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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灵种

三日后的上午,川氏的每一个大人物皆来到了宗族大会堂,与此同时还有川氏的两个附属族的人也来到了这里。宗族大会堂是川氏处理重要事务的地方,除了四大宗长和几个少数的城主以外,其他人很少入内。四大宗长坐在会堂的首位,其他人依照自己的身份依次入座。

大宗长严肃地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数日前,我川氏与波氏二族联手剿灭了残存多年的幽昙一族的余孽。此战中九阳城城主川旭与波氏族长的功劳甚大,按族规应给与这二人武者的称号!各位有何意见吗?”武者是桃源里最高的荣誉称号,得此称号的人不禁受万人敬仰,而且还有机会参加族中各种选举,是桃源人梦寐以求的称号。

众人皆点头同意,大宗长满意地坐下了,继而是三宗长站了起来,道:“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那我宣布,九阳城城主川旭与波氏族长封为武者,终生享有才次荣誉,受万人敬仰!”四下一片掌声,随之庆贺声也彼此起伏。

二宗长起身说道:“与此同时,我川氏在此战中出了一个叛徒。此人不仅与花妖为伍,而且重伤我族众多士兵,还有私藏龙颔珠的罪名!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二宗长不禁回头看了看四宗长,只见四宗长低头不语,似乎万分悲痛。四下一片哗然,议论之声纷纷扬扬,有的人叫道该杀,有人说五马分尸,更有人说道诛其九族。

四宗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蓦地大叫道:“把他带上来!”两个侍卫从大会堂的门外押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众人待看清这少年的真面目后不禁愕然,纷纷侧目望向了四宗长与川旭。只听四宗长严肃地问道:“天火,你可知罪?”跪在地上的天火默不作声,愣愣地盯着地板,似乎什么也没听见。自两天前自己的伤势少有好转以后,宗族里便派人将自己捉来了大狱,天火的心到此已经凉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爷爷和父亲会如此绝情,竟为了宗族的颜面不惜牺牲自己的子孙,要知道川氏的宗法严格标注着,凡叛徒者皆处死的法令,自己这次来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你可知罪?”四宗长再次问道。

“知罪!”天火知道自己此时惟有伏法才能有一丝生还的机会,因为就在四宗长问他第二边时,天火想到了替白琼翻案,为整个幽昙一族雪冤。

“既已知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四宗长听到天火的回答心中有些疑惑,以他对天火的了解天火是万万不会轻易服软的,怎么这次如此意外?

“没有!一切全凭四位宗长处置!”天火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变化。

大宗长蓦地站起来,道:“好!我川氏是一个讲法则的氏族,既然你已经认罪了,我便来宣判!川天火与幽昙一族的妖孽为伍,并阻碍了这次围剿的进度,打伤众多我族士兵,而且还私藏龙颔珠,更是罪上加罪。经有司处理判决如下,川天火未满成冠之年,因其心志为开,受妖孽迷惑而迷失本性,被妖孽所利用,但其次藏龙颔珠之罪确有其事,遂判其杖刑一百,示众三日!”

大宗长念完后,问道:“各位可有意见否?”突然,波氏的一方站起一个人来,此人高八尺,一脸横肉,体态肥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个肥猪一般。大宗长问道:“浪城城主有何意见?”只听浪城城主冷笑道:“大宗长难道不觉得这种判决似乎有点偏袒天火了吗?”众人闻言一怔,不知这平时好吃懒做地浪城城主近日为何敢在众人面前露脸了。

“城主请讲!”大宗长似乎有些愠怒。

“大宗长。在下听闻围剿当日天火似乎神志清醒,并没有中什么妖邪之类的法术,大宗长何以说天火受妖孽迷惑呢?”浪城城主不管四大宗长那几乎要吃人的眼光,依旧说道,“一百杖刑是对盗窃之人的刑罚,大宗长怎能用在私藏之罪上呢?”

“这..”大宗长似乎有些难堪,不知如何作答。

突然,一个坐在雪狐氏族长身边的少年起身说道:“城主,在下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浪城城主一怔,忘了眼那个少年,只见眼前的少年金冠玉面,模样俊俏非凡,浪城城主暗自笑道:“好一个俊公子啊!”

