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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最高兴的三年(1)

抗战胜利后,为配合毛泽东在重庆与蒋介石进行的谈判,面对阎锡山的进攻,刘邓指挥了上党、邯郸两大战役,打退了敌人进攻,有力地配合了重庆谈判。

邓小平曾经说过,在他一生中,最高兴的是解放战争的三年,那时候装备很差,却都是在打胜仗,这些胜利是在以弱对强,以少对多的情况下取得的。

1945年,邓小平一家与刘伯承一家合影。抗战胜利结束,但在中国的土地上,战争仍将继续。国民党反动派无视中国人民要求和平建国、安居乐业的强烈愿望,企图用武力消灭中共及其领导的人民军队,在全国重新恢复国民党一党专政的独裁统治。

蒋介石在发动内战前,一方面与中共进行和平谈判,大搞和谈花招,意欲迷惑民众;另一方面,加紧进行战争准备,并不断掀起局部战争。在重庆谈判的同时,至9月中旬,蒋介石就调动了36个军、73个师向解放区进兵,妄图以强大的军事压力,逼迫中共在谈判中屈服。然而,面对敌人的淫威,我们的方针是:“针锋相对,寸土必争!”

刘邓领导的晋冀鲁豫解放区横亘中原,平汉、津浦、同蒲三条铁路纵贯其间,是军事上的战略要地,也是国民党军队向华北、东北解放区进攻的必经之地,因此这块古燕赵之地也就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国民党军队进攻矛头首先就指向了这个地区。

8月中旬,国民党阎锡山部1.6万余人,从临汾、浮山、晋城侵入我太行山腹地上党,然后占领了襄垣、潞城、长治、长子、壶关、屯留等城。

8月下旬,邓小平和刘伯承等中共高级军政将领20余人一起乘座驻延安美军观察组的运输机飞回太行,亲自指挥所部准备战斗。

晋冀鲁豫军区的主要任务是粉碎国民党在平汉、同蒲两个方向进攻,然而此时上党之敌的进犯已构成心腹之患。刘邓当即上报中央,准备先进行上党战役,歼灭阎锡山进犯之敌。

上党战役是晋冀鲁豫野战军成立后的第一次大战役,也是国共两党自抗战胜利后的第一次大战役。当时我军正处于由抗战时期分散游击战向集中运动战的转变之中,而且部队装备很差,弹药奇缺,而阎锡山的部队全是装备齐全的正规部队。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刘邓周密部署,精心运筹,于9月7日下达发动上党战役的命令。当时,部队干部得知毛泽东正在重庆同蒋介石谈判时,都为毛泽东的安全担心。邓小平告诉大家:“只要我们上党战役打得越彻底,毛主席就越安全,毛主席在谈判桌上就越有力量。”

9月10日,上党战役正式打响。刘邓指挥部队,连克屯留、潞城、壶关、长子、襄垣等城,并在战斗中获取了大量武器弹药。这时长治已处于孤立境地,刘邓随即发布作战命令,以围城打援的战术歼灭敌人有生力量,拿下长治。经数月激战,长治守敌弃城逃窜,我军日夜兼程,追击敌军,终将其主力歼灭于泌水以东的将军岭等地区。这就是刘邓二人创造的“攻敌所必救,消灭其救者,攻敌所必退,消灭其退者”的高超战术的生动体现。

上党战役从9月10日开始至10月12日结束,刘邓以3万人,歼灭敌人35万人,其中击毙4000人,俘获31万人,收缴山炮24门,轻重机枪2000余挺,长短枪16万余支。上党战役的巨大胜利,震惊中外,给国民党进犯军队以迎头痛击,加强了共产党在重庆谈判中的地位,鼓舞了解放区军民打败同民党的必胜信心。同时由于缴获大量枪支弹药和俘获众多国民党军,刘邓领导的部队的兵员和装备都得到较大补充,加速了部队由游击兵向适应大规模的运动战的正规兵的转变,其影响是较为深远的。

