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来,魔龙森林里那个小狐狸如此忌惮你,却还不肯离去跟着你,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种,你们本身就是同族同类!而且,只要火流云消失,空释便会出现,世间哪有那样巧合的事情?”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源自于他。
那璀璨的目光就像宝石一样,对她,火流云从来是不吝惜赞叹之词的。
“还有呢,你还发现了什么。”
“也许那全部都只是推测,可是有两样不会变!”
“哦?是什么!”
神乐桀然一笑,眼帘收起盯住了他的眼睛。道:“你的眼睛,和我的感觉!”
他面色一凛,旋即笑了,不禁倾过身来,面庞贴的格外的相近。
“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对火流云是没有感觉的。”
心口一窒,其实,他早有猜测会这样,只是这样发生了仍会觉得不快。
掩藏着锋芒的眸子在眼眶中转动,一只手抬起捏住了她的下巴,好像逗猫儿似得。
“女人,你在说谎!说谎,可是不好玩的,要接受惩罚的。”
“我有么!”她嗤笑着,驳回他那极其蛊惑的言语。
怒气被挑起,他的表情瞬间冷却下来,指尖透出来的力道一点也不怜爱。
“你才是在说谎!”
“呵,你只是认为!”
“唔!”唇已然被封上,仿佛电光一般,霸道的唇齿撕咬着她的,很快便淌出一股血腥之气。他微眯着眼睛,香软的舌头不容阻碍便滑了进来,吸吮了她的,想邀约一场火辣的探戈。
可是,神乐已经不能接受!
圆圆的眼睛瞪着,她被压在身上,狠狠咬了他,并且得到了档息甩手狠狠一掌。
“啪!”那悸动的一声,风一吹,烛火哄然熄灭了,黑压压一片。可,尽管是那样,神乐还是很清晰能看清楚他的眼睛,泛着浅碧色的光如同野兽一样。
火流云滞着,就像打碎了五味瓶,不知那是什么样的心情。
“够了,我不想再和你有过多的纠缠了,请你自重!”
“呵!自重?好优雅的词汇……”
他擦拭着唇瓣徒留的香甜味道,目光一次比一次冷。
“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以这种形式来说服我,我在你心中的独特性!最后一次呵呵,求之不得啊!我也希望着矛盾的心情得以解脱,如今好了,那个男人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个名唤空释的男人,那个口口声声说要陪伴她一生的男人,那一刻,竟是无比汹涌的痛从四肢百骸一起发错,她如死却生。
火流云木木的瞧着她,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感情。未几,响起幽幽平静的话语,是她说的。
“美好的东西,也是不能一直美好的,如果非要找一种可能,那边就让其在心里一直美好下去吧!不需要太多,回忆是某个小小的片段那就足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怀念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而已。”
火流云惊诧,即时兴奋,也是狂野。可是,快乐也仅仅只是一秒钟,下一秒便被浇的浑身发冷。
“你不必那么激动,这跟你火流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跟我没关系?你居然能这样大言不惭的说!”
“为什么不能呢!”
“你给我瞪大眼睛看清楚,我和他本身就是一个人!”
“你们也只是披着一张皮囊而已!空释与火流云本就是两个人。他们手中握着的东西是不同的。一个握着一个王国,掌握着那一国的万物生灵,一个握着一腔热气,掌握着自己的生命;一个恭谨谋划冷静行事,一个嬉笑怒骂率性而为。空释永远只存于江湖间,而火流云则是炎国的统治者!”她移走了目光,淡淡的说着。尽管刺痛可是那又算得了什么。再过于痛苦的事情,也不过只是这样了。
“你会利用我做棋子做肉盾,他不会,他可以不计生死险阻来保的我的周全,你也不会。他曾说过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危险,或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不要忘记的背后还站着一个男人!
痛了,可以尝试念着他的名字,迷路,也可以念他的名字,若是有一天你觉得未来的路太孤单了,也可以念他的名字!他这个人,就是时时刻刻为我准备的……
一直觉得海誓山盟是遥不可及的,可如今一想,我握在手心的东西也并非是一无所有。比你你凉薄的利用和算计,我想火流云你永远都不会懂被一个人珍藏的滋味!
