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不胜荣幸。”嘴上虽然那么多,但是绝读不出一丝的兴奋。
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神乐认为那本就是情理中的事情。
“皇上,你既是有心要赏赐臣妾,臣妾也不敢妄自菲薄推辞了。不过,臣妾身为一国之母,衣食无忧,物质上的赏赐臣妾是不需要的。”
“哦?那皇后想要什么,能满足你的朕绝不会吝啬。”
一手托着流线的下巴,目光全然从刚才的无瑕落在了她的身上,即便他们前不久才刚刚争执过。如今,只是棋盘上的一场戏。
神乐转过身,目光瞧着凌飞扬。忽然笑道:“我要的不多,皇上也一定能办到。我要皇上开恩释放慕氏一族,并且官复原职!”
“这!这怎么可以!荒唐!”
凌飞扬怒极,声调都压不住高昂着。
“皇上,这可是万万不可的!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方圆才能束百里,何况是一个国家。慕氏一族勾结外贼通敌叛国,诛其九族实乃罪有应得。
将者,不为国分担,反而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义愤填膺的豪言壮语,凌飞扬的脸色都憋得瘟红了。
神乐并不为其所动,冷傲的容颜,沉吟了一刻,方道:“凌元帅说的固然在理,可是,皇上金字玉言,难不成你想陷皇上于不仁不义!”
“这!简直就是谬论!”
“皇后和爱卿说的都在理,当真是让朕为难呢!”
幽幽的笑意只是面具,但是,这阻碍不了他的俊逸和风姿。正如所说的那样,天生的王者,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霸气。
凌飞扬收起冷眸,向前一步,抱拳参上,又道:“皇上,臣本以为宿州一战,皇后娘娘乃是天人。但是,绝料想不到皇后娘娘会如此不识明理,使皇上陷入如此境地。
有些事情臣和诸位大臣是看在眼里的,本也想着如今平定外敌是大,有些小节便不必拘泥了。可是,如今想想,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其意义也太过重大。包庇了,就等同于无视了国威,蔑视了纲纪!”
神乐动也不动,然而,瞧着火流云的目光却透出一股得意的光泽。
火流云知道,她慕容神乐想办成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等的就是凌飞扬的这句话。
佯装无知,她问:“凌元帅言重了,有话不必拐弯抹角。”
凌飞扬冷冷瞪了一眼,续言道:“大炎国照,后宫之人没有圣旨,非特定的佳节是一生不准踏出宫门的。臣记得,皇上御驾亲征的时候,并没有邀娘娘一起,正常情况下,娘娘现在应该是在大炎皇城未央宫呢。而如今,娘娘不仅出现在边塞宿州,还统帅兵马做了元帅。
属下不知也不问娘娘是如何取得符印的,但是,国法有命令规定,后宫中人不得随意出宫,娘娘作为表率更应以身作则;其二,女子不得干政也是明文规定,娘娘可是犯了不小的国法呢!”
“如此看来,皇后的罪责也当真是不小呢!”火流云喟叹的语气,重心摇摆不定,凌飞扬的心也是颠簸的。
“皇上明察,国执法度岂是容人随意践踏的?”
“如此说来,皇后的确是代罪之身呢!”
“所以皇后娘娘既是有功之神,同时有罪之身,功过相抵是自然而然最好不过的了。”
神乐摆摆衣袖,眼波流转,如眩光一样。
“皇上都还没决定,你就替皇上下了决断?难不成你居功自傲,想功高震主?”
“这……属下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此意!”
“如果没有还请闭嘴,别扰了本宫倾听圣言的耳朵。”
凌飞扬面色铁青,竟是被一个挨着重伤的丫头片子挤兑的无地自容。心中的火呀,愈演愈烈。
火流云坐直身躯,道:“此时乃是胜利时刻,那些繁琐的宫里事,还是回宫里再说吧!
皇后再怎么糊涂,的确是有功之身,绝不能说功过相抵就能推脱了的。不然,怎么要宿州的将领信服,又怎么能让宿州的百姓信服!”
这话全然是说给凌飞扬那伙人说的,皇上都发了话,他们也不好讲什么。
凌飞扬心里明白,能攀登上今日的地步,如果不是火流云有心给予,就算死也绝不会的。
“不知,皇后想要什么尽可直言。”
“臣妾要的真的不多,不过……”语气顿住,回头瞥了身后人。火流云很是明白,包括凌飞扬和路北条也非常明白。
“皇后就是这样爱耍顽皮的性子,爱卿还是退下吧!”
“臣等告退!”