1945年10月10日,中国共产党同国民政府在重庆签订了《政府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即“双十协定”,中国大地上出现一丝和平曙光。然而蒋介石并没有真正打算做一位和平曙光的点燃者,而是在“双十协议”墨迹未干之时,便命国民党军扩大向解放区进攻的规模。

10月中旬,国民党胡宗南、傅作义、孙连仲等所率部队,兵分四路,气势汹汹向华北进攻。其中,孙连仲部4.5万余人,在其副司令长官马法五和高树勋的率领下,从河南新乡沿平汉线北犯,意欲夹击河北重镇古赵国都城邯郸。

针对敌人的企图,邓小平和刘伯承根据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指示,反复商量研究,认为他们处四战之地,一定要负起四战之军的光荣任务,打好邯郸这一仗,不让敌人打通平汉线、抢占平津、夺取东北的企图得逞。

随后,刘邓二人仔细分析研究了敌我态势和地形条件,对邯郸之战做出了充分的准备和部署。刘邓为了准备作战部队便于统一指挥,经请示中共中央同意,将晋冀鲁豫野战军所属的4个军区的兵力编为一、二、三、四纵队,每一纵队约1.2-1.5万人,同时还组建了炮兵部队。10月6日,刘邓下达关于进行平汉战役的命令。决定集中一、二、三纵队等6万兵力,动员10万以上民兵用两个月的时间,歼灭沿平汉线进犯之敌。10月20日刘邓指挥部队进攻太行山麓的与邯郸相邻的峰峰煤矿,刘邓亲临平汉战役的前线指挥。

10月中旬,平汉战役即邯郸战役开始。刘邓为保障兵力向中心结集,断然下令,一纵队先行阻击北进之敌,迟滞其前进。24日我军向渡过漳河的敌3个军发起包围并不断攻击,敌军急忙求援,26日我军调集部队对增援之敌进行阻击,战争形势十分严峻。

与此同时,刘邓一方面领导指挥军事斗争,一方面又展开政治斗争,加紧分化瓦解敌军。刘邓派军区参谋长李达,亲赴国民党新八军转达了刘邓的劝说和督促起义之意。

10月28日,刘邓大军全军发起总反击,30日高树勋率部万余人宣布起义,敌人兵力锐减,战役进入转折点。

30日晚,刘邓指挥部队围歼被围之敌。31日下午,刘邓大军包围了由敌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马法五率领的两万敌军,战斗空前激烈。在刘邓指挥下,部队于11月1晚突入马法五部,敌军大乱,四处逃散,刘邓早已部署好的兵力对逃散之敌进行追剿。11月2日,刘邓大军将敌军全歼于清漳河以北地区。

这次战役歼敌两个军,争取了一个军起义,清灭国民党军队4万余人,并缴获了大批武器物资。平汉战役的胜利,是军事斗争和政治斗争,打和谈相结合的结果,此战充分显示了刘伯承、邓小平的杰出军事指挥才能。

上党战役和平汉战役的胜利,有力遏制了国民党军对解放区的进攻,打乱了蒋介石的内战部署。鼓舞了全国人民反对内战和独裁的勇气,对和平局面的维持有着重要的影响,对以后军队的发展也起到了重大作用。

邓小平后来回忆说:“那两个仗打得好险!没有弹药,一枝枪才有几发子弹。打攻坚战很困难,决定的关头靠冲锋,靠肉搏战。这两个都是歼灭战,打胜了以后,武器也多了,人也多了!”

