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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幽灵

太阳的第一缕光芒经过地面与云层之间的数度折射后准确地透过茂密的树叶投入一只只鸟窠,惊醒了鸟儿的好梦,于是它们跃上枝头,呼朋引伴,热闹起来了。草树经过了一夜凉风的抚慰和清露的滋润,此时也恢复了最具生机的绿色。人家里因电压不足而显桔红的灯光渐次亮起,从山墙上屋檐下和次第打开的大门里透出来。晨光渐浓,炊烟升起,整个山村都活跃起来了。

钱玉珠揉着眼睛一脸呆相地走出房间。钱父放下了正在磨的弯刀,问:“你们昨天取回来的信呢?”

“那桌子上不是?不是信,是浙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钱父拿过信封去,颠来倒去地看了,又拿出里面的录取通知书,展开,迷着眼看了半天,问:“你们拿到村公所盖了个章吗?”

钱玉珠一边回过头去看陆续从里间出来的酒仙、美美婷和肖里郎,一边含笑说:“什么呀,哪会有村公所的章?”

钱父把通知书递到钱玉珠面前,指着上面的红色公章说:“这不是村公所的章吗?”

“这是浙江大学的章哪!”

“哦,哦哦!”钱父把手缩回去,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半天,问:“这上面说没有说要多少钱呀?”

“开学交六千。”

“要这么多吗?一开学就是六千?加上路费什么的,不至少得带六千一百块钱哪?”

钱玉珠的哥哥说:“看爸爸说的,单是到浙江的路费就要五百元呢。

“真的?”钱父吃了一惊,看看酒仙和肖里郎,见到他们肯定地点头以后,他放下录取通知书沉思起来。

“家里只有两千一百六十块钱,不够的怎么办?——陈伟家刚卖了几头牛,可能还有两千块钱在家里,要不去借过来,不够的再想办法?”

“不行!”钱玉珠突然发怒,“我宁可不去读书,也不借他家的钱!”

她的怒火不小,一张脸涨得通红。这引起了酒仙的迷惑,不知道“陈伟”这两个字在钱玉珠的字典里除了代表人名以外还有其他什么邪恶意义。

钱玉珠的嫂子说:“我大姨妈的小姑在县城里开服装店,上万块的钱都有。我去叫大姨妈去帮忙借点?”

“这倒是一条路。但是你大姨妈家五十多里路,好远哦!”

“没有关系,其中还有一截路可以坐车的呢,大半天就到了。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一会儿,钱玉珠的嫂子兴冲冲地出门了。

酒仙、肖里郎、美美婷三人呆呆坐着,互相一遍遍看对方的脸。

美美婷忽然笑了,问:“酒仙哥哥想写诗了吗?”

酒仙苦笑着说:“我们伟大祖国五千年的灿烂文化中还确实少见表现家庭和睦的诗,不过也许哪一天我真的为它添加上这一个内容。”

酒仙说话时其实是心不在焉的。他心里热着,而且逐渐升温。最后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帮助钱玉珠的最好办法,于是站起来说:“钱叔叔,如果到时凑不齐玉珠的学费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贷款。”

钱父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然而他眼里满是迷惑,“多谢!多谢!”他说,“到时再说吧,如果凑不够,一定会来找你的。”

酒仙说完话后才感觉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似乎自己太冲动了;再看钱玉珠时,她也正望着他,两只眼里都沉淀着问号;他于是脸红了,急忙到外面去看风景。

钱家人继续说话。一会儿他们已经商量好钱玉珠的哥哥在玉珠开学时送她到学校,然后直接下广州打工去。大约他们在以前就讨论过这样的问题,现在只是做了决定。

“对了,”钱玉珠说,“幽灵今年找上谁了?”

钱父一愣,脸立即沉了下来,说:“不知起倒!这个时候问这个干吗?”

“我们已经看见尸体了。”

钱父不再说话,重重地坐在板凳上。他的眉皱得很厉害。

“这个死鬼,当真六亲不认了吗?”

“到底是谁呀?”

“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红英了吧?”钱父问他的妻子。

“表妹?你说是……是红英?我刚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说到她姑姑家去了吗?”

