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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谁说——(9)

我不要一分钱,我只想祝你幸福。

不,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次你又肯帮我的忙,我想把这笔账扯平,我们互不拖欠,对你我曾经很纠结,因为我一心爱着我的杨俊哥哥,可是你对我很好,让我知道我不是没人疼没人爱,可是这样的爱,让我更加感到不能承受,你在我身上,倾注了太多,让我倍感压力,我不能以身相许,只能用钱来报答你了。

我不要钱,我一分钱都不要,我只想得到你的爱。

可是我选择跟了你,那这场寻找还有什么意义?

他……配不上你!

不,俊哥哥比我想象得要优秀!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说过爱我,只是……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说到做到,他离开了你,选择了另一个女孩,想要开始新的生活。男人都是会变心的,他不可能例外,对你,也是如此……

那你呢?如果我跟了你,你会不会变?

会。

你也是一样。

不一样,至少我不会当着你的面,变心,而是让你不易察觉,但心无论怎么变,都有一个你在其中,我会呵护着你。

可是这些话他都说过,最后还是变了心,我只想说,我没有能力抓住他的心……

事实上,没有一个人承认自己能够永远有魅力牢牢地控制着一个人,你也没能例外,这一切我帮助你,下一次呢?杨俊总有厌倦的一天,你还会找谁呢?可能我只能默默的为你祈祷了。

水水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之中,她半天没有说话,沉默,要命的沉默,我慢慢的走到了水水的面前,她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尊雕像,没有动,我伸出手来想要抱住她,她还是没有动,只是缓缓地,叹了口气。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这种无声,令人惊恐,而这样的无声,一直持续到了,夕阳西下,我坐在床边,她坐在椅子上,我看着她沉默的表情,心想着明天的旅程究竟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而我,对此丝毫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就像一个旅人踏上了未知的道路,从此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直到没有了路,水水究竟在想什么,我无从知晓,两个男人,两段感情,无从取舍,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最后就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结局。

我却想要告诉水云宁的是,无论你走哪一条路,我都祝你幸福,你曾经是我的所有,我没有理由说,离开我找别人的话语,可是这一次,我只能说,我只能帮你找到他,而我唯一能对你说的话,依旧是那一句,祝你幸福。

水水走到了我的面前,说,这是你和我在一起的倒数第二个晚上了,明天我们就要到另一个城市里去寻找杨俊,我知道,找到了杨俊,也就宣告我将永远的离开你,明天晚上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过后我们就要分别,在这一刻,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可是,我已经没有了说出来的动力,你是我见过的一个最令我动心的男孩儿,可是我心里却一直装着杨俊,他是我付出过真心的人,对不起,我本不想伤害你,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是走投无路,只有你不肯丢下我,这样的一个夜晚,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感到一丝的无助,我想借你的怀抱,让我感受到他在时的那种温暖……

我站起了身,她没有言语,就直接倒在了我的怀里,环住了我的腰腹,我感受到了来自她的心里的那股灼热的气流,扑打在我的心口处,让我明白爱的力量是多么的伟大,也是多么的无助,只有用心感受才能铭心刻骨。

可是我更愿意说,我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段感情,一段令我无法忘却的感情,正在用灼热的力量拷打着我的心,让我的心备受煎熬,可是我却又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个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我没有说一句话,也跟着水水的做法,慢慢的抱住了水水的身体,我们又一次有了肌肤之亲,这一次我只是这么抱着她,她贴在我耳边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你想做什么,随你,我欠你的,我会还给你……

我说,我只想抱着你,一直到我死去。

她说,我也想就这样在你身边,偿还我欠下的感情债。

我们足足抱了将近十多分钟,她趴在我的肩头,尽情享受着我带给她的爱,她呢喃着说了很多话,可是我却没有听进去,我只想着明天的路,还有未知的未来。

夜色降临,一天过去的真的很快,我把水水放到床上,就这样,不平静的夜晚,就这样的来临了,我本想回到我自己的家的,但是我还是没有下定这样的决心,因为水水的极力挽留,更因为我和水水的攻守同盟的关系,让我们紧紧地走到了一起,明天早晨,我要回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上必备的东西,我们就要开始我们的寻找之旅了,可惜的是,还是先要熬过这样的一个,令人辗转反侧的夜晚。

水水翻了个身,吻了一下我的嘴唇说——

亲爱的,我们开始吧……

醒来的时候,看见水水甜蜜的笑容,我没有太多的惊讶,而是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她笑着说,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我问何出此言?她说,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我起床,洗了洗脸,准备回家好好地收拾一下屋子,拣了几套衣服,拿了全部的设备,包括我的窃听装备,还有无限跟踪设备,还有电脑,我们得先调查好杨俊在哪里,才能够准确的知道下一步的行动,我很快就收拾好了行装,下了楼和水水会合。

水水今天穿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上身是很性感的紧身衬衫,搭了一件很特别的背心儿,看上去线条明显,我走过去拉住了水水的手,说,水水,答应我,做我一天的女朋友好么?