面对共产党的坚决自卫立场,蒋介石又玩弄起新的花招。蒋介石一方面口头上接受共产党和民主党派的要求,执行“双十协定”,另一方面却在暗地里调兵遣将重新布置内战,同时不断进攻解放区。

在晋冀鲁豫,从1946年1月列4月底,国民党军队对解放区进攻920余次,每日平均8次之多,刘邓率领解放区军民,针锋相对,寸土必争,本着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坚决打退来犯之敌。

与此同时,刘邓指挥主力部队利用时机进行政治整训和练兵,提高部队战斗力,同时教育解放区人民丢掉幻想,准备战争。

到1946年底,晋冀鲁豫解放区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壮大,全区已拥有军队27万人,民兵60万人,人口增加到3000余万,控制城市已由80多座增至110多座。

然而,中国的上空却乌云密布,山雨欲来风满楼,内战随时都可能全面爆发。1946年6月中旬,在晋冀鲁豫军区高级干部会议上刘邓明确提出:内战的危险已十分严重,部队必须做好一切准备,以应付全面内战的爆发!

全面内战爆发后,刘邓率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在解放战争的第一年里,于陇海路南北开展运动战,数战数捷,大量歼灭国民党军的有生力量。

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终于急不可耐,悍然撕毁了“双十协定”和《停战协定》,大举围攻中原解放区,中国的大规模内战,揭开了序幕。

对于国民党蒋介石的战争阴谋,中共中央和毛泽东早已有觉察并有准备。当战争一开始时,中共中央便电告各野战军给以针锋相对的反击。6月27日,为了掌握战争的主动权配合华东解放区的作战,刘邓根据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指示精神,决定将三、六、七纵队及冀鲁豫主力一部组成野战军,集中野战军主力,主动而又机动地歼灭敌人,并将全野战军分为两部,一部由刘邓亲自率领4万余人,向豫东方向作战;一部由陈赓率领,由中央军委直接指挥向晋南方向作战。

6月28日,晋冀鲁豫野战军誓师大会在军区驻地码头镇召开。刘伯承和邓小平亲临大会讲话,邓小平站在讲台上,他说:“我们一定能够打败蒋介石。我们要有足够的信心,打好自卫反击这一仗。”

为了配合中原、华东地区部队作战,奉中共中央军委命令,刘邓首先发起了陇海路自卫反击战。7月10日,刘邓以中共晋冀鲁豫中央局和晋冀鲁豫军区的名义,发布了反对蒋介石进攻解放区的军事斗争纲领。并于同一天在邯郸召开了党政4000余人参加的干部大会,动员大家认清严重形势,团结一致同国民党反对派作斗争。

8月初,中共中央批准了刘邓的作战计划。8月10日,陇海战役开始,刘邓将全野战军分为左、右两路。当天晚上,各路部队在刘邓指挥下隐蔽急行,进入敌人30公里纵深地带,在陇海路开封至徐州段150公里宽的地带上,突然向敌发起猛烈攻击。经过两天苦战,至12日,刘邓军队便攻占了兰封(今兰考)和砀山等城镇、车站10余处,控制并破毁铁路3000余里,歼敌5000余人,陇海战役第一阶段到此结束。

随后,面对敌军赶紧抽调的援军,刘邓根据中央的指示,指挥部队连克杞县、通许、虞城等地。尔后当国民党东西两路援军迫进之时,刘邓率部立即转移到陇海路以北休整。

至8月22日,陇海战役结束,是役作战13天共歼敌正规军两个旅,5个保安团,共16万余人,解放了5座县城,占领火车站15个,破坏铁路150多公里。

刘邓率部出击陇海路,以奇袭制胜引起了敌人的极大不安。蒋介石急忙调动军队在郑州、徐州一线布置了14个整编师32个旅,共32万余人,企图凭借兵力装备优势在陇海路以北山东境内曹县、定陶地区夹击我军,叫嚣着要“一举歼灭刘邓部队”。

