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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风暴(3)

乌比拉为受到国王的信任而高兴,同时也为使命的艰巨而深感不安。他是一个老海员,心中十分清楚此行的困难所在,加勒比海的台风季节即将来临,出海是要冒很大危险的。他原想向国王建议推迟行期,但菲利浦急于见到宝物,这样的要求肯定会让他暴跳如雷,好在这个海域的台风一般在8月才开始,只要使船队在7月底以前穿过佛罗里达海峡,就可以平安地回到西班牙了。但愿能如期到达——乌比拉暗自祈祷着。他扬起左臂命令他的船队出发。7月24日,2000多名水手熟练地扬起风帆,船队“嘎吱嘎吱”地驶出哈瓦那港。从港口望出去,是一片万里无云的天空,呈现出令人神怡的浅蓝色,和风鼓满风帆,船队行驶在微波荡漾的海面上。可是启航后的第6天即7月29日,船队遭遇了坏天气,空气浑浊而酷热,海面刮起一阵阵狂风,翻滚的波涛有力地击打着行驶缓慢的船队,船队行进的速度减慢了,接着又有薄雾把船队笼罩起来。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乌比拉和他的船员们不由得担心起来。第二天,风向飘忽不定,忽东忽西,于是波涛从几个方向拍击着船队,但这一天总算还是平安无事,船队在紧张的空气中驶入了加勒比海的纵深地区。7月31日夜里,乌比拉将军站在甲板上,几个小时里一动不动,仔细地观察着海面上发生的每一点异样的变化。突然,他的神色变得严峻起来,船员们知道他们遇到麻烦了。

31日凌晨4时左右,飓风开始以160公里的时速袭击船队。几天以来,船员们都在忙着修补被大风刮破的船帆和绳索,这时早已腰膝酸软、筋疲力尽了。他们眼看着船队被困在风眼里,接着狂风以难以抗拒的力量把船队向佛罗里达礁吹去。

风浪呼号着盘桓在船队中,乌比拉和其他一些将军高声命令船员进行各种操作,可是船员只能见到手势,根本听不到声音。有的船上的桅杆已经被刮倒,砸死了十几个人。每条船都竭力避开那块死神般的礁石,因此都奋力向开阔的海面驶去,但几乎就在同时巨大的风浪又把它们摔向礁石,很快几条船就消失了。

这些船中,只有一艘名为“格律风”号的货轮逃脱了风暴的破坏。船长安东尼奥命令他的船员拼命把船开到了风暴圈以外的地方,而其他的10条船都是在风暴中心遭受厄运的。

灾难中只有少数人幸存下来。一艘护航船被一阵滔天巨浪击中时,甲板与船体分离,船上150名船员乘机爬上了甲板,以求一线生机。甲板在波浪中飘摇着,所幸甲板上的这些人都安全地上岸了。另一艘船被风暴从海上高高抛起,直摔向一块礁石,船体砸得粉碎,然而船上的水手却奇迹般地在礁石上找到了避难所,全部活了下来。

更多的人却在风暴中丧生。乌比拉乘的指挥船首先被砸向礁石,船体被砸破,上百箱宝物沉入海底,船员们在触礁时纷纷跳海求生,结果被淹死。另一艘指挥船也被摔向礁石,它的一侧被撕开一个口子,海水滚滚涌入舱内,顷刻间船体沉没,船上的将军安托尼奥·埃切维斯和150名船员无一幸免于难。

其他的货船也一个接一个地碎成小块,消失在汹涌的波涛里。

5分钟的时间之内,这支价值连城的西班牙船队除一艘外全部沉没,1000多人遇难,其中大部分是在触礁时摔死的,也有不到1000人存活下来,他们最后都到了西班牙北部的圣·奥古斯丁省。凡被发现偷盗或抢劫宝物的水手,官员们一律根据该省省长的命令处以绞刑。为了找回这批价值1400万比索的稀世之宝,西班牙打捞人员用了三年的时间在这一带水域寻觅,最后找回价值600万比索的宝物。

