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棋待诏”三个字,王帅心中轰轰地跳动一阵子。
怪不得这小子住在如此阔气的豪宅里,原来他老爹是象棋界顶尖级别的人物。
想了想,王帅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跟你爹去京城?”
“因为我的目标也是去考取棋待诏,但是我的称号证书还没有获得齐全,即便现在去了京城也没有资格参加棋待诏的考核比赛,所以我现在暂时还留在东扈县。”上官俊道。
“难道你去了京城,就不能考取称号证书吗?”王帅又问。
上官俊皱眉道:“你一定是没有参加过职业比赛吧?”
“……没有。”
“怪不得对我朝的象棋制度不熟悉。”
上官俊简单给王帅解释了一番。
按照楚汉王朝的制度,考取棋待诏之前,必须由低至高,获取棋童,棋士,棋师,大棋师,棋王,这一系列称号证书。
而这些证书的考核赛,只能在棋手户籍所在地的棋院报考。
上官俊的祖籍是在东扈县,所以他只能以东扈县为起点,逐步向上,逐一去争取这些称号证书。
如果不是他一心想要走职业棋手的路线,坚持从底层起步。以他爹的条件,是完全可以在京城给他买一座房子,供他在京城吃喝玩乐一辈子的。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我们下棋吧。”上官俊很少与人说这么多,心中对象棋的渴望已经按捺不住。
“好,下棋。”
王帅把桌上的棋盘转了个方向,把黑方让给自己,把红方让给这个有远大理想的棋二代。
大厅角落里放着香炉,袅袅飘着青烟,整个大厅里再无人说话,只有棋子走动的声音。
王帅并没有因为上官俊的父亲是棋待诏就手下留情,他手起棋落,神采飞扬,棋子运转得酣畅淋漓。
上官俊眉头紧皱,全神贯注。虽然这只是一场友好的切磋,但他好胜之心涌上,招招都是强硬之招。
刘管家伫立棋桌一旁,静静地观看着他们二人对弈。
一柱香功夫,棋局结束,刘管家微微一叹,走了出去。
陶刚凑过来,向他打探情况,“怎么样,少爷赢了没有?”
刘管家摇了摇头,“输了。”
“输了,怎么会……那个小子年纪看上去跟少爷一般大呢!”陶刚脸色僵硬。
“那个少年确实厉害,少爷这回是真的遇上对手喽。”刘管家朝着大厅望望,摇头走开。
陶刚注视着大厅内棋桌上的二人,说不出话来,少爷此前评价那个叫什么帅的小子,是仅次于他爹的第二号厉害人物,看来是真的。
大厅里,上官俊目视棋盘,倒吸一口凉气。
棋面上,他只剩马炮单仕单相,而王帅双炮净多三卒。在王帅诸子合围之下,他的红帅已经插翅难飞。
上一回或许还算我大意轻敌,没想到这一回全力以赴,还是下他不过!
上官俊投子认负,心中充满震撼与不解,目光看向王帅,问道:“你学棋有多长时间了?”
“有……至少有十年了吧。”王帅把棋子重新归位,准备复盘。
上官俊苦笑一下,“我两岁便接触象棋,五岁正式开始学棋,至今学棋也有十个年头,想不到你与我学棋时间相差无几,棋力竟比我高出甚多。”
王帅笑了笑,心想你才学棋十年,而我在地球上面学棋至少有十七年了呢。
他是七岁学棋,穿越过来的时候,是二十四岁。
他在楚汉王朝待将近了一年,理论上他都有二十五岁了,却挂着一副十五岁的外表,所以经常引发众人的猜忌。
见王帅没说话,上官俊忽然又问:“你的棋艺是谁学的?”
这个问题前面在棋院里也有人问过,王帅故作神秘地一笑,“教我棋艺的人是个世外高人,他让我保密,不能把名字说出去的。”
见他不肯说,上官俊也没有追问下去,心中却是暗想:
以为瞒得住我么,我只要派个人去你家乡调查一番,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两人接下来复盘将棋局研究了一番,王帅独特的见解再度让上官俊刮目相看,复盘之后他向王帅发出了一个邀请:
“下个月,龙阳郡各县要举行象棋团体大赛,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参加?”