钱玉珠脸色苍白,身体晃动得厉害,差点跌到。酒仙三人急忙站起来,美美婷扶住了她。

喘了一阵气之后,钱玉珠很快镇定了下来。她对酒仙说:“我们去看看。”

“在哪儿?”钱父问。

“铁路隧道。”

“梯子西边。”钱玉珠补充说。

钱父说:“你们先去,我去通知他姑父,一会儿就来。”

下河沿村在半山腰的一大块平些的土地上。平时相对的,坡度足有三十度,而且其间高起低伏,断层削崖,地况多变。

村里唯一通向公路的大路满是泞泥晒干后经人畜踏成的碎土。从村口到公路的几十米路很陡,是凿岩而成的之字形阶梯。

下到公路来,再从钢索梯子攀上去。

钱玉珠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她步履沉稳,但呼吸明显急促。

酒仙三人也沉默不语,他们都很担心。三人都知道,钱玉珠来的目的是要证实死去的到底是不是她的表妹。

第一次来的时候,钱玉珠说“回去一问就知道了”,显得那么自信。今天却又要亲自来证实,这表明她其实不希望真的是她的表妹,非要看个明白不可。这可见她和表妹的感情很深。

如果死者真是红英,她受得了吗?三个人都在惴惴不安地揣测。

手电筒光照耀着铁轨,四人走得很快。

到了。酒仙把手电照向石窟的对面。他害怕结果。

“酒仙,你照照,让我看看,我没事的。”

“你一定要挺住啊。”

美美婷忽然想了起来,说:“红英?就是和你从小学一直读到初中毕业的?”

“是的。她成绩比我好,但家里没钱交不起学费,初中毕业就辍学了。”

“我知道了,后来她去了广州,每周六给你打电话。”

“她对我很好,每月给我寄一百块钱零用钱,而且叫我别让家里知道。爸爸是个硬气的人,他知道了一定会还她的。”

肖里郎深怪美美婷的这话说得不合时宜。他暗中碰了她一下,居然被钱玉珠知道了。

“让她说吧,说了我心里好受些。”

酒仙有些后悔这次到隧道里来。

他把电筒光慢慢移向石窟——情景令四人惊骇无伦。美美婷大叫一声,腿脚发软,向后倒去,被肖里郎的身体挡住了。

死尸的上半身伸出了石窟,离枕木只有一尺来远。腰部以下还在浅浅的石窟里,但很显然已经被移动过了。更叫人诧异的是,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脸上腐烂的肉皮掉下来了大半部分,两只眼睛凸了出来。从脸上一道道杂乱的沟可以看出,腐烂的肉皮是用木棍之类的东西撬掉的,两排细碎的牙齿大部分显了出来。

大家都害怕得恨不得立即离开,这时两个男人起了关键作用,他们强压住自己的惊慌,分别用尽千言万语安慰两个女孩。好长时间以后,她们终于安静些了。

“不是,不是的。不是红英,她的肚子没有这么大。”

酒仙等人细看死尸的肚子,的确小腹部分是隆起来的。

臭味熏得人头晕目眩。酒仙看了看萎靡不振的钱玉珠和美美婷,正要建议退出,忽然肩膀被肖里郎轻碰了一下。酒仙看看肖里郎,只见他的手指往石窟的石壁上指去。

酒仙注意到石壁上有些异样。他用手电光照着仔细地看,原来灰色的石壁上有两行白色的字:

我是冤死的,阎王不让我转生

我只能到处游荡,我好孤独呀

字迹笨拙,字形古怪。有人说,一个人的字迹总会反映出他的某些特征来,可酒仙从这两行字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酒仙和肖里郎都看得很仔细。四个人谁也不说话。

当他们走出隧道的时候,钱玉珠的哥哥和十多个男子已经攀着梯子上来了。这些人当中年纪最大那个人在不停地擦眼泪。钱玉珠窜到他面前,扑到他怀里。“姑父!”她嘶竭的声音说,“谁叫你让红英回来嘛?”

钱玉珠放声大哭。姑父摇摇欲坠,泪流满面,手颤抖着抚摸她的头发。

酒仙、肖里郎、美美婷互相看着,他们传达着这样的信息:钱玉珠理智战胜了感情,相信死者是红英了。

美美婷也哭了。

钱玉珠的坚强教人吃惊。她谢绝了酒仙肖里郎的帮助,自己下了悬梯,和三人一起到了家里。

钱玉珠的父母已经到红英家去了。她三岁的侄子在看家。看见姑姑回来,他就问:“姑姑,你以后到大城市工作了,要带我去坐飞机吗?”

“要的。”钱玉珠说,“小龙乖乖,你也到红英姑姑家去,她家现在人很多,很好玩的,啊?”

小龙高高兴兴地去了。

钱玉珠把三人叫进了自己的房间。

和这里的所有人家一样,钱家的房子也是用条石砌成的墙,瓦顶,用木板装了楼。楼上不住人,用来堆放秋收回来的粮食和一些不常用的工具。但钱玉珠的房子里既看不见墙的石质,也看不见楼的木质,全用单元试卷细细贴封了。门洞开在前侧,挂洁白蚊罩的床靠在后墙,前墙靠一张简易书桌,也是用纸贴了的。书桌上方一副毛笔字: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笔法柔弱无力,间架也显得不妥。这在毛笔书法曾经获得过地区银质奖的肖里郎来说简直不上眼。这体现出书法并非主人的特长,贴在那里只是用诗句的内涵勉励自己。在酒仙的撺掇下,肖里郎兴致勃发,要为钱玉珠重新写一张。可是钱玉珠没有宣纸,连八开大的白纸也找不到一张;再看看那支软弱无力胡乱分叉的毛笔,他只好摇头作罢。

