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费平拍了拍我的肩膀,“在这儿说话做事都要谨慎,否则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明白吗?”
我只好装作懂了的样子点了点头,“那咱们要去哪啊?”我这次小声的问。
“到了你就明白了,”费平并不想和我多说,他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我没法再问了,只好盯着自己的脚面,跟着他们默默的走着,地毯连绵不断,把我们引进了这条深邃的宛如地道的走廊,墙壁上雕刻着各种人物,给人一种古罗马时代的感觉,我想看清雕刻得都有谁,可是这么大的一条走廊,却没有点灯,我们只是借着大厅传来的到这里已经很微弱的光线摸索前进,就在我快失去耐心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扇暗红色的木质大门前站住了。
费平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了回应,“谁啊?”声音很小,但是像是从门口传来的。
“是我,我把他领来了。”费平小声回答,我忽然对他的语气感到很不舒服。
门轻轻地拉开了一条缝,一个人探出头来,他是个三十岁不到的青年男子,脸色严峻,一看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我们一行,“进来吧,”他小声说。
费平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进去之后人家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别多嘴。”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就得了。”
我们走了进来,易星想跟我进去,但是被费平拦住了,他低声说道,“你出去玩吧,领导主要想见的是你哥。”
易星歪着头看着他,“我不管,我怕哥哥一个人会有危险。”
我哭笑不得,狠狠拍了她一下,“听费大哥的,”她只好嘟着嘴走到后面去了,我深吸了口气,迈步踏进了这间神秘的房间。
房间里非常明亮,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过了一会才适应,房间的布局非常素雅但不是豪华,屋子里的光线也非常的柔和,房角摆放着一张大办公桌,深红色的木料非常厚实,桌子后面是一扇大落地窗,不过遮盖着厚厚的天鹅绒窗帘,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屋子里已经站着几个人了,他们围着两幅古画正窃窃私语着,费平轻手轻脚的走到相貌威严的老者身旁低声说了几句,那个老者把目光瞄向了我。
“就是他吗?”
“是他。”
老者点点头,走到我身旁伸出了右手,“易天是吧?”
我也伸出了右手和他握了握手,“鄙人费然,你就叫我费局长就行了,我是他叔叔,”他指了指费平,“听小平说今天抓住张利民,你也立了一功啊?”
我笑了笑,“不算什么,还是费科长他们将这个贪官绳之以法,我没做什么。”
不知道我这句话说错了什么,屋里的人一下子都安静了,全把目光投向了我,费然脸色变了变,“现在还不敢说老张就是贪官,你不要这么下结论。”他的声音不高,但是语气非常生硬。
我一下子愣了,难道张利民的行为还不算是违法?但是费然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温和的对我说道,“小易,我想问下,你的奇,奇什么来着?”他转过头面向费平。
“奇门遁甲,”我补充道。
“哦,对,奇门遁甲,你的奇门遁甲能否计算古文物的真伪?”他对我说道,话很客气,但是语气有些强硬,似乎让我必须得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我倒不感到害怕,从进屋看到那两幅画我就明白今天是要考验一下我了,我师父曾经教过我凡看古物,先定物之五行,按金木水火土以分阴阳,既然是古画,那就要用到景门了。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两幅古画,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暗自把小拇指背到了无名指后。
房间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费然面色古怪,费平毫无表情,我暗自推断,迅速在手上起好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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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拇指逐渐划到了食指的最后一节指节上,景门与六合、天辅星在一起,看来确实是真画,又有丁奇守门,价值不菲,我暗自松了口气,现在只要确定两幅画哪一幅是真迹就大功告成了,我仔细观察着两幅画,它们就挂在我面前的墙壁上,画上画的是一个老翁,手拿鱼竿正在垂钓,旁边两个童子在一旁嬉戏,我并不懂得如何鉴赏,现在全看奇门的了!该如何检验呢?像以往的报数、推断都不好用了,怎么才能给两幅画做好标记呢?我心里忽然一动,方位!两幅画就摆在我面前,一左一右,我何不按震宫与兑宫的关系来判断,想到这儿,我心里有了底。
屋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大门突然开了,又有一行人走了进来,但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画上,根本没有回头,我屏住呼吸,把大拇指推到了食指的第二掌指关节上。
白虎、天英星、死门、庚加癸,看来左边这幅画肯定是假的了,OK,再看看另一幅,我迅速的把大拇指划到了无名指的第二个指节上,其实这时候我心里已经非常有把握了,既然一幅是假的,那另一幅毫无疑问是真的了。
果然,值符、生门、天蓬星,有值符肯定是吉,我暗自高兴,可是随即,我却推到了辛与戊!
子午相冲!
我的冷汗一下子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两幅画都是假的?难道是我算错了什么?
我又迅速地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步骤,没错,今天是十二号,也是刚过立夏,哪里错了?我不禁看了一眼四周,费然仍然是神情诡异,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我突然发现人群增加了不少人,其中一个穿白衣服的老者突然挤到了前面,他似乎一直在观察我,眼睛始终盯着我的左手。
难道真的是这伙人想试试我,故意安排了两幅假画?我心里泛起了嘀咕,这种场合,如果说错了一句话,该会是什么后果,如果仅仅是惹来一顿嘲笑,那倒还没什么,只怕是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正等着我的这句话。
我心烦意乱的推着大拇指,无意中又划到了景门所在的艮宫,我的心里忽然一亮,对了!
丁奇虽然是丁奇,但是他落错了地方!
我转过身看着四周,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脸上,我则把目光转向了费然,费然急忙问道,“怎么样?”
我直截了当的回答,“两幅画都是假的!”
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我听到了不屑的嗤笑和嘲讽,但我并不感到意外,我按耐住自己的心情,紧盯着面前的费然,老头的脸上开始变了颜色。
“你确定吗?”他的话音开始变得阴沉沉的,仿佛很不高兴。
“确定!”我更直接的回答,“这两幅画虽然看上去都像是真迹,但其实均是赝品!”
“我说老费,”一个穿着青色上衣的老者突然开了口,“你从哪找来这个毛头小子,张嘴就胡说八道!”
我微微一笑,并不生气,“我如果说错了,愿意接受惩罚。”
费然的脸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古怪的看着我,目光让我有些发毛。过了好久,他突然笑了,“好啊,”他笑着长长地出了口气,“后生可畏啊。”
“他没有胡说!”那个穿白衣服的老人突然开了口,“洪振林,你不懂就不要胡说!”
穿青衣服的老人勃然大怒,“陈捷,你什么意思?我哪里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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