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修行根基颇深,于混元御气功上极为扎实,虽然体内气血翻滚,但于这生死一线之际,丹田陡得生出一股暖流,奋起余勇左手剑指拿起,背后“无锋”仙剑嗡的龙吟一声发出一道剑气射向那人的咽喉。
“啊!”站在后面的二人齐声惊呼,不料徐剑飞竟能在这境况下,引仙剑发出剑气,这时他们二人相距不及尺许,攻击迅若疾风任谁也不能再行阻止。
刹那便见二人同归于尽,当局者还不怎地,局外两人却是惊出冷汗,怔在当地似被施了魔法。
“啊!”一声惨呼中,鲜血飞溅,同时夹杂着一声闷响。
攻击徐剑飞的人,身形一矮嗖的飞掠出五六丈,那声惨呼便是他发出的,而徐剑飞右肩被拍了一掌,脸色又白了几分同时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三弟!”两道人影同时赶到那飞掠去的人,只见那人左耳被打穿一个血洞,鲜血兀自长流,双目血红面容几近扭曲盯着徐剑飞。
原来刚刚,究是他先行变招,不想与徐剑飞同死,身形骤降躲避剑气,出掌方位有了偏差打在了徐剑飞肩膀,但他也被剑气射中耳朵。可以说刚刚二人伤势对等,但徐剑飞是内伤,他却是挂了彩倒似他吃了亏落了下风一般。
“我要宰了你,把你大卸八块,砍碎剁肉酱喂狗!”被打穿左耳的人咬牙切齿恨声道。
徐剑飞哼了一声,没有动怒反而一脸平淡之色,道:“我才不会与你这狗辈一般见识。我取你性命,乃是为他报仇。”
三人随着他目光看去,确见那被抓来的人,胸口被击出一个血洞内府早已四散支离,好不残忍。
“拿命来吧!”那人恼羞成怒,眼见大哥二哥面色不对,不能再让这年轻人说话,身形急起化作一道绿芒射向徐剑飞。
徐剑飞目光上抬只能依稀看到点点光亮,光亮里似是有一个俏丽的身影在欢快向他奔跑而来,口中还在呼喊着他的名字。徐剑飞的眼睛似也有了光,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但他却怎么也看不清那道身影是谁,难道这就是临死前的幻象?
他已无力在动,只能束手待死,没想到在他最后弥留时却不能再看一眼他最亲近最想见的人,甚至连她的面容也不能看清!
狂烈的风如刀似剑,刮着脸生疼,那扭曲的面容在徐剑飞眼里如魔似鬼!
砰!就在那人的五指即要触及徐剑飞刹那,一道土柱攸地从斜刺射来,结结实实击在了那人的身上,将他的身子震偏五六尺。
土柱四散迸飞,那人口喷鲜血,空中扬起一串似红宝石般的血链,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是谁?!哪位高人到了?”为首那人瞬间赶到三弟身边,双目精光湛湛,身形凝立如山。这人这时才显现真正的实力。
“什么人畏首畏尾躲躲藏藏,躲在暗处暗害他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那身材高大的人运力吐声,嗡声更大直如牛哞让人听了想笑,繁枝茂叶一起外翻哗哗作响,这份功力却也不简单。
徐剑飞虽刚刚在鬼门关徘徊一回,却并不惧怕,耳听那人学得他话说别人,禁不住笑道:“你还说别人,你们不就是这样的人,难道兴你们躲起来就不能让别人仗义出手行侠仗义?”
那人怔了一下,摸了下自己后脑勺,看了一眼大哥与三弟,忽地道:“唉,你这又不对啊。同样是暗算伤人,怎么我们就是畏首畏尾的宵小之辈,他就是行侠仗义了?”
“住嘴,大敌当前岂能再分心!”为首的人断喝一声,制止了他这头脑不清醒的二弟再胡说八道。
但是林间寂寂,就别说人声了,就连风声似乎也没了。
为首的人向二弟看了一眼,示意他去查看一下。
身材高达的人立时会意,刚要迈步忽觉脑门落了一物,伸手拿下却是一片树叶,嘴里咕哝了一句,凌空凝立刚要飞掠向前时,就见落叶纷纷恍如天雨下,不禁呆立当地。
为首的人脸上骇色更大,失声惊道:“无为之力,阁下可是天道门的前辈高人吗!”他虽似在问,但眼中惶恐之色显然表明他已印证了他的疑问。
身材高大人面有疑色看向为首的人道:“大哥,什么是无为之力,我怎么没听说过?”
为首人道:“天道法常,万物天象,无为无得,是为天道。叶落不着风,正是无为力的显现。”
林中似有人低叹一声,缓缓地说了一句:“既然知道,还不快走!”声音不高,却震颤着整座树林都似在颤动。树木枝桠无风摇摆,树叶齐齐摆动,哗哗之声似激流冲撞岩石。
身材高大人双目陡竖,喝道:“何人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为首的人面色生寒,显然没有见到那神秘的人,就被人像狗一般撵走,且不论他是何方前辈高人,就是寻常百姓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哗!
