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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巨浪逐舟忧患逐心(2)

远生苦笑了一下:“袁总统这个人,站在旧世界的角度,他的确有很多长处:比如,意志镇静,能御变故;经验丰富,周悉情伪;见识宏远,有容纳之量;强干奋发,勤于治事;提拔才能,常有破格之举,陡人能尽其死力。所以我曾经公开讲,袁总统的势力、魄力、经验,中国今日无可比偶,维持危亡,惟斯人任之。但是问题恰恰出在这里,因为袁总统旧的这一套东西太多,而新知识新道德缺乏,就会公心太少而扶持私人势力之意太多。自以为手执政权多年,天下事不过如此,于是手段日益老辣,全中国的人物为供奔走,尽中国国家之所有,供其政治演剧之材料。所以他永远是一个旧时代的人。我曾经断言,长此不变以终古,袁氏在世界历史上虽永不失为中国怪杰的资格,而在我民国历史上终将为亡国之罪魁。”

当年袁总统在总统就职典礼上说过:“余誓以至诚谨守宪法,执行大总统之职务。”当时我就在现场。感觉这些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可袁氏已经视民国为弊履,更何况什么宪法,只可叹我们这些爱国而爱袁公的人悲哉悲哉!远生叹了一口气,眼圈都有些红:“真没想到一个大讲要立国于世界,就不能不与世界同步的人,自己却要逆世界潮流而动。说白了,袁氏是一个大大的奸雄,蒙蔽了多少人。当年我采访孙文,连孙文都认为袁氏很有肩膀,没有野心,可想此人两面术之精。唉!这真是我国民众的悲哀啊!”

张肇元给远生的杯子里添了些水,愤愤地问:“难道全国的民众就这样被这个老东西咨意玩弄,那些政治家呢,就没有人站出来阻止?”

远生摇了摇头:我这个人向来对事物持消极态度,我曾撰文评论全国思想界形形色色的消极观念,而其实我自己就是一个消极的人,最悲观的人。我为什么悲观?源于从事新闻业四五年的结果,因而比一般消极者更深。以往凡是我的师友积极活动抱有无限希望的事,我都毅然决然断定其无望,其结果总是应了我的预言。这并非我有先知之明,或是我比师友高明,实际上今日国内的任何事情,凡是下消极的判断,事后常符合十之八九。因为民国的官场、议会都烂了,很多人,袁总统以马为鹿,就不敢以为马;袁总统以粪为香,更不敢以为臭。这种人除为袁氏的家奴或走狗外,还能干什么?从国人的习惯心理来看,你没有权势,他就倨慢欺侮你;你有了权势,他就不惜牺牲一切巴结你;已经成了一种风气。排外与媚外交迭,也是这种心理。我也曾为此衷告国人,此种根性不改,则亡国之祸便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至于你提到的那些政治家,有些连政客都谈不上,只配称作不倒翁、皮球、猪脬、琉璃蛋。早年我写过一篇《袁总统之师父》,说的是昔日满人良弼留学日本东京士官学校,眼见革命风潮日烈。归国后却对满清的大老说,勿忧,像这些人,只要每月发给数百金,赏一顶戴,他们就闭口了。良弼的话灵验不灵验呢?同盟会在东京,最寂寥的时候与会者只有二十多人。所以有人说天厌满清,才有民国载建,也有他的道理。

今天的袁世凯就是放大的良弼,而良弼就是袁的师父。整天不想着竭力以息国内困难,抵御外侮巩固民国,却尽思谋着笼络今日的元勋巨子及其徒卒,数百金犹嫌不足,竟用上将、中将、下将、铁路督办、铁路全权等勋位收买。因此敢于挺身而出,反对帝制捍卫共和的政治家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远生的话说得张肇元也不由得摇头。