好,我答应你,就一天,我们就像从前的那样,没有那么多的拘束,我们这就开始么?

好,开始,我们这就去吃早餐,然后就去车站,我们就要去另一个城市,去寻找你的杨俊……

她捂住了我的嘴——你也答应我,今天只许好好的爱我,不要提那件令人伤心的事……

嗯,我答应你,我会尽力做好你的临时男朋友的!

不是尽力,当初你是怎样对我的,现在你也那样的对我,我不想让我对你的最后一点印象,也是那样的苍白,我想让你好好的对我,那样我以后再想你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在心中,我会记着你一辈子,哪怕我们就这样不能在一起……

走吧,我请你,晚上我请你吃大餐。

但愿不是最后的晚餐……

饥饿的人都是一样的,不饥饿的人,各有各的吃饱了撑的方式,我和水水是真饿了,到了早餐铺,一见到老板简直就跟看见了面包一样,吓得老板用看见了狼一样的眼光看着我们俩,心想打劫的还有夫妻档,我们点了很多的东西,最后竟然统统都消灭了,斜靠在椅子上,我看着水水的得意的表情,不禁想笑。

你有什么想法?

我看你真是由打心里感到害怕。

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你呗,你刚才的那个吃相……唔,简直让我害怕,我差点看到昨天中午的晚饭……

你!……嗯?昨天中午的晚饭?你撑糊涂了吧?

是啊,撑糊涂了,看见你的那个吃相,我实在是胃口太好了,吃多了啊。

你,真是欠揍!

两位,一共二十。

呐,给,走啦!

慢走啊,二位。

出了店门,水水狠狠地掐了我一下,我的胳膊顿时感到一阵电击似地疼痛感,让我的心脏瞬间偷停了一下,然后又被这一击给激活了,我竭力甩开了水水的手,她问,我为什么糗我?

我说,我哪里有糗你?

那就是在糗我!

你不是要找和我谈恋爱的感觉么?你忘了,我经常这么糗你的啊,你这个人记性真好。

好,行。就一天的恋爱,你爱谈不谈,我还真就不怕你,反正是你先求的我,我也无所谓。

嘿嘿,水水,我是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这么对你呢?

那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你不是已经惩罚过了么?

我哪里惩罚你了?

你这不是刚刚掐过我了么?

那只是一个教训,还没真正开始惩罚呢!

教训和惩罚有什么不同么?

有不同,在我这里就是不同的!

好好,那你说,你想怎么惩罚我?

我要你……背我去车站!

什么?

你不肯啊,那就算了,反正我不知道是谁求我当他的女朋友的,那就让他后悔去吧!

好好好,不就是背你么?老子舍命陪君子,认了!

就这样,我一路背着她到了车站,到了候车大厅,已经是中午了,离发车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我们就这样在候车室里,聊着我们从前发生过的事情,我们在一起,逛公园,我还经常和这个购物狂每天出没于各大超市里,家乐福沃尔玛的收银员都成了我们俩的朋友,水水是一个很喜欢打扮的女孩,而且适合打扮,还越打扮越漂亮,水水经常这样的和我在一起,吸引着街上,超市里,公园里的所有的男生,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是最幸福的人,但是这份幸福没有坚持多长时间,而后我就再也找不到水水的行踪了,现在你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当一名这么危险的私家侦探了吧?我只想着在工作之余能够查到一点关于水水的线索,可是,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直到前些日子,我实在是不知道是上帝可怜我了,还是水水和我的缘分未尽,我只好借机行事,好重修我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当我再一次看到水水的时候,她就已经躺在别人的怀里了,我当时差点儿,没昏死过去,还好,我经过长期的观察,并没有发现水水的不同的举动,而在那时,正好是我的事业的低谷,我有着大量的时间来监视这个我曾经倾注最大量爱心的人。

该上车了,我和水水走到了检票口,上车的人还不是很多,我和水水很快就登上了这辆开往未知之路的列车,我把着水水的肩膀,和她一起上了这辆车,我不知道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水水的命运将会是什么,而这样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给不了我答案,这辆伏在铁轨上的怪物也给不了我答案,答案只有我自己去寻找,而且,还要带上水水,一起寻找。

火车准点启程了,我就在这样的一个矛盾而又焦虑的心情下,和水水一起走向远方,在火车上,我抱着水水的肩膀,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看上去我们的关系应该很好,可是这一切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背后的心酸曲折,需要怎样的心里去承受,在太多的是非曲直面前,这样的故事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意义,只剩下一串串断线珍珠一样的眼泪,挂在腮边,徒增伤悲,而不明真相的人,总是在唏嘘不已之后,没有了下文。

