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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人物春秋(1)

马上皇帝——赵匡胤

宋太祖赵匡胤,后唐天成二年(公元927年),出生在洛阳夹马营,长大后,太祖相貌雄伟,器度豁达自如,有见识的人知道他绝非一般人。学习骑马射箭,则在常人之上。曾经试骑一匹脾气凶恶的烈马,不用嚼口马鞍,烈马奔上登城楼的坡道,太祖的额头撞在门框的横木而从马上摔到在地下,人们都认为太祖的脑袋一定撞碎了,只见太祖慢慢站起来,再次追赶烈马飞身跳上,一点也没受伤。

周世宗即位当了皇帝,太祖执掌禁军。北汉来侵犯,周世宗率领军队抵御来犯之敌,在高平摆开战场。战斗将要展开的时候,指挥樊爱能等人首先逃跑,后周军势十分危急,太祖指挥自己的同伴骑上马迅速冲向敌人前锋,北汉军队大败。太祖乘胜进攻河东城,焚烧城门,左臂被流箭射中,周世宗制止他再攻城。回到京城后,太祖被任命为殿前都虞侯,领严州刺史。

显德三年(公元956年)春天,太祖跟随周世宗征伐淮南,首战在涡口打败南唐军万余人,斩杀南唐兵马都监何延锡等人。南唐节度使皇甫晖、姚凤率领号称15万的军队,驻扎在清流关,太祖率领军队将其击退。太祖追到城下,皇甫晖说:“我们各自为了自己主人,我希望双方布好阵势以决胜负。”太祖笑着回答说可以。皇甫晖摆好阵势出来迎战,太祖抱着马脖子一直冲入敌军阵内,砍死皇甫晖,并把姚凤一起擒获。宣祖率领军队半夜时来到城下,传呼开门,太祖说:“父子诚然是至亲,但是城门开关,却是国家的事情。”等到天亮,宣祖才得以进城。韩令坤攻下扬州,南唐派军队来援,韩令坤主张退兵,周世宗命令太祖率兵2000赶往六合。太祖下令说:“扬州兵敢有过六合的,砍断他们的脚。”韩令坤才固守扬州。太祖不久在六合东面打败南唐齐王李景达,斩杀一万多人。回来后,太祖被任命为殿前都指挥使,不久又被委任为定国军节度使。

显德四年春天,出征寿春,攻克连珠寨,乘势攻下寿州。还军后,太祖拜义成军节度使、检校太保。冬天,跟随周世宗征伐濠州、泗州,充当前锋,当时南唐在十八里滩扎寨,周世宗刚刚商议用骆驼摆渡军队时,而太祖已率先独自单骑横渡而过,他的部下骑兵也紧随他渡过了河,因而攻破南唐军寨。又用缴获的南唐战舰乘胜进攻泗州,攻克了泗州。显德六年,周世宗北伐,太祖担任水陆都部署。到达莫州,先到瓦桥关,守将姚内斌投降,打退几千名敌军骑兵,关南平定。世宗卧病,回到京城,任命太祖为检校太傅、殿前都点检。周恭帝即位当皇帝,太祖改任归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尉。

显德七年春天,北汉勾结契丹进犯后周,朝廷命令太祖率领军队抵御敌人。这天下半夜,军中将士集中在驿门前,当众宣布策立点检做皇帝,有人劝阻将士,大家也不听。天亮时,将士们来到太祖寝室外,太宗进入房间向太祖报告外面发生的事情,太祖起身。军校们手里拿着兵器排列在庭院中,说:“现在军队没有主人,我们愿意策立太尉当皇帝。”太祖未及答话,就有人把黄袍加在太祖身上,高喊万岁,立即扶太祖上马。太祖拉住马缰绳对将领们说:“我的号令,你们能够听从吗?”众将下马答道:“一定听从命令。”太祖说:“太后、皇帝,我都北面侍奉他们,你们这些人不能惊扰冒犯;各位大臣都是我的平辈同事,你们不得侵犯凌侮;朝廷的府库、官宦百姓的家庭,不得侵犯掠夺。听令者赏、违令者杀。”将领们都再次下拜,严整队伍返回开封城。

太祖进城登上明德门,命令将士回到军营去,自己也回到官署。不久,将领们拥着宰相范质等人前来,太祖见了他们,低声哭泣着说:“我违背天地,到了这种地步!”范质等人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列校罗彦瓌按宝剑高声对范质等人说:“我们这些人没有主人,今天一定要有天子。”范质等人互相看看,没有什么办法可想,于是退到台阶下列队下拜。太祖召集文武百官,到了黄昏时,文武官员已排定了位置。翰林承旨陶谷从袍袖中拿出周恭帝的禅位制书,宣徽使引导太祖到了殿前庭里,北面下拜接受制书后,又扶着太祖登上崇元殿,换上皇帝的衣帽,登上皇帝宝座。把周恭帝和符太后迁到西宫,把恭帝改为郑王,而尊奉符太后为周太后。