远生看了他一眼又说,除了袁总统的师父,再就是袁总统的徒弟。远生的话说得张肇元瞪大了眼睛:“还有徒弟?”“对!我在北京的时候,有一天坐东洋车出门办事,我的车夫与另一个车夫因为抢道,一个不让一个,两人都是爆脾气,吵着吵着就要动手。这时,站岗的巡警走过来斥骂二人:“吵什么吵!得了得了,知道吗,现在都民国了,讲共和,大家都对付着吧!”在他看来,凡事对付着就是共和时代惟一的办法了。所以说,现在对付的思想已经普及,袁总统的徒弟也已普及。为人格、节操、真理而战的人少之又少。”

张肇元一个劲地叹气,真没想到,民国的政府还不如前清的奴才,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远生笑了:小老弟,这方面的事情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当记者就见的多了。你见识过当局发表的谈话没有,我们的政府奇怪之处就在于平时守口如瓶,到了紧要问题发生,舆论激烈攻击的时候,他就发表开谈话了。谈话的方式更奇怪,讲的是民主政治,却从不知公开主义是什么,从不知该对议会发表政策,也不知应对国民公开演说。到了要紧关头,就将所谓当局的谈话印刷后分送各报一公布,于是国民就像听到当局咳嗽的声音而感到荣幸。

其实很多事情捂不住,像这样的谈话既笨拙又令人厌烦,那里面说什么上年我如何打电报,如何派人运动,如何力主强硬,如何被人阻止,如何与人交涉。感觉就像前清各官署的文件,“如何如何,等因奉此。”又是“如何如何,等因奉此。”再加“如何如何,等因奉此。”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要紧的话,全是空话套话,一篇烂账,与他说的那件事丝毫没有干系,俗语说得好,死的说不活,活的说不死,真是三寸尚存,有何益处?

倒是报纸上公开发表过当局与美国驻华公使的谈话,看了让人哭笑不得。美使曾说,中国官吏如何贪黩,地方如何不统一,不得已,才要外国人来稽核中国政府钱款的用途。那么美使所指的挥霍虚耗之责,到底由谁来负?美使当面痛骂的第一责任人又是谁?不料当局却用心良苦,公开发表这些谈话,难道是想用外国人的衷言告诫国人。这种用发表与外国人的谈话代替政府训令,真是东西方政界未有的奇闻。

说到这里,远生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大声说道:今日中国的问题,除了国惫民贫之外,主要是思想界的枯窘,不足以养人神智,使一般优秀者或堕落不能自拔,或痛苦无以为生。今日我们不新不旧,不中不西,青黄不接。现代人所以心烦意乱无限悲苦,不胜其人生之无聊,以致憔悴而相自绝,莫不是因求新得旧,求面包而得石块的思想上的失望。这都是过渡时代的悲苦,就像一把铁锁子牢牢地锁在青年的脖子上。过渡时代的思想,悲观超过乐观,淫乐超过快活,这些思想潮流也是不得已的。

在上海的时候,我听到了很多新的主义,有倡社会主义的,有鼓吹无政府主义的。这些主义也是顺应了世界潮流。不过,我一直在想,这些新主义是为平民呢?还是为私益?如果是为了平民,就应当为社会上的种种不平呼号奔走,决不能依附于权势之下,以深奥的学说及哲理而自我娱悦自我鼓吹。想想看,到底有多少人真正了解中国社会?既不知中国政治为何物,又想用肤浅的理论,最安逸的运动,立求理想中的黄金世界出现,其本来就无希望的根据,又有什么好失望的。要知道有时我们在失望中所换得的结果,便是思想的进步。所以我认为,无论是什么主义,只要是为了平民大众,就会受到拥护,平民的头颅才能高高昂起。如果我们的观念不能与世界同步,就只有自悲自怜,踽踽独行,只好翘首盼望新文明的曙光姗姗来迟。

这几天我一直怀着一种隐忧,就是怕船员怕乘客问我国事。眼见得内患已生,四万万同胞大祸迫于眉睫,我无言以对啊!