因为你是王,你是一辈子走孤单王道的王!”
“住口!你不要再说了!”
“呐,其实,我也是不想再说了!你走吧,我累了。”
他摊开手掌,显得很是没落。
“走?去哪!”
“你是想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对不对。也罢,你不走,我走!”说罢,撩开了薄被就要起身。
雪白的褶衣下包扎整齐的绷带,上面隐隐透着绯色,经这一动颜色更加深了。
“你别动!”火流云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因为那伤口着实是……
“别碰我!”
她甩开了他的手,身躯因为触动,伤口撕裂刺痛的她颤栗不已,脸色几近透明。
“你都这样了,就学不会爱惜自己么!你以为你的命只是你自己的?”
“说老说去,你恨不得全天下都是你的!
使着心思把我们推进火坑的明明是你,如今,何苦来假仁假义?”
火流云眯着眸,浑身散发着极致危险的气息。
“别人的生死我不想管,也懒得管!但是,我就是决不允许你离开。
我所认识的慕容神乐只是谈交易的人物,比起现在,你是改变了?为谁?那一群不值一提的人物?”
神乐抿抿唇,推开了他,雪白的双足落在冰凉的地上,单薄的身躯似乎下一秒就会碎掉一样。可是,尽管是那样,步伐仍是很坚强很执着。
“如果是那样就更好了,火流云,既然你和我都是同一类人,那便更不需要怜悯和施舍了。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尚伟岸,我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卑微弱小。
皇天后土千万里,就算再渺小,我想总有那么一寸立足之地。”
“慕容、神乐……”他轻唤着,目光在黑暗中依旧看得清楚那背影,仿佛极光变幻莫测,要想抓紧也只能是梦。
神乐的步伐并没有停止,逢时吹进来丝丝凉凉的风,她仰着头嗅到了空气那沉淀的气息和血味。
“还有呢,我想起我们那个赌约,应该是告一段落了。”
对啊,还有赌约!
火流云沉了一口气,径直走向前去,挡在她的面前像倾压而来的崇山峻岭。
“谁先爱上谁,就是谁输!是我,赢了!”笃定的说道。
“你确定是你赢了么?”
双眸交接,气息变得很沉重。
时间一秒两秒的度过,慕容神乐盯着他,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我赢没有赢不清楚,但我知道,火流云,输了!”
“不!我才没有输!是我赢了!是我!”
神乐没有理会他的愤怒和极致的冷酷,反而是收回了目光喟叹了一息,转而绕过他的身躯徒步向前。
虚掩的门被打开,更是触动的风拍打在身上,有那么点冷。
“火流云……”那么轻那么远的呼唤。
他愣怔着,转过身去,脸色有那么点凄惨和苍白。作为一向运筹帷幄的他,脸上那种表情是从未有过的。
“是我赢得,对不对?”近乎祈求的语气。
然而,再也触动不了她了,再也不会了。
“请你把你曾经答应的一分不差的付给我。还有,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机会,那个人还会出现的话,你帮我转告他,我爱他,我慕容神乐很爱很爱他……”
“很爱很爱他?”他扯着唇瓣,眼睛中的没落瞬间放大。
“很爱!很爱!”
“那他呢?”
这个他,指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澈,是我手足,所以我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仅仅是这样,也仅仅是这样!
火流云的目光惊诧着,像是丢失了什么。手伸出,颤抖的。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明明就!明明就可以对自己好点!慕容神乐,你只是个女人!爱逞强的女人!”他沙哑的声音好像是晨钟般,久久不绝。
身躯愕然一颤,她抚着心口,竟是疼痛的跳动不起来。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笑容、颤抖、错愕、无力,五味陈杂的心情使得她含着笑意的表情竟是那般的无力和卑微。她咬紧了牙,不觉间一股酸楚的味道袭上鼻头,整个身躯就像跌沉入海一样。
良久,她哝动着无色的唇瓣。
“我不逞强,谁又肯替我逞强?会是你么?火流云……”
“我……”
“算了吧!”
