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人与他说话,许强心里舒坦了很多。
“之前给你介绍的,那个姓巫身材火爆的女模特,你们现在进展到哪步了?!”许成好心好意地询问。
许强想着她甜美的样儿,轻柔的声音,滑如凝脂的纤手,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多谢哥哥关心,目前为止只是牵过了手……”他一手撑着脑袋困意十足,轻声轻语地说:“哎呦,怎么那么困呢?”
许成替他拿着茶杯,小心地说道:“困了就去睡吧,明天公司还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呢。”茶水里的安眠药终于起作用了,看着他走去卧室的身影许成暗自高兴。用暴食鬼的话说,食物已经做好,只需要在最佳的时刻吃下就行了。
暴食鬼,一种以人的记忆为食物的恶鬼,他吞噬记忆就如同人吃饭一样。如果无法摄入足够的记忆,他对宿体的控制就会逐渐减弱,最坏的情况他将与宿体分离,重回八音盒里。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宿主的,暴食鬼必须达成宿主某个愿望关系才能确立。
暴食鬼不光会吞噬宿主的记忆,他也会通过某些特殊方法,蚕食其他人的记忆。
凌晨两点,电视上播放着一部鬼片,雨夜里一只猛鬼提着一把斧头追砍一对母子。许成盯着屏幕上血肉模糊的肢体哈哈大笑,看着猛鬼啃咬肢体,他不觉得也有些饿了。
宿主的吃喝拉撒,不过是为了维持个体的新陈代谢罢了。对于暴食鬼来说,人的记忆才是无上美味的,才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咯吱咯吱,许强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钻进了屋里,床榻上被镀上了一层清白的银灰。床上的他呼呼大睡,睡沉得如同死猪一般。他张开着嘴,响亮地扯着呼噜。
床前,暴食鬼早就饥饿难耐了,他好想大吃一顿。
许成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圆盒,他轻轻打开小圆盒,从盒里提出一根十多厘米长宛如黑线的不明物体。那东西有蚯蚓般大小,在空中不断的蠕动,并且不时有黑色的粘稠液甩去。许成舔了舔嘴,十分兴奋地说:“宝贝儿别急,我们这就来享受美味。”
许成将黑色物体放到许强脸上,那东西居然像蛇那样扭动爬行。它由嘴唇往上爬,直爬到眼角停了下来。唧唧的叫了两声,一头使劲地往他的眼睛了钻。黑线在许强的眼里游离了几圈,便向大脑的深处钻去了。
不一会时机成熟了,许成俯下身,将嘴贴到许强眼眸附近吹了两口气,两条黑线突地从眼眸钻出。他高兴不已,一手抓住两个黑线塞到嘴里,咕噜咕噜吸食起来。
记忆就像杯盏里的琼浆玉液,黑线如同吸管,记忆不断被暴食鬼疯狂地吸食着。
黑线一样的东西,名叫鬼虫,一种蚯蚓大小有生命的虫。鬼虫生活在极阴之地,无性分裂繁殖。不过只有成年的鬼虫才能自行进行分裂繁殖。它们存活下来的数量非常的少,究其原因,它们对食物的要求异常特殊。
它们必须以鬼血为食或寄栖鬼身靠鬼供给魂力为活,鬼血多少关乎鬼的身体状况,魂力强弱直接影响鬼的实力强弱。鬼见着鬼虫,要么避而远之,要么为保其身亲手将其结果。
鬼虫有个奇怪的特性,只要条件允许它能钻进人的身体,引出人的记忆。鬼虫也算是鬼界中的奇物了,虽然稀缺但是终究不至于遥不可及。
前些日子,暴食鬼花了大价钱,从一只老鬼那里买了这只鬼虫。
“这个玩意,果然是好东西!”许成在床边绕着嘴,回味着食物的香甜。
吴欢今天休息,她早早起了床吃过饭,怀抱着一本《安徒生童话》忐忑不安地向见死不救人民医院赶去。这条路她已经走了三年,每走一次就给她添加一些绝望。这绝望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身心疲惫几近疯癫了。
三年前,吴欢带着六岁的女儿出来玩,刘敏自个拍着小皮球在非机动车道上玩的不亦乐乎。吴欢坐到草坪看着她,高兴地说道:“真是个熊孩子。”
一声闷响,一辆红色的轿车驶进了非机动车道。车速很快,正在低身捡球的刘敏来不及闪躲,直直被撞到了一米开外。吴欢哭嚎着扑过去,抱起满身是血的女儿,心急如焚地朝附近的医院跑去。
经过三天两夜的抢救,刘敏的性命总算包住了。不过几十万的医疗费用,让这对夫妇山穷水尽捉襟见肘。亲戚朋友都不敢再见他们了,害怕他们再开口借钱。
刘敏住院以后,吴欢马上报了警。报警立案过了两个月,警方终于传来消息。由于出事路口并无监控摄像头,警方有心无力,这个案件成为积案。如果当事人能提供更多肇事司机的信息,警方才有更大几率侦破。
吴欢得到这个消息时候,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不止一次想到自杀。可是一想到躺卧病床的女儿还需要人照顾,她便放弃了那些想法。
接到通知不久后,丈夫找她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阿欢,听说临近区县有人目睹了那辆红色轿车,我要去核实一下。”丈夫猛吸着烟,并无看她一眼。
“你去吧,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点。”吴欢憔悴不堪地说,“我走了!!!”丈夫冲她摇了摇手,埋头跑开了,只留给了她一个华丽的背影。“连跑路都是那么帅。”
丈夫坐在车站的厕所里吐着烟圈,略带嘲讽地自言自语:“真不应该不听算命先生的话,当初就不该结这劳什子婚!?”
