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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雄霸书坛一枝秀——访“铁笔隶书”书法家张明堂

立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工作随着志向走,成功随着工作来,这是一定的规律。立志、工作、成功,是人类活动的三大要素。立志是事业的大门,工作是登堂入室的旅程。这旅程的尽头就有个成功在等待,来庆贺你的努力结果。

早就耳闻“铁笔隶书”书法家张明堂的传说,但一直未能有机会谋面。2010年12月,美国世界艺术家协会中国区协会在北京成立的会议上,终于见到了他,他中等身材,身体健壮厚实,说话高声大语,直接明了,是一个典型的山东汉子。他“铁笔隶书”的书法作品可能在当今书坛上堪称一怪一奇,在诸多的书画作品中,你会一下子被他的作品所吸引,如铁似刀的笔画、刚劲明晰的结体,奇妙变幻的笔法,仿佛让人置身于辽阔的大草原,给人以无穷的力量和快乐空间,并使人产生对自然界的无穷遐想和美感!这就是记者对张明堂作品的第一感观。

勤奋成就大学梦

张明堂1962年出生在山东平度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他自幼爱好书法,原因是当时读小学时有毛笔字的教学,小学老师的毛笔字写得非常漂亮,“这乌黑的水为什么能写成这么漂亮的字?”他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因为好奇,他对毛笔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对于他幼年的影响非常之大。那时,毛笔字的教学没有字帖,完全参照老师的毛笔字去描摹。

因为在农村,家庭经济条件又拮据,张明堂在家里那时没有纸去写字,依靠家人给他在外捎回的报纸练习,练完之后,家人把报纸糊到墙上,他又在墙上的报纸上再写再练,虽然当时的墨不是太浓,经他一遍又一遍地写,墙上的报纸已成黑的。那个年代,人们对书法艺术的认识并不太重视,因此,张明堂只能以自己的兴趣和爱好练习书法。上学的路上,他在地上写写画画,课堂中休息,他用废纸小练,持之以恒,爱好和学业同时进步,被父母和老师视为“才子”。

进入高中年级之后,学业任务更加繁重,但张明堂一直没有放松对书法的追求。也许是各人认知和价值观的不同,有很多人对他练习书法不加赞同,认为:写毛笔字能有饭吃吗?学生就要以学好功课为主。对此,张明堂的少年心灵也有些困惑和不解。多少个夜晚,他在家中自己的小“书屋”里苦思冥想或看着自己的毛笔字发呆,终于他悟出一个道理,社会要进步,就必须要有知识和文化人来驾驭,任何时候,知识丰富,博学多艺总是会有益的。少年的志向成就了他后来的大学梦,他成了山东师范大学的一名优等生。

对于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乡下孩子,一下子跨入繁华的都市、跨入了大学校门,这无疑是天大的喜事。前往学校报到前的时刻,家人和乡亲们对张明堂寄予了无限的希望和要求,希望他能好好学习,将来更有出息。这一切张明堂字字句句记在心里。在大学期间,他除了努力完成自己的学业外,开始用正规的字帖练习书法,他买来了不少古今名人的字帖,一有时间他就练习,其中他购买的汉隶《曹全碑》和颜真卿的楷书《多宝塔碑》字帖是他最心爱的;他日夜照帖临摹,在四年的大学生涯中打下了坚实的书法基础。

求学路上没有苦

文学家高尔基说过:一个人追求的目标越高,他的才力就发展得越快,对社会就越有益,我确信这也是一个真理。

1983年,张明堂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山东师范大学,分配到了山东潍坊教育学院(现为山东潍坊职业技术学院)任教。

此时的张明堂没有为自己所取得的成就而自满,反而觉得自己的压力更大。他说:作为一个大学教师了,就应当对得起这个职业和称号,如何“对得起”?这就要求我要有更高的学识和文化来教好我的学生,“学识和文化”从哪里来?不是天生而就,而是更加要勤奋学习,只有这样才能不断进步。另外,大学教师队伍中人才济济,我不能因为有了一份工作,有了一点文化就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这样只能会使自己落后于别人,落后了就要“挨打”。从那时起,张明堂给自己定下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做好人,做好工作,带好学生,多学习。特别是在做好工作的同时,张明堂一直坚持自己的业余爱好——书法练习,因为那时,他的书法技艺已有了相当的功底。

