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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流光(1)

石头巷

石头巷马上要拆了。

牟鱼最早是从林骆恩的口中获得这个消息,当时还心存侥幸,以为不过是空穴来风,但当他从家住石头巷的曹雨繁口中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忽然就有了尘埃落定的伤感。

曹雨繁也许是唯一没有因为林骆恩的离开而放弃光顾唱片店的女孩。这大半年,她仍然是“土星”的常客,每次来总要买好几张唱片。这个女孩亦有一种出众的气质,笃定地认为在学校里虚度了太多时间,因而不顾家人的反对,选择在大四毕业前辍学。她每天晚上去几个自己喜欢的夜店打工,是风城里唯一让人记得的女调酒师。她并不被传统束缚,所调制的鸡尾酒,大多自己去命名,都是好听的名字,诸如“星期三的流光”“蜜糖罐的白日梦”等。她总是让人觉得日子就该像她那样过,充实、自如、丰满。有时候,她把刚烘焙好的巧克力饼干或自酿的葡萄酒拿到唱片店里,和牟鱼、叶瞳分享,一起坐在沙发上边喝酒边听唱片。

“石头巷马上要拆了。”

这天曹雨繁一个人喝掉了半瓶的葡萄酒,之后说出了这句让人惆怅的话,她在石头巷生活了二十多年,对这个将被拆毁的地方自有更深的感情。这个下午,不同于平日,牟鱼和叶瞳从曹雨繁的口中听到了有关石头巷最动人的一段故事。

蒋炎夕坐在高哲的对面。光束透过百叶窗投射在她的脸上,形成耐人寻味的光纹。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纹一直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高哲不动声色地看着这样的光影变化,奇异的心事在他心底不停地翻涌。眼睛盯着面前的咖啡杯,仿佛那杯咖啡的存在对他有着重要的意义。

他们一直没有说话,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已经坐了一个小时或者更长的时间。后来,蒋炎夕开始说话。

“昨天,你到底去哪了?我们一直找你,找了很久。”她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我迷路了,在石头巷兜转了很久,一直走不出来。”

“你为什么会迷路呢?并且,还是在石头巷迷路?你以前不就住在石头巷么?”

“我也觉得奇怪,我确实对这条巷子很熟悉,可那天似乎有点不对劲。好像眼前有雾在流动,一重一重,眼前的一切骤然变得陌生了。”

“你后来是怎样走出来的?”

“天快黑了,我越走心越慌。左绕右转,才发现自己又走回大路上了。”

“哦?”

“炎夕,别再生我气了,好吗?”高哲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覆盖住蒋炎夕的左手。

蒋炎夕并不看他,轻轻把手抽回。

“那你告诉我,你衣兜里的那几朵杜鹃花如何得来?”

“杜鹃花?哦……在石头巷拐弯拐向草苜巷的位置,有一间空着的吉屋,门前,有一株很老的杜鹃花,开了满枝的花。那天的风很大,吹落了一地花瓣。我看那杜鹃开得姹紫嫣红的,就忍不住摘了两朵放进衣兜里……”

“果子告诉我,那天他亲眼看见你与一个女孩走进了一所民宅。进去了很久。”

“他分明在胡扯,光天化日,哪儿来的女孩?”

“你为什么不跟我坦白?我早就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你为什么要信果子的一面之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想乘虚而入……”

“可是我相信他。你最近一直就心不在焉,像被谁灌了迷魂药。我们分手吧。”

蒋炎夕扬长而去。高哲回想起那天的境况,越发觉得迷茫。那天,他的确迷路了,在似乎越走越长,永无尽头的石头巷里。

这一带的民居将要拆迁。居民逐渐往外迁徙,不久以后,这里将被夷为平地。假以时日,将从废墟中出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个城市正处于日新月异的当口,越来越多的古旧建筑被推倒,迅速被现代建筑物所取替。大家已对此感到麻木。

石头巷与草苜巷一带,原是一直受政府保护的清朝建筑群,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迅速地颓败下来。许多人曾经慕名而来,而现在,只会失望而归。