“你是谁?”浪城城主冷笑道。

“在下雪狐氏族长的侄子——雪狐长风。”那个少年笑道。

众人闻言一怔,雪狐长风这名字近来在川氏各个氏族中广为流传,传言这雪狐长风三岁就能辨是非,九岁时就破获了一件疑案。现在年仅十四岁就被雪狐氏族长收为门生,实乃天才少年。

“哦!原来是传言里的天才少年啊!”浪城城主一双小眼眯成了一条隙缝。

“不敢当!在下想问城主几个问题,不知城主答应否?”雪狐长风微施一礼。

浪城城主向身侧的波断梦稍微一侧目。只见波断梦眼皮微微一阖,浪城城主笑道:“请讲!”

“敢问城主当时也在围剿的队伍里吗?”

“不在!”

“您是否亲眼见过天火公子当时神志清醒吗?”

“呃..没有!”

“对!没有!这只是您的听闻而已!并不是真的亲眼所见!”雪狐长风一扶手中的折扇,“幽昙一族有一门法术名为问心,凡中此术者与常人无异,但他们会孝忠施术者,直至施术者死亡。南柯先生,在下说的可对否?”

坐在人群里的南柯蓦地一怔,遂说道:“对,幽昙一族是有这种法术!”浪城城主刚想说话,突然被雪狐长风抢先说道:“至于那一百杖刑,城主就不知了。三个月前,川氏重新修正了律法,将完满成冠之年的人所犯下的盗窃、抢劫、次藏赃物等等这些罪名都简化为一百杖刑。可能这律法的修改还未普及贵族,所以,城主您还不知道这律法的变动!”

四下鸦雀无声,众人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弱冠少年竟辨析的如此透彻,让对方无言以对不说,还令四下众人都心悦诚服,实在不愧为天才少年四个字。

“浪城城主还有什么异议吗?”大宗长问道。

浪城城主忘了一眼波断梦,见其眉头紧皱,不禁摇头道:“没有了!”大宗长冷哼一声,继而向雪狐长风微笑示意,说道:“刑罚以定,即日行刑!”

天火被悬吊在宗庙的广场上,受尽风吹日晒,还有路人的白眼与鄙夷。这三天里,天火曾有过流泪,直到第三天中午,天火似乎觉得自己的泪腺似乎已经枯竭了一般,他心中的悲痛与绝望似乎也一同消失了,自己的身就像是成一具空壳,已经没有任何感情所言了。

第四日清晨,两个宗庙的庙祝走了过来,松开了天火的绳索,就在天火落地的瞬间,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他。天火不禁愕然,暗道:“会是谁来可怜我这个叛徒?”遂抬头望去,心中不禁一怔,继而是一阵感动于委屈,天火颤声叫道:“师兄!”来人正是天火的师兄昊空鹏。昊空鹏在三日前得知天火的事情后,遂借来川氏游学的名义来到了九阳城,在昨日拜会了川旭后就在使馆中住了下来,直至今日天火刑满之期才出现在天火的面前。

这时,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出现在了天火的视线,这些人正是天火家里的人,他们奉命接天火回家。众家丁向昊空鹏微行一礼,说道:“小人来迟了,还请大公子恕罪!”天火此时已经神识恍惚了,那有力气说话,昊空鹏见天火似乎有些异样,遂说道:“快送公子回家!”众家丁忙将远处的马车牵来,把天火扶上了马车。

城主府的门房见天火回来了,忙进去通知了所有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天火的祖母、母亲、弟弟还有苗月都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老祖母见到了天火现在的这副模样心疼得快要碎了一般,忙叫身边的丫鬟去请大夫,此时,昊空鹏上前说道:“奶奶不必去请大夫了,在下是鸣金长老的嫡传弟子,就由在下替天火诊断吧!”鸣金长老可是桃源里有名的医师,其弟子更是有妙手回春的能力,老祖母心下悦然,立即说道:“有劳昊空公子了!”