两人结婚前,去算命先生那里看八字。算命先生接过吴欢的生辰八字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吴欢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煞孤星。
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天煞孤星天降临,孤克六亲死八方。
吴欢他们可不相信什么六亲缘薄,邢伤有克的鬼话。开八字不过是走一下过场罢了,作为新时代的唯物主义者,只要有爱就行了。
两人婚后不久,丈夫生意屡败,她自己也被公司莫名辞退了。熬过了两年,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儿,家里多少有了些生气。
丈夫也就没有在多想了,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倒也舒心不少。结婚后诸事不顺,加上女儿被车撞,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段婚姻。他悔恨不已痛里思痛,一跺脚嚎叫了两声,登上了去北方的火车,一去不复还。
丈夫一去几日音信全无,吴欢担心不已,最后不得已她选择报了警。她天天盼等,可她的男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吴欢可没有多少时间难过,为了找到肇事者,她每天举着牌子在出事地点驻守。希望有车祸的目击者,能为她提供丝毫线索。奈何事与愿违,一连三个月一点收获都没有。毫无办法,在现实的残酷面前,她不得不放弃找寻肇事者。
经过半年的治疗,刘敏的伤总算痊愈了。吴欢得知这个消息,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在出院的那天,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刘敏在医院时都一切正常,出了医院大门就大喊大叫,抱着医院的路灯指着往来车辆大哭乱骂:“你也想撞死我,是你撞死我的,你还想撞死我一次?!!”
吴欢用尽办法,好不容易安抚了她。一辆自行车从她身边经过,说时迟那时快,刘敏一下跳上了自行车,将一个人中男人扑到在地。中年男人见一个乌黑长发,眼眸水汪汪的萌妹子压在他身上。这可把他乐坏了,他满心欢喜地说:“小妹妹,跟叔叔走,叔叔那里有糖…吃…”
话还没有说完,刘敏张大嘴,一口就咬到了那人的脸颊上。只听了一声惨叫,中年男人脸上的肉被开了一条大口子。半拉子肉皮翻挂在脸上,露出血红的肉,鲜血不断往外冒。吴欢吓了半死,急忙将她抱回医院看诊。
通过检查,医生并没有发现她身上还存有任何疾病。最后经过三位精神病科专家临床会诊,得出结论那次车祸对刘敏某些神经造出了损伤,她恐惧医院外的世界,她害怕再受到伤害。
医生给出建议,刘敏继续留院查看,希望通过长期的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能够使她的病情好转。
别无选择,刘敏继续留院治疗。吴欢一人打了几份工,为了还女儿生病的借款,拼尽了全力。她住在近十平米狭窄出租屋里,每天夜里焦愁得难以入睡,每天早上五六点就醒了。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到这天一定要赚够女儿一天医院的花销。
见死不救人民医院,一个床位每天五十元。刘敏每天医药费二十多,外加一日三餐的费用。刘敏每天在医院的消费一百元左右,这个数字差不多就是吴欢一天劳苦工作的全部收入。
无学历文凭又没有技术的吴欢,在城市里的一家家政公司上班。一次意外的面试,让她的收入几近翻番,而那工作却比之前她干过的任何工作都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