建隆元年(公元960年)春正月初五,大赦天下,改用新纪元,定国号为宋。

赵匡胤天性孝顺,友爱兄弟,节约俭省,秉性任其自然,不故意矫揉造作以掩饰自己。接受后周禅让的初期,很喜欢便装出行,有人劝说他不要轻易出去。太祖说:“帝王的兴起,自有天命,周世宗看到将领中有方脸大耳的人都把他们杀死,我整天侍奉在他身边,他也不能危害我。”这之后便装出宫的次数更加多了,有人规劝他,就对规劝的人说:“享有天命的人任他自己做事,你不要禁止。”

一日,太祖退朝下来,很不高兴。左右侍从问太祖为了什么事。太祖说:“你们认为当天子是件容易的事吗?我在早朝时乘一时高兴而错误地处理了一件事,因此不高兴。”汴京新建的宫殿落成,太祖来到正殿坐下,命令把殿门全部打开,对左右说:“这好比是我的内心,很少有不正的地方,人们都可以看见的。”

吴越国王钱俶来朝廷,自宰相以下的文武官员都请求太祖留下钱俶而收取他的土地,太祖不听,放他回国。等到钱俶辞行的时候,太祖取来大臣们请求留下钱俶的几十件章疏,密封后交给他,告诉他在路上秘密观看。钱俶到途中启封阅读,都是要求太祖把自己留下而不要遣还吴越的奏章。之后,他既感激又恐惧,江南平定,于是请求把国土归宋。南汉刘钅长在自己的国家里,在酒中放毒药毒死臣下,不久归顺朝廷,跟着太祖来到讲武池,太祖赐酒给刘钅长,刘钅长怀疑酒中有毒药,捧着杯子哭泣着说:“我犯的罪是在不赦之列的,陛下既然不以死罪对待我,我愿意做一名大梁的平民百姓,亲眼看看太平盛世,我不敢饮下这杯酒。”太祖笑着对他说:“我赤诚之心放到别人的胸膛里,我怎么会这样做呢?”立即拿过刚给刘钅长倒的酒自己喝了下去,另倒一杯酒赐给他。

王彦升擅自杀死韩通,虽然参预辅佐太祖建立王朝,但终身没有得到大将的符节和斧钺。王全斌进入四川,贪婪放纵屠杀降兵,虽然立有大功,也立即被贬官黜责。

皇宫中的苇帘,用青布包边;太祖常穿的衣服,洗涤过多次还在穿。魏国长公主短袄上装饰着翠鸟的羽毛,太祖告戒她不要再用了,又教诲她说:“你生长在富贵之中,应当懂得珍惜福分。”看见孟昶用珠宝装饰的小便器具,就把它捣毁打碎,说:“你用七种宝石装饰便器,那么应该用什么盛放食物?你这样的所作所为,不亡国还等什么!”

太祖晚年好读书,曾经读《尚书》的《尧典》《舜典》,叹息说:“尧、舜处罚四个凶人,也仅仅把他们流放出去,为什么近代法网如此严密啊!”对宰相说:“五代时期诸侯骄横,有违法杀人的人,朝廷也置之不问。人命至关重要,姑息纵容藩镇,应当是这样的吗?自现在开始各州判处犯人死刑的,要记录好案情上奏朝廷,交给刑部重新审查复核。”于是立为法令。

乾德改年号,太祖告诉宰相说:“年号必须选择以前朝代没有使用过的。”乾德三年,后蜀平定,后蜀宫女来到太祖内宫,太祖看到她们使用的铜镜背后铸有“乾德四年铸”这样的文字,把窦仪等人召来查问这件事。窦仪回答说:“这一定是后蜀的东西,后蜀皇帝曾经使用过这个年号。”太祖高兴地说:“担任宰相的还应该是读书人。”自此以后对读书人更加器重。

太祖接受杜太后之命,把皇位传给太宗。太宗曾经病得很重,太祖前去看望他,亲自为太宗用艾草灼烧穴位,太宗疼痛,太祖也拿艾草烧灼自己的穴位。他经常对左右亲近大臣们说:“太宗龙行虎步,出生时有奇异的现象发生,以后一定成为太平天子,论福份我不及他。”

乱世皇帝——赵桓

钦宗恭文顺德仁孝皇帝,名桓,是徽宗皇帝的长子,母亲是恭显皇后王氏。元符三年四月乙酉日生。

政和五年二月乙巳日,赵桓被立为皇太子,大赦天下。丁巳日,晋谒太庙。徽宗诏令皇太子乘金车,为皇太子设置皇帝驾出时护从用的仪仗队,并仿照宋太宗至道年间、宋真宗天喜年间时的做法,让宫中官员参见皇太子时均自称臣,但皇太子赵桓对这些都推辞不受。