昊空鹏抓起天火的手腕,甫一江将手指放在天火的手部经脉上,突然遭到了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昊空鹏不禁一惊,暗道:“这才离别不到一个月,天火的功力怎么上涨了这么多?”昊空鹏运气与手上,再次探寻天火的脉象,良久,昊空鹏放开了天火的手,从怀里取出了一粒金丹放入了天火的口里,说道:“此丹名为回生,是疗伤圣药。只要给天火每日服用一粒便可在五天内痊愈。”老祖母等人欣喜若狂,说道:“感谢昊空公子对我孙儿的救命之恩!”

“奶奶说那里的话啊!天火是我师弟,我这做师兄的怎会不帮他?”昊空鹏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交给苗月说道:“里面便是回生丹,记得给天火按时服用。我就住在使馆,有事尽管来找我!”

“多些昊空公子!”苗月拜谢道。

“既然天火现在没事了,我也该告辞了!各位保重了,在下告辞!”昊空鹏微行一礼,便离去了。随后老祖母与雪狐萍等人在天火的房间里又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方才离去,只剩下了苗月还在照顾着天火。

突然,天火似乎梦魇一般地说道:“白琼快跑!我来顶着!快跑!”苗月万分心疼地安抚道:“我没事的!你安心睡吧!我很好!”天火蓦地抓住了苗月的手,这才安心地睡去。苗月的泪水瞬间溢出了眼眶,凄婉而悲凉,一股幽怨与愤怒瞬间涌上了苗月的心头,只听苗月自轻声在天火的耳边说道:“难道你还在惦记着那个花妖?你为什么那么固执?你为什么不了解我对你的一片痴心?难道我在你眼里只是你姐姐吗?”天火忽然咳嗽起来,苗月一怔,忙用另一只手替天火捋顺气息,嘴里亦说道:“都是我不好,不该再这个时候刺激你!天火,你快好起来啊!”

天火昏昏噩噩中似乎看见了白琼在自己眼前哭泣,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欲念,遂一把抱住了眼前的美人,肆意地亲吻。苗月挣扎着,她不知道天火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遂叫道:“天火,我是苗月啊!不要这样!不要!”此时的天火已经被心中的快乐与欲念冲昏了头,根本就听不见苗月的叫喊声,只觉得白琼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遂如同一头野兽一般发泄着自己心中的那种特殊的爱。

苗月停止了挣扎,她觉得天火刚才听见了自己说的话,认为天火觉悟了,遂心中暗自说道:“天火,你真的觉悟了吗?那你就来吧!我要服侍你一辈子!”天火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翻过身来压在了苗月的身上,肆意地亲吻着苗月的双唇,贪婪地吮吸着那甘美的汁液,一双有力而宽大的手撕开了苗月淡薄的衣服,抚mo着苗月身上的每一寸冰雪一般白皙的肌肤。苗月迎合着,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呻吟之声,浑身如同被火烧了一般燥热,她感觉到了天火身体的变化,天火那坚实的胸膛此刻正压在自己的胸脯上,这让她有一股莫名的快意,同时还带有一种安全感。

“天火,我..我,啊!天火,我爱你!”苗月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几个字,似乎用尽了她毕生的力量。

“白琼!我好高兴你还活着!”天火似乎梦呓般说出了一句,虽然是含糊不清,但苗月还是听到了。苗月不禁问道:“你说什么?”“白琼!我好喜欢你!”天火下意识地说道。

“你滚开!”

“白琼!你..”

“滚开!不要碰我!”

苗月将天火一把推开,微缩在床角里抱膝痛哭起来。天火这才如梦初醒,见苗月衣物混乱,面部与颈部布满唇印,当下便知道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天火心中万分惭愧,不知该如何安慰苗月,愣愣地说道:“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是因为..”“够了!不要再说了!是我苗月高攀了!我配不上你川氏正宗的大公子!”苗月几近崩溃地说道。

“姐姐,我..”

“还要解释什么?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

“不要再说了!我只问你一句话!”

“姐姐请将!”

