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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关中博弈扎稳大本营(4)

韩信也确信萧何必定深为自己的表现所折服,也必定向刘邦数度推荐过自己,之所以迟迟没有结果,是因为问题出在刘邦身上。或许刘邦根本就不需要像自己这样的人才。如果确实是如此,那么自己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希望了。于是,看到士兵纷纷逃亡,韩信也决定逃回中原,另外寻找出人头地的机会。

韩信逃走后,萧何得到消息,来不及告诉刘邦,就骑马追了出去。追赶了两天,萧何终于在快出汉中的边界将韩信追了回来。

萧何对刘邦说:“那些逃走的将领只是普通将才,我们并不缺乏,但像韩信这种人才,正是我们最需要的,绝对不能流失。如果大王想长年在汉中当王,韩信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场,但如果大王想复出关中,与项羽争雄天下,没有韩信这样的人,是很难实现目标的。要不要留住韩信,主要还在大王的决定!”

刘邦说:“我当然想回东方去和项羽争夺天下,怎能一辈子兄在这个地方呢?”

萧何说:“如果您有回东方的计划,那么就必须要重用韩信。只有这样,韩信才会留下来,否则,他一定会再度逃亡!”

刘邦见萧何如此说法,便问他应该安排韩信做什么官。萧何说,普通将领的职位是留不住韩信的,只有安排他做大将,才能留住他。刘邦很爽快地答应了,随即就要下达命令封韩信为大将。

萧何看到刘邦一反常态,封大将如同儿戏,便郑重地要求他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正式拜封韩信为大将。刘邦见萧何这样认真,只好答应选择吉日,正式拜封韩信为大将。

韩信拜将后,其他将领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点失望,也有点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总算不必去承担这个可能和项羽正面对决的责任。而刘邦却最为高兴。因为好几个月来,他内心都非常沉闷,因为难以找到一个能够担当正面与项羽对决重任的大将。现在,有萧何和夏侯婴都非常看好并极力推荐的“贤者”——韩信出任大将,岂不是解决了自己心中的一大难题?

刘邦值得高兴的还有两个原因:

一是刘邦一向“没有太多主见”,很愿意接受别人的想法,只要讲得有道理,他都能接受。平时,萧何不会随便提意见,但是只要提意见就是非常有见地的,执行起来往往就是正确的。夏侯婴推荐的韩信他不怎么放心,但是萧何推荐的韩信,是让他比较放心的。

其二,韩信出身低微,猛然晋升为大将,对稳定军心,避免官兵逃逸,是非常有帮助的。进入汉中以来,官兵逃逸一直是他的心病。韩信拜将可以使一些有逃逸想法的将领看到:在汉王手下干事,只要有才华,就会有出头之日。同时,还可以让天下的有志之士都清清楚楚地看到,汉王用人一向任人唯贤,连韩信这样的逃亡者,汉王不仅不杀他,还将其拜为大将,可见其宽容大度和求贤若渴之心。对于这一点,刘邦心里是很清楚的。因为在将来与项羽的博弈中,自己免不了有被击溃的时候,对官兵们宽容一些,可以使官兵们在战场上溃散后,能够放心无忧地归队,重新聚集在一起。

拜将完毕之后,刘邦依礼节请韩信上坐,与韩信谈起了天下大势。这是一个礼节,也是刘邦对韩信的一种试探,更是让韩信树立威信的一次机会。

刘邦求才并不是稀里糊涂的,他非常看重真才实学。在讨论天下形势时,韩信对项王的优缺点做了详细的分析,并提出了一些具体建议。

对此,刘邦非常信服,当场表示自己此前有眼无珠,不识大贤。并将东进的任务全权交给韩信去规划,军队也完全归韩信去部署指挥。

刘邦的慷慨放权一下子拴住了韩信的心。士为知己者死,从此韩信决定死心塌地地帮助刘邦经略天下。

在任何一个组织,出现人员流失是正常的,但并不是每一个成员的流失都“正常”,尤其是骨干人员的流失,因为骨干人员的流失对组织的损失是巨大的。因此,对于一个高明的管理者来说,无论自己的组织人员怎么流动,他们都会想办法留住最为关键的骨干人员,留住了骨干人员,就留住了在博弈中获胜的希望。