神乐拉住凌飞扬的手臂,忽道:“凌飞扬凌将军还是留下吧,也省的你多费心思打探了。”
虽然被说中了心思,但是他还是没多言语。
“皇后这么说,你便留下吧!”火流云发话,凌飞扬遵从了。
一屋子的人陆陆续续退出去,无声无息的,路北条临行前飞来一个目光,眼神好像是在担心她。
屋里子静悄悄的,花瓶中的插花是今早刚采摘的很是娇艳,吐露着芬芳。
“恩,甚好!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三个,其各自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必讲一些场面话!”
她说着巴巴望了一眼火流云,又将目光移到凌飞扬的身上,简单而不做作。
站了起来,火流云径直朝这边走来,嘴角噙着丝丝笑意。
点点头,道:“你说的是!”
凌飞扬还不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觉告诉他皇后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微妙的狠。不似男女。
“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你想提什么条件尽可直说!我还是原来那句话,能满足你的绝不会吝啬。”
“没忘记约定那是最好。那我现在便说了!”
“直说!”
“我要宿州!”
“宿州!”他做冥思状,眸子转而抬起凝望着她的瞳孔。
呼吸、心跳、眼底的风景都坦白给对方看。站在面前的她,就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峦,星月是他的眼睛,云雾是他的呼吸,山泉是他的心跳。
“宿州的东西可多了去了,你是指哪一方面?”
“我要宿州是国中之国,这样说更准确。”
“国中之国!呵呵,有趣!”他微微笑着,很是认真的称赞。
手臂抬起,落在她的康丁千金的肩膀上。继续说道:“这般说来,主权、领土、军队、人口、经济,你是统统都要吃下肚子去的。不怕被胀坏肚子么!”
“这个问题你还是留着回去自嘲吧!”
凌飞扬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明明有种剑拔弩张的紧绷感,但是又在潜移默化中被抵消掉。这两个人的气场,太让人压抑了。
她抿抿唇,推掉他的手。又道:“现在,你尽可告诉能还是不能!然后,我也决定以后是走是留。”
火流云并没有收回手“宿州,不是不能给你!”
宿州的地理位置过于悬殊,若说是一国的门户也绝不过分。在宿州起家的凌飞扬不会不明白这个事态意义的重大。
“皇上,这是万万不可的!宿州绝对不能被私人拳掌的,是绝对不可得。”
神乐幽幽一笑,发出一声闷哼声。转过身来,面对这个比她高出一头的消瘦但是结实的中年男子。
美眸是不屑,是了然。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凌飞扬怒目圆睁,难以置信。
“你,猜到了!”
“不然,要故意支开别人只留我们三个。枉你那么聪明,这件小事上居然犯糊涂!”平淡的辞藻,却是字字挖苦的意思。
无奈凌飞扬并不能发作,只能憋屈在心里。
“现在,你的意见可以保留,别气也别急。到时候你会答应的,对你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手上一股力,火流云拉住她的手将其扯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
那一刻,因为肌肉的拉扯,伤口发出一阵阵钻心的痛楚,早上才包扎好的绷带又被血染红了。但是,火流云没有一丝的怜爱,就像操控着一个玩偶一样。
“别顾着和别人说话,别忘记,我的决定才是这件事的关键!”耳边湿热湿热,一股股热气萦绕着耳廓就像千万年的火苗,脑神经麻木了。
他环着她的腰身,一手擒着她的手腕,根本就容不得动弹。
“随你怎么说,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关联,唯一所有的话,还差你拖延给我东西。
火流云,你是一国之主,金口玉言别随意因为一两句话贬谪了自己的身价。
你也希望自己高高在上,永远不和俗人为伍的。是这样子吧!”语气极其的笃定。
哼吟了一声,火流云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也是我最基本的准则。”
“那好,我要宿州!”
“那便给你!”魅眸婉转,他的唇就快要贴到了她的唇上。如此近的距离,全然不顾还有另一位身份特殊的臣子注目着。
“但是,你得跟我回宫,继续做你的皇后!”
皇后,两个极其可笑的字眼。
眼射寒光,她呲着贝齿,像一个穷凶极恶的猛禽,竖起了羽毛,勾起的爪子。
推开了她,用尽可能的力量。然后,后退了一大步。
“火流云,你也有范蠢的一天!老实说,你蠢的样子,着实惊艳呢!”
她竟然敢大言不惭诋毁皇上!
凌飞扬心中一战,额头爬满了豆大的汗珠。生怕这个君主阴晴不定,一个不小心迁怒了自己,小命也难保住。
“想当初,你千方百计留我在宫中,用一个个动听的理由,我想着自己的脆弱不得不依附。
可如今不同,我虽然和你比起来依旧毫无抵抗之力,但是,别忘了你和我之间的赌局,输的人应该偿付怎样的代价。
只要达到这个目的,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任由你摆布呢!
这样一来,你和我早该一清二白的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