黑云压城城欲摧,邓小平临危不乱,成竹在胸。他与刘伯承商议决定从大局出发,排除一切困难,连续作战,打击来犯之敌,缓解华东、中原两解放区的压力。

刘邓针对西路敌人较弱的情况,决定先发动定陶战役,歼灭西路敌人。将西路敌军引入预先设置的战场后,刘邓军队于9月3日以四倍于敌的兵力向敌整三师发动攻击,敌整三师在飞机、坦克的掩护下负隅顽抗,经两日激战后,敌军指挥刘峙派兵增援,被我军击退。在刘邓军队的沉重打击下,敌整三师向南突围。刘邓令部队全线出击,将整编第三师全部歼灭,就连敌师长赵锡田中将也被活捉。随后,刘邓军队迅速转移兵力,又歼撤退中的援敌一部。并于8日上午,收复东明县城,定陶战役宣告结束。在这次战役中,刘邓军队以伤亡3500人的代价,歼敌17万余人,缴获坦克6辆,大小炮200余门,轻重机枪710余挺,长短枪4300余支。

9月12日,中共中央和毛泽东闻讯定陶战役大捷后,致电刘邓:庆祝你们歼灭第三师的大胜利,望传令全军嘉奖。

9月10日,刘邓在定陶的安陵集召开了纵队领导干部会议,总结作战经验。在会上,邓小平反复强调必须克服由于两战皆胜而滋长的骄傲自满情绪以及部队纪律松弛的现象。同时提醒各部,敌人不会死心,将步步进逼,各部应做好应敌准备。

解放战争期间,邓小平在整党和整军运动中作报告。果然不出所料,9月下旬敌军沿荷(泽)巨(野)公路,进犯巨野地区,为阻止敌军前进,刘邓决定于10月3日发起巨野战役。由于我军对手是蒋介石的王牌军新五军,双方经过4天激战,打成僵局,各有伤亡,刘邓果断停止进攻,以免被动。10月中旬,敌整编第二十七军军长王敬久率部北犯鄄城。10月28日,刘邓又指挥部队于山东巨野东北发动鄄城战役,经3天战斗,全歼敌军9000余人,生俘敌旅长刘广信,并缴获大量武器弹药。

11月中旬,刘邓又指挥部队发动了滑县战役,打乱了敌军打通平汉线的计划。不久前,敌军9个旅5万余人从滑县北犯,仍企图实现打通平汉铁路的计划。

面对敌人的汹汹气势,刘邓根据中共中央指示精神,决心实施敌进我进,置敌人向我腹地进攻于不顾,率野战军向敌后方徐州西北地区发动进攻。

刘邓于1946年12月30至1947年1月16月,指挥发动了巨(野)金(乡)鱼(台)战役,此次战役又一次显示出了刘邓的高超指挥艺术。刘邓指挥部队行军20余天,行程400余里,击敌后方于出奇不意,共歼敌16万余人,收复9座县城,使敌军打通平汉铁路的企图又一次未能得逞。

此战过后,为了进一步打击沿陇海线东进的敌人,刘邓又决定发起第二次陇海战役——豫皖边作战,即所谓的“二出陇海”。是役从1月24日打响到2月11日结束,刘邓大军收复了陇海路两侧的广大地区,歼敌16万余人,战果辉煌。

内战爆发一年多来,刘邓指挥大军马不停蹄,粉碎敌军多次进攻,解放县城43座,歼敌30万人,邓小平后来回忆道:“解放战争第一年,我们完成了军委规定的歼敌指标。”

1947年6月30日,刘邓大军突破黄河天险,打破敌人封锁。随后,大战鲁西南,打开了人民解放军战略反攻的南大门,实现外线作战的第一步。

1947年6月以后,解放战争进入了第二个年头。当时的局势仍然严重,国民党军队虽受到很大削弱,但总兵力仍然比人民解放军多出近一倍,武器装备更占明显的优势。从3月起,蒋介石集中兵力向山东和陕北解放区发动重点进攻,企图将战争继续引向解放区,进一步破坏和消耗解放区的人力和物力。为了保证重点进攻的实施,国民党军队于3月9日炸开花园口,将黄河水引入故道,构成从晋南凤陵渡到鲁中济南约1000公里正面的所谓可以抵得上“四十万大军”的“黄河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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