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走,好戏开场了!”尹正伊笑着说道,头前带路引他上了一辆马车,自己则亲自当起车夫。
路途不远,半盏茶的功夫马车便停了下来。韩淳一掀帘下车,发现一个金碧辉煌的大门出现在他的眼前。
门上用金粉写就“卓家”两个大大的字,门口左右各站着两个神色桀骜的门人,不咸不淡的应付着前来拜访的各个势力。
“大哥,稍安勿躁,正主还没来呢。”尹正伊指着一个个衣饰不同的人轻声说道:“王家、赵家、吴家,这几位可算是名动一方的大家。青城派、云山派,这两位在大陆也是小有名气。单从这些名门大派趋之若鹜地赶来,就可知这卓家不同寻常啊!”
韩淳一点头说道:“确如小弟所言。这卓家的来历,越发令人好奇啊!”
一辆马车迤逦而来,从车上下来一位面容清婉的女子,韩淳一轻轻地咦了一声,令尹正伊略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大哥认得这位姑娘?”尹正伊问道。
“不认得。”韩淳一摇摇头,“观这女子衣饰,似是苍松派弟子?”
“大哥说得对,这位姑娘正是苍松派入门弟子,复姓欧阳,名如云,师从高长老。”尹正伊对大陆各门各派似乎相当熟悉,颇令韩淳一惊讶。
韩淳一点点头,目送欧阳如云进入大门里。
过不了多久,又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停在大门外。车帘掀开,韩淳一顿时脸色微变,不可思议地看着从车厢里款款走下的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心中震惊不已。
“她怎么也来了?”
“大哥,正主来了一个!而且,咦,大哥,你认得这位姑娘?”尹正伊奇道。
“不认得,只是惊叹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人,一时失态罢了。”韩淳一笑笑收回目光。
“也是,药圣之女孟凤梧姑娘天姿国色,试问谁人见了不惊为天女?小弟我也曾被孟姑娘惊艳,哈哈。”尹正伊点头说道。
一辆马车霸道地停在门外,一个身材高大背负一把大刀的男子走下车来。韩淳一被这人背上的大刀吸引,尹正伊适时在一旁说道:“天刀门的人也来了,接下来,还会有谁来呢?”
“天刀门?岂不是刀帝的门下?”韩淳一心中对卓家越发好奇。
过不了多久,韩淳一终于看到了天机门的马车款款而来。帘幕掀开,韩如烟脸色难看地走了下来,一言不发径直走进门去。
韩淳一脸上泛起一丝笑容:这么多年,如烟妹妹还是这般脾气。
“大哥,天机门果然来了。”尹正伊眉头微皱,看着一辆黑色的马车慢慢地停在门口,讶异地说道:“这,难道是天魔门?”
天魔门?韩淳一心头一动,目光看向黑色的马车。
马车上下来一个身材瘦削的青年,只见他一身黑衣,腰缠一条红丝带,一张英俊的脸带着几丝邪气,双目中更是微微有红光闪过,带着不可一世的张狂瞧了一眼大门上的字,撇撇嘴施施然走进门里。
“天机门,天刀门,天魔门,药圣之女,这些威震大陆的门派都派了人来,可见这卓家一定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放下傲气。啧啧,这卓家不简单啊!”尹正伊轻轻说道。
一辆造型奇特的马车引起了韩淳一的注意,只见从车上下来一个男子头戴黑帽,腰间别着一把铁锤,令韩淳一浑身一震。
“连穆家的人都来了吗?”尹正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讶色。
“穆家?”韩淳一忽然想起了三师伯穆清,往日那一幕涌上心头,一股杀意猛然窜上他的心头。
“赵鹰扬,李素衣,不杀你二人誓不罢休!”突然出现的杀意令尹正伊侧目,疑惑地看着韩淳一。
“大哥?”尹正伊拍拍韩淳一的肩膀,将他惊醒。
“无妨。”意识到自己失态韩淳一连忙正色道。
“走吧,大哥,该进去瞧瞧这卓家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尹正伊与韩淳一进入大门,自有婢女前来相询。尹正伊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婢女见了脸色大变变得极其恭敬,带着二人进入一间雅舍。
咚!一声清脆的鼓声响彻卓家,坐在雅舍内的韩淳一与尹正伊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好戏正式开场了!
窗外人声鼎沸,尹正伊起身推窗,正好看到一个校场,数百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列成阵势站在校场上。
“恭迎家主!”人群猛地大喝一声,声震云霄。有道人影从天而降,缓缓落在校场正中。
卓家家主卓哲成一身白衣,头顶儒巾,一副儒雅的翩翩君子模样,满脸笑容地抱拳说道:“今日我卓家大典,诸位赏脸,真令我卓家蓬荜生辉啊!”
