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李应试一伙被押至兵部大堂,进行突审。
魏裔介端坐堂上,对底下的李应试大声喝道:“贼人李应试,你真够神通广大的,竟然判你为斩刑,还能让他人作替死鬼,如实招来是哪个胆大的为你做了非法的手脚?”
魏裔介见李应试硬是低头不语,便缓和施软道:“李应试你的罪名早已属实。这次又是皇上派下臣亲管此事,如今已到了这个地步,还不释下包袱,如实招来,以落得个痛快。”魏裔介在用各种方式劝解着李应试,半个时辰过去了,李应试的头上开始冒渗虚汗,自身的防线已近边缘。魏裔介见势又补上一句:“李应试,招亦死,不招亦死,还是劝自己招了吧!”
李应试终于坚持不住了:“是刑部的巴哈纳为罪人做了手脚。”
李应试之言是在魏裔介预料之中。魏裔介接着又问李应试:“巴哈纳与你是何关系,为何敢冒死救你?”
“回大人话,罪民与巴哈纳认识多年,几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吏的时候,便与罪民就有来往。巴哈纳爱好古玩,常到古玩市场上去转悠,发现心爱的东西后就会想方设法收下。近二年,京城的古玩店多了,他的野心也大了。他想要珍宝又不愿多花银子。他又了解罪臣在京城的‘作为’。因此他就先后三次指使罪民为他抢过三家古玩店,罪民在他的指使下所抢的古玩珍宝全交给他了。罪臣在他身上是有功的。”
“所以他就在平日里为你所犯的其他罪行一直视而不见,一直在包庇袒护着你,对不对?”魏裔介接话又问李应试。李应试只是对魏裔介所问点头应答。
得获李应试口供,魏裔介急忙派人把此事报于顺治帝。
顺治帝听言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斥道:“传刑部侍郎巴哈纳!”
巴哈纳随即被传到。此时,顺治帝面对底下跪着的巴哈纳道:“巴哈纳,知道朕为何传你吗?”
巴哈纳略感心虚道:“愚臣不知。”
听巴哈纳之言,顺治帝“啪”地把手拍向了御案,对巴哈纳道:“朕问你,为何贼人李应试还活着,还逍遥法外,做着恶事?”
顺治帝此语一出,巴哈纳的脸色立刻腊黄,并滚出了汗珠。但其还是狡辩到:“这个,下臣不知,不会有此事吧?”
此时顺治帝下旨:“速去巴哈纳府上,查抄全部家档。”
这样一来巴哈纳更是胆怯了,差点瘫坐在地上。
时间在顺治帝对巴哈纳的逼问中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约半个时辰后,盘查官来到了大殿向顺治帝报曰:“皇上,巴哈纳家所藏古玩珍宝无数,下臣一时无法统计。”
“巴哈纳,你的这些古玩珍宝都是哪来的?”巴哈纳面对顺治帝锋利的目光及咄咄逼人的发问,终于抵挡不住了,瘫坐在地上。他如实招道:“皇上这些古玩都是李应试帮罪臣抢来的。”
顺治帝此时恨不得立刻把巴哈纳立斩:“巴哈纳,你是怎样让李应试之贼逃过斩刑,又让他人作替死鬼的?如实招来?”
面对皇上的质问,此时巴哈纳胆胆怯怯地说道:“贼人李应试与下官已有多年的来往,我们之间已成莫逆之交。出于此情,在对李应试行刑的前夜,下官便把蓄谋已久的‘偷梁换柱’之事向下属秘密交待了一番,是下属帮着罪臣把贼人李应试给放了。又把在牢中与李应试模样差不多的他的一个同伙放到了李应试的牢内。这个替死鬼并不知情。等到第二天,当把他从牢中提出来时,他才明白即将赴刑场斩首,因为此时他已被狱卒戴上了铁嚼子,不能再言语了。这样就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让此人代替了李应试给斩了。在放跑李应试时罪臣还曾交待于他,隐蔽他地,永不得再露面,谁知贼人李应试脾性不改,致使这一切诡计终于大白天下。”巴哈纳言完垂下了头。
“巴哈纳,你身为朝廷重臣,于朝法而不顾,指使贼人李应试强抢民间,害人致命,还偷梁换柱,私放重犯,这哪还像是一位朝廷命官?这实是在辱蔑朝廷!”
