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暮天沙喊了一声:“住手!”,三步并作两步地从桥下跑了上来。那掐着喜鱼脖子的人说了一句:“这女子听了我们的谈话,怎能留下活口?”
暮天沙看一眼喜鱼道:“你别急,我有法子让她不开口。”
那人半信半疑地看着暮天沙,虽没有松手,但手里的力道已经轻了,本已被掐得喘不上气的喜鱼,得以缓了过来。
“此女子是路华仪,寻找玉玺的关键人物,如果她死了,谁都别想找到玉玺!”言罢,暮天沙对着喜鱼说:“华仪别想告发,你那日在旧殿所作之事我如果告诉了皇后,以她的手段,你断不可能活过明天!你可知道?”
喜鱼说不出来话,只得使劲点点头,心说:“无论如何先逃过这一劫便可,只要回到沉泉殿我便可将消息传出去,无论我是生是死,都不可能让你们毁了李檀的江山。”
缓了几口气,喜鱼这才注意到掐住自己脖子的是个中等身材魁梧大汉,身穿太监的衣服,但脸上却是凶神恶煞一般,哪有太监恭敬顺从的神情。
暮天沙眉头紧锁地对这个大汉说:“今日既已被人撞破,恐是天意。所以我们的计划必须全部改变,我们先把宫中的各位娘娘软禁起来,令她们不能与外界互通消息。一方面,皇后与良妃的儿子都手握重兵,现在他们的母亲在我们手里,来日沙场相见,他们也会有所顾虑。另一则,淑妃的女婿正在边关,此人出身不高,若不是多年来淑妃的苦心经营与太傅的提携,他不可能身居要职,如今让淑妃修书给他,令他放契丹人入关,他一定不能回绝。还有就是这位路华仪,她心里的鬼主意最多,软禁了她,我便可以每日亲自监视她,直到她找到玉玺!”
那大汉听了这话表情也凝重了起来,手却没有松开:“先生主意是好,可是软禁各位娘娘之事却瞒不了多久,若是被皇帝知道了,他领兵回身来救,我等又该如何?”
“这个消息只需瞒十天便可,十日之内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起兵!这本就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业,就算只有太傅与我两方参与,只要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此事亦可为之!”接着暮天沙对大汉吩咐道:“现在我们两个把路华仪带回沉泉殿,你去通知宫里的心腹,将沉泉殿看管起来,我今晚也将飞鸽传书给亲信,他们本已作好准备,收到信后立即起兵到洛阳,多则十日少则七八天,所以十天之后必定可以与太傅一起兵围洛阳。李檀正在平南,洛阳兵变必让他措手不及,两面受敌。占领洛阳后,我们再把传国玉玺拿出来诏告天下——李檀是窃国之贼,我等才是华夏正统。此举正可收服民心。”
听完了暮天沙的话,大汉才松开了钳制着喜鱼的手,但是松开后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她,意思是让她乖乖地话,不要胡言乱语,否则……
喜鱼自然知道,现在这种处境,不顺从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自己死了不要紧,眼前这个十日后即将兵变的消息就送不出去,到时李檀与整个后宫的人恐都难活命。虽然心里急得如烈火焚烧,但她还是尽力保持一脸平静,既然这两个人让她回沉泉殿,那就先回沉泉殿再想办法。
一路上,喜鱼故意放慢了脚步,边走边想应对之策,怎奈此时正是晚膳的时间,天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正在喜鱼渐渐绝望之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天色已晚,华仪娘娘怎么还没回沉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