“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天火闻言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苗月的话,良久,天火才缓缓地说道:“你永远是我的姐姐!”就在天火说出这个字后,苗月蓦地大笑道:“姐姐?对!我永远是你的姐姐!哈哈..”天火望着狂笑的苗月,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使自己无法呼吸。

苗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缓缓地离开了天火的房间,像失了魂似的消失在了天火的面前。天火望着远去的苗月,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天火独自走在去川氏宗庙的路上,四周的行人依旧绕道远行,生怕沾上这不祥人的霉气。天火还是那么执著地走自己的路,不去理会路人目光,他知道那种足以杀人的目光会令自己萌生畏惧。就在十天前,天火突然想到了要帮助白琼翻案,他想起了白琼生前说过的几个与川天炎死有关的人,其中一个就是看管宗庙的老庙祝——川鸣剑。

天火身为川氏正宗的人,所以,他有资格进入宗庙拜祭自己的祖先。看守庙门的几个庙祝早在几天前就认识了天火,此时见天火一身素衣,身后还跟着一个拎香烛的丫鬟,便知道他是来拜祭祖先的,遂将天火引进了庙内。苗月走在天火的身后,自从天火说出那句话以后,苗月总觉得自己与天火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感觉,自己依旧认为只是一个照顾天火的贴身丫鬟而已。

在大庙祝鸣剑老者的指引下,天火做完了一切繁琐而又冗杂的礼仪后,天火突然起身说道:“先生,在下听闻历代川氏族长的简历皆收藏在宗庙里,不知在下可否一看?”鸣剑似乎有些诧异,但还是回答道:“这似乎有些困难。历代族长的简历除了几位宗长以外,是不允许任何人观看的!”

“是这样啊!”天火依旧说道,“那我能瞻仰一下历代族长的画像吗?”

“这个吗?当然,凡是川氏正宗的子孙皆有权力瞻仰先祖的画像!请随老夫来!”鸣剑转身在前面领路,天火与苗月紧跟其后。

川氏的宗庙占地数里,为保护川氏历代先贤的安息,所以,川氏的人在建设宗庙时将阵术融入了其中,以防止外人来打扰那些先贤的安宁。这些阵术皆是些上乘术法,非常人能破解的,一旦进入是很危险的,是以天火与苗月二人不敢离鸣剑太远。

天火望着鸣剑佝偻的身形,怎么也看不出他当年曾是剑王侍卫的样子,也许第十二代剑王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吧!天火还在独自的思忖着,只听前面的鸣剑说道:“到了!请这位姑娘在房外留步,稍作歇息!这里是不允许川氏正宗以外的人进入的!”鸣剑的这句话不禁在此使苗月的心头一震,她驻足在房门外,望着天火远去的身影,暗自伤怀道:“我既不是名门之后,又不是什么有财之人,天火怎么会看上我呢?也许我只能做他的丫鬟了!”想到这苗月不禁又轻轻地自哀起来。

房屋里挂着十五幅画像,里面的人物画得各个都栩栩如生,最前面的一个是川氏一代族长兼剑王寒川,其次是二代与三代的族长的画像。里面除了四代与七代族长没有当上剑王以外,其他几个族长都兼备剑王一职,天火不禁叹道:“我川氏果然是桃源三族里最强的一族,十二个剑王里光我们川氏就占了十个!”

“这都是我川氏发展壮大的见证!”鸣剑也不禁赞赏几句。

“老先生,你觉得我的样貌与炎之剑王的样貌有何差别啊?”天火突然在鸣剑身后问了一句。鸣剑身子一颤,回眸望向天火,仔细地观察起来,蓦地一震,叫道:“怎么会这么像?哦!炎之剑王是你四宗的人,论辈分应该是你的祖父辈,他与四宗长又是堂兄弟,与你长得像一些应该还说得过去!”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可以看得出你内心里的想法,你虽然先前一直在抵抗我的读心术,但你始终是老了,而我破开了万劫印,法力与日俱增,你的防线已经阻挡不了我了!把你当年看到的事情都说出来吧!”天火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鸣剑似乎看到天火的瞳仁在一点一点地变红,心中不禁一怔,暗道:“血目!”

