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皇甫瑾和宁妖娆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题。这时皇甫瑾身后的常安适时的说道:“王爷,王妃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府休息吧。”
皇甫瑾敛了敛心神,伸手要抱妖娆上车却被她躲开了。皇甫瑾眼神一暗,却仍旧坚定的打横抱起宁妖娆转身“飞”向颖川的临时府邸。
南风那个吹,发丝那个飘……妖娆忍着胃中的翻搅闭着眼睛死命的搂着皇甫瑾的颈项。别误会,这绝对不表示宁妖娆同学打算跟皇甫瑾有进一步的发展了,实在是因为宁妖娆同学对违反重力原理这事到现在还是很不适应。
还好皇甫瑾的速度比较快,加上这府邸离城门的确不远,所以妖娆被迫做空中飞人的时间不长就脚踏实地了。宁妖娆在皇甫瑾的搀扶下缓了缓有些苍白的脸色,平复了一下呼吸,瞪着皇甫瑾琢磨着从哪儿开始骂起。
皇甫瑾见宁妖娆面无血色还以为她因为路途奔波劳累所致,可不知为何原本是关切的问话一出口就变了样——“看来一趟异国之行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雪儿学会了含蓄矜持和……温柔?”
皇甫瑾明显的调侃让妖娆十分不悦,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先不说他对自己那些不着边际的评论,就说他们之间隔着的岂止是一个已经死掉的宁玄霜……这人为何能做到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知王爷千方百计找妖娆来此,究竟有何目的?”妖娆的语气很淡,似乎这问题皇甫瑾答与不答都无所谓一样。
皇甫瑾一反以往的高傲果决,此刻竟然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如五月天气的笑容说道:“做丈夫的找回自己的妻子有问题么?”
“做相公的找回自己的娘子有问题么?”皇甫瑾说的云淡风轻,妖娆则在这场比谁淡定的比赛中败下阵来。
“当然有问题!要娘子到你瑾王府去找,我宁妖娆跟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你现在这叫非法拘禁!”妖娆忍不住挑高的声音明显透着愤怒。
皇甫瑾难得好脾气的笑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自然就该在我的身边。”
宁妖娆表情僵硬的看着皇甫瑾冷冷道:“你娶的是宁府二小姐宁降雪,是月族现任的族长。”在皇甫瑾表情微变的时候续道:“现在宁府没有了,宁降雪死了,连月族族长的信物都在别人手里。皇甫瑾,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除了麻烦没有其他的宁妖娆,你的执着没有任何意义!”
皇甫瑾高傲一笑大有俾睨天下的味道,“若我真的需要月族的帮助,早在宁老派人来时我便答应了。雪儿,如此的没有自信实在不像你的作风?”
妖娆冷哼道:“雪儿已经死了,我的想法跟自信没有关系。若你只想说这个的话,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交流下去了。”
皇甫瑾挑眉,若说以前宁降雪的脾气是阴晴不定的话,现在可以说是绝对的冷漠无情了。虽说以往被众女子仰望的感觉也说不上好,可眼前的女人对待自己像对陌生人一样的态度更加让他不舒服。
“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用死亡方式逃离自己的身边,用冰冷的气息将自己隔绝在她的心墙之外。
妖娆表情未变,幽幽说道:“讨厌?你说的太严重了。我只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感情而已。”
看着面前表情从兴奋到温柔再到落寞的男子,宁妖娆发现自己连跟他对骂的兴致都没有了,或许她初到瑾王府的时候对皇甫瑾是有好感的,毕竟这男人的长相和气质都是得天独厚的,南郡一行时宁妖娆甚至开始幻想——自己能否真的跟皇甫瑾共度余生。
可宁玄霜的死、宁家的剧变,让原本就对古代皇族没啥好感的宁妖娆,彻底断了那点儿刚冒出来的旖旎心思。她不恨皇甫瑾,甚至不恨皇甫琪,只是这个时代所谓皇权、所谓战争让宁妖娆迫切的想要逃离。
“我没有骗你,宁降雪在嫁给你之前便自尽了,我是宁妖娆,来自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你同样给不了。”
“皇甫瑾,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
宁妖娆叹息似的表白结束,皇甫瑾的脸色已经变了几变。像是纠结已久的谜题终于揭晓,宁妖娆的话既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皇甫瑾沉声道:“你是宁降雪也好,是宁妖娆也罢。我只知道嫁进瑾王府的人是你,等我坐上帝位站在我身边与我俾睨天下的人也是你。我不管你的过往,只在乎你的将来。”
妖娆……很意外……
瑾王府内冷眼旁观众女争风吃醋的皇甫瑾,南郡工地上指挥若定的皇甫瑾,两国对立的战场上杀伐决断的皇甫瑾,没有一个他能说出如此感性的话。
宁妖娆忽然笑了,笑得有些飘忽有些无奈,“皇甫瑾,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接受不了与其他女子共享一个丈夫,我更接受不了跟一个国家跟整个天下去争一个男人。我给你——不可能的。”
皇甫瑾觉得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堵闷的感觉,伸手抓住妖娆的双肩吼道:“跟我不可能?那跟楚流岚可能,跟萧云锦就可能了么?”
妖娆皱眉道:“皇甫瑾你冷静点——啊!”
一个天旋地转后妖娆已经被皇甫瑾压在床上了,唇上一热气息相接。
“皇甫瑾……呕……”皇甫瑾闻声下意识的侧身让开,宁妖娆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宁妖娆的一阵干呕,让皇甫瑾原本满是怒气的脸渐渐苍白如雪。而两天来肠胃不适的宁妖娆根本就没吃啥东西,趴在床边吐了半天结果就是胆汁都快倒出来了。
皇甫瑾在妖娆后背拍扶了一会儿之后到屋内的桌上倒了杯茶,然后坐在床边将妖娆扶进自己的怀里,伸手喂她喝了些清茶。皇甫瑾的动作很温柔,可是那表情、那眼神都是电闪雷鸣的。
宁妖娆喝了茶顺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和皇甫瑾气息相闻了。妖娆一怔之下条件反射的朝外躲了躲,这一举动又惹得皇甫瑾大皱其眉。
沉默了一阵之后,皇甫瑾沉声问道:“你……不舒服么?”
妖娆还以为皇甫瑾就要一直盯自己到死了呢,没想到他问出的是这么没营养的问题。你见过把胆汁都快吐出来的人舒服的嚎叫么!
“麻烦你吩咐下人做些清淡的小菜过来,我饿了。”宁妖娆一直是个对自己很宽容的人,饿了就要吃,困了就得睡,天王老子也别想拦着。
皇甫瑾凝重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缓解,不过仍旧招来了门外伺候的丫鬟,吩咐她们将厨房已经弄好的午餐端上来,顺便将浴池里的水放好,说是王妃要沐浴。
宁妖娆对“王妃”二字很是感冒,可按照自己对皇甫瑾的了解,自己若是一味的反抗难保不招来更强大的武力镇压。宁妖娆同学是个识时务的好同学,所以只是淡然的说了句:“我早就不是王妃了。”便再也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