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头脑又热又烫,口微干喉咙里带着几许说不出的苦味儿。他摇头叹了叹气,心想年岁大了,体质大不如从前,要是回去五六年淋再大的雨他也不会感冒。
嘻嘻,尖尖的小孩叫声又在耳边响起。他紧张地四下张望,结果一无所获,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觉得一定是今天玩请鬼游戏的时候惊吓过度,结果无论走到哪里都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看着。
老羊这才想起自个来投放站的目的是什么,他握住笔低头正想写投注号码,原本空白的纸上竟然凭空多出了一行彩票投注号码。号码为:11142632291616。老羊明明记得睡着之前,他一个数字都没有写。他首先想到的是难道有人恶作剧,要是让他知道谁这么大胆无聊,他一定会打屎那人的。
空荡荡的大厅里,除了他和玩手机入迷的胖女人便再无他人了。
老羊想起了请碟仙时碟仙的提示,难道这是碟仙显灵鬼灵相助。他越想越高兴,这时候他仿佛已经置身于高级别墅里,喝着香槟享受着日光浴,几个穿着比基尼身材火爆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夸赞不已。
“老羊,你还买不买票?我要关门了。”今天闷天大雨来买彩票的人寥寥无几,她想早点关门,回去洗一个热水澡,美美睡上一觉。老羊被这一喊,硬生生地由幻想回到了现实,他一脸不爽地掏出两块买了一注彩票。
老羊买了彩票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换了一身衣裤,昏昏沉沉歪倒在了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摆在地上的一方木板,木板下垫了几块高砖。铺上棕垫,扔上两床棉絮,这便是他龙床。
是夜,老羊内急起来撒尿。不过他住的地方没有厕所,解决内急的方式一般有两个。一:走一段路去乱草地,在稍微隐蔽的地方解决三急问题。二:不出门就地解决。
天空挂着一轮圆白的皎月,白灰的月光洒落地上,雨后的地面泥泞非常。远处一声声流浪狗汪汪地激烈的叫喊着,老羊不想走到远处去,他掏出大鸟,对着月亮高远的射了出去。
“呸,叫个毛死狗,等哪天抓住你,一定要吃你的狗肉。”老羊挠着头异常不满地骂道,他经常起夜,起夜后便难以在入睡。究其原因是,流浪狗凄凄惨惨的叫声让他心烦意乱,无法再轻易入眠。说来也怪,今晚流浪狗的叫声更烈更凶,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逃命一般。
老羊躺睡在床上,被盖掀到一边,左脚翘到右脚上,百般无奈地吹着口哨。他半坐在床上,背靠在墙上,背下垫靠一个圆长的枕头。他百般无聊无可奈何地自言自语道:“漫漫长夜无心睡眠,要是有酒有菜有女人陪便好了。”
老羊自艾自怨后没有过多久,门帘下忽然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由于没有钱弄门,一块烂布挂拉就算当做门。女人身高一米六左右,穿着一条三分短裤,两条白皙的美腿像莲藕一样细直。上身穿着一件半透明的胸衣,两团雪白的大馒头若隐若现。老羊呆呆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见女人缓缓进了屋,一步步走到了他的床前。
“妹子,出什么事情了?”老羊吞了好久的口水,见女人直直坐到床边,忍无可忍激动不已地问道。“有坏人在追我!”女人声音激动地说道,身子微颤,雨夜寒风,看来是被冷的不轻啊。女人声若莺歌婉转美妙,甜甜中透露出几丝冷艳。
老羊一把拉过她,将她拉到床上,好心好意贴切温柔地说道:“妹子你冷了吧,上床暖暖。”她的手好冷腰好冷,就像寒冰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冷得这么厉害的人,就像是从冰窟窿里爬出来的一样。女人没有反抗,一下子就被他拉到了床上。这下他才看清了女人的脸,圆圆的苹果脸,脸上长着一些雀斑。一头黑长的秀发,在他的脸鼻晃来扫去,浓浓的香味儿让他早就欲罢不能了。
女人二十岁三左右,身材翘美,该凸的凸该翘的翘,算是完美的展现了女性身体之美了。
女人声音甜美,黑发长飘,浓浓的体香,让几年未沾女人的老羊如饥似渴。女人的脸不算精致,但是凭着她现有的身材样貌,也算是难得的尤物了。这可是老羊有生以来,碰触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他的心早已经云里雾里,口水一个劲儿往外冒,心里想到美人啊美人,能与这样姿色的女人同枕同眠,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男人毕竟是精虫入脑大多数时候依靠下体思考问题的动物,老羊嘴里高兴地轻轻地念叨:“看来今天果然是一个好日子,上天怜我,随便许一个愿就成真了。看来明天的彩票俺是中定了!”
几番山雨缠绵之后,老羊累了,不自觉瞌上了眼睛。
“呐,我让你舒服了,现在该轮到你让我舒服了。”尖尖刺耳的孩童声在他的耳边响起,老羊听过这声音好几次,他一下子睁开眼。看见坐在他下体的女人裂开嘴怪异地对着她笑,女人的头发一点一点的脱落。落到白色的床单上,化成一根根蠕动爬行的蛆虫。女人身子逐渐变小,脑袋却在不断变圆变大。
女人身子不断变小,头肿大得像一个大西瓜一样。它嘴微张,嘴唇上裂开了横竖不一的伤痕,一条条血丝不断往外冒。它双眼空洞,没有眼珠儿,黑黑的异常恐怖。
老羊身体被这恶鬼压着动弹不动,他看着它张开了嘴,露出坑坑洼洼的牙床,一条几十厘米长的鲜红舌头伸了出来。一阵让人作呕的腐臭味,直扑口鼻,老羊胃里一阵翻腾。哇哇一阵狂吐,肝脏脾肺都要吐出来一样。老羊惊恐到了极点,似乎心脏都快被吓跳出来了。“嘻嘻,”恶鬼轻声得意地笑着,它最喜欢欣赏猎物死前惊恐无助的挣扎。“多谢款待,你的命我手下了!”恶臭的鬼头,直直地朝他咬来。
“啊啊啊!救命啊!!!”两声撕心裂肺惊恐不已的叫喊在夜空中回荡。
床头边放着一个小型收音机,收音机下压着一张彩票。门帘扎起,屋外月儿白圆,泥泞的地面上一平如镜,一个脚印都没有。屋内老羊斜歪着,双目大睁,已死亡多时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暖暖地照耀着大地,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地跳闹着。呜啦呜啦,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将烂尾楼群的平静打破。警车驶到某栋楼前停下,警车上跳下两组警察,警车们开始训练有素地拉起了警戒线。
这里自从成为流浪汉聚居地以后,很少有外来人进入,更别说警车了。早醒的人,闻着突如其来的警笛声,顺着警笛声跟着警车跑。不会儿,三三两两围观的人便组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人们对老羊的房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扒开人群,急匆匆越过了警戒线。“王队,你终于来了。”一个年轻的警察毕恭毕敬给他敬了个礼,一面给他递过一双白手套。王队长微微皱了一下眉,冷静地询问道:“报案人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