“不要!”鸣剑低声叫喊了一声,继而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感觉到天火的意识正一点一点地进入自己脑海深处。

苗月在门外等了好长时间不见天火出来,心中不禁担忧起来,天火的伤势才刚刚好转,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就不好了。正待苗月发话询问的时候,天火突然推门走了出来,脸色冷峻而严肃,看不出一点其他的表情。天火出来半刻后,鸣剑亦从屋里走了出来。目光呆滞,面无颜色,似乎变成了一个痴儿,嘴里一个劲地嘟囔道:“宗长,鸣剑失约了!宗长,鸣剑失约了..”苗月上前问道:“老先生,您怎么了?”

“宗长,鸣剑失约了..”

..

天火来到了几日前的那家酒店,再次酗起酒来。这次,天火似乎比上一次喝地还要急还要猛,店伙计自从上次挨了天火的那脚以后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地给天火添着酒,希望天火能再像上一次似的多给些银两。

“为什么会这样!”天火大喝一口酒,“为什么偏偏是爷爷?为什么?”天火端起一个数斤重的酒坛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四下众人不禁一片愕然。

天色依旧再次降临,已经大醉的天火眯着醉眼看向外面的闹市。突然,一个身影映入了天火的眼帘,天火蓦地将酒坛往地上一摔,飞身跃出了酒店,抓住了一个女子的双肩,大喝道:“紫云,你为什么要出卖我,出卖幽昙一族!”那个女子正是紫云。紫云身边的几个丫鬟吓坏了有几已经去叫人帮忙了,剩下的则去劝拉天火。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紫云厌烦地推打着天火,并发出痛苦的叫声。

“放开紫云小姐!”突然,一声暴喝在天火身后响起来,继而一个贵公子模样的人将天火推开,一拳将大醉的天火打倒在地。天火蓦地将腹中的酒水吐了出来,暴怒地望向来人,只见那人金冠华服,样貌英俊中带有一丝凶戾,正是赤雷无疑。只听赤雷说道:“紫云小姐快走,我们不要理这个醉汉!”紫云瞪着惊恐的双眸望着地上的天火,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很是难受。赤雷闪身挡住了紫云的视线,说道:“紫云小姐,在下带你去夜市如何?”

四下看热闹的人嘿然离去,似乎是在笑话天火,但更多的是鄙夷与咒骂。赤雷蓦地回头冷冷地忘望了天火一眼,眼里尽是得意的神情,天火不禁生出一股杀意,暗道:“真后悔当初没有杀死你!”

天火望着四下的正在嘲笑自己的人群,心中蓦地升起一种无助的感觉,慌忙起身冲出人群,向着梦夕湖跑去。身后的嘲笑声与咒骂声似乎生根在天火的耳朵里,无论天火怎么跑也甩不掉,湖面波光粼粼,反射出了皎洁的月光,天火突然大吼了一声,声浪中带有深厚的内力,湖面一时间沸腾了起来。水柱接二连三地冲涌而出,直入云霄。

“咚”一声闷响,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将天火踹进了湖里,并说道:“你给我清醒清醒!”

天火一头扎进了水里,湖水的寒冷瞬间侵入了天火的肺腑,浑身的燥热与头晕顿消,剩下的只有空白的脑际,仿佛在这时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一般。岸上的那个人望着水里的天火大骂道:“早知道你小子爱耍酒疯就不给你好药吃了,真给我们天机院丢脸!还丢你们川氏正宗的脸!你清醒够了没有?”来人正是昊空鹏,原来刚才在闹市上昊空鹏也在场,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出手,等天火离开后方来教训天火。

天火在水里待了足足一刻钟了还不见浮出水面,昊空鹏不禁担忧起来,突然想到天火有避水宝物不会受到伤害,遂步入水里将天火从水下拎了出来,拖到了岸上,让天火独自地在地上喘息着。天火望着昊空鹏,没有说一句话,但他心里知道昊空鹏是很少教训他的,除非自己犯了什么很大的错误。

“师兄!”天火在岸上喘息了一阵后道了一句。

“你这副模样还是一个天机院的弟子吗?真丢师门的脸,还有你们川氏正宗的脸!”昊空鹏训斥道。

“我知错了,师兄!”天火的醉意似乎有所消散,“原谅我吧!”

