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中实将欲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当若有命者之言,不可不强非也。曰:命者,暴王所作,穷人所术,非仁者之言也。今之为仁义者,将不可不察而强非者,此也。
译文
因此墨子说:“现今天下的君子们写文章、发表谈话,并不是想要使其喉舌勤劳,使其嘴唇利索,内心确实将要为他自己的国家、乡里、百姓和刑法政务打算。”现今的王公大人之所以要早上朝,晚退朝,听狱治政,整日分配职事而不敢倦怠,是为什么呢?答道:他认为努力必能治理,不努力就要混乱;努力必能安宁,不努力就要危险,所以不敢倦怠。现今的卿大夫之所以用尽全身的力气,竭尽全部智慧,对内治理官府,对外征收关市、山林、泽梁的税,以充实官府,而不敢倦怠,是为什么呢?答道:他以为努力必能高贵,不努力就会低贱;努力必能荣耀,不努力就会屈辱,所以不敢倦怠。现在的农夫之所以早出晚归,努力从事耕种、植树、种菜,多聚豆子和粟,而不敢倦怠,为什么呢?答道:他以为努力必能富裕,不努力就会贫穷;努力必能吃饱,不努力就要饥饿,所以不敢倦怠。现在的妇人之所以早起夜睡,努力纺纱、绩麻、织布,多多料理麻、丝、葛、苎麻,而不敢倦怠,为什么呢?答道:她以为努力必能富裕,不努力就会贫穷;努力必能温暖,不努力就会寒冷,所以不敢倦怠。现在的王公大人若确信有命运,并如此去做,则必懒于听狱治政,卿大夫必懒于治理官府,农夫必懒于耕田、植树、种菜,妇人必懒于纺纱、绩麻、织布。王公大人懒于听狱治国,卿大夫懒于治理官府,则我认为天下一定会混乱,农夫懒于耕田、植树、种菜,妇人懒于纺纱、绩麻、织布,则我认为天下衣食财物,将必定会不充足。如果以此来治理天下,向上侍奉上天、鬼神,则上天、鬼神必不依从;对下以此来养育百姓,百姓没有得到利益,必定要离开不能被使用。这样在城内守卫则不牢固,出去诛讨就不会胜利。所以从前三代暴君、桀、纣、幽、厉之所以使他们的国家灭亡,倾覆他们社稷的原因,就在这里啊。
所以墨子说:现在天下的士大夫、君子们,内心确实希望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面对有命论者的话,不可能不努力去反对它。就是说:命运,是暴君所捏造的,穷人所传播的,不是仁人的话。现今作为仁义的人,将不可不考察而努力去反对的原因,就在这里呀。
解读
墨子以王公大人、卿大夫、农夫、妇人等做例子,说如果王公大人不努力听政,那么国家就会混乱,不得安宁;如果卿大夫不努力工作,那么国家就不会富强;如果农夫不努力种植,那么人民就不得衣食之资;如果妇人不努力织麻,人民就没有御寒之物。
但此时墨子把王公大人辛苦地统治人民看作是创造财富的劳动,并认为这和农夫的“耕稼树艺”、妇女的“纺绩织纴”是一回事,这是不正确的,因为只有后者的劳动才是财富的真正创造者。王公大人的治理国家并不是财富的创造者,他们只是费尽心机地榨取劳动人民的衣食之资。吃的是剥削饭,过的是寄生的生活。但墨子之所以把他们放在一起,认为是同等重要的,是因为墨子的小生产者的特殊地位所决定的,使他不得不对贵族阶级有一定的妥协性,这就导致了他不能分辨出劳动者和贵族阶级之间的利害关系是对立的,而非平等的。
活学活用
墨子说:“今虽毋在乎王公大人,蒉若信有命而致行之,则必怠乎听狱治政矣。”也就是王公大人如果相信命运存在的话,就会不努力听政,把国家的政事放在一边。事情真的是这样吗?李世勣为了国家大事鞠躬尽瘁,可他在临死时却不相信医生,而相信命运。另外,他在选择将士时也是如此,相信命运。
唐代名臣李世勣