华为集团的CEO任正非就非常重视留住公司的骨干力量。为了留住人才,他在全集团推行全员持股计划,把高级管理人员都变成企业的股东,成为企业的主人,让他们死心塌地地为企业的发展毫无保留地出力献策,并能够享受到企业发展的快乐。他经常鼓励他身后的一群“狼”们说:“拿下狮子周围的那块领地来,会有你们各自的份额。”

因此,在华为不但没有优秀人才流失,而且所有持股的员工都在尽最大努力工作,把自己当作骨干,把自己培养成优秀人才。

正是凭着这些,华为才从一个注册资金仅有2万元的小代理商超常规地发展成总资产上百亿的大企业集团。

相反,万家乐空调集团的陈雪峰却因不注意留住骨干,导致公司倒闭,落了个只身潜逃的下场。

像张瑞敏、李东生、黄宏生一样,陈雪峰也想成为中国家电行业的顶级风云人物,但是,他没有意识到充分发挥骨干作用的重要性,没有想办法留住骨干。在公司内部,他独断专行,不听忠言,在公司战略上,他以卵击石,以微薄之力进军大家电。在公司内部管理上,他自高自大,以为凭借者自己的所谓政治关系就可以包打天下,所以根本听不进公司内资深员工的忠告,动辄对员工大发脾气。在对公司骨干层的管理上,陈雪峰仅凭自身好恶任意任免高级管理人员,万家乐空调的品牌负责人换了一任又一任,结果都先后离职而去。于是,公司上下,人心涣散,骨干流失,中下层员工普遍缺乏归属感……就这样,万家乐公司在商海博弈中倒闭了,陈雪峰也不知去向了。

刘邦进汉中时,一些将士不堪汉中之苦,不断逃亡。如何系住官兵的心,使之心甘情愿地跟随自己经营汉中,进而夺取天下,是关系到刘邦生存和发展的重大战略问题。在萧何的建议下,刘邦重用韩信,拜韩信为大将,使将士们看到了自己的前途所在,从而留住了一大批思想本有所动摇的骨干力量,为自己博弈天下储备了丰厚的人力资源。在现代社会中,每一个想有一番作为的博弈者都应该像刘邦那样善于留住骨干人才,让他们成为己与同行博弈的左膀右臂。

§§§第六节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刘邦拜韩信为大将后,韩信便开始着手制定和实施东进的计划。

当初,刘邦为了麻痹项羽,让项羽疏于防备,他听从了张良的建议,烧毁了汉中连接外面的栈道。但是,项羽对刘邦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把秦朝降将章邯、董翳、司马欣分封在关中为王,以便监视刘邦。其中,离刘邦最近的是雍王章邯。

章邯对刘邦的印象不深,而且他一向看不起非正统的将领。因此,他一直未对刘邦作太多的防范。

事实上,自坑杀降卒事件后,章邯被吓坏了,连反抗式自杀的力量都没有了。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还能忍辱偷生下来,而且还要接受项羽的分封,替他镇守关中。章邯深知秦民都很痛恨他,所以,自被封为雍王后,对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开心,处事消极、颓废,不太愿意管事,也不狐假虎威。

从汉中那边传来情报,说刘邦拜韩信为大将,正在修栈道,有攻击关中的迹象。章邯对此并不感兴趣,也不关心,认为通过修建栈道,然后进攻关中,要等到猴年马月。于是,他对报信的人说:“修栈道?那么打过来还早得很哩!”