昊空鹏见天火说的一脸诚恳的样子也就原谅了他,遂将天火从地上轻轻地扶了起来,手中印诀飞快地变动,将天火衣衫瞬间烘干了。天火揉着似乎还有些疼痛的头,说道:“师兄怎么会来这里?”昊空鹏依旧摆着一副架子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本公子喜欢看热闹吗?”天火一怔,忽地想起刚才在酒店外面的一幕,心中不禁懊悔不绝,问道:“师兄,紫云姑娘不会被我伤到了吧?”

昊空鹏淡淡地说道:“没有!你只不过是太用力抓人家姑娘的肩膀了而已。估计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得到那个姑娘的芳心了!”昊空鹏的话在天火的心里激起了很大的波澜,他似乎预感到此时的紫云一定在深深地怨恨这自己,而此刻在她身边的一定就是那个从小就与自己作对的赤雷。昊空鹏此时坐了下来,目视着远方,感叹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不愉快?说出来让我给你分担以下啊!”天火闻言一愣,深深地望着昊空鹏,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的是与自己相处十年的朋友,自己与他的感情可比得上亲兄弟,我到底应不应该把这个秘密告诉他?天火心中做着种种想法,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们做个交换吧!我用一个秘密换你的秘密,听好啊!”昊空鹏突然站了起来,右手一挥,一根乳白色的法杖已然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天火不禁一惊,叫道:“灵犀杖!你继承了昊空氏的族长之位了?”灵犀杖乃昊空氏的族长信物,也是桃源里少见的几种神兵武器之一,其中更是封印了桃源的第一凶兽傲月灵角犀,其上还镶有一块红色宝石,那更是罕见的晶石之一,有降妖伏魔的作用。

“不是了,这几天我老子闭关,暂时让我保管一下了!该交换你心中的秘密了!”昊空鹏一脸坏笑地看着天火。天火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罢了!还是告诉你吧!你可不要乱说啊!否则会出大乱子的!”“知道了!你好烦啊!快说吧!”昊空鹏急躁不安地说道。天火缓缓坐了下来,仰望着天空说道:“你知道七十多年前炎之剑王之死吗?”

昊空鹏很是无趣地说道:“知道!怎么了?快说!”天火继续说道:“在他人眼里,杀死炎之剑王的人是白琼,也就是幽昙一族的族长。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昊空鹏似乎不厌其烦地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人不是她杀的!”

“对!不是她杀的!”

“什么?”

“绝对不是!”

“你肯定!”

“嗯!”天火坚定地说道,“凶手另有其人!”

“他是谁?”昊空鹏急忙问道。天火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个人就是我川氏的上一任春江城城主——川饮江!”天火恶狠狠地说道。昊空鹏闻言一怔,不禁惊愕地望着一脸怒容的天火,说道:“不会吧?川饮江虽然是川氏四宗以外的人,但他还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虽然他早在七十多年前去世了,但春江城里的百姓依旧很是敬重他的!而且,而且它还是我们的六师叔呢!他是师祖的关门弟子!如果论辈分与身份的话,他与你爷爷还是结义兄弟呢!”

“他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天火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相信我的前世就是炎之剑王,所以,我知道事情的经过十理所当然的!”

“你说什么?”昊空鹏不可相信的问道。

“不骗你!我是认真的!自从我的万劫印破开之后,我的前世记忆就在不断的恢复。现在我已经记起了很多事情了”天火瞪着暗红的血目望着昊空鹏,生怕她不相信。而昊空鹏看到天火那双渐渐转为暗红色的血目心中不禁一怔骇然,忙点头相信了,生怕天火一时暴怒来揍自己。

天火见昊空鹏相信了,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欣慰,却不知这是自己用血目吓人的结果,依旧说道:“那日夜里,炎之剑王喝得已经有些微醉,再加上对自己的新娘没什么戒心,所以就一头钻进了新房里。孰不知新娘已经被人下了蛊,沦为了别人操控的傀儡。而那个操控白琼杀死炎之剑王的人就是川饮江!”