宣和七年十二月戊午日,赵桓担任开封牧。庚申日,徽宗诏令皇太子继承帝位,自称为道君皇帝,催促太子入朝,给他穿上皇帝服装。太子啼哭着执拗推辞,由此得病。后来又坚决推辞,徽宗不许。辛酉日,太子即皇帝位,亲临垂拱殿会见群臣。于是引领道君皇帝搬出皇宫,移居他即位前住过的龙德宫,皇后也移居撷景园。任命少宰李邦彦为龙德宫使,太保领枢密院事蔡攸、门下侍郎吴敏为副使。此时,金国人已从几处进犯边境。壬戌日,赦免犯有大逆、反叛罪以下的犯人,为百官进阶一等,犒赏各军,立皇妃朱氏为皇后。由太子詹事耿同仲任签书枢密院事。癸亥日,下令允许太傅燕王、越王入朝不必快走,朝见皇帝行礼时可不报姓名。诏令除非三省、枢密院得到皇上的旨意,有关部门不得擅自行事。甲子日,金人斡离不攻陷信德府,粘罕围困太原。诏令京东、淮西、浙招募士兵来护卫京城开封。太学士陈东等人呈报奏文,列举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李彦、朱面力等人的罪行,称他们为六贼,请求处死他们。丙寅日,为道君皇帝奉尊号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皇后称为道君太上皇后。

靖康元年春正月丁卯日初一,钦宗上朝接受群臣的祝贺,退朝后去龙德宫,向道君皇帝祝贺。通告中外官民可以如实以密封信向皇上提出对国事得失的意见。金人攻破相州。后又攻破浚州。威武军节度使梁方平的军队溃败,河北、河东路制置副使何灌退守滑州。己巳日,何灌逃回,金国军队渡过黄河,皇帝下诏将亲自征伐。道君皇帝去东部巡察,任命领枢密院事蔡攸为行宫使,尚书右丞宇文粹中为副使。诏令今后凡官职的授予、官阶的升降、以及恩赏轻重,都参照祖宗原定的制度酌定。撤销宫内外的司、局、所等共105个单位,只留后苑,以侍奉龙德宫。任命门下侍郎吴敏为知枢密院事,吏部尚书李棁为同知枢密院事。贬已辞官回家的太傅王黼为崇信军节度副使,安置在永州。对翊卫大夫、安德军承宣使李彦赐死,没收家产。放宁远军节度使朱面力回乡。皇帝想要亲征,任命李纲为留守,李棁为副留守。给事中王劝谏不要亲征,于是听取。庚午日,道君皇帝去亳州,百官中很多人暗自躲避。宰相打算让皇帝出京师去襄阳、邓州,经李纲劝谏没有成行。任命李纲为尚书右丞。辛未日,任命李纲为亲征行营使,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曹矇为副使。由李邦彦任太宰兼门下侍郎,守中书侍郎张邦昌任少宰兼中书侍郎,尚书左丞赵野任门下侍郎,翰林学士承旨王孝迪任中书侍郎,同知枢密院事蔡茂任尚书左丞。壬申日,金人渡过黄河,派遣使臣督促各道军队来支援京师。癸酉日,诏示两省和枢密院的官制一律按照宋神宗元丰年间的办法设置。金人军队进犯京师,命令尚书驾部员外郎郑望之、亲卫大夫康州防御使高世则做为使者去金军。诏令侍从官员从文武臣僚中推举有胆识有勇气、能够充当将帅的人才。是夜,金国军队攻打宣泽门,李纲率兵抵御,杀死俘获敌人一百多人,直到天明敌军才退去。甲戌日,金人派吴孝民来议和,皇帝又命李棁出使金军。金人又派萧三宝奴、耶律忠、张愿恭来。任命吏部尚书唐恪为同知枢密院事。乙亥日,金人攻打通津、景阳等门,李纲督战,交战从卯时持续到酉时,杀死敌人数千人,何灌战死。李棁与萧三宝奴、耶律忠、王汭来索取金银绢帛几千万,并要求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还要以宰相、亲王做为人质,然后退兵。丙子日,皇帝上朝不坐正殿,吃饭缩减膳食。向各方搜求索借金银,没收歌舞、艺人的家财。庚辰日,诏康王赵构为使臣,张邦昌为副使去金军,告知皇帝已诏令把金国的称呼加上“大”字。辛巳日,道君皇帝到镇江。皇上任部兵尚书路允迪为签书枢密院事。金人军队攻陷阳武,县知事蒋兴祖身亡。赐封儿子赵谌为大宁郡王。甲申日,减省廉访使者这一官职的人员,停收税租钞和典卖田宅牛畜的契币钱、以及各州的供应官府物的钱。将各路瞻学户的土地划归常平司支配。统制官马忠从京西招募士兵回来,在顺天门外攻打金军,打败了他们。乙酉日,路允迪出使到河东金人粘罕的军队中去。平阳府的守将刘嗣初占据城府反叛。丁亥日,静难军节度使、河北河东制置使种师道率领泾原、秦凤的军队来京师支援,任命种师道为同知枢密院事,并为京畿、河北、河东宣抚使,统领各地勤王兵和前后军。庚寅日,在壅丘暗杀了王黼。癸巳日,大雾迷漫遮天,不分东西。乙未日,将少保、淮南节度使梁师成贬官降为彰化军节度副使,在他上任途中,被治罪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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