伸出想要抱紧她的手,就那么垂落下来,然而,眼睁睁的看着那背影一步一步走远……
数月前那个约定,明明爱上一个人,却要放弃一个人;明明是情敌,却要放手成全。无论怎么理解,怎么解读,都像极了一句笑话。然而,此时此刻的他们,却是成了真真切切的一件事。
一扇门隔绝着两个人,明明距离不过是五步之遥,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那是天与地的横沟。
她直视的前方,让每一个步伐都坚定,可是,她脸上的苦楚和心中的痛楚是他看不到的风景!
泪水袭上心头,明眸蒙着一层水雾。
也不过只是爱不到想爱的人而已,从前是一个人,以后也是一个人,也好是这样,至少还有澈,没什么大不同……
深深嗅了一口气,放目四叹脚下的步子停不下来,却不知要去何方?
屋子内,火流云的容颜埋藏在灰色的阴影下,长长的睫毛遮住那如墨一般的瞳孔!
明明是仲夏六月的风,此时此刻竟是那般的冰凉和沉重,像是极地冰渊一样。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高傲腹黑男人!
“不会的!我是绝不会输的!慕容神乐,我怎么会如此轻松就放你走?你做梦……”
手握成了拳头,以示他的决心。
城楼上的风越是烈,身心也越是痛,可正是这样的痛才能印证她还活着。
“元帅!”
来人,是路北条,不用看也能猜得到。
“您快去休息吧,伤势太严重了!”
“我是元帅的时候你都没资格过问,更何况现在,我只是闲人一个,更是多管闲事了!”
并不回头,目光所看到的的是埋藏在黑夜中的风景,到处都是血腥的气息。闭上眼,就会浮现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血流成河的血泊……
路北条语塞,目光徘徊处看着那招展的旌旗,上面的那个字“炎”,心竟然触动着,隐隐有些难受。
“你说的是,你今后怎么打算?当然,你可以不回答的。”
“那就不回答吧!”她眯着眼睛,拢着双臂。
“其实,有些事并非!”
“不!”
目光陡转,明明是微弱的眸光却像是一柄锋利的宝剑。又道:“不必多说了!我不是15岁的孩子你是一早就知道的。”
是的,他知道。从初见的那一次就明白她的智谋和勇气都是当世一等一的男儿。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管别的,至少我路北条是敬重的,打心眼里。
所以,你的一切我都希望是完好的,不会被打败的神话!”
说罢,扯下身上披挂的血红色斗篷披挂在神乐的肩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血红色的斗篷,完全是血红色的,代表着胜利,同时也代表着屠戮和血腥。
细看那暗红色的一片片,是多少人的鲜血,也是多少人存留在世的最后痕迹。
人这一生,有多少个几率在茫茫人海遇到,遇到后相知,又有多少个日子经历过困苦后还在一起不离不弃……
“算起来还真是弥足珍贵!慕嫣她们……”
“主上!”
神乐错愕,抬起头时不正是慕嫣和庄嬷嬷。
你想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想你,其实这本身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慕嫣小跑着过来,庄嬷嬷的眼眶已经红了。
“一直在找你,原来你在这儿!你能好好地活着真好……真好……”庄嬷嬷抹去眼角的泪水,却是喜极而泣的。
慕嫣则是看不出几分触动,明亮的双眸暗暗泛着光波。沉默了片刻,道:“是啊,真好呢!”
神乐并不言语,只觉得那一刻即便被风吹着也没有那般的寒冷了。她抿抿唇,良久,点了点头。
她们一齐望着远处,望着漫无边际的黑夜,望着璀璨的星河。
“主上,您有何打算?”慕嫣问道。
“嗯,是有些打算。不过,过三两日你们就知道了!你们呢!”
慕嫣抬眸瞥了一眼庄嬷嬷,她即可懂了是什么意思。先道:“我啊,这一辈子都是神乐的手掌,拳也好、掌也罢,都只跟随着,不求共享荣华,但求生死与共。”
她眺望着远方,决绝的说着。
“你呢!”
“如今,我唯一活下去的信仰,所谓信仰就应该是不抛弃、不放弃!”
