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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笑屁

雨。

窗外一天都在下雨,雨好象构筑了一座玻璃大房子,把街道及屋里的人全囊括其中了。

小边一直在屋里陪着他老妈,她情绪还好,未发病哭喊,跟着小边一起看席主席即位,还有《甄环传》。

小边不免又想到昨晚他回来,发现他老妈又独坐在床铺正中,身上未盖被子,看样子冷得不行了,正瑟瑟发抖,她周围的床上被折腾得乱七八糟,而被子就堆在她身旁。

看到他老妈那种孤独无助,正在受难的样子,小边急忙弯下腰,跪在床铺上,把他老妈一把搂着。

他老妈发现是小边回来了,抓着他就开始大哭起来,那种裂开大嘴痛哭的样子,听起来万分委屈的哭声,划过夜空,既使人伤感,又让人无限疲惫。

小边赶紧开始给他老妈身上穿上衣服,可她死死抓住他不放,好在最终小边还是给他老妈穿好了衣服,拉她站了起来,让她上了厕所,然后给她做饭吃了,又喂她喝了牛奶,看看他老妈情绪平复,然后又陪她看了一会儿电影《集结号》。

母子两人一直看到将近午夜,小边这才带她去睡。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各盖各的被子,小边睡得低矮一些,因为他老妈身下的垫子要比他高。

不久,两人各自沉沉睡去,他老妈在这期间竟安静得很。

凌晨,小边老妈嚷着起床了二次,第二次并未有更多的大小便,第三次她嚷嚷着又要起床,小边经劝阻无效,最后只好克服睡意,给她穿衣,拉她起来坐到客厅的轮椅上看电视。

不知是谁,忽然打了一个屁,他老妈就呵呵大笑起来了。

他老妈喜欢笑屁,每次一打屁她总是大笑不已,不管这个屁是谁打的,她似乎总能找到笑屁的动力。

这个动力是从何而来的呢?这显然得从他老妈的心理及以往的个人经历中去找寻,可惜在他老妈的回忆录中没有记载笑屁这件事的由来,这就算是她的个人秘密了!

在小边眼中,这也是他老妈的乐观主义的又一个表现。

小边有时也因此故意以此引她发笑,免得她陷入痴呆。

以前小边并没有这个习惯,现在他看他老妈大笑了,他也就在旁边松了一口气。

今天白天,一边看电视,小边一边用“非党人士”,“男妇女主任”的名词引他老妈发笑,因为电视上正在开十八大的闭幕式,他老妈曾经对政治感兴趣,现在只能用来打趣了,所以这些名词也能引她发笑。

今天的饮食还是鸡蛋炖饭,几片苹果,二杯牛奶加蜂蜜,一杯新鲜茶,还喂了他老妈一点鸡蛋白菜,她的食欲不错。

这也是她一向的优点。

今天小边还给他老妈买了瘦肉丸子,二十元一斤,买了五块钱的。

今天他又去路边药店看了一下治疗脑中风的药,药品多得很,在药架上琳琅满目,但都是中药,小边未买。

要抽空去医院问一下医生该买什么药给他老妈吃,或许还是得让他老妈吃吃药才行,别人议论起来,说他没给他老妈买药吃,那样就不好听了。

虽然他并不相信药物的作用,在目前他老妈的情形下,他更愿意让他老妈吃好睡好,把她老人家抚慰好,而不是用药品去创造奇迹。

没有什么奇迹,在他们身上,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只是时间不好找,因为离不开他老妈,小边每离开他老妈一分钟都觉得是一种罪过。

肩上承担着责任,无法推卸,小边觉得自己都无法动弹了。

今明两天他老妈有可能大便,要小心她把大便拉在床上或裤子里。

今天打完了《老妈回忆录》,小边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本回忆录的内容看似残缺不全,毕竟是老妈亲手所写,小边觉得弥足珍贵,至于内容不够详尽呢,小边看过后觉得可以了,不全才美。

老爸回忆录也要去找一下,问了一下小亚,他说没找到,问了一下姐姐,她说小边你居然还在忙这些不着油盐的事呀!小边只好在电话中笑了一下。

人生都是平凡普通的人生,人生谁又不渴望着永恒!要不然,大家都忙于传宗接代干什么?!