“象棋团体大赛?”王帅嘀咕一句,心中涌上感慨,说起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参加比赛了。
上官俊还以为王帅没有比赛经验,给他解释说道:“象棋团体赛不同于个人赛,它需要多人组队才可以报名赛加。虽然比赛的时候也是一对一地进行棋盘上较量,但是最终的成绩,却要看整个队伍的棋手比赛结果。”
王帅是过来人,对此自然再清楚不过,接着话说道:“这我知道啊,团体赛就是队与队之间的比赛嘛,是考验队伍之间的整体水平。”
“正是!”上官俊一拍折扇,脸色颇为兴奋,“龙阳郡共有十三个县,到时会有不少高手参赛的,参加这样的比赛,可比你在棋楼里下棋刺激得多。”
“你说得倒是挺有意思的。”
“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参加?”
“我考虑一下吧。”王帅有所顾虑,没有立刻就答应。
“行。”上官俊也没急于要他答复。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王帅看看天色不早,于是提出告辞。
上官俊见挽留不住,便安排陶刚送他回去。
刘管家注视着王帅离开,对上官俊道:“这个王帅有些不识抬举啊,竟然拒绝少爷的邀请。”
“无妨,毕竟参加团体赛不是儿戏,当然是需要考虑的。”上官俊不以为然道。
刘管家没有再纠缠团体赛的事情,提醒说道:“对了少爷,下个月,我们东扈县的业余象棋比赛,也快要开始了。”
“哎呀,每年春秋两季,总是有这么多的象棋比赛,真是麻烦……”上官俊啧了啧舌头。
“是啊,今年春季的业余象棋比赛,轮到我们棋王府,与城西的李员外共同承办。”刘管家道。
“哦,那李员外是怎么说?”
“刚才李员外派人上门与我协商,说他们负责出钱,我们负责提供奖品。”
“行,事情你看着办吧。”
“那我们该提供什么东西做为奖品呢?”
“你去我书房里随便挑几件物什就行,这个事情不用再问我。”
上官俊说完,摇着扇子进屋去了,显然对这个业余级别的象棋比赛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业余比赛也是东扈县多年来的一个传统,参赛者全都是从事各种职业的象棋爱好者,水平参差不齐。
比赛由县中有钱人家轮流着举办,既有奖金,还有奖品,颇为吸引人。
因此这个业余象棋比赛,在东扈县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比赛。
刘管家得到上官俊受权,开始处理这个业余象棋比赛的举办事宜。
他走进书房,开始挑选物件做奖品。
只见书房里摆满各种字画古玩,玉饰器皿,刘管家一时看得眼花缭乱,也不知道他们家少爷从哪里收集到这么多奢侈品。
这个花瓶挺漂亮的,可以当做第一名的奖品。
这本棋书也不错,奖给第二名吧。
第三名的奖品……哎,选什么好呢?
刘管家目光转了几圈儿之后,停留在一个布满尘埃的锦盒上面。
他打开锦盒,只见里面装着一副象棋,棋子做工精良,年代久远,显然是一副古董。
但美中不足的是,这副象棋棋子只有三十枚,缺了两枚。
这副象棋应该不错,都搁这儿好几年了,一直也没见少爷动过它。
刘管家将那副不完整的象棋拿在手中,细细观摩一阵子。
他记得这副象棋是上官俊十二岁那年,去老斋堂古玩店玩耍时偶然发现的。
当时少爷冲动之下买下了它,还花了不少冤枉钱呢。
“真是的,这副象棋缺什么不好,偏偏缺了‘将’和‘帅’!”
“尽管它是一件古董,但缺了将和帅,价值终究大打折扣,把它当作第三名的奖品,应该不错吧。”
刘管家喃喃自语着,便将那副象棋装进行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