十一月,司空、太子太师、英卢武公李世勣病情加剧,唐高宗因他为大唐立下了丰功伟绩,就把他在外地的子弟全都召回京城,让他们好好服侍李世勣。李世勣只服用唐高宗和太子赏赐给他的药,家人为他请的医生,他一概不让看病,他说:“我本是山东种田人,生逢明主,位至三公,年近八十,这难道不是命运注定的吗?寿命长短有定数,怎么能向医生求多活命?”一天早晨,李世勣忽然对他的弟弟司卫少卿李弼说:“我今天病情稍有好转,可以举办酒宴大家共同庆祝一下。”于是儿孙全部出席宴会。酒席将结束时,李世勣对李弼说:“我自己料想病不会好了,所以想跟你们诀别。你们不要悲伤哭泣,听我吩咐。我看见房玄龄、杜如晦一生勤劳辛苦,才兴起了家业,但却被不肖子孙全部败尽。我有这么多子孙,今天全部托付给你。我死以后,葬礼一结束,你就迁进我家来住,帮我抚养儿孙,细心督察他们。他们凡有心怀不轨,不走正道。结交不伦不类的人,都拉出去斩首,然后到我坟前报告我。”从此以后,李世勣不再说话。十二月初三,李世勣辞世。唐高宗得到报丧后,悲痛不已,痛哭流涕。下葬的那天,唐高宗到未央宫,登上高楼,目送灵车哭泣。唐高宗命令埋葬后的坟头像阴山、铁山、乌德鞬山,以此来彰扬李世勣打败突厥、薛延陀的功劳。
作为带兵打仗的将领,李世勣深谋远虑,决胜千里。他与别人讨论事情,能从善如流。打了胜仗就把功劳归于下属,所获得的金银丝帛等财物,也全部分给将士,所以人人奋勇当先,愿效死力,所向披靡,攻无不克;一遇战事选择将领,他一定要挑选那些长相丰满的人。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回答说:“相貌不丰满,是薄命之人,他不能成就功名。”李世勣家庭和睦而严肃。有一次其姐患病,已任仆射的李世绩亲自为姐姐煮粥,突然风向逆转,火苗烧焦了他的头发和胡须。他姐姐说:“这么多仆人和奴婢,你何必这样劳累吃苦!”李世勣说:“并非无人使唤才这样做的,姐姐年事已高,我也老了,虽然我想一直为姐姐煮粥,这可能吗?”李世勣常常对人说:“十二、三岁时,我是—个无赖的贼人,见人就杀。十四、五岁时我是难对付的贼人,见到不高兴的人就杀。十七、八岁时我是—个好的贼人,在战场上才杀人。二十岁成为大将,就用兵来救人于死难。”李世勣的长子李震早年就死去了,后来李震的儿子李敬业继承了李世勣的爵位。
智慧金言
墨子认为天下的混乱是由治理天下的王公大人的主观努力造成的,而个人的富贵贫贱也是由每一个人的努力或不努力,因此不要怨天尤人,世界是公平的,只要你能抓住机会,你就会有所成就,前提是你必须注意平时的努力,所谓“厚积薄发”就是这个道理。
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
人若要成就大事,必须要吃得苦中苦。孟子曾以春秋时仕秦穆公的百里奚为例,说明了这个道理。
百里奚得秦穆公之遇而登宰相之位时,已是70岁的老翁了,在此之前他的经历可谓,一波三折,动荡至极。出身寒微的他,为求官而出济,却连侍卫之职也不可得,不得已为人养了好几年牛。
对齐断念之后,百里奚迁徙到一个叫虞的小国去住。在此才被发掘出来。而当上了士大夫,长期蒙尘不遇,今天崭露头角,高兴万分是自不待言的,然而虞国毕竟区区小国,君主缺乏远见卓识,后因假道与晋而被灭。百里奚也成了晋国的俘虏。
此时,正好秦晋联姻,晋王把女儿嫁与秦穆公,百里奚被作为仆人送给秦国,堂堂士大夫,沦为奴仆,乃奇耻大辱,百里奚便中途潜逃,到了楚国,在楚不遇,又过起了牛羊倌的生活。
秦穆公是个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明君,他从晋的名册中得知有百里奚此人,高兴异常。但是,得知百已逃遁,心中不悦,千方百计打听他的下落,当穆公得知百在楚国时便设计通楚,赎回了百里奚,拜为上大夫,委以重任。得到穆公信赖的百里奚,大展宏图,辅佐其主,内治其乱,外御其敌。秦国政治顿时稳定,军事力量日益强大,开疆拓土,诸侯畏惧,终于使穆公成为无冕霸王。
大人物处逆境而不乱。
智慧金言
《韩非子》中有“长袖善舞,多钱善贾”之语。其意是:若生在权贵之门,又有得天独厚的资质的话,就可以万事顺利;相反,若出身贫寒、事事都靠自己,在未发达之前就要有坚韧的毅力、顽强的斗志。
前面我们说过,“吃得苦中苦”也未必能成为人上人,因此要如何自处,正是决定其人生正面价值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