其实韩信从未想过要由栈道进攻关中,他找到了一个叫陈仓的地方,并打算以之为突破口。

陈仓是个什么地方呢?原来渭水由陇西流往宝鸡,是一条天然的通道。而渭水下游便是咸阳。基于运输上的方便,秦朝在此建了一个官仓,用以储藏粮食,称为陈仓。为保护陈仓粮食的安全,秦在陈仓派驻了一些官兵。但是,这个关卡腹地小,容不得太多的守军,而且山路崎岖,军队也无法驻扎,所以只有情况紧急时才能派兵前来驰援,而且在秦岭山脉中,惟一能容下较多军队经过的,便足渭河。陈仓此处的地势隐蔽性较高,暗渡不容易被发现。

于是,韩信在公开宣布修建栈道时,派军分批向陈仓进发。在向陈仓进发的过程中,韩信暂时留在栈道工程现场,以迷惑章邯。等攻陷陈仓后,韩信便迅速赶往前线。

当时,中原动荡,项羽正和那些反叛他的诸侯杀得天昏地暗,无力顾及关中。而且,在对待刘邦这个问题上,一方面刘邦前往汉中时已经烧毁了栈道,要回来并不容易;另一方面,即使刘邦能够回来,以章邯、司马欣、董翳的指挥及作战能力,也完全能够对付。不过,项羽忽略了一点,由于坑杀降卒和焚烧咸阳事件,章邯等已经成了行尸走肉,完全丧失了作战能力,秦民根本不会接受他的调遣。韩信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于乘势进军关中。

韩信派樊哙率领前军进攻陈仓。当樊哙攻陷陈仓时,章邯才发现中计,勉强集结手中的军队,赶往陈仓驰援。但由于民心已经倒向了刘邦,章邯根本无法有效阻止汉军,眼见地利已失,便领兵向东退却。

随即,刘邦也到了陈仓,集合樊哙、灌婴、周勃的三路大军向章邯发动进攻。章邯军队则退至好畤布阵,准备抵挡刘邦大军,并派急使向司马欣、董翳等求救。此时,刘邦也派使节向司马欣、董翳游说。司马欣、董翳考虑到民心已无法掌控,仅靠少数楚军,连自保都成问题,又如何能支援章邯,便决定坚守不出。

章邯见援军不到,不敢恋战,便率军退入废丘,准备坚守。于是,刘邦的军队轻易地占有了雍,并攻入咸阳;樊哙继而攻打废丘,周勃、灌婴则分别向司马欣、董翳施加压力。很快,司马欣、董翳投降,关中除废丘外,全部被汉军占领。

秦国父老对刘邦甚为推崇。因此,汉军虽然不多,但由于得到了当地老百姓的支持,很快便占领了庞大的关中平原。刘邦终于得偿夙愿,成为关中王。此时离他被迫带军进入汉中,只有四个月的时间。

章邯坚守废丘,焚哙率军猛攻,但效果不大。韩信乃亲至废丘视察战场,命令樊哙引臃河之水淹废丘。很快,废丘全城浸入水中。章邯见大势已去,不忍军民损伤太重,遂自杀身亡,残军向樊哙投降。

项羽接到关中失守的消息,重新分析了天下可能出现的变局,仍然认为刘邦不至于对他构成太大的威胁。于是,他无意率大军来围堵关中,反而积极准备北伐齐国。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是指在与对手博弈时,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以假相迷惑对手,从而使自己更容易实现目标。在现代商海博弈中,这样的博弈手法常常被运用。

1993年,刘永好倡导发起成立民生银行,并成为民生银行的第一大股东。随后,刘永好又集资建立了民生保险,成为民生保险的发起股东之一。

当时,民生保险的发起股东有鲁冠球、卢志强等商业巨子。对于这些商业巨头来说,他们谁都想控制民生保险,因为掌握了民生保险的控股权,无疑会使自己的企业在商海博弈中居于非常有利的地位。

在彼此之间的较量中,刘氏兄弟采用暗渡陈仓的办法,最终获得了民生保险的控股权。他们的办法是通过自己下属的多家子公司或孙公司控股或参股一家金融机构,把他们的股份全部加起来,通过这样的优势达到控股的目的。