昊空鹏听到这里不禁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天火淡淡地说道:“我今天去了宗庙找到了当年炎之剑王的贴身侍卫川鸣剑,我以读心术知道了他心里的秘密!”天火望着一脸惊讶状的昊空鹏,再次说道:“当年,他是第一个冲进新房的人,并且还与当时操控白琼的川饮江交过手。就在他擒住川饮江的时候,我爷爷出现了。就这样,川饮江被秘密地关押了起来,而四大宗长怕此事传出去有辱川氏在各族中的威名,所以就向外传出幽昙一族图谋不轨,刺杀了炎之剑王的消息。那个川饮江则在事后被秘密地处死了,并对外宣称因病逝世!”说道这里,天火不禁冷哼一声,似乎在自嘲一般地笑道:“哼哼!白琼说的果然不假!人类真是一群自欺欺人的东西,而且自私贪婪!”

昊空鹏刚想开口说话,突然见天火在一旁吐起酒来,遂立即给他捋胸拍背,以此给他顺气。天火在呕吐的同时,突然感觉一物从自己的喉咙中滑落出来,天火低头一看,竟是一颗白色圆润的珠子。昊空鹏大叫道:“灵种!”

夜色渐渐转浓,接着月光看去,在幽昙谷的一座高山上隐隐可以看见两个人影,看他们的动作似乎在地上挖掘着什么。其中一人说道:“好了!把灵种放进去吧!”另一个人从怀里取出一个洁白而圆润的珠子放进了地上的那个土坑里,二人继而用土填平了那个土坑。这二人便是天火与昊空鹏,他们趁把守幽昙谷的川氏首位换班的时候偷偷溜了近来,将白琼的灵种种在了一个隐秘地上头上。自从上一次幽昙谷一战,川氏便派了重兵把守着幽昙谷,不让外人进入,昊空鹏告诉天火说,灵种只有种在灵气充沛的地方方能发芽长大,而川氏中最具灵气的地方就是幽昙谷了。于是二人便冒险来到了幽昙谷,将白琼的了灵种种了下来。

天火望着四下一片寂寥之色的草地,心中甚是伤怀,不禁低头说道:“幽昙一族的牺牲实在太大了。我们桃源三族的强盛是建立在别的种族灭亡的基础上的,难道这就是天意?”昊空鹏在一旁安慰道:“天意若此,是人力不可改变的,我们应该顺应天意,不可违之!”天火沉默不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说道:“终有一天我会逆天改命!我要让那些枉死的种族不再受世人的唾骂与歧视!”

昊空鹏闻言一怔,他似乎看见天火说话时眼里带有一丝王者的霸气,心中不禁惊异万分,说道:“好有志气!你若真想为那些枉死的种族伸冤就应该做到剑王德位子才有可能成功!”天火闻言一怔,不禁自语道:“剑王的位子?”“对!一年一度的军机院演武大会即将开始了!”昊空鹏看着一脸不解的天火说道,“军机院是昊空氏乃至桃源中最有权威的军事重地,往往那些重要的军事活动都有八成的在军机院召开。军机院不禁是军事活动的基地,而且,还是培养历代剑王的基地,历代剑王都要经过军机院的培训才能上任的。换句话说,凡是军机院里的弟子皆有可能成为剑王!”

“真的吗?”天火闻言心中激动不已。

“当然!不过那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昊空鹏笑道。

“我会进入军机院的!”天火坚定的说道。

“你先不要夸下海口!天机院每年只招收九名弟子,也就是每个氏族选出三个人,你要努力进入你们氏族的前三名哦!”昊空鹏鼓励道。

“放心吧!我会的!”天火很是自信地说道。

昊空鹏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天火,你的生辰是什么?”天火闻言不解道:“桃源历一零八九年,五月初五。你问这个干吗?”昊空鹏解释道:“还好你是这个时辰生的。前几天,无字天书自行开启,预示出桃源将在此后的十年内遭遇一次大劫难,唯有十二代剑王的转世才能拯救这场劫难,而十二代剑王的转世所降生的时辰便是桃源历一零八九年五月初五这一天。”天火听得心中惊异万分,莫非自己就是桃源的救世主,只听昊空鹏又说道:“此次演武大会只让这一天出生的人参加,所以,你在无形中又少了一些对手。天书上说,剑王的转世乃天赋异能的人,是同龄中人无法匹敌的。所以,能在本次演武大会胜出并取得冠军的人便很有可能就是剑王的转世!”

