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秘境
子光和裨将站在门前,眺望前方,远处隐约传来阵阵喧闹声。
独眼龙气喘吁吁跑来:“将军、将军,出事了。”
“什么事?”子光冷冷问,独眼龙喘息稍定,说:“百姓们鼓噪围住了大夫官邸,要求放了刺客。宫错先生请将军派兵前去驱赶。”
子光口气依然冷淡:“你去告诉他,没有大王的虎符,我不能动一兵一卒。再说,披坚执锐,驱赶百姓,必然会伤及人命,此乃大王所禁忌,我不敢有违王命。去吧。”
独眼龙犹豫,裨将喝道:“还不快走?”
独眼龙只得怏怏而去,裨将望着他的背影说:“我记得童年时,邻家从山中得一幼狼,饲养于家中。不料每夜都招致狼群围攻。邻家灵机一动,将幼狼置于仇人的羊舍之内,结果,仇人的羊全都被狼咬死。将军妙策,与此如出一辙。”
子光意味深长道:“宫错歹毒,是他害死了楼玉,我们不能帮助这样的小人。楼玉是个义气深重之人,他为救伍桓而死,如果我们再去缉拿伍桓,他在九泉之下会怨恨我们的。”
大夫官邸门外,百姓群情更加激愤,救兵又不来。宫错担心自己的安全,无奈之下,只得将尚喜释放。人群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一起涌上前去,把尚喜抬起,欢呼着簇拥着离开官邸。子鹫偷偷来到寝丘,向伍桓和文素报信。
尚喜虽然获救了,但根本问题还没解决,这就是悬在安陵人头上的秦王之剑。宫错已经挖遍了唐雎旧居方圆百米之内,什么也没发现,难道还有想不到的地方吗?伍桓在墓坑里来回踱步,思索着。
子鹫说:“前日,宫错带人在那里钻探挖沟,凭空飞来一把铁戟,取了他一个随从的首级。杀人者不知为何人,枭首的铁戟,正是唐雎先生的珍爱之物,以至于现在无人敢去那里。依我看,就是唐雎先生用神术取了那人性命。”
伍桓思索着说:“嗯,那就更加证明,那一带有深浅。”
文素坐在一旁也在思考,她说:“如果说就在附近,那一定是人所想不到之处。能想到的,肯定就好找,唐雎先生不会那么傻。”
伍桓停住脚步,抬头望着墓坑口,说:“假如这里就是藏鼎之处,人又可以栖身,一定筑有洞室,并且有地道通往外界。一个地道口,不过三尺见方,就没那么容易发现了。”
“对,很可能有这样的一个洞口,而且非常隐秘。所以宫错找遍了那一带,挖了那么多探沟,也没发现。”子鹫赞同他的观点,他又琢磨,那个洞口又在哪里呢?
伍桓继续踱步、思索,忽然又停下脚步:“唐雎先生的茅屋后面,就是钓鱼台,那里会不会有洞口呢?”
“不会吧?”子鹫表示怀疑,他说:“钓鱼台是石砌的,就在河边。底下就算是有洞口,难道还能通到水里去?”
伍桓决定,不管那么多,今晚去一探究竟。
皓月当空,撒下清光,伍桓拎着一把三角槽形探具,子鹫提着一把锄头,两人先后钻出墓坑,四下观察,侧耳听了听,朝河边跑去。
两人穿过茅屋废墟,来到钓鱼台之上。河水波光粼粼,轻拍着脚下,四周一片寂静。
伍桓用锄头敲了敲,发出实心之声。他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四周,发现宫错他们所钻过的孔洞,以及挖出来的探沟距离钓台不足一米。他就在这段长约十米、宽不足一米的未探及的地方,用探具开始钻探。
探到一半,在一米多深之处,探具触到了硬物,伍桓让子鹫挖开。
子鹫一手朝天,一手扪胸,祷告说:“唐雎先生,这都是伍桓的馊主意。你要杀,就杀他吧,与我无关。如果今晚我没事,从明天起,我天天为你老人家烧香祈福。”
伍桓低声道:“快点,哪来那么多废话?”
子鹫举起锄头要挖,就在此时,一把双枝铁戟划过一道寒光,凌空飞下,正插在两人面前。两人大吃一惊,一个头戴古怪青铜面具的人出现在他俩面前,拔起铁戟,面具后发出瓮声瓮气:“快离开此地,否则,格杀勿论。”
“你是谁?”伍桓小心问,青铜面具人喝道:“休问,快走。”
子鹫举起锄头:“你到底是谁?不说我就砍了你。”
对方用戟尖轻轻一挑,子鹫的锄头脱手飞出,远远地落入河中。紧接着,对方的戟尖直指两人的咽喉,低声喝道:“不许再来,不要声张,否则,你们必死无疑,走。”
伍桓悄悄地扯了子鹫一下,两人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两人回头望去——那人已不见,只见波光粼粼的河水。
他俩来到缩高祠,在门前坐下,子鹫问:“这是什么人?”“谁知道?”伍桓说:“不管是什么人,首先可以肯定,此人不是唐雎。因此,唐雎神人之说,纯属虚妄之言。其次,可以肯定,那钓台之下,很可能就是一个洞室。或者说,整个钓台,就是一座石头房子。”
“这些废话就别说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想想。”伍桓随即陷入沉思。忽然,子鹫一扯他,低声道:“有人。”两人爬起来,钻到祠堂对面的草丛里。
宫错、安好、赢猛和独眼龙拎着布袋,后面跟着四名佩刀的秦兵,扛着锄头鬼鬼祟祟地走来,从他俩跟前走过。
伍桓和子鹫钻出草丛,跟了上去。
宫错、赢猛、安好和独眼龙等人穿过茅屋废墟,来到钓鱼台前停下脚步。原来,宫错也想到了这里,这是最后一块未动之地。今晚要查个明白,如果再没有,他宫错的下场必然和楼玉一样。
午桓和子鹫趴在离他们不远处草丛里。
忽然,借着月光,宫错发现有两个钻孔,弯腰摸了摸带出来的泥土,还是新鲜的。“有人来过,”他叫了起来,其他人四处张望,没发现什么不对,宫错便指着地面说:“再打进去看看。”
独眼龙把探具插进孔洞里,触及到了硬物,宫错下令:“挖开。”
秦兵们加入挖掘,草皮被挖开,下面半米深处露出了石板。宫错惊喜万分,连声催促:“快、快、快点。”
众人用锄头使劲撬下面的石板。撬起一块,将它搬到一边,再撬一块,先后将三块石板搬开。宫错蹲下,伸手去摸,石板下仍是石板。他拿过锄头,撬起石板,赫然露出一个约一米见方的黑乎乎的洞口。
躲在不远处的伍桓和子鹫清楚地看见,独眼龙、宫错、赢猛和安好先后下洞,留下四名秦兵在洞外警戒。
子鹫起身想过去,被伍桓一把拉住。他仔细环顾四周,周围异常寂静。突然,不知为何,四名秦兵先后倒下,连叫喊都没来得及。
伍桓和子鹫吃惊地瞪大眼睛。
过了一阵,独眼龙举着已熄灭、尚在冒烟的火把第一个钻出洞口,他立足未稳,猛然见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的人站在他面前。
独眼龙一惊,还没来得及喊一声,青铜面具人手里铁戟一挥,独眼龙身首异处。第二个钻出洞口的是赢猛,一道寒光闪来,赢猛举剑架住,随即窜出洞口,与青铜面具人展开厮杀。
趁此机会,宫错钻出,撒腿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