一路上我都没有松开我的手,我也没有打搅水水的美梦,因为我也累了,这样的跟踪和监视,让我疲惫不堪,我身心俱疲,只想着这件事情能够有一个了断,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接受,只想最后给自己一个答复,水水究竟爱着的人能不能回来,而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工作,我想做完这次之后就转行,当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也或者我在某个地方,躲藏起来,就这样的结束我的这一生,可能我已经失去了太多,还不如尽早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不是水水,我也很满足啊……

列车就这样的往前赶,在傍晚时分才会到达我要去的地方,我这个没有名字的人,是不值得可怜的,因为我没有属于我自己的代号,连犯人在监狱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代号,尽管很耻辱,但是总算有人疼有人爱,像我这样丢在人堆儿里都找不到,没有人会记得我叫什么,连我的相貌都平常的难以形容,没有惊艳的妆容,也没有雷人的装束,只有这一脸的平静的五官,长得没有追过肥的痕迹,也没有揠苗助长的迹象,只有一份真诚,一份执着,还有一份没人要的爱。

火车就这样向前开着,睡在我怀里的水水醒过来,看着我的一脸的冷峻,知道我心里还惦记着她的那件事情,我知道水水心里其实很难过,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个自私的玩意儿,参与爱情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想着从对方身上得到最大程度上的关爱,可是这个东西不是摇钱树,想要就能得到的,所以最后的结局,要是能够有一方选择了退让,那就是懦弱,要是两不相让,那就是散伙,没有任何一份感情能够脱离这两种情况,我松开水水,去洗手间洗了洗脸,准备开始这个和水水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

我的跟踪器暂时没了电,我只好到旅馆给跟踪器进行充电,还好我带了充电器,和水水下了车,水水说放下行李后想去吃一顿,我说好,正好我好久没有请水水吃正餐了。

我们找了一家还算很好的旅馆住了下来,登记的时候,我很不情愿的拿出了我的身份证,水水笑我真是个腼腆的大男孩儿,我说我很不愿意拿我的身份证,住进了我们的房间,是一个二楼靠里的房间我们放下了身上的背包,我说,水水,我请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去吃晚饭。

端起酒杯,水水看着满桌子的菜,说,我真高兴,还能和你再吃一顿饭,我有很多话,可是我已经没有了说出口的理由,谢谢你这些天的陪伴,这一杯算是我敬你。

我笑着看着水水,说,才几天哪,就“这些天”的?不过我与谢谢你,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我们的从前,让我感到了生活的快乐,这顿饭可能真就是你所说的“最后的晚餐”了,明天你就要去寻找你的幸福了,我祝你幸福,我也敬你,这一杯。

如果某一天我们在这样的重逢,你还会想起我们之间的事情么?就像现在这样?

会,我还会说,原来你也在这里……

呵呵,还唱上了,今晚不要太贪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

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先说今晚,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很好,很难碰到,我曾经多么渴望我第一个碰到的是你而不是他。

可是你还是选择了他,不论我多么的挽留,你都跟着他的脚步走,如今我们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只有这样,才能安慰彼此的心,你愿意今晚把你这几年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么?

我怕我说不完……

不,我是怕我听不够……

我回去慢慢跟你说……

吃过了晚饭,我总是觉得今晚注定了非同寻常,而我和水水回到了房间,水水微醉的贴在我的耳边说,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可是我还没当够你的女朋友,这一晚上,你能不能满足我?说着,还用食指勾我的嘴唇。

不要了吧?这么晚了,而且我哪一天没满足你?

今晚有着重要的意义……

你想怎么办?

随心所欲,反正就这么一个晚上了,你看着办吧……

你就不怕杨俊反对?

管他呢!他在外面都不在乎我,我真害怕找回他的人,找不回他的心啊……

那你还找?!

你丢了钥匙还要找半天,何况一个大活人?

可是他已经不属于你了啊?

胡说,他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你到底做不做,你不做,就要接受惩罚……

什么惩罚?要是再背你出去转一圈就算了,一点儿心意都没有啊,就没有什么新招数么?

有!

水水突然想中了电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把勾住我的身子,另一只手反剪住我的双手,把我死死的摁在墙上,动弹不得,我直喊着疼,也没能让水水停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

你忘了么?我练过几天搏击,你这样的人真不是我的对手,这就是惩罚,你到底做不做?

我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天台上,想象自己像一只鸟,在自由飞翔,然后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在远离这个地球,远离这个人也多嘴也多分不清东西的地方……

水水,再见,祝你幸福,曾经爱你的人。

水水贴在我耳边,呢喃了几句,我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水水,你在说什么?

她大声地说——

她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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