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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恶棍、骗子(7)

汇丰成为麦道夫涉嫌诈骗案最大受害者之一。知情人士表示,汇丰银行(HSBC)成为纳斯达克股票市场公司前董事会主席伯纳德·麦道夫涉嫌欺诈案中最大的受害者之一,在该投资管理人倒闭的公司中,潜在的风险敞口约为15亿美元。由于麦道夫涉骗金额达500亿美元的“庞氏骗局”(Ponzischeme),这家总部位于英国的银行可能蒙受上述潜在损失,这表明麦道夫的客户及关系网络已延伸至全球金融行业一些规模最大、最富盛名的机构。

艾伦·斯坦福——加勒比海盗捞钱记

仅靠一往无前的野心和得克萨斯人的魅力,艾伦·斯坦福在加勒比海地区建立了一个巨大的银行帝国,孰料这却成为继麦道夫案之后的史上第二大“庞氏骗局”。“麦道夫第二”如海盗般在FBI、美国证监会的眼皮底下华丽地骗走了80亿美元2006年,迈阿密律师米尔顿·费莱尔登上了飞往加勒比岛国安提瓜和巴布达的私人飞机,他将在那里面见艾伦·斯坦福——这个浑身肌肉、脾气暴烈的得克萨斯亿万富翁,当时在“福布斯400富豪榜”上位列第205位。

费莱尔此行还代表了一批富有的拉丁裔美国人。面对斯坦福素来的高投资回报,费莱尔既感到诱惑难挡又疑惑重重。斯坦福把自己的公司天花乱坠地吹了一通,费莱尔的财务顾问特雷弗却不为所动,坚持要求参观公司的交易部门。于是,斯坦福把他们引进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张大桌子、很多电脑,一群300磅重的安提瓜妇女坐在里面,那情景活像一个水果市场。

特雷弗又要求见见斯坦福的法规事务主管——负责监督公司交易符合金融法规的人。他等来了一个七十来岁的小老头,明显对银行运作一无所知。当时费莱尔和特雷弗就意识到,斯坦福的生意是个巨大的“庞氏骗局”。

然而这个骗局直到2009年才被美国政府识破。2009年2月17日,斯坦福面向131个国家3万名客户的巨大银行帝国被美国当局查封,他从投资者手中吸纳了总额达80亿美元的定期存单,并用搜刮来的钱投资房地产等领域,且损失惨重。但斯坦福本人并未遭到立即逮捕。他今年4月在接受美国广播公司采访时还誓称自己绝没有参与洗钱,“说假话就下地狱”。但司法部门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已经掌握了他的充足罪证,决定于6月18日实施逮捕,此时的斯坦福选择了投案自首。

第一次人间蒸发

斯坦福出生在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南部的一个小城,其父亲詹姆斯拥有一个小型保险公司。斯坦福1974年大学毕业后为父亲工作过一段时间,并娶了漂亮的牙医苏珊·威廉姆斯。那时的斯坦福已有了典型得克萨斯商人的派头:大大的微笑、游离的眼神、喜欢虚张声势、对赚钱有着不同一般的执著。婚后不久,斯坦福就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桩大生意——他在韦科的健身俱乐部是得克萨斯中部第一个配备新型诺德士跑步机的俱乐部。

很快,俱乐部的会费就涨到了一年1000美元,斯坦福得到了扩大生意的资本,他在得州广开健身分店。1980年,斯坦福30岁时,已经驾驶着一辆白色美洲虎跑车到处招摇。他在每个镇子都有情人,很多情人都是“拥有脱衣舞娘身材的波霸”。除了跟妻子所生的女儿,他还跟3个情妇生了5个以上的孩子。

斯坦福开始引人注意,而这正是他想要的。“如果你在字典里查‘自恋’的意思,你会发现斯坦福的形象完全符合。”俱乐部的前员工蒂姆·加德纳说。而他喜欢直面冲突的个性更让人心惊胆战。“他是个大家伙,常用他的巨大体形吓唬人。”加德纳补充道。

和体形相比,斯坦福的野心更大。1981年,斯坦福宣布要在休斯顿开一家规模巨大的俱乐部。为了周转资金,他抵押了自己所有的俱乐部。不过那次他的运气实在很糟,油价下跌导致了经济衰退,1982年,他申请了破产保护,两年后,他正式宣告破产,随即从得克萨斯人间蒸发。

第二次人间蒸发

破产后,斯坦福和妻子搬到休斯顿,他决定给自己放个大假,靠在加勒比地区教水肺潜水维持生计。在那里,他碰到了从欧洲避祸来的弗朗兹·文格霍德特,后者告诉他在加勒比地区开银行是何等的赚钱。

1985年,斯坦福在加勒比海的英属殖民地蒙特塞拉特岛开了自己的第一家银行。关于银行的启动资金,斯坦福称是出自他和父亲1980年代中期在休斯顿炒房地产的收益,但没人相信他的话。

当时的蒙特塞拉特岛金融法规漏洞百出,是海外银行的天堂。岛上350家银行,绝大多数都是所谓的“空壳银行”,只存在于纸上,它们很多从事非法经营,与诈骗、洗钱有关。在蒙岛开银行本身就说明斯坦福的信用有问题。