张肇元也有同感:“就个体而言,中国人不怕同外国人竞争,在教会学校念书时,中国学生的成绩都很不错,为何生意场上中国人也输于外国人,就是因为政府腐败无能,以一己私利驾于天下之上,使得国家贫弱不如人,也让我们在外国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中国搞成今天这个样子,像袁总统这些高官,如果还有良心,真应该忏悔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远生怕脸色刚好转起来的张肇元过累,便吩咐他休息,自己则拿起纸笔和雪茄,笑着说了声“姻瘾又犯了,松弛松弛”。然后大步向吸烟室走去。

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铺开纸。远生此行需卖文养家,所以与申报、东方杂志等有约,承担了采写通讯见闻的任务。写些什么呢?他的思想又纷乱起来。刚才与张肇元说的那些话已经憋在胸中很久了,今日总算一吐为快。想到张肇元刚才提到忏悔,远生蓦然心里一惊,想想自己这几年经过的奇变,真可谓一场大梦,梦中所历。那些公侯将相,华屋小邱,欣戚得丧,如蘧蔫一觉,醒后如故。唉!真不足言,欲说还休。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托尔斯泰。记得大约是五年前,82岁的托尔斯泰因患肺炎,心脏衰弱,在阿斯塔波沃车站与世长辞。这一天,是这位俄国伟大作家抛弃家庭和自己诞生并生活过60多年的庄园雅斯纳雅·波良纳而离家出走的第1 0个早晨。

当时上海《神州日报》上说:“托尔斯泰伯爵之噩耗已传遍世界。此世界中顿失一学界伟人。”托氏在《我们要公正》一文中写道:“一个灾难深重的民族,在达到黎明之前所走过的道路是多么艰辛曲折而痛苦。”远生深服此言。

想到托尔斯泰曾写《忏悔录》,远生顿生灵感,决定将这些日子满腹的感慨与哀悔写成一篇自己的《忏悔录》。

他想,自己的忏悔录,既不应是传记,也不是叙述国家大事,而应直言个人的心路历程。想到这里,他奋笔疾书:

我的忏悔,含有自责与自恕两种意义,我以为我及世人所犯的一切罪恶与过失,自身的原因和社会的原因各占若干成分。我心理堕落的病根在于生活太高,嗜欲太广,思想太复杂,遂令一生非驴非马,既不能为真小人,也不能为真君子。良心绝对自由论和良心绝对不自由论,都是我所不承认的。

常人一生,就好像由平地进人隧道,蜿蜒曲折,由光明人黑暗。先是光明,渐渐微黑,渐渐真黑,最后堕落,达到极地。所以从我的经历来看,虽然是一般的寻常人,但少年当学生时还有一二事刻入我的脑影中不能磨灭。后来就渐渐地没有不能磨灭的事实,只有不能磨灭的思想,渐渐地连这思想也消归无有。综其所有,惟有罪恶与过失。我在清醒时,常想用大力将其驱除出脑影而消灭痛苦。

近世颇有学者深信灵魂不灭之说,既有形死而魂不死的人,就好像当然有形不死而魂先死的人。所谓魂死,就是肢体动作、饮食起居和常人一样,但精神不存在了。凡是大圣大智的人,有两种心理现象,一是天君泰然,百体从令,养气集义,天地浩然,这就是人世家;二是遗形存神,超然象外,寥廓希夷,万妙之门,这是出世家。精神不存在的魂死之人,其身有形而无神,如有人白昼见鬼,见有形而不见有身。又如镜中看花,水中看月,有花有月,实际上无花无月。陶渊明曾说:“既自以身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最能说明形不死而魂已死的人之现象。既然魂死了,怎么能悲呢?如果说,魂实际未死,怎么会以身为形役?

写到这里,远生猛吸一口烟,觉得自己成了以身为形役的人,有时饮不知为饮,有时食不知为食,起居坐卧异如常人,身动而心不属,块然一身,早同异物,日出日入,一切动静常常如在冥冥之中,没有感觉,好像自己的身子分为二截,一截为傀儡,就是本身,由别人撮弄作出各种动作;另一截是他人的眼光,实际上是自己真正的灵魂,偶然瞥见种种撮弄,有时也会作呕,作呕久了,不可复住,也就听之任之。而所说的傀儡,其名片衔号有好多种,叫学生、叫官吏、叫新闻记者、叫政客、叫律师,但无论是学生、官吏、新闻记者、政客、律师,饮食起居,冥然没有感觉,蠢蠢然自己不知是自身,说明魂早已死了。