当时,学院开设了书法这门课程,着名书法家严承邨老先生就在学院任教,他是我国目前书法界很多名流所敬重的书法家。据张明堂介绍:严承邨老先生是当今着名书法家欧阳中石的老师。严承邨先生书法专攻魏碑,自成一家,被人誉为青州的书法“教父”。20世纪80年代时,欧阳中石先生多次到青州看望老先生,曾亲书“每忆严师思稷下,犹望受教到青州”的佳句赠老先生。张明堂从此师从于严承邨先生。刚开始,张明堂先习唐楷、魏碑、行书,后专攻隶书。

这期间,张明堂已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也有了孩子,每月工资除了安排家中日常生活开支以外,几乎全投入到书法创作上来了。为了节省开支,他还是延续小时候在家练字的那种习惯,从外收购各种旧报纸,每天在报纸上练字,有人开玩笑说他是收“废品”的。但他从没在意这些说法。他风趣地告诉记者,那时家中的房子简陋,墙壁上都用报纸贴上了,所有贴在墙上的报纸都是他的“艺术珍品”;吃饭能看见自己的书法,睡觉能看见自己的书法,和朋友聊天能看见自己的书法,总之随时随地可见自己的书法,这样有一大好处,随时可评品自己的书法技艺缺点在哪儿,进步在何处!这是一种快乐和享受,他从没觉得苦与累。

恩师指点贵如金

1986年,张明堂以自己精湛的书法技艺创作了一幅书法作品参加了全国书法作品大赛,一举获得二等奖,在书法界影响顿起,这无疑对自己是一次莫大的鼓舞。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严先生时,结果受到先生的批评,先生告诫他,学书法最忌名利,书道与名利是背道而驰的。作为一名书法家,要博采众家之长,以众家之技,来弥补自己的不足,在自己良好技艺的基础上,要有自己独特的书法风格。此后,张明堂就开始励志于道,全力研究隶书书法。严承邨老先生不仅天天督促指导他书法,而且教导如何种菜、栽花,并亲自动手红烧茄子。师生之谊胜于父子感情。

张明堂告诉记者,严承邨老师对他的影响很强大,确立了他的书法主攻方向。张明堂曾经想学严老师的书法形式,严老师分析了他的情况和隶书发展现状,指出,汉代以后的隶书万人一面,局限于皮毛的东西,不能深入,应该去探索研究一下隶书本质的东西,建议他专攻隶书。同时告诫他,学书法要坐得住,要甘于寂寞,不要受外界的污染,不要受名利的诱惑。你固然取得的好成就,但这不能代表你书法技艺就很高了,不要先急于成名,有很多艺术家往往就是因为急功近利而一败涂地的。

“每当我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将有害于这个事业时,我就尽量少做;每当我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助于这个事业时,我就尽量多做。我一旦发现错误,就努力克服;一旦发现某些新的观点是正确的,就立即采纳。”自从听了严老的话,张明堂感受颇深。真是恩师一言益终身啊!从此,他更加努力刻苦于书法技法的创新。他告诫自己:学习书法必须净其心,少受外界干扰,淡泊名利。学习中,他不是一味地去模仿别人的东西,而注重掌握技巧和方法。

学问是苦根上长出来的甜果。后来,张明堂根基于汉碑,又博涉简牍、帛书、金文、甲骨等,融会贯通,创新发展,逐步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铁笔隶书”风格——遒劲刚健,豪霸雄迈。

精写细研结硕果

在知识的山峰上登得越高,眼前展现的景色就越壮阔。

宽松的教学环境,使张明堂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专心研究隶书书法。在潍坊教育学院教学过程中,张明堂从中国书法发展史的角度去探索研究隶书的产生、发展、演变的过程,终于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张明堂认为:隶书是先秦古文字系统演变为当今文字系统的过渡阶段,又称隶变,隶书是一个庞大的体系,后人崇拜的汉碑隶书严格来说应该称为“八分书”,仅是隶变的一个小方面,一个分流,除汉碑隶书外,还有帛书、竹简、木牍等隶书形式。

古文字经隶变而成为今文字,隶变有着自身的规律和原则。后人认识隶书只限于蚕头燕尾,是对隶书的一种误解,也把生机勃勃的隶变僵化成死的隶书。这是后人写隶书万人一面的根源所在,它制约了隶书的发展。

