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529000000073

第73章 荒野杀机

当时风小刀受到两大高手夹杀,他觑准时机,借着黑袄人掌力冲进沙尘柱里,趁掠过中心眼的剎那,插刀入地,并且使出千斤坠稳住身子,免得穿飞出去,因为二人若直接穿过风卷,一定会随着风势被大力抛飞而丧命,这中心眼反而风平浪静、最为虚弱,是任何卷流的罩门。

他更趁慕苍音阻顿沙尘柱的瞬间,以绝殇天风施展反向气流,从中心破坏飓风结构,不到半刻,一道惊天骇地的龙卷风柱就这么冰消瓦解。

这连串动作实在难如登天,每一环节既要毫厘不差,又需一气呵成,若不是内力修为、速度拿捏都已经登峰造极,绝不可能办到,所以即使龙卷沙柱破灭,群雄也不认为风小刀和菊仙歌能活着。

风小刀虽是借力使力,但独抗两大高手,仍是受了重伤,他一摧毁龙卷风柱,立刻狂吐鲜血、气力不继的昏迷过去。

菊仙歌也是伤痕累累,但知道处境凶险,半刻也不敢逗留,她赶紧起身奔逃,跑了几步,忽然想起风小刀身上应有无间的救命圣药九转回命丹,只得又折回头抱起他,趁狂风四散、烟沙迷眼时,冒着不辨前路的危险,在茫茫荒漠中夺路狂奔,一路上更以掌气扫平身后血迹、足印,免得被人追踪,直奔到气殄力竭、腿酸膝软,才颓然躺倒。

风小刀因内伤沉重,一直昏迷不醒,菊仙歌在他身上翻来找去,终于在腰间缝袋里找到内服的九转回命丹和外敷的玉肌清露,她服下丹药后颇有起色,见风小刀脸色青白,中气孱弱,显然不立刻服药就会身亡,她却只静静坐在旁边……

无尽苍凉的夜漠里,除了凄切寒风不断吹刮呼啸外,只余一缕越来越微弱、却越来越清晰的气息回荡空中,一声声敲打着她内心深处,往事也随之一点一滴浮现,甚至片刻前,二人还生死相扶,然而此时,她却眼睁睁看着风小刀生命一分一分消失:「他活着,终究是魇魅大患……」

忽然之间,那一缕气息终于断绝!

她的心也突地一跳!

「若是任由他死去,无邪又来寻仇,谁会保护我?」从未有过的失落与不安袭卷心头,她忍不住地扶起风小刀喂食丹药,过了许久,怀中的人始终没有半丝气息,她独坐在深深孤寂的天地里,四周静得彷佛死城,幼时的恐惧却像沙漠风暴般狂卷而来,不断摧毁她的意志:「又剩下我一个人了,是嚒?你终于还是走了……」她双手紧握,纤长的指尖已深深掐入掌心里,仍不觉得疼痛,只感到全身越来越虚冷,她慢慢地绻缩起身子,又用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就像个小女孩般不知所措,只茫然地瞪视着眼前的尸身。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想起应该要收魂魄了,轻轻拿起五煞聚魄瓶,曲起双指对准风小刀的「头窍阴」处点落、慢慢吸提。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试了几次总无法成功提出魂魄,她正觉得奇怪,风小刀鼻中忽然呼出一口气息,原来他并未死绝,但活人的魂魄并不能随便提取,需本人答应才行。

看着风小刀英眉微蹙、双眼半睁半闭,似乎正与死神搏斗,菊仙歌心中不禁泛起一片迷惘和惊惧:「我竟出手救他……若要杀他,得趁现在!」她扶着风小刀背心的手不禁微微颤抖,曾有过的温情再度凝结成冰,几乎要再吐出阴冷气劲。

风小刀双眼沉闭、神志不清,昏迷中轻轻拨开她的手,虚弱道:「妳也受了伤,别……多耗力气救我,快走!再迟就走不了……」

菊仙歌心头一震,凝聚的掌气倏然消失,紧紧拥他入怀里,哽咽道:「我不走!我陪着你……」

不知过了多久,九转回命丹逐渐生效,风小刀才真正苏醒过来,他双眼未睁开,鼻中先闻到一阵香气,想是有敌人靠近,便暗中警戒,待上方黑影慢慢笼罩过来,他五指忽然探出,扣住对方手腕使劲往下一拽,原本想要将敌人狠摔一跤,触手却是光滑柔软!

两人精光对视,菊仙歌一张玉脸已痛得惨白,她腕骨被拿住,急得拍出左掌试图脱身,但在风小刀硬如铁箍的箝制下,根本发不出半丝劲力,反而纤足一滑、仰身跌落。

风小刀若是把劲道使得实了,菊仙歌必会分筋错骨,但他终究心软,只愤然甩开她手腕,怒道:「妳不必多费心机,就算我死了,无间也绝不会落入魇魅手里!」

菊仙歌跌坐在地,缓缓拾起掉落地上的白披肩掷向他,委屈道:「大漠夜寒,我瞧你内伤重得发冷,想为你披衣罢了!」她见风小刀目眺远方,不愿看自己一眼,索性倒身而眠,道:「我睡了,换你顾着吧。」