那天,高哲迷失在巷子里,错过了与蒋炎夕、果子、俞牧嘉的聚会。辗辗转转,去到一个巷口,感到万分疲惫。看到一幢青石墙房子门口有一截石礅,于是坐下来休息。

午后的风很大。吹落了一地的杜鹃花。紫红色的杜鹃花瓣,薄如纸片,落了满身。高哲就这样坐着,后来,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他做了个梦。

醒来的时候,许多细节已经模糊难辨。这时天色已晚。于是,他继续往前走。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走出了那条小巷。

而蒋炎夕听到果子说的版本是这样的:

那天,我见大家等高哲等得不耐烦,便跑去找他。我先是到他家按门铃按了好久都没有人应门,打他手机却一直关机,于是,只好返回咱们聚会的地点。那天真倒霉,我坐的公交车中途坏掉了,我看也不远,于是就想步行回来。途中,要绕过一片快要拆掉的弄巷。远远看见一个很像高哲的身影。我怕认错人,所以想走近一些再喊他。后来,在我快要赶上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加快步子,拐个弯,就不见了。

邪门得很。我居然迷路了。走来走去,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打转。心里正发毛,突然又看见高哲,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高哲。这回,不单只看见他,还看见一个与他并肩走着的女孩。他们挨得很近,一直往前走,并不说话。由于距离很远,我没看清楚她的样子,只记得她穿着裙摆坠地的白裙。后来,我亲眼看见他们进了一间屋子。

那间屋破旧不堪。我一直走到这屋子的门前,发现,两扇朱漆剥落的木门紧闭着,我暗自奇怪,本想推门进去,但终究没有,在门外站着,等了许久,他们还是没有出来。担心大家等得焦急,我就离开那儿,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我确定自己没认错人,那天,我看见的,一定是高哲,我都跟他认识那么久了,怎么还会认错呢?

四月五日,清明,一般有雨,霏霏细雨。后来高哲对这天产生了莫名的恐惧,他第一场认真投入的恋爱在这一天莫名其妙地走向终点了,只为了一段似是而非的找不到凭证的经历。

高哲决定在石头巷被拆掉之前,再去那一趟。

他又一次来到那幢墙头伸出了满枝杜鹃花的青石墙民宅,一个黑衣婆婆坐在他那天坐过的石礅上。她一头银发,满脸的皱纹如同旱地的裂痕。她的右手撑在拐杖上,微微地颤抖着,左手放在大腿上,没有丝毫的重量感。单薄的身躯隐隐透出戾气。

他站着看她。她对他的出现显得无动于衷。她的目光如此邈远,内里并无一物。

这样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昔日,也许是这巷子里身段婀娜的美人。水红的旗袍包裹着丰腴的肢体,常年坐在青瓦高墙后的世界幻想着巷外的世界,与许多深锁在高墙大院中的千金小姐一样,度日如年,期盼有一天,能够走出深锁大门,手执纸扇,招惹匆匆过路的身穿青布长衫的男人的目光。奈何,她的一生尚未足以迈开三寸金莲走得很远,时间已带走一切。

她的容颜让他想起了去世了一年多的奶奶。那个直到去世的那天仍保持着温和笑容的老人,他曾经在许多个梦里,梦见过她。她总是一脸慈祥地看着他,然后,伸出瘦骨嶙峋却又异常温暖的手指抚摸他的头发。

他想走过去跟她说话,却又欲言又止。

他继续往前走。

在日暮时分,他重新走到大路上,他并没有遇见果子口里提及的那个女孩。连影儿也没有一个。

那天以后,高哲开始一天一天踏足石头巷。蒋炎夕与他分手以后一直没再找过他。本来与另外一个人共享的时光,突然就空白出来了,如此,他就有了足够的空闲。

他开始细数这巷里的屋子。一一辨认它们已锈迹斑斑的门牌号码。

想着这些屋子会在某一天突然全数消失,那些感伤情怀夹杂着莫名的惊惧全都涌了上来。

有时候,他会玩一个游戏。他站在巷口,闭着眼睛,然后,数着脚步往前走。拐弯。停留。再拐弯。刚开始的时候,他常常会因此而碰壁,碰落那些墙体将要剥落的石灰。到后来,他发现,自己真的可以闭着眼睛,顺着自己的脚步一直走,自如安稳了。