四、1780年西印度群岛超级飓风

18世纪的西印度群岛,还处在欧洲殖民者的统治之下,欧洲来的白人与作为土着的黑人共同生活在这美丽而富饶的宝岛。当然,对于作为统治者的白人和作为奴隶的黑人来说,其境遇自是有着天壤之别,然而,当大灾难到来的时候,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白人还是黑人,都一样的束手无策。

1780年10月10日,对于西印度群岛人来说,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当这一天到来时,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但灾难的发生往往是突如其来的,尤其是当时科技还很不发达,人们对灾害性天气的发生还无法准确预报。

这一天,先是巴巴多斯岛周围突然开始刮起阵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形成了飓风,在岛上肆虐起来。强风过处,美丽的巴巴多斯岛仿佛被抹平了,岛上再见不着一株立着的树木或一座耸立的建筑物,到处是断壁残垣。很快,飓风又以摧枯拉朽之势扫向了圣卢西亚岛,迅速摧毁了岛上的树木和所有的建筑物,一支停泊在该岛附近水域的英国舰队遭到了严重破坏。接着飓风又到利马提尼克岛,摧毁了一支由40多艘舰船组成的法国舰队,400名士兵被淹死。岛上20个城镇几被夷平,9000人遇难狂风还席卷了圣文森特岛、圣欧斯塔图岛和波多黎各诸岛,刮沉了几十条船后才心满意足地平息下来。

驻该地区的英国海军陆战队总司令沃恩少将在1780年10月30日写回英国的信中说:“整家整家的人被埋在自家住宅的废墟下,许多向屋外逃的人也身负重伤。当时的情景仿佛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即使用最生动形象的语言也很难向阁下描绘出居民们蒙难的情景:遍地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些有声望的人家,在废墟中游荡徘徊,寻找食物和安身之所。总之,对于这场灾难所造成的恐怖情景,单凭想象只能形成一种模糊的观念。”

当时巴巴多斯的总督坎宁安和他们的家人躲在总督官邸,那是全岛最坚固的建筑,周围的墙厚达数英尺,门窗虽然紧闭,但根本无济于事。大风吹裂了圆形大楼的部分墙壁,坎宁安一家只好撤到地下室去,因为风已刮进了楼房的每一个角落,并掀去了大部分的屋顶。虽然饱受惊吓,但他们一家人总算侥幸逃过了这场浩劫,但更多的人,尤其是穷人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的确,尽管在飓风的眼里没有种族、贫富歧视,但它的残暴还是更多地强加给了那些已拥有更多苦难的人,因为他们没有坚实的官邸,他们低矮的草棚木屋在飓风中不堪一击。

这场发生在西印度群岛的超级飓风,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灾难,8天之内,飓风如刽子手一般残酷地夺去了近2万人的生命,使数千条船只在巨浪中翻沉。

五、1782年大西洋飓风

1782年4月,英国海军元帅乔治·罗德尼率领的舰队同法国海军元帅道格拉斯指挥的舰队在大西洋上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海战。结果,英军用两翼包抄、正面突袭的战术打败了法国舰队,获胜的英军缴获了几十艘法国战舰,其中最着名的有配备110门大炮的“巴黎”号战舰,令英国人好不得意。

到了9月,英国海军的另一位元帅格雷夫斯指挥着英国舰队,像驱赶羊群一般把这批战利品押送回国。期待着衣锦还乡的水手们却没有如愿回到英国,他们在大西洋上遭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在大自然排山倒海的神力面前,人类的力量显得那样的渺小,93艘战舰几乎全部沉没,400多名水手丧生。

