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小边只是上午有课,因此他不需要护工的到来,只是让他老妈吃完早饭后又躺在床上,一直等到他中午下班回来。
当又一个星期六眼看要到来时,小边又开始发愁了,到时候中午他老妈怎么办?那个女大学生还会来吗?
她要是看了他的那本笔记本,她会怎么看他呢?这两人怎么相处呢?!
小边觉得真尴尬!那名女生一看就是一名真正的大学生,纯朴干净,还在尽力想把事情做好,没让她收拾房间她也把房间收拾好了,厨房未洗的碗也都被她洗得干干净净……小边虽然只看了她一眼,但对她马上就有了信任感,他本能地觉得她这样的女生是不会给他和他老妈带来什么麻烦的。
可是,那个笔记本……哎呀!
小边很想给那名女学生打电话,问问她到时候来不来,他需要提早做好准备,但他却始终没打。
他老妈需要人护理,可是,因为上次老妈无端地哭泣,对方或许不愿再来了,更有一层,因为那女生或许看过了他的情色创作本,也就认请了他肮脏的内心,他因此感到自己在她面前没面子了,再说一天一百元的付出,也让他着实有些心疼……于是小边的内心就不是很渴望对方到来了。
小边想着这些纠结的心事,知道答案并不确定,或许到时候什么都会发生……谁知道呢!他只能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
晴。星期六。
早上,小边虽然起床很早,并把他老妈早早就安顿在轮椅上了,但他依然没给那女孩打电话,他内心似乎真心希望那名护工不要来了。
但世事真的奇怪,他盼望不会发生的事,判断不会发生的事,却还是发生了,最终,他的电话响了起来,那名女生给他打来了电话,询问她要不要来?小边不好拒绝,只好同意她来。
那女生翻过了他的那本笔记本,她还敢来,她,她,她……
小边不敢往下多想,因为打开门,就看见那名女生正站在门外。
小边不敢看对方的眼光了,他呐呐地把对方迎了进来,那女生倒是很坦然地进来了。
小边说,今天没有买中午的菜,就给她留了一些零钱,让她自己去菜市场买,并告诉她菜市场的位置,然后小边说他老妈的早饭他已经喂她吃过了,只要她看着他老妈一点就行了,中午他还会回来的,到时他再来帮他老妈上厕所。
小边说这一切时内心有点发慌的,因为他根本不敢看对方一眼,不知对方注意到没有?他实在觉得没法面对她。
女生看上去很老练,也很放松,轻声说好,好象一点事没有。小边就放心地下了楼,乘车上课去了。
他的心情似乎平静下来了,却又有了些别的想法,看样子,他和这名女生或许可以发生点什么故事?他胡思乱想着。
上午上完课,小边立马就坐车往回赶。
他飞跑上楼,打开门,看见他老妈正坐在轮椅上,跟早上他离开时的姿势一样,看样子,她就这样坐了整整一个上午,还好,没出什么问题,只一双眼睛茫然地偏过来,似乎听到是他回来了。
桌子上女生弄了几个菜放着,居然还煎了一条鱼!看样子正在等着他回来吃。这女生还真有勇气与能力,小边不由笑了,可他还是不敢看对方的脸。
“怎么样,老妈?”小边把手中的包扔在沙发上,俯身半蹲在老妈面前,笑着问。
没想到他老妈突然就象爆发了一样,哇地一声大哭了。
嚎啕大哭起来,跟山洪爆发了一般。
小边只好又呆住了:“怎么了,老妈?”
他老妈说不出来,只是用一只能动的左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身上,然后痛哭着。
小边尴尬得要命,他模糊觉得老妈不喜欢有人照顾她,因此他采取了这种大哭的方法,小边又不敢回身去望那名女生,只是模糊觉得那女生正在他身后望着他,尴尬地面对这一切。小边也相信那女生不会对他老妈怎么样,见那名女生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也就放下心来,最后,小边只好对他老妈说:“好了好了,我们马上就上厕所,好吧?不要哭了!”
谁知他老妈并不是急着要上厕所,她把自己的左手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向女生指着,那一双眼睛严厉地瞪着女生,看来把对方当成了敌人,不光是在指责女生,更是在大声地咒骂着,当成仇敌一样地大声咒骂着。
只是那声音都含糊不清,成了一串啊啊啊地表达与吼叫。
那样的声色俱厉,真令小边感到震惊,也感到尴尬。
这一霎那,他似乎在内心里赞同他老妈,因为这样一来,那女生很可能下次再也不会来了。
这一霎那,他又有些失望,因为这样一来,他和那女生之间,发生故事的概率就急剧地降低了。
这一霎那,小边又担心女生会受到伤害和委屈,他的同情心就多半跑到女生那一边去了。
过了好久,那女生的嘴里似乎在小声说道:
“要是你妈妈能开口讲话就好了。”
女生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并未受到他老妈咒哭的干扰。
小边不好去指责女生,只好耐着心情,半蹲在他老妈面前,细心地安慰她,拥抱她,轻拍着她的手背,他老妈在他怀里痛哭了好久,最终小边还是让她渐渐平静下来了。
小边赶紧扶他老妈上了厕所,然后把她安置在轮椅上。
看着女生精心做的鱼和其它饭菜,小边一点食欲也没有了,女生说她吃过了,可那条鱼基本没动过,小边只好自己盛了一碗饭,胡乱吃几口,又喂他老妈吃喝过了,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一边吃,一边想到上次女生那么晚才走,他有些歉意,便问女生下午有事吗?他可能回来得晚一些。
那女生开口说下午学校有一个普通话比赛,她要去参加,所以……
小边说那你可以提前走,说着便把一百元钱掏出来递给了她。
女生接过钱,解释说真希望他妈妈能说话,她真的不知她为何哭。
小边点点头说知道知道,你不要放在心上,过一会儿她就好了。
他因为笔记本的关系,一直不敢看女生的眼睛。
记得把门关好呵!
小边临走时这样提醒了一句,就转身匆匆地下了楼,他发现离上课只有十来分钟了,只好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朝教室驶去。
下午上完课,小边迅速地赶回来,打开门,就发现屋里只剩下他老妈一人,坐在轮椅上对着电视机,象是僵在那里,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小边心疼地喊了一声老妈,又揉了揉她,他老妈这才象冰人解冻似地反应过来,随后又大哭起来了,哀哀地哭得很可怜。
小边一边心疼地安慰着他老妈,一边在心中感到真烦恼。
这个找护工的办法是否可行呢?不可能找到比这个女生更好的护工了,如果这名女生被赶跑了,那双休****如何照顾他老妈呢?
以他现在的收入,一天支付一百元也使他实在有些心疼,何况他老妈往往又大哭不止,看来找护工的办法并不好。
看样子以后只好他自己硬顶着上了。
但是让那名女生不再来,他却又开不了口。
毕竟,是人家克服困难上门帮他照顾他老妈的,他应当感谢人家才对,怎么好开口拒绝呢!
可是……
下一个星期六,那女生打来了电话,说她不来了……
小边既松了一口气,又感到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