天火一脸悦色地望着昊空鹏,说道:“你不觉得我很有王者之风吗?”昊空鹏闻言一愣,继而大啐一口,叫道:“上天啊!请赐给我一块石头吧!让我眼前的这个人砸死吧!”天火叫道:“师兄,你也太伤人自尊了吧!”

朗朗夜空中传来了一阵阵欢笑的声音,在这山谷的深处回荡着。那些巡逻的士兵心中惊疑不定,皆认为那些笑声是幽昙一族的冤魂所发出来的。

数日后,一年一度的军机院演武大会开始在九阳城召开。昊空氏将此次大会的举办地选定在了川氏,这就说明了此次的重点在于川氏,天一阁里的五位长老与军机院的三位主持也来到了川氏。川氏宗庙前的广场上设下了一个近百平方米的擂台,经过数日前的文考后,所有及格的各大书院的学子皆汇集到了九阳城。

天火在众多人群中蓦地看见了赤雷,心中一怔,这才想起来赤雷比自己早出生了几个时辰,也是在那天天火降临的时候生的。天火不禁暗道:“到时比武我一定要打赢你!”赤雷似乎也感受到了天火那种近似仇敌的目光,只是回头朝天火冷冷地一笑,便转身离去了。此时,初赛的钟声响起来了,赤雷第一个走上了擂台,天火不禁凝神地观看了起来,想从中找出赤雷的招式破绽。

与赤雷对阵的是川氏二宗的川远帆,川远帆是二宗宗长的第三个孙子,与天火同年同月同日生,与天火的关系还不错,天火在台下暗暗地给他加油。赤雷上场除了几句客套话以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此时二人已经对阵起来。赤雷擅长刀法,此时没有兵器便以手代刀,只见赤雷的手刀迅速地劈了过来,川远帆下意识地向后挪了一步,左手抓住了赤雷的手刀,同时右手作掌状拍向了赤雷的胸口。天火看到这里不禁要叫好,突然看见赤雷眼中寒芒一闪,不禁暗自心惊,蓦地大叫道:“小心!”

赤雷突然消失于众人的眼前,又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川远帆的身后,快速地推出了一掌,将川远帆击倒在地。这时有人叫道:“瞬移术!”天火一愣,瞬移术乃川氏的术法之一,虽流传甚广,但要修成此术法最快也要三十年,而赤雷却在十五岁就修炼成功,着实令人费解,只能用奇迹二字概过。

川远帆受伤不轻,已经没有再战斗下去的可能,所以这一局赤雷胜出。天火心中暗自骂道:“赤雷,你等着!看我怎么教训你!”比试一轮轮地进行着,终于轮到了天火上场了。此时在擂台的远处已经有人在赌局下注了,天火走上擂台时,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赌局的一旁叫嚣着,仔细一看竟是鸣金与青火两位师父。

“我赌天火赢!押一个银环!”鸣金大叫道。

“你才押一个!哼!我押三个!”青火把三个银环放在了赌注上。

鸣金长老不自在了,又押了三个银环,青火见状又放上三个。二人你一来我一往,将赌注押到了最大,最后还是赌局的庄家告饶了,这二人才算罢休。灵木与其他两个长老只是无奈地摇着头,天火则在心里笑道:“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啊?我不会输的!”这时,鸣金大叫道:“好徒弟!你一定要赢啊!师父可把老本都押上了!”四下众人见这位天一阁的长老都押在天火身上,心中不禁一震,饥皆暗自思忖道:“天火原来是天机院的弟子,那我也押上他一份!”

“我押川天火赢!”

“我也是!”

“我再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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