斯坦福的“保卫国际银行”雇佣当地妇女为其工作。玛丽亚是最早为斯坦福工作的当地员工之一,她形容当时的情况是“2层楼,3、4个非洲裔美国妇女,1个白人妇女,她们大都17、18岁。她们电脑的电源从没开启过”。

不久,斯坦福许诺的“比美国银行利率高2个百分点”的利息吸引了诸多投资者。就连斯坦福自己都惊讶人们会为了2%的利息做出什么。1989年底,斯坦福号称银行有5550万美元的存款,1990年这个数字飙升至1亿美元——“全是账面上做出来的”,玛丽亚指出。

然而1980年代末起,英国苏格兰场和美国FBI针对蒙岛非法银行展开调查,斯坦福很快成为目标,并被认定涉嫌洗钱。1991年5月,保卫国际银行被蒙岛当局吊销营业执照。斯坦福第二次人间蒸发,但彼时他已经找好了蒙岛的替代品——安提瓜岛。

重重监视下的诈骗案

1990年前后,斯坦福买下了安提瓜银行,很快又在安提瓜和马布拉开了第二家银行,作为斯坦福金融公司的基地。和在蒙岛一样,他雇佣当地人、在拉美报纸上打广告,用高利率吸引客户。

为了不重蹈在蒙岛的覆辙,他用钱与当权的博德政府建立了伙伴关系。他出资建立了数个板球场地、一家医院和一座巨大多彩的建筑群鸟瞰首都圣约翰。1990年代末,斯坦福买下了安提瓜和巴布达两大日报之一的《安提瓜太阳报》。他还借钱给政府以支付当地人的工资和退休金。到2004年,安提瓜和巴布达政府共欠斯坦福8700万美元,这几乎是该国年度税收的一半。2006年,他被安提瓜和巴布达授予“爵士”爵位。

斯坦福金融公司在新家发展迅速。1991年,它宣称资产达3.5亿美元,足够斯坦福之后买下一家委内瑞拉银行,并在美国本土卷土重来。

但美国国内机构并没有放弃对斯坦福的监控。美国国内收入署称从1999年到2003年间,斯坦福总计少上报2.26亿美元的收入。FBI从蒙岛起对斯坦福追踪调查了20年,美国海关和证监会也在监控斯坦福的活动,但主要是他的洗钱活动,而且没有一个机构能掌握足够的证据对他进行起诉。

“打个比方,过去20年里,如果你躲在斯坦福家外的草丛里,你很有可能撞在美国其他机构派去的调查人员身上。他们互相嚷嚷,‘小声点,斯坦福会听见的。’机构们总在争吵,他们该如何行动,这个家伙危害有多大。”一个美国安全顾问说。

斯坦福就这样在多方监视下完成了他的“庞氏骗局”。

“我必须承认很好玩”

树大招风的斯坦福每年都要花大笔钱来揪出和摆平盯上他的人,还雇佣了FBI迈阿密办事处的前主管克罗尔做他的安全主管。

1999年,美国缉毒署经调查发现墨西哥五大贩毒集团之一的华雷斯集团在斯坦福的银行里存了300多万美元。斯坦福立即冻结了华雷斯的账户,与此同时博德政府宣布成立专门委员会重修安提瓜和巴布达的反洗钱法,斯坦福也位列委员会成员之中。

美国国务院震怒了,美财政部把安提瓜和巴布达列为“洗钱威胁国家”,这是美国有史以来第二次对一个主权国家发布如此警告。博德政府在巨压下不得不让步,严格了国内的金融法规。

斯坦福由此愈发意识到他在华盛顿交“朋友”的重要性。据BBC报道,他当上了缉毒署的线人。2000年美国国会通过一项反洗钱法案时,斯坦福的政治派金活动也拉开了大幕。2002年,他给民主党参议院竞选委员会捐赠了80万美元,委员会副主席比尔·尼尔森参议员个人接受了4.59万美元捐款。1999到2008年,斯坦福总计花了500万美元游说议员,240万赞助联邦候选人。斯坦福事发后,包括奥巴马总统在内的很多收过其捐款的政治人物纷纷退钱了事。

回归美国后,斯坦福在休斯顿建了新的公司总部,在美国本土开了超过25家分行,又在巴拿马、秘鲁、厄瓜多尔和墨西哥开设分公司。高利润依旧是他吸引美国投资者的主要手段。他还大打慈善牌,赞助了多项板球赛事,为自己品牌在美国的推广做宣传。

其间,对斯坦福的操作并不乏怀疑声,美国证监会也于2005年展开了又一项调查,并查出数个技术违规操作,但这个调查结果从未引起大众的注意。而2004至2008年的经济繁盛又让斯坦福的资产翻了倍,达到80亿美元。

2008年斯坦福被《世界金融》杂志评为“年度人物”,被休斯顿大学商学院列为“荣耀之星”。CNBC电视台的记者问他:“当个亿万富翁很好玩吗?”

“啊,呃,是的,”他说?“是的,我必须承认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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