古文字经隶变后,产生了八分、楷书、行书、草书等书体,因此,隶书是今文字诸种书体之源。隶变的过程是文字简约化、个性化、规范化的过程,其中充满着美,在隶变走向进一步的草化和简约化的过程中,有灵动之美,在隶变走向个性化的过程中,有自由之美,在隶变走向规范化的过程中,有庙堂之美。

因此,学习研究隶书不能一叶障目,一定要放眼于隶书的大系统,必须深入研究汉碑、竹简、帛书、木牍等隶书形式,研究金文等古文字形式,只有这样,才能全面而准确地认识隶书的本来面目,把握隶书的真谛。学习隶书要“会通”——会各种隶变形式,通达其变,掌握其规律。为此,张明堂在后来的书写技艺上超凡脱俗地创新出了自己独特的“铁笔隶书”。

“铁笔隶书”赋予隶书新的意义。第一,传统隶书的笔画因注重蚕头燕尾而造成笔画弧曲柔软、重复呆滞,“铁书”的笔画线条如钢似刀,蕴含着一种洞穿金石的力量,读来令人心生豪气;第二,“铁书”的结体崇尚庄重典雅、灵活多变,拒绝丑、怪,具有庙堂之美;第三,在章法布局上,特别是榜书大字,“铁书”独辟蹊径,如篆似画,严谨独到,霸风凌然,使人耳目一新,肃然卓立,有一种“会当凌绝顶”雄霸一方的气概。

“铁笔隶书”源于传统书法,从作品中既能够看到各种汉碑的影子,也会领悟汉简、帛书的神韵,更能体会甲骨、金石文字的意趣。

人的思想是了不起的,只要专注于某一项事业,那就一定会做出使自己感到吃惊的成绩来。

别具一格显才艺

因为有了精湛的研究,张明堂对隶书创作的古今之道有了独特的见识和领会。中国传媒大学教授、美国世界艺术家协会中国区协会主席姜连起这样评介:研读张明堂的“铁书”,发现它既风格鲜明、卓尔不群,又内涵丰富、意蕴无穷,需要仔细品读、体会、领悟,一读吃惊,再读感叹,三读会心。“铁书”的笔画线条如钢似刀,蕴含着一股洞穿金石的力量。

2010年6月,齐鲁师范学院马振凯教授看了张明堂的“铁笔隶书”后,评价道:传统上隶书的法则是蚕头燕尾,然而,过分的强调蚕头燕尾往往导致笔画的弧曲纤弱、重复呆滞。而张明堂的铁书不刻意蚕头燕尾,其关注点在笔画的韧度与力度,变柔为刚,力求笔笔体现力度,强调笔画刚硬如铁,力顶千钧,运笔如刀,锋之所至,坚无不催。铁书铮铮铁骨,有不惧泰山压顶之势,读来令人心生豪气。

张明堂的“铁书”的结体端庄大方、典雅俊秀,具有庙堂之美。鲁迅曾说过:“汉字有三美,意美以感心,一也;音美以感耳,二也;形美以感目,三也。”结构表现形美,结构是书法艺术的重点,也是难点。隶书结构复杂、风格别样,历来难于统一协调起来。

“铁书”的审美志趣在典雅,其结构集汉碑、简帛隶书之长,精心设计布局,尚法度、求隽永,摒弃怪诞,拒绝丑拙,通体堂堂正正,君子风度。有时或长长一撇,或重重一捺,体现潇洒灵动姿态,飘逸脱俗,读后令人赏心悦目。这些优点在张明堂的书法作品中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

本来隶书中就保留许多的篆法,一般来说,在书法中将多种形式汇融一起,往往容易相互冲突,给人以牵强附会、生硬呆板、不伦不类之感。铁书巧妙地引篆及金石文字入隶,不仅在形式和风格上做到和谐统一,似行云流水,恰如自然天成,而且妙趣横生,耐人寻味,引人入胜,增加了审美情趣。在章法布局上,特别是榜书大字,“铁书”独辟蹊径,打破传统隶书均衡的格局,兴之所至、境之所需,或大或小、或隶或篆、或重或轻,巧妙安排、起伏跌宕、自然天成。读张明堂教授的榜书,能感觉到一种霸气,一种令人振奋的力量。