言完,顺治帝阔步走向龙椅。宣道:“传朕旨诣,处斩巴哈纳及听从巴哈纳指挥参与过让李应试逃罪一案的所有不法之徒。处斩大恶不赦的李应试团伙所有成员。并让魏裔介与陈之遴作为此次刑场的总督官不得有误。”
顺治帝欲转身退下,然后又扭头对刚才与巴哈纳一同赶来,在一旁站着的陈之遴言道:“陈之遴你作为刑部尚书是巴哈纳的主管上司,你对此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退下后写一份自咎罪款,呈于朕处。”
言完,顺治帝一甩龙袖走了。
李应试终被大清处以斩刑。给了当地人民一个安宁,给了怯懦官员一个有利回击。
新的一天开始了,明媚的阳光射进了魏裔介的住宅,射进了宏伟的皇宫,也洒向了京南处的皇家猎苑阅武场。顺治帝今日要在此处举办阅兵式。特召魏裔介前来观阅。
检阅台黄幔作围,旌旗飘扬,台子正中摆好了龙椅。顺治帝走上检阅台,坐定下来。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垂手而立。抬眼望去,军士排列整齐,不见首尾,庄严肃穆。
此时顺治帝高声宣道:“我大清绵延数千里,远达异域,我华夏物种丰盛,宝藏满腹。我子民万万之众,皆勤劳善良。这些都有赖我强大的军队撑腰保驾。朕在此愿睹我众将士勇猛威武之姿。”
顺治帝话音落下,便见那快捷、威烈的旗兵大队,挥刀亮箭,通过皇上的检阅台。一旁的阅兵总督官索尼向顺治帝俯首讲解着:“皇上这就是我浩大的京师旗兵大队,他拉得来,打得去,行动快捷,不但可保卫我京畿重地,而且还可远涉边疆护我国土。”
顺治帝轻轻地点着头。
“皇上你瞧这是我强大的步兵大队,你看他们个个身着盔甲,手持大刀、长矛、盾牌。能近距离与敌作战,可迅速占领敌区,固卫一方领土,不受侵犯。有他们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索尼对顺治帝讲道。
“皇上,您再往那后面瞧瞧,那是我强大的火炮兵阵容,你瞧到没有,那用红布包着头的铁家伙就是我朝自制的大炮,它可厉害啦,只要这些操作熟练的火炮手把炮火一点,它的炮砂就会摧出几里远击中目标。等一遇战争,把这家伙一亮,它可是威震敌胆呀。”索尼对顺治帝的讲解,着实让顺治帝兴奋不已。
顺治帝随后又观看了将士们的对阵表演等。这着实让顺治帝过够了军威之瘾,看到这强大的军队让他很自豪。为此,在阅兵完毕后,顺治帝高兴地邀请群臣到自己的行宫内参赴圣宴。
席间,顺治帝高兴地与诸臣畅谈,不经意间晃见了魏裔介,道:“魏爱卿,你对此作何感想呀?”魏裔介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当场赋诗曰:
海甸春风满,昆明瑞气开。
六师比虎动,八阵轩辕来。
修文兼耀武,天眷懋隆哉。
鱼藻歌周燕,金茎赐汉杯。
“啪,啪”顺治帝待魏裔介诵完后击掌道:“好诗啊,好诗!魏裔介吟诗诵词都能代表朕意,说到朕的心坎上了。”
一旁的鳌拜与索尼私语道:“皇上如今是中魔了还是怎的,怎么言语间总爱夸奖汉臣,冷落我们满臣,尤其是对魏裔介倍加赞赏。”
一旁的索尼没好气道:“皇上像是忘记自己是满人了。”
“可不能让汉人长了翅膀,他们会得寸进尺的,生了二心怎么办?就据实而言,难道不该推崇我们满人吗?我们流血流汗建立大清国不易呀,不是我们满人南来,他们汉臣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吗?”鳌拜补充道。
索尼又道:“愚臣看皇上这样做也有道理,这是在笼络汉臣,反正军权在我们手上,他们汉臣又能如何?”
“皇上对裔介过奖了,下臣裔介仅是信口随吟而已。”魏裔介接着又言:“皇上,如今我朝南疆未靖,但北方无忧,纵观全局南方那些小小的骚动不会对我朝构成威胁,我大清如今腹地辽阔且国泰民安,为此,臣依旨把近日您所作的《人臣敬心禄》、《资政要览》、《顺治大训》、《劝善要言》、《孝经衍义》等书都阅过了,内容都很切中时要,有说服力,能够统一人们的思想,规范人们的行为,约束人们对私利病态的追求,倡导人们复归务农之本,最终可达安邦定国之效。臣以为应马上刊印发行颁赐天下,以善世化俗。”
“嗯,朕正想如此。还望你代朕再仔细审阅以免出误,尽快颁发。”
“臣遵旨。”魏裔介道。
正在此时,有侍从报道:“皇上,南方有使者送来信函。”
“报。”顺治道。
侍从道:“信中言南方的云南、广西、广东、福建等地除南明残部外仍有部分当地叛乱组织的武装不肯归顺我大清,且难以围剿,对峙已久。”
“杀,我大清驻南方那么多威武之师,还有当地衙署兵役,难道就杀不完治不服那些小毛贼?如不行,再从京师调集兵员。”一旁的鳌拜进言道。
顺治帝没有言语,用征求策略的目光,巡视着诸臣。
“皇上万万不可妄杀无辜,当地百姓是杀不完的,人民的力量是压制不住的。一味的追杀会增加当地百姓对大清新的仇恨。人心会变的难以挽转。到时候我朝再以几倍的力量也难以收服人心,收复失地,对一统大业造成隐患。臣以为如今当地部分百姓不肯归顺,有一重要原因是害怕归顺后皇上对其继续追念前嫌,不肯宽恕其抗清之罪,为此这些民众觉得怎么也没好,只有一抗到底。”
“愚臣认为如今正是对这一带民众施仁政、抚民心之时,皇上应把浩大的皇恩施播当地。告诉这些民众,吾皇不计前嫌,一并赦免。归顺大清是大势所趋,再者给予其新田让其安心劳作,并免其几年役税。这样浩大的皇恩定会感化人心,使其归附。”魏裔介忠言道。
“嗯,此计不错,部议后可以实施。”顺治帝道。
魏裔介再言:“皇上,至于对付藏匿于沿海一带的海贼,我朝不必再增派兵员,这样会加大朝廷资费开支。只需在贼兵易登岸的险要地带巩堡固垒,使来者不得靠岸。再令我方民众,没有官署之令不得下海作业,以防与贼私通。这样久而久之海贼会自困瓦解。”
“此计如何呀?陈之遴大学士?你今天怎么又是一言不发?”魏裔介奏完后,顺治帝晃见了大学士陈之遴,对其言道。
“下臣觉得魏大人所言甚善,皆切中时要,下臣想插嘴都来不及。”陈之遴被皇上当场点名发言,其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低着头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