英国战舰“人头马”号在战斗中遭受重创,许多部位都很脆弱,因此在与风暴搏斗的第一个回合中,它就败下阵来,船体一侧被击破一个大洞,海水滚滚涌入,只能靠水兵们向外汲水来勉强阻止它的沉没。风暴越来越猛,又一个巨浪打来,“人头马”号几乎竖起成90度,就在行将颠覆的那一刻,船长当机立断,下令立即砍倒船上的全部桅杆,这个英明的决策让船体平静下来,但新的麻烦接踵而至。风暴把3门大炮从固定的位置上松动开来,砸破了盛着圆形炮弹的弹药库,于是大炮和炮弹随着战舰的起伏在甲板上乱滚乱撞,有的砸在栏杆上,有的滚到船壁旁。情况危急,几十名船员奋力向前抢险,经过一番拼搏,大炮和炮弹才重新被固定下来,然而几名水手不幸被大炮砸死,不少人被大炮撞碎的木片刺伤。“人头马”号仍处于危急之中,因为被击穿的窟窿越来越大,涌进的海水也愈来愈多,当军官们把这一险情报告给船长英德菲尔格时,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并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巴黎”

号对手下人说,那个骄傲的悬挂着英国国旗的缴获物会来拯救他们的。

狂吼的海面这时突然呈现出一片平静,“巴黎”号向“人头马”号方向驶来,船员们不禁松了一口气。格雷夫斯统帅的93艘战舰中,惟有“巴黎”号在风暴中没有受伤。它的船帆鼓得满满的,在海面上勇猛地破浪前进,这无疑使“人头马”

号上垂头丧气的官兵瞬时振作起来。英德菲尔格船长立即发射了一颗求救信号弹,然后在望远镜中观察这艘威武的战舰,他认为“巴黎”号已听到了自己的求救信号,正在径直向自己受伤的战舰驶来。英德菲尔格船长坚定不移地相信,“巴黎”号绝对会来救他们的,因此当几艘过路的商船来到“人头马”旁边时,他都挥手让他们离去,拒绝了他们的帮助。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令人始料未及:高大的“巴黎”号在威尔金森船长的指挥下根本未向“人头马”号近处驶来,而是向着它行驶一段距离后转了弯向别的地方驶去,更奇怪的是一小时以后,它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露面。船长和800名水手也下落不明。“巴黎”号不知去向的命运,至今仍是航海史上最神秘的事件之一。

与此同时,“人头马”号上的情形更糟。船上进水不断增多,几乎所有的水手都在向外排水。英德菲尔格在航海日志中写道:“水手们拼命苦干,毫无怨言,他们敢于同命运抗争。”

夜里,“人头马”号上到处都响着向外汲水的声音。疲惫的水手们个个面容憔悴,步履艰难,他们完全凭着意志的支撑,一下一下地抽着舱里上涨的积水。“人头马”号孤零零地挣扎在海上,出发时庞大的舰队,早就被风暴冲得七零八落,谁也不知谁的下落如何。深夜,英德菲尔格船长和他的汗流浃背的水手们清楚地听到了远远传来的炮声,远处天空划过炮弹的闪光,那是舰队里其他下沉战舰向世界告别的信号。大家心里清楚,“人头马”号很快也要走到这一地步了。

尽管水手们不知疲倦地拼命抢时间抽水,舱里的积水还是不可避免地一寸一寸地上涨着,到最后,一层甲板都被淹没了。筋疲力尽的水手们因为绝望而瘫软下来,一动也不动。英德菲尔格船长虽然鼓励他们继续抽水,但是他心里明白,水手们是真的干不动了。望着甲板上的水,望着辛苦努力的白费,许多水手像孩子一样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这也是最后的一刻了,该采取最后的办法了,可是战舰上只有几只救生艇,无论如何容纳不了400人。战舰在急速下沉。许多水手回到自己的房间,要求同伴将自己砍死。木工们忙着把船上能砍下的木头做成木筏。更多的人则是穿上他们最漂亮的衣服,坐在自己的房间安静地等着死神的到来。对于水手们来说,和自己的战船同归于尽是最高尚的。古代的水手从上船的那一天起,受的就是这种教育,对于船长来说,这种信念就铭刻更深了。

