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春妞送走之后，李记杂货铺的掌柜坐到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做闭目养神状。而林山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用神识俯视着，杂货铺里一片宁静。
许久过后，李记杂货铺的掌柜突然睁开双眼，仰面注视着屋顶道：“前辈，看了这么久，也该说明来意了吧？”
咦？被发现了！林山没有想到，自己百试不爽的神识扫描居然也会被人发现，而且还是被一个练气中期的修者发现。
发现窥视自己的人还在装深沉，掌柜继续道：“前辈，我知道您在用神识观察我。虽然我的修为无法察觉到您的存在，但是我手上有一祖上传下来的至宝，可以帮助我感应到周围是否有神识在窥探。”
好吧，既然人家都说到这个份儿了，要是再装深沉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放心好了，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对你，还有这座苍羽城感到好奇罢了。”
听到神识的主人这么说，杂货铺的掌柜终于松了口气，双手也慢慢的放到身旁两侧，不动声色的将手心里的汗擦拭掉。因为他刚才在赌，赌用神识窥视自己的那个人只是出于好奇，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这种赌也是非常危险的，万一点破了对方的小花样，惹恼了人家，迎接自己的那可就是死亡啊！
可是他又不能不赌，因为如果任由这个人用神识继续窥探的话，难保不会发现那个秘密。而那个秘密一旦被发现了，那可就不是自己一个人死那么简单了。
“我想前辈应该就是今天刚刚进城的那三位当中的一个吧？”知道那个用神识窥探的人对自己没什么恶意，掌柜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前辈无需惊讶，因为苍羽城的某些原因，只要有陌生人到来，整座城市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而且前辈难道就没有感觉到苍羽城太过与众不同了么？”
“嗯￣经你这么一说，的确有这种感觉。那么，这又是为何呢？”林山好奇的道。
“因为苍羽城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势力，它是一座由商贾建立起来的城市。”掌柜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
“商贾？怎么可能！”哪怕只是通过神识在与掌柜交流，但也无法掩饰林山话语间的惊讶。“哪个商贾会有这么大的能力？难道周围的势力不会干涉么？”
“不是一个商贾，而是一群，由一群商贾组成的商会建立起来的城市。”
掌柜继续道：“不过在苍羽城发展初期，的确被所有的修真势力给疏忽了，以至于当苍羽城成为一方势力之后，周围没有哪一个门派势力可以将它摧毁。”
“为什么？”林山感到更加的惊讶了。一个完全由商贾建立起来的城池，居然无法被摧毁，难道建立这座城池的商贾是某个大能的私生子不成？
“因为苍羽城在发展自身的同时，也在为周围的修真势力赚钱。如果苍羽城消失了，那么他们的钱袋子也没了。”说到这儿，掌柜忽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林山总算明白了这座苍羽城为何如此特殊了，这座由商贾建立起来的城市，根本就是在充当一个职业经理人的角色，在替周围的门派势力打理生意。如此一来，商业气息自然要远远大于其他城市了。至于那些低阶修者为什么不以打工为耻，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冲着后台老板去的。
“这么说来，苍羽城的产业都是由那些门派势力控制着了？”林山继续问道。
“那倒不是。”掌柜微笑着摇头道：“那些门派势力只是掌握了部分股份，具体怎么经营，还是得听商贾的。”
股份制？林山这下更加的惊讶了，修真界什么时候也开始搞股份制了？不过林山转念又一想，既然外星人都出现了，搞个股份制什么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也就是说，那些门派平时只要派人查下账目，然后就可以坐等收钱了是不是？”
“的确如此！”掌柜点头道：“毕竟修真门派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修炼上，做生意才是商贾的特长。”
“我明白了！”林山暗暗点头，心道当初建立苍羽城的那位商贾果然好算计，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到。但是林山马上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春妞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修者的店铺好像是从来不做凡人生意的。”
“凡人？呵呵……前辈，什么是凡人？难道就因为我们能活的更久一点，就能以仙人自居，把他们视为凡人么？”
掌柜说着说着，那张略显苍老的脸忽然急促的抽动几下，然后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而且……也没有哪一方势力规定过不可以向凡人售卖修真材料吧？”
林山沉默了……
其实掌柜说的这个问题，也一直是林山思考的问题。只是因为现在的修真界大环境就是如此，林山也没有要强行改变什么的意思。至于掌柜后一句话，也的确在理。不向凡人售卖修真材料，只是修真界约定成俗的一个事实，并没有成为哪一方的硬性规定，而林山也只是被习惯给误导了而已。其实就算是林山自己，在还只是一个凡人的时候，不也经常帮死胖子跑腿去买材料的么？
可能是因为都不怎么什么喜欢守规矩的原因，所以在唠开了之后，林山和李记的掌柜开始无话不谈了。从刚开始的你问我答，到后来的互相探讨，再到最后就变成了林山一个人在讲，而掌柜只是静静的听。特别是当林山说到一些做生意的经典案例时，掌柜顿时拍案叫绝击节叫好。
这也让林山不免有些得意……丫的，这可都是另一个世界最成功的案例啊，讲给你听我都觉得亏了。不行！咱得想办法把损失赚回来！
想到这儿，林山突然话锋一转道：“老李啊，你看咱们俩也算是相见恨晚了。是不是该抽个时间见个面什么的啊？”
林山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要在人家身上把损失补回来，有些事不当面说清楚是肯定不行的。可是听到林山这么说，这位姓李的掌柜反而迟疑起来了。
“呃……前辈。虽然你我未曾蒙面，但我对前辈的敬仰之心堪比皓月。只是因为某些不便言明的原因，我还不能离开这个店铺。”
可能是怕林山翻脸，李掌柜立刻又道：“不过前辈放心，只要此间事情一了，我立刻登门拜访，向前辈当面讨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