起初,鲁冠球并没有直接参加董事会,而是让他的继任人卢伟鼎当了民生保险的副董事长。在争夺控股权时,刘永行只谋得董事一职,而刘永好却进入了监事会。虽然刘氏兄弟的单一出资要落后于卢志强和鲁冠球,但却通过巧妙的出资计算,一直在巧妙地控制着局势。

当筹备组要求单一股东出资不能够超过1亿元时,刘氏兄弟的出资加起来为1.1亿元,超过了最大的出资者。因此,在民生保险里面,刘氏兄弟掌握的股份最多,拥有最大的发言权。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拉开了刘邦与项羽博弈天下的序幕。在韩信的策划下,刘邦运用此计,麻痹了雍王章邯,取得了进军关中的首场胜利。随后,刘邦大军挟首胜之利,很快便平定了三秦之地,占领了整个关中,获得了与项羽博弈天下的稳固根据地,这块根据地进可以攻,退可以守。从此,在战略上,刘邦已居于了主动地位。

§§§第七节 在“蚕食”中求发展

在刘邦占领关中的同时,齐国实力派人物田荣的势力也急剧扩大,迅速席卷了齐、赵、魏三地,自立为齐王。这让项羽感到非常不安,因为早在他北上救赵攻击秦军时,田荣就不听他的号令,拒不发兵救赵。如今,田荣的势力急剧澎胀,在北方兴风作浪,中原地区显然要战乱再起。田荣成了项羽的心头之痛。

攘外必先安内。为了集中精力对付田荣,项羽决定先解决掉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义帝怀王。他派亲信跟随义帝到郴,不断借机离间其君臣关系,使楚国部落长老支持义帝的心态开始出现了松动现象。

此后,项羽又下令临江王共敖、衡山王吴芮、九江王英布联合袭击义帝,并暗杀之于长江中。此后,项羽又经过一番努力,彻底整合了长江以南的诸侯势力。

此时,陈余得到了齐王田荣的支持,举兵袭击常山王张耳。张耳兵力不足,不敢坚守,乃引军投奔一向与自己有交情的汉王刘邦。刘邦在废丘接待张耳,并以诸侯之礼厚待之,常山王的军队也正式合并于汉军阵营中。

张良在确认项羽已全力北征后,便暗中进入关中,重新投奔了刘邦。刘邦封张良为成信侯,直接跟随刘邦左右。

这段时间,天下大势已有很大的变化。东方的田荣势力席卷原齐、赵、梁(魏)等地;刘邦拥有原秦国的势力范围,韩地也在其掌握中;项羽则重新整合楚国版图,并拥有原梁国的精华地区。大阵营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刘邦乃回到关中,建立新京城于栋阳。

正月,项羽亲自率军北上,准备和宿敌田荣决一死战。田荣也集结大军在城阳,预备硬碰硬地与项羽进行会战。项羽再度发挥其巨鹿战役的指挥天才,一天之内便将田荣大军击溃。田荣兵败,为乱民所杀。

项羽再立田假为齐王,并率军北征到北海。

为了报复自项梁时代以来齐人不肯积极协助楚国的旧账,项羽的军队在齐国焚烧城郭、宫室,坑杀田荣阵营中的降卒,虏虐老弱、妇女,军队所到之处,无不残破不堪。如此不得人心的做法,激起了齐国军民的普遍反抗。面对齐国人的反抗,项羽决定以恐怖手段将其彻底压服。

但这次项羽又估算错了,齐国各部落及城市的反抗韧性极强,各地区的齐国人民相聚组成游击队袭击楚军,反而使项羽的主力部队陷于齐国的僵局之中。

当然,在项羽实施“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时,刘邦也在实施这一方针。雍王章邯败亡后,其弟章平仍率残部据守北地。刘邦乃派遣偏将全力攻打北地,结果章平自乱阵脚,兵败被虏,刘邦也取得了关中的绝对控制权。

三月间,刘邦亲率大军由临晋渡过黄河,进入中原地带。魏王魏豹首先率军前来投降。除了陈余支持的赵国因位居北方而还未直接承受楚、汉的压力外,中原地区的诸侯就只剩下殷王司马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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