的风隐术在同一时间失效。只是体内蛊虫的翻滚越来越剧烈,似乎正在一寸一寸地蚕食着他的五脏六腑,可是如果不在巫师赶到场之前离开这里,他恐怕就很难离开这里了。
身随心动,一步踏出,紧扣的十指间一道青色的光芒闪出,寒光爆射的刀刃随着凤朝阳无影无息的动作毫无偏差地送入了身侧的一个守卫士兵的胸膛。风隐术并未解除,凤朝阳是拼尽了最后的灵气唤出了风神之刃,这样的双重消耗与巫师的双重吟唱相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还要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攻击。
“来人……”周围的士兵虽然没有看到凤朝阳的人影,但眼见那青色的光芒没入同伴的胸膛的情景仍是大骇不已,第一个反应就是纷纷下意识地开口求援。只是他们的话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就没了下文,无数雪白的箭矢蓦地从天而降,将他们无一例外地扎成了马蜂窝。
如此熟悉的攻击让凤朝阳一愣,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只见一身月白的男子在宫墙之上长身而立,手握着银色的长弓含笑地俯望着他,那笑容里有着凤朝阳说不出的熟悉之感。紧扣的十指跟随着放松的神经缓缓松开,凤朝阳痴痴地看着宫墙上的男子,轻轻地喊出他的名字:“小羽……唔!!”只是他甫一开口,那一口腥甜就再也压不住,猛地喷出来染红了一大片洁白的汉白玉石铺砌的地面。
眼见凤朝阳的身体摇摇欲坠,白衣男子连忙一个纵身从宫墙上跃了下来,扶住了他的身体让他大部分的体重压到自己身上一边还不忘调侃道:“喂!我说老酒鬼,不带你这么见色忘友的吧?我长得就那么像小羽么?”
“你……”凤朝阳稳住了气息,费力地抬起凤眸,这才发现身边这个笑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竟是易江清,他不由得在心里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刚才是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还是因为自己的灵力已经到了,就算易江清刻意放水自己也无法看穿他的幻术的地步了?他喘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会用小羽的招式?他人呢?我感应到他可能出事了。”
“小羽的招式么?”易江清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另一只手轻松地把玩着手里的长弓,目光瞟向插在尸体上的那些细长树叶,撇撇嘴:“只不过是几片树叶而已,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小羽他现在应该和南宫紫炎在一起,不会出事的。倒是你,我不是说过不让你妄动真气的吗?”手指探上凤朝阳的手腕,易江清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不行。”凤朝阳甩了甩头,试图甩掉越来越浓重的疲惫,也试图推开身边的易江清,“我知道她在等我,我不能让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