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劲,跃马扬鞭塞外,胡笳声咽,恰似断肠音。举头观冷月,被寒肢冷向谁言,堪似断线纸鸢,纷纷乱!陈锋站在高处望着扎在河套平坦处的营盘心头缭乱,那个胡女怨毒的眼神不时的出现在眼前,他是故意放她们走的,包括屠城的决定,这都是他的计策。但此时的他却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心神不宁!
司马川和方志二人快马加鞭,顺着草原上被踩踏的痕迹一直追到了河套,河套蜿蜒曲折,中间河水清澈,似一条白练盘踞在草原与群山之间。向西北看去,白练与一片白光相接,而那片白光则与天相连,那就是草原上的天湖。
一阵风袭来,二人都不禁寒战,此时方知天已入夜,一轮明月挂在当空,银光漫洒,倍感清冷。
“司马兄,如今大军踪迹不见,我等该如何是好呢?”方志看着紧皱双眉的司马川问道。
“河套如今枯水,乃天然回军近路,我想陈锋必是率军进入河套,可草原天气变化无常,一旦遭遇暴雨,大军必被水淹,不对,定是有人施计。快!我们要尽快找到大军!”司马川说罢马鞭一甩,如离弦之箭顺着河套追了下去,方志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兰珠儿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了一块,月牙弯刀吃力地架住陈锋的画戟,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声战马的嘶鸣,接着一支雕翎箭带着风声直奔陈锋,陈锋赶忙抽身,用画戟把飞来的箭磕开,兰珠儿的月牙弯刀却就势劈向陈锋右臂,陈锋顺过画戟挡住弯刀来势,与兰珠儿一照面,那双大眼充满了仇恨和怨毒,不由得心中一凛。这当儿,又一支箭带着风声向陈锋面门飞来,陈锋架着兰珠儿的弯刀,无法象方才那样磕开来箭,见势不好,一偏头,箭翎擦着耳边飞过,惊出一身冷汗。“珠儿,不要恋战,快跟我走”射箭之人一边抽出弯刀一边招呼兰珠儿,兰珠儿此时刀锋一转顺着戟柄削陈锋的左手,陈锋忙松开握戟的左手,单手持戟,兰珠儿的弯刀走空,偷眼看向四周,军士手持长枪扇形包抄过来,不敢再战,拨转马头跟着方才呼唤之人疾驰而去,陈锋与众军士随后就追。
陈锋和众军士追到河套边便不见了胡女和放箭的胡蛮,陈锋望着几近干涸的河套,让军士取来地图,打开一看,方才领悟为什么王朗将军久寻胡蛮大军,反而被胡蛮偷袭宣城之因。河套乃是去往宣称最近之路,是以被胡蛮利用,抄了后路袭击宣称,然后再将计就计,半路截杀王朗将军的援军。若不是狠心屠城,故意放走那个丫头,却如何能解开这个谜团呢!哼,现在我看你胡蛮往哪里跑,我陈锋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想到此,陈锋脸上露出了得意地笑。
“不好了,有人劫营!”凄厉的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接着战马的嘶鸣,军士的喊杀声,在河套中此起彼伏。
陈锋没有料错,胡蛮果然来劫营,幸亏早有准备,若其不然,损失惨重。陈锋驱马来至营门,营门口的几顶大帐已被点燃,火光熊熊,胡蛮骁勇,战马嘶鸣,弯刀闪闪,在枪林戟丛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便被打开一个缺口,但军士们也不示弱,仗着枪戟的优势,很快又把缺口封死,把胡兵逼出营门。
陈锋一马当先,率领精挑细选的神勇军士直扑胡蛮,胡兵看到援军来到,劫营已成泡影,不敢恋战,怪叫着涉河而去,溅起一片水花。陈锋率领着这早已准备出战的几千精兵随后紧追。
胡兵一路跑着一路嗷嗷乱叫着,把马鞭甩的啪啪乱响,不觉间陈锋已率着几千精锐军士追着胡兵顺河套绕了好几道弯,不觉已入深山,拐过一处山梁,一大队胡兵凭空消失了,眼前雾霭缭绕,不辨东西,耳中却听到轰隆隆的闷雷声。“不好!中了胡蛮的奸计了,这好似一个深潭。”陈峰心想。赶忙命令后队变前队,往后撤。却在此时,山梁上几声炸响,接着便滚下了数块巨石挡住了狭窄的河套,几个军士躲之不及,顿时连马在人被砸成肉酱,后边的军士不由自主的向前涌,前面迷雾重重,又有几个军士踏空扑通扑通的跌入深潭。
“传我命令,不要乱动,就地点起火把!”陈锋大声的命令道。不一会儿,火把燃起,此时陈锋方才看清面前果然是深潭,一条白练自空而下,彷如银河决口,破空有声,好不壮观,河套到这里已是尽头,前方再无去路。
“将军,这儿有条路!”陈锋扭头顺着声音看去,确实有一条不宽的山路正在自己的后方,难怪胡兵不见,定是顺此山道上山放炮,以碎石击我大军,想到此命令军士顺山道继续追击胡蛮。
陈锋扭头刚要上山,耳边便似听到鼓乐之声,循声看去,却见一顶大幡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幡下似有人手舞足蹈,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传入陈锋耳际:“陈锋小儿,还我朔城百姓命来!”
“哈哈!未曾想胡蛮也来这一套,岂能瞒得过我陈锋!”陈锋心内好笑。“来啊,给我开弓放箭,射杀了这些装神弄鬼之人!”瞬时箭如飞蝗直扑大幡。可是几百枝箭射过去,却如泥牛入海,毫无效果,而大幡却像在云端飘浮一般,缓缓的逼近陈锋。
那个沉闷的声音越来越近,骇的陈锋摘下画戟,准备迎战,突然,彷如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不等陈锋和众军士反应过来,他与数十个军士皆被套住拉下了马,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扔进了深潭。主帅被擒,军中顿时大乱,此时,偏偏山上居高临下的又冲下来无数胡兵,陈锋带来的这些军士虽是好手,但也禁不住胡兵自上而下猛冲,死伤和落入深潭者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