字幅的旁边是一个淡紫色的风铃,工细精美,这才显出主人的水平。

“红英是被人杀了的。”

钱玉珠的语气很肯定,她的情绪也出人意料地平静。“我一定要查出凶手,酒仙,帮帮我好吗?还有你们二位。”她说。

三人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一会儿,酒仙用眼神示意肖里郎说话。说话的内容也是这样传过去的。

“你先讲你的想法,为什么是被谋杀的?”

“如果不是人为原因死去,她就不会没有穿衣服,”钱玉珠眼里泪光点点,她说,“凶手其实很笨,他写了那几句话在上面,以为可以迷惑人,但其实就是告诉了我们所谓的幽灵是假的。”

“不是他笨,而是他思想狭隘,以为人人都是相信而且惧怕幽灵的。但是他遇上了我们,我们有科学的头脑,代表着先进的思想潮流,这些歪门邪道在我们面前不堪一击。”

美美婷听了酒仙的话只想笑。她已经放开了半个笑脸,忽然想起了在钱玉珠的凄怆面前笑是不合时宜的,便忍住了。“老鼠爬秤盘——自己称自己,”她轻轻地点击了酒仙一句,然后又注解钱玉珠的话说,“凶手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有,红英是被人用绳子套住拖出来的。由于已经腐烂,绳子吃进去很深,脖子上骨头都现出来了,地上也全是拖掉的腐肉。”

“原来她什么都看见了。”酒仙和肖里郎都这么想。

“尸体是被移动的,字也是人写上去的,干这两件事的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美美婷看这酒仙说:“你咋忽然变得笨了?目的是让人相信这是幽灵作祟呀。”

“是的,亲爱的妹妹,但是捣毁并且移动尸体和让人相信是幽灵作祟有什么关系呢?”

“那是……”美美婷说出这两个字来之后,忽然发现在其脑子里并没有储存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不再说话。

酒仙问钱玉珠:“以前死去的那些妇女,是不是也有尸体被移动和在她们附近写字的现象?”

“不知道,以前我从来没有亲自见到过尸体。但是应该没有,有的话,我会听说的。”

久未说话的肖里郎插了进来:“以前的跟现在不一样,以前都是发现了就给人抬走了,这一次我们发现了没有告诉人,让她放了两天。”

“你咋知道以前是被立即抬走的?”美美婷问了之后很后悔问了,她想到村里人不会对尸体无动于衷的,一看见就嚷出来了,而且基于人道,他们一定会去收拾。除非发现尸体的人另有目的,才不会告诉人。这一次是由于钱玉珠的无动于衷,才没有把事情宣扬出去。

那么,钱玉珠早先发现尸体的时候,甚至对死者的身份都无动于衷,是什么原因呢?      “没有得到录取通知书以前,我对生活是绝望的。所以不想管这些事。请你们相信。”

钱玉珠似乎知道大家的疑虑,这样说。她的理由言而未尽,使大家都沉默了。但她好像并不准备再往下解释。

“我们发现尸体的事,凶手已经知道了。”

酒仙的话让大家大吃一惊。美美婷担心地看看三人,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这就是说,凶手破坏尸体是专门给他们看的。

凶手会不会对我们采取行动?我们的行为在他的眼里,而他究竟是谁,我们一点眉目也没有。该怎样提防?

美美婷感觉有一双凶狠的说不清颜色的眼睛在身旁飘忽。她一阵阵发冷,身上全是鸡皮疙瘩。

“你们怕不怕?”

“不只是我们,如果他要采取什么行动的话,也会针对你的。”

“这我知道。”

钱玉珠看着酒仙,她的眼神里含着殷切的希望,也有担忧,还有一些两性之间的“秋波”之类的东西。总之,很复杂。

“看着我干什么?别以为我是胆小鬼!”酒仙从来对人的表情是不太关注的,对钱玉珠的眼神的含义也只明白了一部分,但他自以为知道的是全部。他继续说:“我刚毕业的时候,被七八个人围追,我提着菜刀守在船上,他们楞没敢跳上甲板来。”

这是一件真事,酒仙见人就炫耀的,显示出他除了喜欢文学以外还有武的一面。

钱玉珠收回眼光,什么表示也没有。

酒仙把手搭在肖里郎的肩上,说:“这位是练大力鹰爪功的,一拳可以打死一个人。”

“是吗?看不出来。”钱玉珠说,她淡淡的语调表明对“这位先生”的武功也并不是很钦佩。

“隧道里的字是用粉笔写的。你们村谁家有粉笔?”

