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陈设华丽的房间里,安奕臣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宋越棋站在他身旁,凝眉深思。沉默了许久,安奕臣先开口了,“越棋,看来我们低估图勒了,我还以为他真是一介莽夫呢!”
“是越棋不好,没有得到完整的情报。”宋越棋低头回答。
“不关你的事,是图勒隐藏得太深。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骑兵,刘艋的战法也算是极厉害的,这支骑兵竟如入无人之境。这是我们最大的隐患,也是图勒最大的筹码。对了,越棋,你对这支骑兵了解多少?”安奕臣有些焦虑地问。
“回大人,越棋一无所知。”宋越棋轻声回答。
听到宋越棋的回答,安奕臣双眉紧锁,深深地看着手中的茶杯。他默念道:“看来,要拉拢他,还要颇费些工夫呢!”安奕臣没有抬头,吩咐道:“越棋,动用所有暗探,好好去查那支骑兵!明日我就要知道那支骑兵的一切!”
“是!”宋越棋坚定地回答。
此时,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安大人,请您出去迎接圣旨!”
“圣旨?”安奕臣和宋越棋交换了一下眼神,什么圣旨会这么快就到?安奕臣率先走出门,宋越棋疑惑地跟在后面,也走了出去。
金陵城将军府的大厅里,霍淳和赵德、陈源等人站在中央,神情紧张地看着一位穿着内侍衣服的人,那人手中握着金黄色的圣旨。安奕臣缓缓走进大厅,看了霍淳一眼,默默走到他旁边站好。看到安奕臣到了,内侍站到众人前面,将手中的圣旨打开,众人见状,纷纷跪下。内侍神情严肃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西将军霍淳刚愎自用,造成兵士死亡三百二十六人,损失大批武器和粮草。本是不可饶恕,但朕念其初犯,又有重责在身,责其军杖一百,以儆效尤!望霍将军谨记此次教训,大败戎贼,将功补过!钦此!”
霍淳听到这样的旨意,震惊地愣在原地,面色苍白,众人也是一脸震惊。霍淳跪下地上一动不动,思考着什么,众人见霍淳没动,也只得继续跪在地上。内侍看到霍淳迟迟没有动静,说:“霍将军,接旨吧!”听到内侍的声音,霍淳才缓缓站起来,双手颤抖地接过内侍手中的圣旨,说:“谢皇上。”内侍满意地点点头,对霍淳说:“霍将军,皇上命奴才监督,看着将军受一百军杖。君命难违,还请见谅。”霍淳盯着内侍看了好一会儿,回答:“是,皇上之命岂可违。在此之前,烦请公公回答我一个问题。”内侍笑笑,说:“奴才知道将军想问什么,奴才只能告诉您消息是三日前传到朝廷的,至于其他的,奴才一概不知。”霍淳心存疑惑,但见内侍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侧身回头扫了一遍站在后面的人,眼光还是落在了安奕臣身上,安奕臣脸上挂着几分嘲笑。霍淳转过身去,对内侍说:“多谢公公。”内侍微微一笑,施礼道:“那就请将军领罚吧,皇上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呢!”
霍淳听后,大手一挥,说:“赵德,准备刑具。”“是!”赵德言罢便匆匆走出门去。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庭院中。此时的庭院中已经站好了两个执行者,他们皮肤黝黑,手臂上结实的肌肉表现出他们的力量,手中还握着两根碗口般大小的军杖。霍淳走到庭院中央,脱去外衣,只剩下白色的里衣,直直站立,他双眼平视,对两个执行者说:“打吧。”两个执行者点点头,“啪!”的一声,一根军杖落在了霍淳的背上,很快白色的里衣上透出一抹刺眼的红色。“啪!”又一棍打在霍淳的背上,血像一只只小虫,已经爬满了霍淳的大半个背。霍淳面色极为难看,但没有发出任何呻吟,只是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啪!”“啪!”“啪!”军棍一次又一次打在霍淳的背上,发出浑厚的响声。每一声都打在旁观众人的心里,赵德、陈源等人都不由地皱起眉头,安奕臣则双眼无神,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里衣被打破了,露出霍淳血肉模糊的后背,内侍不忍心看下去,别过头去。霍淳的脸被痛楚折磨得扭曲不堪,苍白异常,喉咙偶尔发出低吼,终于他站不住了,随着军杖“啪”的一声打到他的背上,他直直地倒在地上,没有动静。“霍将军!”赵德连忙上前去扶起霍淳,发现霍淳已经陷入昏迷了。赵德抬起头,恳求内侍:“公公,可以待会儿再打吗?霍将军晕过去了!”内侍看了霍淳一眼,似乎被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吓到了,眉头紧皱。内侍问两个执行者:“还差多少?”“十五。”执行者回答。内侍想了想,说:“霍将军还要上阵杀敌的,现在已然深受重伤,不知何时才能痊愈?可还有十五下怎么办?皇命不可违,但奴才实在不忍心再霍将军挨打了。”此时,穆雄站出来说:“公公,剩下的十五下就让末将来承受吧。此次的损失,不能全怪霍将军的,我作为霍将军的手下,没有看出此行的凶险,也算是罪过。皇上赏了板子,自然末将也要承受,这不算违背皇命吧。”
内侍看着穆雄,眼中满是赞赏的目光,点点头说:“穆副将勇气可嘉,既然你说你也有过错,那剩下的十五下就由你来承受吧。”穆雄松了一口气,笑了笑,说:“谢公公成全。”言罢,便走向庭院中央,准备承受残酷军杖之刑。“啪!”“啪!”“啪!”十五下军杖很快就完了,穆雄的后背也出现了斑斑血迹,他的脚步虽然不稳,但还是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内侍面前。内侍见状,说:“好了,赶紧把霍将军扶回去,找个大夫好好瞧瞧。穆副将也是,好好治治你的伤。等霍将军醒了,奴才就得赶紧赶回帝都复命了。”众人听到此话,七手八脚地把霍淳扶回房间,陈源赶去找大夫,穆雄和内侍也跟着走进了房间。
安奕臣和宋越棋跟在人群后面,并没有走进房间,而是默默地走到了庭院的角落。“看来,不只我们想他死。”安奕臣的表情不可捉摸。“大人觉得这告密之人会是谁?”宋越棋问。安奕臣轻笑一声,“不管是谁,既然想要跟我们有一样的目标,那么便是可利用之人。越棋,最近要好好注意周围的人。”宋越棋回答:“是。这个人是别家势力倒也不足为惧,只是越棋担心对方是皇上的人。”安奕臣点点头,眉头不由地皱了一下,“是啊,如果是皇上的人,那我们也跟着危险了。所以,越棋,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别让人抓住任何把柄。一旦被皇上发现,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是,大人放心,越棋会加倍小心的。”宋越棋低头回答。
“还有,那两个执行者绝非普通人,每一棍都是用内力催发,棍棍见血,霍淳还真厉害,居然能挨到八十五下,我可能都做不到。看起来我们的对手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呢!而且,这里卧虎藏龙,到处都是陷阱!一定要好好查查!我们走,去看看刚刚受罚的霍大将军,再怎么想置他于死地,也不能少了这礼数。哈哈哈!”安奕臣轻笑几声,往霍淳的房间走去。宋越棋深深地看着安奕臣,默念:“看起来,大人越来越欣赏他了。不过,这里到底有多少股势力?”随后,加快脚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