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紧闭的厚厚的桃木门后死一般的沉静,尽管知道这里的隔音效果是经过特殊的打造的,但还是远远的逃到客厅的最外层,趴在宽大的窗台上“呼呼”喘气。
窗个的景色似都是静止的了,沉重得抹不开的生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可抬起头来除了光线已然黯淡,那扇门却如隽刻在墙壁上的石碑。而今天这屋子也似乎是异乎寻常的安静。阳光即将收起最后一线光束时,一直呆立的林小桃才真实地认识到这里除了自己,似乎就没有别人了。心下不由又是一个震憾。
林诗楠从来都是让人措手不及的,不是么?她对自己认知的过于迟钝再次感到了无力。一个轻微和开门声吸引了她的注意,但却不是她紧盯着的那扇门。不甘心地再次确定后,她奖目光投向了客厅的门。
一个干净沉默的男子低着头小心翼翼走了进来,但显然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客厅里竟然还有人,而且是那么明目仗胆地瞪视着自己。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问出了同一句话,这个认知让林小桃脸上来禁一阵尴尬,刚想撇过头去,但却不愿放弃刚才的问题,而禁不住执拗地又瞪了过去。不过来人却显得沉稳多了,微微皱眉看了看她,仅微微一怔后便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站住了。
“我是楠的医生,他现在不想用药物控制自己,但他身上的痕迹太重了,那怕只一点点引诱就会足以让他疯狂。更何况这次他们用的还是高纯度的最新‘制幻”药。他们是算准了他会出手救你的钦俊颜的,但我没想到他真的还是出手了。因为你对不对?“
来人有一双人似乎能穿透一切的黑眸,即便在这幽暗的光线里,林小桃也感觉到它们如天上的星星般耀眼夺目。但她不喜欢他,因为不喜欢他那洞穿心肺的穿透感。不由抑上心里的不安与烦躁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没想到她的拒绝如此干脆,冯越倒怔了怔,忽又咧嘴轻笑起来:“果然是林家的,死鸭子嘴硬,天生的遗传。”
说着他便要往里走,脚步轻快,熟悉的样子就像这里的主人。林小桃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拦下他很不爽地道:“你这个怎么了,怎么可以三更半夜了还这样无忌惮地在人家的家里私自逛来逛去?”
冯越有些不自信地看着她,心里升起一种情不自禁要去掏掏耳朵的嫌疑,修长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做了个“你在说我?”的口型,好奇地看着她。林诗楠弄来的小宠物真是越来越好玩了。不过他知道这个人,他现在不能碰,也不能过份刺激她,只怕万一激化了她,那林诗楠醒来第一个脑袋搬家的就是自己了。凭这么多年和他的相处,冯越和很自信林诗楠会这么做。所以他很自觉地停下脚步,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个有着和林诗楠不禁意间相同顽固表情的年青女孩子。
他承认她很漂亮,当然,心下也没少为自己的功劳而得意。他是医生不错,但他还有另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业内闻名遐迩的整容师。面前的脸,就是他的杰作,不过现在他可不想告诉她。
“楠这样控制自己会消耗很多的体力,现在他不一定吃得下,但醒来却决对不能没有能量,要不然他会支持不住的。”而且现在他身上还有外伤。他试图同她说理,但从她毫不相让的愤愤眼神,他有种强烈的“鸡同鸭讲”的感觉。因为林小桃很快便劈手夺下了他手中提菜的包袱。
“这种事似乎不是一个医生能够做的吧。难道你的医生执照是在厨房考的?”冯越听着不禁刚想气结,却偏偏“哈哈”大笑了起来,正要说话,林小桃却没再给他机会,堵着他便往个推。让他不得不叹息着忙着交代:“记得食物不能太干,最好是流食,易于吸收。还有一定要清淡……”
林小桃在将他推出门的那一刹那抱着自己的手臂冷冷斜了一眼只丢过一句“烦不烦”便“嘭”地将门关了。
知道林诗楠是有意让管家把家里的所人遣散的,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他现在的狼狈和痛苦,那么自己就应该为他保留这份尊严。尽管,她知道冯越决不是自己看起来那么简单,但他身上带有一种自己的恐惧感,让自己不安,所以她选择了同样的拒绝。
打开灯,下厨房精心的做好清粥和小菜,放在微波炉里温着,虽然自己也是一直什么都没吃,但却丝毫没有食欲。再次回身确认了多次那扇门保持的“缄默”。她返身再次来到客厅的大窗下,向外眺望,却不由被门外月色下那抹修长孤单的身影吓了一跳。
“医生,你还没走?”
冯越从花莆旁直起一直斜靠着的身子冲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用口型对她道:“我得看着时间。”
时间?林小桃眉头皱了皱,想了想,却还是走过去打开门对他道:“进来吧,外面风凉。”
冯越有些受宠若惊般眯起眼冲她笑笑,掐了烟头却还是施施然走了进来,嘴里自然也没多闲着:“这次的时间似乎比经往都长呢。”
看似悠闲的语调却让林小桃不由一呆,情不自禁地转眼再去看一天来,自己已不知看了多少次的门。
“啊,好饿啊,有吃的吗?你也没吃吧,你不饿吗?”冯越及时地由她怅惘的脸上收回了视线,夸张地伸了伸懒腰,便向厨房走去,“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这不是明明挑衅吗?他明知道自己刚做了饭,却故意这么说,但看他狡黠的眨眨眼,一脸猾稽的样子,林小桃不由又忍不住婉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