“铁书”源于传统书法,从张明堂作品中我们既能够看到各种汉碑的影子,也会领悟汉简、帛书的神韵,更能体会甲骨、金石文字的意趣。

“铁笔隶书”是书坛的一朵奇葩,其产生不仅丰富了中国书法的内容,也显示了古老的隶书书法旺盛的生命力。

因为“铁笔隶书”的奇特,张明堂创作的作品在参加国际国内多次大赛(展览)中被人瞩目,2011年7月1日,由美国世界艺术家协会中国区协会举办的庆祝中国共产党建党90周年书画作品展中,张明堂一举荣获书法作品嘉奖。这充分彰显他厚实的书法技艺。

书法教学注倾情

潍坊教育学院担负着培训中小学教师的重任,其中三笔字(钢笔、毛笔、粉笔)是重要课程,于是,张明堂担任起书法教学任务。

几十年的书法教学工作,使他认识和收获颇多。书法教学对于他的书法学习非常有益,促进了他的书法学习,提高了对书法的认识。通过书法教学使他更深刻地认识到,书法学习和创作必须有坚实的基础,要从一笔一画的研究开始做起。

书法教学工作使张明堂深感书法的社会责任之大。他认为,当前学校教育中书法教育缺失,大中小学学生书法无知,社会国民书法素质下降。为此,他积极呼吁并倡导推行大学进行书法教学,并为此倾注了很多心血,为书法教学献计献策,他撰文《高校应重视书法教学》在《中国艺术报》发表后,引起相关部门高度重视,文章指出:长期以来,高校学生的书法水平不容乐观。调查显示,除了少数人在中小学时期曾经接触过书法外,大部分的学生没有接受过系统和规范的书法教育。集中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只会用楷书的方法写字,字的笔画呆板、僵硬,不懂得如何用力,也不知道如何夸张和伸展,写出来的字显得比较“幼稚”,人们习惯上称之为“学生体”;第二,用楷书写行书,书写速度慢,不会快写,写快之后难以辨认,别人看不懂,有时自己也不认识,缺乏基本的书法应用能力。

当前高校书法教育面临两个任务:一是提高学生书法理论水平和培养书法审美能力,二是培养和提高学生的书法应用能力。改变学生长期以来形成的不良书写习惯,培养他们熟练驾驭和掌握书法应用能力,是目前高校书法教学面临的一个新任务,同时又是高校书法教学的一个难点。

为此,他提出:对于这个新任务,教育部门需要调整思路,深入研究,采取必要的措施,改革高校的书法教学:第一,在思想上重视对高校学生特别是新入校学生的书法教育,真正把书法教学作为提高学生综合能力的一个重要举措来抓,统筹安排师资力量和教学计划,把书法教学特别是书法应用能力的培养落到实处。第二,调整书法课程的设置,实施分层教学。把书法课程分成书法美学和书法应用两部分。书法应用为硬笔行书书法,属于基础公共必修课,在新生入校后开设,每周2课时,开设一学期,有条件的可以开设一学年。主要对学生进行实用行书强化训练,这样一年的时间就基本可以改正原来不良的书写习惯,解决书写“学生体”的问题。书法美学则以选修课的形式出现,供爱好书法以及有书法特长的学生学习,旨在进一步提高其书法的理论、审美和创作水平。第三,制定统一的标准和要求。书法教学特别是实用硬笔书法部分需要一个切实可行的书法教程和字帖,目前有关这方面的书虽然不少,但教学实践证明,并非所有的教材和字帖都适宜教学,有的不仅不能用,甚至误导学生,起相反的作用。《关于大学书法教学的思考》一文,2008年在《潍坊教育学院学报》发表,再次引起高校师生的广泛重视,受到普遍好评。同时他还编着了《书法教学》《书法教学字帖》等书法书籍和字帖,指导学生进行书法学习,该书被省内外多地高校选为书法教学专用教材。2007年应邀做客中央电视台直播访谈节目《教你写好字——张明堂教授在线》。

张明堂在教学中,针对大学学生特点,从适应面广的硬笔书法着手,探索出一套对大学生进行书法教学的方法,经试验,用这种方法进行一年时间的强化训练,80%的学生可以掌握书法字体,具备初步的硬笔书法能力。这将为书法技艺的传承和创新奠定坚实的基础。

张明堂告诉记者,艺术是没有止境的,艺术是人民大众的,中国的传统艺术不仅要传承,同时,还要有创新;艺术的发展与创新,彰显着一个社会的文明与进步。他表示:在今后的教学、创作道路上,我还须努力,这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奉献!

(原载《法制与社会·看点》杂志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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