“这不能成为线索,村里有小学,学生随时都有可能偷偷带几支粉笔回家,事实上他们也常常这么做。所以几乎家家都有粉笔。”

“那些字迹见过吗?”

“谁会这么苯?把他的字迹给别人看?”

酒仙连续提出两条线索都毫无意义,不由得气馁。

美美婷一脸肃穆地在旁边坐了半天,这时忽然放开脸笑了,“我有了两个想法,”她说,“说出来给你们讨论看有没有意义啊。第一,在隧道里写字的和捣毁尸体的是不是一个人?写两行字是为了制造幽灵气氛,捣毁尸体,一般情况下是为了防止人们认出死者的身份来,这是两个不同的目的哦。第二,如果作这两件事的是一个人的话,他和凶手会不会是一个人?也有可能不是一个人哟!”

“对呀!”酒仙兴奋地站了起来,走到美美婷面前说:“我的小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关于这两点嘛,我还得想……”

“你先别想!”美美婷为自己的问题所激励,脸上放出光彩来;她竖起一只玉掌在酒仙面前阻止他说下去,同时自己急急地说话,“你们发现没有?死者已经怀孕了。——我本来想过一会儿说呢,害怕忘掉了。现在你继续想吧,想好了赶紧告诉我哦。”

“真的呢,”钱玉珠说,“我一开始怀疑红英是长胖了,可是老觉得不对劲,长肚子也不是那种长法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怎么会……”

“这就有线索了!”酒仙和肖里郎又同时说出来,然后同时望着对方,期待对方先说,忽然又都笑起来。

“她怀孕的事情,家里人应该知道吧?她是不是在和谁谈恋爱。玉珠知不知道?”

“不知道。”钱玉珠说。由于在沉思,她的语气显出心不在焉。

酒仙说:“我有点奇怪,尸体为什么被捣坏了。如果捣烂尸体的人目的是掩盖死者的身份,那么也有两种可能:一是不想让别人认出她是红英来,第二是希望人们误认为她是红英。”

钱玉珠眼里突然放光,但是立即就暗了下去,“是红英,她的那个,”她红着脸说,“那个,胸口上有一颗很大的痣,位置我记得很清楚。”

酒仙也想起来了,死者的左乳头下方有一个黑斑,当时他还以为是附着了什么杂物,现在想来,确实是一颗痣。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他是要掩饰红英的面目?这也不对呀,我们第一次发现尸体,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他并不可能知道玉珠没有去细看,不知道我们没有认出死者的身份来。在他看来,必定认为我们已经认出了红英,然后还捣坏尸体,难道只为了制造一种恐怖景象吗?”

大家都沉默无语。一会儿钱玉珠说:“酒仙,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先查一查她的男朋友是谁。”酒仙说。

他又想了一想问:“红英不是在广州打工吗?她回家多久了?”

“接近一年了。”

“是她爸爸叫她回家的吗?”

“是的。”

“为什么叫她回家?”

“农村的贞节观念很强的,他们认为外面是花花世界,女人到了外面就会乱起来,所以她的未婚夫家强着姑父叫她回来。”

“未婚夫?”酒仙跳起来,瞪着双眼问,“原来你知道她的男朋友,可是……”

“这是两回事,”钱玉珠有些诧异和内疚地看着酒仙说,“她是十六岁时家里就把她许了人家的,但是她不同意。她对我说过,以后一定要自己找一个中意的人,摆脱这门婚事。她的未婚夫叫陈全有,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有点智力障碍,和红英根本不能有那种事。所以我刚才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身上去。如果她怀孕了,除非是有了自己合意的男朋友。但是,红英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应该是不会的,就算她自己找了男朋友。”

“不管多稳重的人,进入爱情之中,往往会失去自主的。”酒仙说这句话时,丝毫没有想到听众中有两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她们的目光在和他的目光相遇时都避了开去,他也毫不理会。“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这是不可抗拒的……”

酒仙终于感受到了听众的冷漠,看到了面前是两个低着头的女士和满脸都是嘲讽和鄙夷的肖里郎。他讪讪地收住了,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场面出现了两分钟的沉默。沉默被美美婷首先打破。

“我认为该报案,就算我们查出了凶手,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还得公安局才能逮捕人对不对?”

酒仙在乡场上的时候,注意到了乡政府大门口有派出所的牌子。但是他现在不敢说话,他的脸很烫,他怕话音会引来别人的目光,看到了他脸上的颜色。

美美婷的父亲是村长,她对处理这些事件的程序比较熟悉。

“你们的村长是谁?”

钱玉珠把脸扭向一边,但是她的怒气还是被人看在了眼里。

“你是怎么了?”美美婷说,“我这句话就得罪了你了吗?”

钱玉珠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下定什么决心地说:“没什么的。走吧,我们去找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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