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同样是人,为何她的命运却如此悲惨?她要活着,要命运看看她是如何生生不息地抗争着,身上上千条的鞭痕是她抗争的见证,夜夜负荷体力的粗重活使她磨得身心俱疲,可她不怕,偷偷地读书习字,暗暗地学些可以防身的武功,她要一天完全脱离这个非常人能忍受的命运。
现在,她觉得似乎熬到了尽头,从见到凌雅萱儿的那一刻起,似乎有一种叫缘分的东西在牵引着她们,她解救了她,而她也暗下决心誓死守护她。
“谢小姐救命之恩,奴婢日后誓死效忠小姐!”凌雅玫单薄的身子从凌雅萱儿一进门来看望她时便颤着跪在地上,即使请了医术高明的大夫,喝了名贵的药,可一时半刻她十九年所受的旧伤和重伤不是很快就能治好的,她的伤导致在床上躺了五天见好转却不尽痊愈,要彻底痊愈得耗半个多月的时间。
扶起她虚弱的身子,那张白净得同莲儿有几分神似的脸,那双同莲儿一模一样的眼睛,我的心中不禁裹着丝丝的动容,“你这是做何?伤都没痊愈就又走又跪的。”
“小姐,奴婢该干什么活?”
“别叫我小姐,你也不是什么奴婢,我不喜欢把自己当主子,把别人当下人。同样是人,何来贵贱之分?”我径自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喝了口。
“好,那……我该替小姐干什么活?”
我一愣,看来这姑娘要好好教育啊,“小姐”这两个字都脱不了嘴了。“你的身子都没痊愈,能干什么活?我已经向义父说了,义父也答应让你跟着我,你放心,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少不了你那一口。”我拉过她的手说着,她怯生生的眼眸里除却了原有的胆怯,取而代之的是泪水,满眶的泪水。“小姐,以后你叫玫做什么玫就算赴汤蹈火也要为小姐做到!”
“你知道吗?你同她像极了,我的莲儿已经不在人世了,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救下你是因为我的私心,你像莲儿,你的眼睛像极了她。玫,你会怪我吗?我的……私心!”
“怎么会呢?不管怎样小姐都救了玫!”
“你不介意就好,好好休息!”我转身往门外走去:玫,以后你就是我的莲儿。
相比谢安郡内的风平浪静,皇都则是暗潮汹涌,各方势力在这个节骨眼儿开始针锋相对,而这些仅仅只是一个开端,一场弱肉强食,谁强谁霸的争斗必然上演。
申竹翎宇就那么静静地听着,申竹傲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这对怪异的父子同样以不变应万变来应对着左相的喋喋不休。申竹翎宇迷人的星眸半眯着,那张绝俨的华颜静默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凌雅萱儿的脸,就这样静静地回忆着她的脸也足以让他眉宇间的戾气舒缓,或许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此时安安静静,隐去身上所有戾气的他有多迷人!
“宇王可有什么说辞?”申竹傲的声音茫然地响起,是时候打破僵局,听听他这个儿子的想法。申竹翎宇缓缓地睁开眼睛,声音淡淡道:“没有——”
左相趁机揪着机会说:“皇上,三王爷现如今都承认了,不知皇上……”
未等左相说完,申竹翎宇的下半句话便出口了。“左相若肯让乱臣贼子端了你的窝,尽可反对,本王无所谓!”
清冷的声音吓出左相一身的冷汗,三王爷是个什么狠角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手法可是叫人不敢恭维,可如今既已得罪,那就只有硬起头皮撑到底了。“皇上,宇王爷这分明是无稽之谈,宇王爷这是为自己招兵买马,肆意扩张势力做借口的,他……”
“哈哈……”申竹翎宇邪肆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中,带着一种嗜血的血腥席卷了在场每个大臣的心房,看来对他申竹翎宇虎视眈眈的人还真不少,呵,放马过来,他申竹翎宇怕过谁,他会叫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得罪他的就该粉身碎骨,挫骨扬灰!“本王是招兵买马不假,不过本王不明白的是这些秘密进行的事怎么到了左相这儿说得是人尽皆知啊!还是左相胆子够大,居然都把暗哨安排到了本王身边了!”他的嘴角闪过一抹邪佞的微笑,这无疑是他发怒时的预兆,最后的警告!
左相一身冷汗,申竹翎宇那双狠戾嗜血的星眸着实可怕,看一眼便是万劫不复,“这,这……”
“朕想左相是多虑了,如今宇王和凤吟公主大婚在即,招兵买马乃朕亲允,怕乱臣贼子趁这个节骨眼生事。”申竹傲出来打圆场,并指明宇王招兵买马乃天子之意,无疑是告知天下人宇王爷将是皇朝的天子。
左右为难的左相终于捱到了下朝。
申竹翎宇缓步自大殿而出,神情凛然,夜魂随迎而上,“主上,可好?”
申竹翎宇冷哼一声,“夜魂,本王要叫那些敢觊觎本王的人统统死无葬身之地。”俊美的星眸闪过一丝狠戾。
“谁?给我出来——”他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自竹林的隐蔽处闪出的那抹娇小的粉红身影,“躲那干嘛?”
那身粉红装的主人开始不满了,毫不畏惧地冲他说出口:“谁躲了?我才不干那些下流勾当。”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那你是在干嘛?”
“找不到回去的路,这里又太大,转了半天转累了,坐这休息一下不行啊?”
他莫归渊在府中待得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就不知府中还有这么笨的丫环,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此时他更坚信了心中所想:女子等同于麻烦!今天他就大发慈悲惹一回麻烦,希望以后就不与麻烦为伍了。“哪个苑的?今日我就给你带一回路。”
“谁稀罕你带路啊!要走便走,不用你帮我!”俏颜毫不领情,扭头便走,没走几步便传来“呀”的一声,寻声望去,俏颜皱着眉头脱掉脚上那只开裂的淡紫色绣花鞋,回头不爽地看了他一眼,立马脱掉另一只脚上完好的绣花鞋扔在一边,露出一双白皙的小脚丫踩在石子路上,口中不忘恶狠狠地念一句,“破鞋子,连你都欺负我,哼——”她愤愤地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水糕点光着脚丫子寻路而去。
他莫归渊第一次施恩,对方居然还不领情,望着那个光着脚丫带着倔强而去的背影,他不禁鄙夷地说出两个字,“愚蠢!”,转身跨步离去。
凤林别苑内,莫归渊刚跨入苑内,便看见他们玩得正欢。他真搞不懂,主人都多大的年纪了,除了同他商量要事之外,更多的时间都是抽出来同他的义女一起玩闹。他不懂,他真的就和义女的感情好到了这种程度,盯着五六十岁的骨架子还要嬉闹着陪她玩小女孩的游戏——踢毽子。
他真的不懂啊,怎么在天下人眼中精明狠戾的主人在此刻却找不到往日一丝熟悉的精明与城府,此时的主人完全同孩子般嬉闹玩耍,好不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