但更多时候,他会沉湎于对这个地方的想象之中,如同亲历其境。

零碎而沉厚的车辚,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的叫卖声,这个巷子日间总会有这样的声音。还会有匆匆而过的人流,或低头疾走,或有一二个游手好闲的汉子四处张望,或有老人提着鸟笼,脚步沉稳地走过。

那时的石头巷,有大户人家的院落,在四月间,天井会开满杜鹃花,还有石榴树、槐树和银杏。也许还会有一个常常在院子里那棵百年银杏树下,看着院中央那口古井沉思的忧郁少年。他总是眉头紧锁,因为虚空的时日而滋生出的心绪久久氤氲不散。那口古井里的水清澈无比,却又深不见底。他想知道这安静的水底会不会暗藏着一条暗道,通向他想出走的方向。他已经厌倦了这种游手好闲的日子,总想某一天,可以挣脱出来。

这个少年在一个大家族里成长。他是这个家族里唯一的男丁,父母亲都溺爱他。父亲是做绸缎生意的,从南方贩来廉价的绸缎,以高价转卖给城里林立的绸缎庄,他在家的时间很短,因此,他们的关系是疏离的。少年翻阅很多已泛黄的书卷,以打发漫长的时光。他看《庄子》《牡丹亭》和《石头记》。他的目光常常从书页中不自觉地抽离,停留在紧挨着他家大院的一幢青瓦高楼上,郁郁葱葱的葡萄藤盘根错节地附在墙壁上,那种纠缠让他感觉压抑。那墙上,有扇木窗始终紧闭着,从来没有打开过,可他的目光总是在上面来来回回。他一直希冀着,这扇窗会在哪天突然被一双纤细的手打开,继而,探出一张姣好的女子的脸。她会久久站在窗前凝望,最终,她的目光会落在他身上,与他四目相投。

接下来的日子,她穿不同的旗袍,把身体沐在窗前的夕霞中,有时候会端着青花茶杯喝茶,陈年的老君眉或上等的龙井。淡淡茶雾氤氲着她的脸,那影像愈发地生动起来……

高哲猜不透自己为什么突然生出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来,可是,通过无端的幻想,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感情。

后来有一天,他又见到了那个穿黑色对襟衣服的婆婆。

婆婆突然出现在离他不远的巷口,沟壑纵横的脸上带着冷漠的笑意,她的眼眸深处有着浑浊的色泽。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这样的对峙在浊黄的暮色中久久地维持着,然后,她颤巍巍地转过身去,步履蹒跚地走动,乌黑的身影隐入远处。

他开始常常梦见这个婆婆。她总是从街角徐徐地走来,步履沉重。她的眼神总是一如既往地冷峻。他会满身大汗地惊醒,窗外的风吹拂得树木哗哗作响,这样的梦总是带给他无限的伤感。

后来,高哲终于记起了那天,他在那一截石礅上坐着,睡去之后所做的梦。

他梦见一个女孩。

她穿着淡白的对襟棉衫,衫上绣着大朵黄菊花。他一直看不清楚她的脸,只是感觉到她在笑。她笑吟吟地拿起一管箫,送到嘴边。顷刻,便有一丝轻婉的声音游离着流淌进了他的耳朵,那音乐说不出的柔和,如泓水般恣意蔓延着。他便如一条听懂了乐音的鱼,在水里一直游动,它感到寒冷,水似乎要结成冰了。许久,有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拍了他的肩头,继而恍惚停留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着,产生出温暖而又柔软,说不尽的惬意感,如童年时妈妈的手为他擦干眼泪的手势。

斑驳的光线或是阴影在他面前摇晃不停。如此奇异的感觉,突如其来。而箫声随着白衣女子轻盈的步履逐渐远去。

他不由地站直身子,试图跟着她走。

经过了一条又一条光线暗淡的通道,眼前的雾越来越重。

他凭着感觉往前走,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雾散开。女子消逝无踪。

这个梦,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梦中的空气是干净的,到处弥漫着烟雾。一片模糊的白浊色,不能够很清楚地看见远方的景象。