远处,林间竟似起了激流,如大川洪水咆哮奔腾,人在百里外亦能感声势!林间落叶受这沛不可挡的力量推动,好似化作万千利刃斩向三人。
为首的人一怔,双手霍地连连化弧身前很快凝起三道赤色光圈,随着他法诀挥出,光圈如波纹般四散扩去。
翻滚如潮树叶本向他们射来,随着光圈扩散陡得一滞,随即啪啪爆出一连串脆响,树叶几乎尽数碎裂。
“好!”身材高大人大声喝彩,这个“好”字未落,就见碎裂的树叶竟然幕天席地的卷来。
为首的人大吃一惊,再不迟疑拉起伤重的老三,腾身而起,道:“老二,快走!”随着他身形跃上林颠,另外一道身形也跟着出来,自是那身材高大的人。
树叶好似生了眼睛,汇聚成流,宛如长鲸吸水钻上林颠追击那三人去了。
嗖嗖!耳听得破空声响起,显是三人飞掠逃走了。
徐剑飞斜倚在树身上,眼见地三位蒙面人逃得无影无踪,扫了一眼四周高声道:“多谢高人相助,不知可否现身相见?”
他虽尽力提高声音,怎奈伤势极重,就是起身也似已不能,声音干涩低微,就连他都感觉很低,无奈笑了笑,顺手就想摸酒喝,忽地想起他将酒留在街上了。
正当他咂了咂嘴时,就听在他左侧三丈外的一棵巨树后长笑了一声,转出一人。
徐剑飞转目看去,见那人身着一件暗黄长袍,有的地方已然破了洞,腰间一个金黄大葫芦,满头白发看不出多大年纪。
“见过前辈。”徐剑飞正了正身子抱拳恭敬道。
那人摆了摆手,笑道:“可是找酒喝?”说着不等徐剑飞回答,解开腰间葫芦,走过去递给他。
徐剑飞一笑,也不客气接过葫芦,扒开酒塞连灌了三大口方止。酒入喉咙,开始不觉怎样,但微一喘气便觉如烈火燃烧,似乎内府都被烧着了。脸上通红,如火炭。
那人笑着接过酒葫芦,点了点头,道:“不愧是仙剑宗的弟子,够胆识,够气魄!好酒量!”
徐剑飞只觉腹中好似熔炉一般,热气翻滚,股股热流在经脉中流窜,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正要开口说话。那人右手抵在徐剑飞的大椎穴上,一股清凉之气拥入体内,迎着滚烫热流而去,顿时立解那股辛热,郁结在心口的气血也缓缓化解,四肢说不出的通泰舒服。
“收摄心神,归气入海,容纳百川,熔炉可成。”那人边输气入徐剑飞体内,边诵读口诀。
徐剑飞自是将体内奔腾气流缓缓收入丹田,但他听到“容纳百川,熔炉可成”时却是一震,暗道:百川熔炉怎能共存,岂可同时铸就,但也没多问只将体内渐渐平息的气流收入丹田。
约莫有近半个时辰,徐剑飞的脸色渐渐变为正常,只是右肩剧痛如针扎冰刺,无法自由活动。
“嗯,不错。”那人开口道。
徐剑飞睁开眼睛就见那人坐在地上,离他丈许远的地面上,他的身前生起了火,火光映着他的面容格外清晰。这人面容和善,目光平和,一副慈祥之色,正笑呵呵地看着他。
徐剑飞已能站起身,见被害的人的尸体散乱一地,微微叹了口气,先向救他的人道了声谢,然后用剑在树后挖了一个土坑,将满地碎尸放进坑里埋上土。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本想救你出来,不料你却被歹人杀害,以后我若再遇他们必会为你报仇。”
话落,徐剑飞转过巨树走到火堆前坐在那人对面。
林间幽暗,也不知现在是何时辰,火光映亮了不足丈周地方,火光外是深沉的黑暗。“也不知师妹现在在什么地方?”徐剑飞念及师妹,忽地起身腾身上跃时,就觉胸口剧痛,身形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对面的人眼皮都没抬一下,道:“你受伤极重,三日内不可妄动真气,今晚你就在这林子里待一夜,陪陪我这糟老头子吧。”
徐剑飞略怔,暗运真气却觉丹田内一片冰凉,丝毫感受不到真气鼓动,大惊之下额头上黄豆般汗珠滚落。
“不用怕,你被那宵小之辈打伤了筋脉,刚刚我以天道罡气助你通畅郁结之气,可你的丹田受了震动,此时需要静养不是用强时候。”那人拨弄着火堆道。
徐剑飞镇定下来,脑中记起逃走那三人也说是“天道门的人”,刚刚助他平息真气,只觉输入他体内真气平稳温和,竟似能与他们仙剑宗的真气相合,看向那人道:“前辈果真是天道门人,仙剑宗弟子徐剑飞有礼了。”说着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那人摆手道:“不用见礼了,我早已离开天道门了。现在我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你看我老人家风餐露宿,连口吃的都捞不到,多可怜。”
徐剑飞闻言低笑一声,也不多说站起身走近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