不过英德菲尔格船长并不这么想。他不愿意穿上自己最精致的军服同自己的“人头马”号一同沉入海底。他的下级能忍受痛苦,而他更热爱生命和生活,他对船长在遇难时必须与船一同完结的陋习不屑一顾。他瞥了一眼卧舱旁边的一条救生艇,示意这条救生艇的一个负责人、一个助手、一个医生、一个舵手、一个罗盘手和6个强壮的水手共11人到面前来,向他们简单地说了自己的打算,命令他们立即把救生艇放到海里。离开卧舱之前,这位船长还抓起一条毛毯,怕在海上着凉。他一上救生艇就命令马上动身,于是这12人逃离了就要沉没的“人头马”号。400多名水手站在栏杆边怒视着遗弃他们的船长。除了船长以外,救生艇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忍心再看“人头马”号一眼,而船长却一直沉默地凝视着他的惨遭厄运的水手们,他知道,水手们憎恨他,在诅咒他。

英德菲尔格在后来叙述说:“小船离开战舰不久,又遇到了风浪,有一处被海浪打裂,罗盘手连罗盘一起被打落海中。

海上风急浪高,我们没有大衣,没有罗盘,没有象限仪,只有一口袋面包,一点火腿,不到3升淡水和一点点法国葡萄酒”小船在13天以后,来到了葡萄牙的法亚尔港,他们得救了。

船长英德菲尔格恢复一段时间后,被英国海军部以放弃指挥罪逮捕。法庭上,他花言巧语地为自己开脱罪名。他说:

“战舰在下沉,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得救,但这是不可能的。那种时刻,在求生的欲望这一点来说,我和大家是一样的。”后来,海军部慷慨地赦免了他的一切过失,甚至在他的档案里都没有写过这一笔。

类似的悲剧,历史上时有发生。

六、1890年美国路易斯维尔市龙卷风灾害

龙卷风主要发生在20~50度的中纬度地区,全世界每年有记录的龙卷风在1000次以上,美国是世界上发生龙卷风最多的国家,每年可达900次,被称为“龙卷风王国”。1890年3月发生在路易斯维尔市的那场龙卷风灾害在美国人的记忆里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1890年3月27日,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袭击了美国肯塔基州的路易斯维尔市。

这天夜里8点左右,一股形成于路易斯维尔市西南8英里处的龙卷风沿东北方向朝该城袭来。它像一个拖着尾巴的气球,蜿蜒曲折地前进,不时发出一连串白色的电光,犹如一只巨大的火龙在风中上下翻腾。电光消失后,大地一团漆黑。龙卷风在前进中还发出震耳的吼声,吼声之大,就像上千列火车从桥上通过一样。它所到之处,就像一个巨大的推土机碾过一般,只留下一堆瓦砾。在袭击了路易斯维尔市之后,又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跳过俄亥俄河,向印第安纳一侧冲击,河水掀起巨大的波涛,整个河道全是白色的泡沫。龙卷风以300英尺的宽度向前推进着。

风过处,一切建筑和树木都被扫平。龙卷的下部从不接触地面,被毁坏的建筑都是从顶部开始。路易斯维尔的南郊彻底被毁。龙卷风左右摇摆,飘忽不定,有时正向前走,突然又折回来,杀个回马枪把房屋摧毁。它绕过市政大厦的正面,在市场街破坏了几个街区之后,从侧面把市政大厦夷为平地,接着向住着几百名客人的路易斯维尔饭店冲去。就要到达饭店门口时,龙卷风突然右转,冲向这家饭店的一座三层楼的附属建筑。这座楼的一楼是会议厅,二楼和三楼是饭店服务人员的住处。龙卷风过后,正在休息的几十名工作人员被压死,木头和家具全部被吹走,只剩下一些巨大的石块。

龙卷风在路易斯维尔大行其恶之后,在移向俄亥俄河的路上,又吞噬了联合机场,不过只有1人死亡。它越过俄亥俄河,毁了杰斐逊维尔市的一条大街,然后又回渡俄亥俄河,在距河岸4英里处摧毁了路易斯维尔自来水厂。接着,龙卷风沿俄亥俄河向西扑去,在40英里处又进行了一些破坏之后,才在卡罗尔县境内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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