“高哲,你知道吗?蒋炎夕与果子在办理出国手续呢。”

有一天,俞牧嘉告诉高哲这样一个消息。

高哲和蒋炎夕、果子、俞牧嘉是同一所高中的学友,后来,又不约而同地考入戏剧学院的表演系。俞牧嘉喜欢高哲,而果子喜欢蒋炎夕,把果子已经和蒋炎夕在一起的消息告知高哲,俞牧嘉多少带着幸灾乐祸。

“替我祝福他们吧。”

高哲发现自己可以如此波澜不惊地应对。蒋炎夕、果子、俞牧嘉,还有他,仿佛是四堵墙。一堵墙与另一堵墙,交合于一个墙角,这样的墙,迅速变换着位置,组合,分离,组合,再分离,最后,终于轰然坍塌。

将近毕业。高哲开始筹备毕业创作。他想自导自演一场戏。这场戏不会太长,他想把这部戏的背景设于将要拆毁的石头巷。时间是过去的五十年或者更久。那时候,石头巷尚未出现颓败的痕迹。在衣着光鲜的居民眼底,它是一个充满暧昧的温情的地方,一些艳丽的故事突然浮起,明晰地上演着悲欢离合。

那是一个忧伤而含蓄的年代。主角就是那个在石榴树下长久地沉思的忧郁少年,他一直等待着那扇隐藏在缠绕的葡萄藤之中的木窗悄然打开,然后,一个绝色女子在窗口探出脸来,给他遥远的注视。时光转眼即逝,他始终没有走出那个杜鹃开放的庭院,他始终在仰望那扇木窗,而它一直没有被谁打开过。

最后,这地方终于出现颓败的迹象,不可挽回地接近坍塌,继而被现代建筑所取替。

这场戏最后的一幕,会出现一大片废墟。

在一大片被推倒的青石屋的灰色废墟之上,搭建起一个舞台。布景华丽、色彩斑斓的舞台。一声铙钹骤然响起,紧接着,未经萦绕的锣鼓声急如疾雨般抵达耳膜。猩红的幕布徐徐拉开,花旦、丑角轮番上场,看官的眼前晃过数张粉脸、红脸、黑脸、花脸。身穿厚重戏袍的青衣,抬手踢腿、腾挪跳跃,绕场一周。戏袍中露出的绸缎玫瑰红衬里让人目眩神迷。耳边,是调子拖得很长,一咏三叹的唱腔,伴着胡琴幽咽……台下,并无人看戏。

初夏,高哲一直在石头巷附近徘徊流连,幻想一重一重,像墙上的石灰般剥落。

他又在那个石礅上看见那个婆婆。日光之下,她的形象显得越发衰老。

“现在几点钟?”

她突然对他说话了。

他看了看手表。是下午的四点四十分。

他如实告诉她。

她只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似乎在一瞬间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婆婆,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婆婆用混浊的眼神盯了他很久。爬满皱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淡然的微笑。

他在婆婆的身边坐了下来。空气里充满了潮湿的气味,他闻到了墙角冒出的青苔气味。

婆婆的嘴角牵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再说话。

他在静静地等待,尽管心里明白,所有从人的口中说出的故事,其实都比不上一直潜藏在心里面的每一个细节更为恻隐动人。

四月的最后一天,高哲决定用DV机把石头巷被夷为平地前的一切拍下来。

他希望能够再次看见那位婆婆,在她的目光中,找到已消逝的一大段年月。这里,已经成为一大片空寂的危楼群。难得再见到举止闲淡的居民在其间穿梭流连的身影,有的只是急匆匆过路的人,他们漫不经心,并不在意这个地方日后有着如何的变化。

他在这样一个了然于心的巷子里一直走着,拍下每一堵熟悉无比的墙,乃至墙上的一小片石灰。纵横交错的电线把天空切割得模糊无比。一些灰瓦屋檐上,长满了杂乱荒芜的野草。阳光下飞扬的尘粒。破败不堪的屋檐。伸着懒腰的胖猫。

他整日在这里游走,试图伸出双手,握紧从手指罅隙间散落的破碎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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