老爸的回忆录也是在小边的要求下写的,小边曾经读到过,但后来不知父母收放到哪儿了,小边觉得自己要抽时间回去找一下才成,但现在他无论如何也是没时间的,他哪儿也去不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把《老妈回忆录》修改好,然后发到网上去,这就算是对他老妈一生的安慰。

然后抓紧写《羞愧》,再写其它,小边就是这样对今后打算的。

抓紧时间很有必要。

这个月辅导收入是增加还是减少了?看样子是减少了,辅导要搞好。

今天没给姐弟打电话,倾诉的想法还是淡漠。

每天安慰他老妈的是电视,每天三餐饭,三次洗脸,三次喝水喝牛奶,二次穿衣一次脱衣,这些事情都需要小边去做,不在他老妈身上花时间是不可能的。

基本上每天要在他老妈身上花四个小时,加上辅导要六个小时,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

从作息时间看,写作时间确实不多。

如果某一天他老妈发病又哭喊起来,那这一天基本上就没了空余时间且会很累。

现在看,他老妈只有他照顾,加上是他自己强烈主张要把他老妈接来宜昌由他照顾的,因此,困难就不用多说了。

多向姐弟诉说困难只能引起他们更大的厌烦。

看到他老妈无法表达内心想法和意志的困难和绝望,她整个人如同被永远关在了小笼子里,只能眼睁睁地等待死一般,小边望着她的时候,他的内心也就非常地痛苦,面对人生如此悲剧,他个人的疲累又算得了什么呢?!

***********************

晴。

没想到,今天就又星期五了,又是星期五,飞忙的日子又要到来了。

昨晚他老妈发病,又痛哭了很久,好在最终小边安排她睡了。

昨晚小边回去发现他老妈又把被子拉开了,大部分身体露在外面,象个面粉袋子一样横躺在床上,真让人忧心。好在小边把她扶起床后她的精神还不错,居然还能笑。

今天早上在床上的时候他老妈还在格格地笑,但早起后,却又开始发病,哭闹焦虑,周身不安,一只手上下乱抓,表情显得极度紧张和痛苦。

木木打来电话,他老妈一听便即大哭起来,小边安慰良久无效,只好让他老妈睡下。

或许睡睡会好些呢。

下午一点左右小边看他老妈在床上嚷嚷,便想把她穿衣起床,随知一拉她坐起,他老妈即开始哭,小边没有办法,随后他只好强行给她穿上了衣服,将他老妈从床上拖下来了,因为他得让他老妈吃饭。

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此刻,他老妈就停止了哭声,似乎有一会儿的清醒,真希望这种清醒能长久而真实呀!

此后他老妈一直沉默,说话声细微,显得很虚弱。

小边趁机让他老妈喝了茶,又喝了二杯牛奶,还吃了鸡蛋饭,一片苹果。

他老妈随后又开始发病,陷于昏睡中。

为了上班,小边只好将他老妈强行扶到床上,给他老妈盖上被子,他老妈很快昏昏睡去。

小边的总结:非常忧虑,非常疲惫,非常不安。

肉丸子他老妈基本没吃。

后天一定给他老妈买睡袋,其实刚才就应当去买,只是小边反应太迟缓了,看来,只好明早去了。

明天是星期六,要上一天的课,没时间去买睡袋,明天如何安置他老妈?小边非常忧心。

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明天上午一定要去买睡袋,刚才已经联系好了,到金东山市场户外用品商店。

今天他老妈的情况很糟糕,看样子,只能听天由命了。

小边需要做什么?一,在这最后的阶段把他老妈照管好;二,把他老妈弄回去;三,和姐弟一起把他老妈安葬,然后把自己的事做好。

他自己要做哪些事?一,写作:A,羞愧;B,老妈回忆录;C,老爸回忆录;D,情色写作;二,工作:中学辅导;三,挣钱: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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