“儿郎们,上!”卓哲成大笑一声,身形一动落入一间雅舍里。
校场上的卓家儿郎顿时齐齐大喝一声,刀剑齐出。百人舞剑,剑光闪烁。百人弄刀,刀光片片。韩淳一看得百无聊赖,尹正伊淡笑道:“好戏就快上演了!”
咚咚咚,绵密的鼓点如声声闷雷,校场上的数百人如潮而退。一个红装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模样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是她手中捧着的一个小小的鼎。
鼎身漆黑,隐约有红光闪过。红装女子缓缓站在校场中央,鼓点忽的一顿天地一片肃静。红装女子举起手中小鼎,鼎身在阳光下竟然流光溢彩,煞是耀眼。
“这鼎,不简单啊!”韩淳一目光紧紧盯在鼎身上,将其与药圣一门宝塔里的灵鼎相比,竟与七品灵鼎毫不逊色。
“这个鼎,好生古怪,小弟也未曾见过这种邪性的鼎灵。”尹正伊面露奇色,目光紧紧地盯在鼎上,低声说道。
只见红装女子微微欠身,声音清脆地响起:“在下卓静姝,今日献丑且为诸位佳客炼丹助兴!”
卓静姝双手摊开,小鼎飞起随风见涨,待落地时小鼎大如圆月。八名婢女手捧玉盘鱼贯而出,盘里装满药材。婢女分别站在八个方位,在丈余之外围住黑鼎。
卓静姝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校场的大地忽的裂开,一团红色的火焰从地底冒出,沿着鼎身蔓延,将黑鼎罩在炙热的火焰中。
火焰一出,顿时令人震惊。
不远的一间雅舍窗户忽然被人猛地推开,孟凤梧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紧紧地盯着校场上炼丹的卓静姝。
“这火,”尹正伊脸色有些凝重,看着卓静姝轻轻说道:“难怪各大名门大派会派人来参与这卓家大典。”
“地火!”韩淳一也在心中轻轻地说道,“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有人用地火炼丹。这卓家,的确有令名门大派正眼看待的实力!”
卓静姝对自己炼丹引起的振动非常满意,双目中流露出一丝自负与得意。只见她娴熟地从八位婢女捧着的玉盆中抓起药材扔进鼎中,药材入鼎即被地火炼化。药香愈发浓重,隐隐有光芒从鼎里射出。
“只怕这卓静姝炼出的灵丹不下五品!”韩淳一面沉如水地说道。
“地火炼丹,果然不同凡响!若是寻常丹师按常法炼丹,只怕仅仅止于三品。但在这地火的相助下,生生将一枚丹药的品质提升两品。”尹正伊同样面色凝重,轻叹一声,“这地火如今大陆几近失传,不想这卓静姝竟能召出,日后这卓家定会声名传遍大陆。”
一枚红色的灵丹从鼎里射向天空,卓静姝早有准备,身形飞起一把将灵丹装进玉瓶中。她清脆的声音再次在校场上响起:“小女子献丑了!”
地火缩回地下,裂开的大地咻地闭合,仿佛刚才的裂开只是假象。卓静姝微微欠身,缓步退出校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门下献丑了!”卓哲成的身影又出现在校场中央,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地微笑,双眼中掩藏不住的得意。但见他双手轻拍三下,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又飞回雅舍。
咚咚咚。。。。。。绵密的鼓声再次响起,一个身穿黑衣,头戴一顶蓝色斗笠的人影慢慢出现在校场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待来人走到校场中央,缓缓摘下斗笠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只见此人脸上缠满绷带,严实得休想看出此人是男是女。
这古怪的模样着实让人吃惊不已,但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人虽然双眼被牢牢遮住,行动却没有丝毫阻滞。
四个男童将大量材料置于此人的身后,只听见一个沙哑地声音在校场上响起:“在下卓秉文,今日有幸在诸位佳客面前一展身手,真是一大快事!”
卓秉文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炉,众人的目光都被小炉吸引,不知这卓秉文又会给人什么惊奇。
“风!”卓秉文轻喝一声,白色的小炉瞬间变大,大量材料被他扔进炉内。不见火光,不闻烟味,也不见卓秉文做任何动作。
炉身颜色渐渐变了,白里生出赤色,赤色又转橙光,橙光化为黄斑。黄斑黄到极致一抹绿色突的涌现,校场上空忽然传来叮叮当当的锤击声,就像有人持着一把铁锤正在铸造。
“这,难道是灵铸?”尹正伊的脸色终于变化了,双眼震惊地看着卓秉文,一时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
“什么是灵铸?”尹正伊神色失态,令韩淳一疑惑不已,不由出声问道。
“灵铸,世间最残忍的铸造之法!”尹正伊看着卓秉文半响,才一字一字地低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