慕嫣的玉手握成了拳头,澄澈的眸子布着一层冷霜。
“恩,懂了。”
仅有三个字,寥寥的三个字。可是,已经足够决断她的人生方向和决心。
那一夜,是风吹不止,星星最为明亮的一个夜,直到很多年以后神乐仍是记得那夜的痛,那夜的星,还有那夜身边的两个人……
醒来后的第三日,炎军的主力部队终于在宿州会师乐,那曾经血流遍地的城池下,是整齐划一的部队,皆穿着者银亮的战甲,士气恢弘。
宿州城首辅府宅,议政大厅。
偌大的殿宇装点的庄重而且典雅,不为其他的,因为今时今日这里坐着炎国地位最高权利最大的男子,火流云。
而台下分列两行皆是各部的元帅,右边是凌飞扬的主力部队极其部下的主将,左边则是路北条以及手下各部。比起凌飞扬各个毫发无伤衣冠楚楚,另一边就显得颇为狼狈,两万兵马最后也不过存活百人,而且,存活下来的三成也是慕氏一族的亲信旧部,七位将帅如今也只剩下一半,还带着伤。
对于本该出席的重要人物,慕容神乐,并未出现。
这一场简约而不简单的会议该赏的赏了,该罚的也罚了,几乎只要是出力并且活下来的,基本上都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路北条等将领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不出一丝的笑容。也许是失去的过多换来的太少,也许,他们觉得心口有一处还未着落,那边是对于慕容神乐的。
众所周知,她是后宫中人,论起来私自出宫也是重罪。
众人揣测纷纷,但是皇上不召唤也不敢多问。
“皇上,臣有言请奏!”凌飞扬朗朗说道。
“哦?起身直说。”
凌飞扬站直了身躯,挺拔的身材很是英朗,但是面色总透出些虚黄,隐隐有些病态。
“皇上,臣率部听初到宿州便听闻,宿州一战惊天动地的战况,以两万兵马敌对楚军十五万并且喂沦陷一砖一瓦,宿州的部将首席当之无愧称得上天降的奇才。臣本想着今时今日能一睹其绰约无双的风采。但是,如果臣没有记错,传闻宿州的元帅可是一个年不过16的巾帼枭雄!”
台上那人斜靠着椅子,雪白的狐皮恰到好处掩映着无俦的英容,冷冽中透出一种极致的邪魅感。
狭长的眸子盈盈一瞥,似笑非笑。
“你是说皇后?”
一言既出,四下皆是惶然。
凌飞扬故作虚惊,真相是这点情报是宿州开战伊始就知道的。如今,提起是想发难的。
“微臣惶恐,微臣失言,请皇上降罪!”
“爱卿是保得朕江山的功臣,何罪之有啊!”他勾着唇瓣,眼神冷落的飘过去。
“众位爱卿不必惊慌,真相的确就是那样,宿州的元帅就是朕的皇后,慕容神乐!
朕应该庆幸,娶了这样一位深藏不漏的绝代佳人!众爱卿以为呢?”
“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定当是得天力祝。皇后才艺双休,不熟男儿,当真是我大炎的福气!”路北条应道。
“臣等恭贺皇上皇后伉俪情深,鸿福齐天,也会保得大炎国运昌盛,一统天下。”
“国运昌盛,一统天下!”
“国运昌盛,一统天下!”
众人齐齐叩拜,呼声震天。
那人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是万年不变的玄冰一样。目光幽幽梭巡,心中嗤然冷笑。
手臂微抬,示意各位平身。
“既然,凌爱卿有言,那便传唤皇后过来吧!”
“传皇后娘!”
“不必传了,我人就在这!”
闻言,只见一个身着着极其普通装束的女子走进来,未着战甲,眉宇间也透漏着不畏生气的凛然,未施粉黛香腮上也折射着女子的绝美和轻柔。
一瀑青丝垂落身后,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称之为绝代佳人一点也不过分。
径直走向殿堂的最深处,隔绝着一丈的距离,她冷眸凝望着他。
“两日不见,皇后的气色可好多了。”
“多谢皇上挂怀了!”
不冷不热的语气,听的人忐忑。
“这边是皇后娘娘,果然非同反响!”凌飞扬赞叹道。
她勾着唇,仅仅飞过去一眼。
那眼神如同刀锋一般犀利,凌飞扬的表情僵住了片刻。
一声冷哼,她不屑于回答他的言语,继续盯着那人。
“不知皇上传召臣妾所谓何事?”
“皇后镇守宿州有功,当然是要封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