远生认为自己的灵魂好像有两种,一种是自身如一个牢狱,自己的灵魂困在黑房子里,不能自由行动,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另一种像是戴上手铐被投进牢狱之初,还不能像槛兽羁鸟,腾跳奔突,总想冲出篱笆,恢复自由。但悲哀的是,牢笼的力量大,抵抗的力量小,百端冲突,全都无效。监禁的时间久了,也就安之。

他继续写道:这种所谓安,并不是真安,盲不忘视,跛不忘履,而时时从狱隙中希望窥见片刻天光,不窥则已,一窥就看到自身的种种所作所为,皆不可耐,恨不能宰割或棒逐。总之,恨不能即死,其实质就是不堪良心苛责。

我常常中夜起坐,历念众生,恍惚有物来告,说你罪大恶极,当坐不赦。我耸然自念,锦衣美食,妄论是非,而那些躬耕的人们,手足满是茧子却不得温饱。

写到这里,远生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番景象:森严的社会习惯,死板板的法律,虚伪的道德礼教及种种名义,蒙头盖脸的宗教,学非所用的教育,饮食男女生理冲动的躯壳,语言无味面目可憎的满街寄生动物,阴郁的家庭,酒肉征逐的朋友,放火杀人的盗匪,奸淫掳掠的军人,明抢暗夺的流氓,贩卖人口的政党,厌恶的政客官僚,万恶之军国主义的国家,憔悴可怜的一般平民。

他接着写:吾年已三十有二,虽然被誉为著名记者,实际上是一个堕落青年,但深信凡是我们所敬仰的青年,其灵魂必然是曾一度或数度被自己的躯壳所囚狱。如果说未曾有过,那么将来必入此牢狱,因为这牢狱是人生必经之阶段,就像人必人鬼门关一样。人此牢狱的人,要么魂以瘐死,一死不可复活,自此以后永远堕落。如今种种人头而畜鸣的人都是这样。要么灵魂日与躯壳奋战,永无和议之望。吾有若干朋友,都是令人敬爱的青年,他们光明磊落,聪明而智慧,却憔悴忧伤,悲歌慷慨,甚至自杀或早亡,这就叫灵魂与躯壳之战死。还有一种就是破狱而出,出魔人道,出死入生,此后或为圣贤,或为仙佛。即使不这样,也可成为有道的君子,模范的市民。而像自己这般,是瘐死呢?战死呢?还是破狱而出呢?自身是没有能力思想足以自定归宿,只能听之命运。而今是我奔突叫号之时,是我窥狱隙略见天日之时,是我不堪良心苛责之时,是我忏悔之时。

远生想到托尔斯泰人到中年,认为那些腐伪的宗教,形式之伦理,虚夸之文学,名士贵族富豪的生活,无一不是他已往痛苦的纪念,所以寻求解决。只可惜自己的经历、解悟无法与托氏相比,文采不足以自振,无法将曾经的忧患痛苦归安身立命之地。腐败堕落,不能像托氏那样深刻忏悔。不过心理上的自虚而实,由外而内,渐逼渐近,顿迷顿悟还是相同的。

他最后写道:只有大智大勇的人经历痛苦而不会变为消极,而大智勇的人千古仅得一二。大部分人应将希望系于这种因失望而消极的优等人类,如果大部分人不觉醒,即使有一大智大勇之孤立于上,又有何用处?这种悲观是我国进步所必经的阶段,所以我断言:最后之光辉,必灿烂而无极。以前的罪恶和错误,都是我们此后忏悔及进步的最可宝贵的资料。其原因是,人心不死,意识不死,文明不死。

西方哲人有言:“寡欲是改革家的要素。”因此今后提倡独立自尊,提倡神圣职业,提倡人格主义,则国家社会虽永远陆沉,而我的身心固已受用不尽。我的忏悔,此物此志而已。

写完《忏悔录》,远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打算一到日本,就将此文寄往《东方杂志》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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