风小刀不禁愕然:「难道她顾守大半夜?我全不知晓,她若有歹意,大可杀了我……」

菊仙歌闭了眼,冷哼道:「咱们总得有人守夜、有人养长力气,你怕我杀你,我却恨不能死在你手里好一了百了,所以自然是我睡觉、你守夜!」

风小刀稍一运气,的确感到休息许久,内力已恢复几分,而且许多外伤都敷上玉肌清露,伤口已经愈合,不再流血,心中不禁越加迷惘:「她不只彻夜顾守着我,还为我上药?」只得起身道:「我去瞧瞧有没人跟来。」他足足绕了一大圈才缓步而回,在距离菊仙歌有三丈远的地方坐下。

菊仙歌抚着手腕痛处,低声道:「你不相信我,为何要救我?」

风小刀道:「我知道妳不是凶手,换了别人,我也会相救。」

菊仙歌叹道:「风大哥,你不明白自己的心,倘若你对我真是无意,应该当我是小尘灰,瞧都瞧不见,可你当我是根针,时时刺在心尖上,拔不拔、都伤心……那是又爱又恨、折磨得很!」

风小刀淡淡道:「那也没什么,就算一时忘不掉,久了也淡了。」他口里冷漠,心中却是一动:「她说得不错,我应该对她毫无挂念才是……」可是越这么想,心里就越放不下,他干脆起身在外踱圈子,但多走些路,又脚步虚浮、喘气不已,处此危局,实在不能多耗力气,只得又折返回来闭目调息。

过了片刻,他忍不住偷眼相觑,却见菊仙歌也春意含笑地瞅着自己,且轻衫薄纱、海棠春睡般地横卧眼前,那迷人风采实是曼妙难喻,就像两人初遇时一般旖旎。

她玉容青丝虽染了几许风沙,反而增添了迷离苍凉的美丽,身上的血污伤痕只会让人更生怜惜,就连衣衫破口偶尔展露出的雪嫩玉肤,也成了若隐若现的魅惑,风小刀被惹得心思纷乱,不禁暗暗自责:「师兄说就算不为无邪血仇,她也是作恶多端,风小刀啊,你如此没出息,究竟要到几时方能清醒?」忍不住狠狠偷捏大腿一把。

菊仙歌余光瞥见,奇道:「你恨我,何必弄疼自己?」

风小刀不想她会瞧见,又见她笑意促狭,似看透自己心思,不禁俊脸一红,尴尬道:「没有,我教自己打起精神守夜,其实不疼。」

菊仙歌噗哧娇笑道:「你不疼,我倒心疼了。」说着捋起衣袖,将玉白手臂伸向他,腻声道:「你要恨我就捏我吧,要是气不过,用咬的也行,可千万别折腾自己!」她闭了眼一付任君宰割的模样,那娇憨带媚的神态直是诱人无比,滑嫩如脂的葱白藕臂更是晶莹可口,如此幕天席地下、风沙旷野里,风小刀不由得绮念纷生、情思荡漾,恨不得将她拥入怀里缠绵一番,他这么呆呆看了好半晌,才敛了心神,默默为她披上白披肩,见她皓腕上被自己抓的五条指痕仍然红肿,心中既怜惜又歉仄。

菊仙歌见他神情忸怩,取笑道:「知道冤枉人家,还不帮我揉揉?」

风小刀微微一愕,即乖乖为她抚揉手腕,那软绵纤嫩的玉掌在他手中轻轻揉搓,细腻的滋味实令人浅尝难止,曾经努力压抑的情火彷佛也徐徐燃烧了起来。

菊仙歌柳眉微蹙,娇叹道:「你方才这一摔,人家连足踝也扭了……」说着足尖已伸到他面前,风小刀只得又端起她足踝,菊仙歌露出一抹迷人笑意,娇嗔道:「你不卸了鞋袜,怎揉得周到?」

风小刀依言脱去她鞋袜,才发现那裸足握在掌心里竟是如此娇巧玲珑、白皙软腻,更不禁心口怦然。

菊仙歌轻轻拂去他脸上尘沙,又拿出玉肌清露,柔声求恳道:「我被小泥人打的伤都在后背,我自己敷不了,你帮帮人家?」

风小刀愕然想道:「这岂不是要卸下衣衫?」明明觉得不该再与她亲近,却不由得心跳血热,他紧握着拳,并未伸手接瓶子。

菊仙歌见他犹豫,收回纤足,轻咬朱唇气苦道:「你以为人家真是那么随便嚒?要不是……要不是……」她双眸一时浮上泪水,不知如何启口,索性用力扯开外衣、脱卸下来,将剩余的玉肌清露一股脑儿浇淋在后背,羞嗔道:「要不是你从前为人家敷药,早就瞧遍了,我也宁可伤重死了!」

风小刀见她原本皓白的雪背处处血肿瘀青、伤势严重,已然心软,东篱居缠绵缱绻的回忆更纠缠着他,令他无力挣脱,菊仙歌反手去系背后的衣扣,手势十分不顺,气恼之下,更频频弄疼了伤口,她却只噙着泪,咬着朱唇,不再出声。

风小刀心中歉仄,忍不住靠近前去温言道:「我帮妳吧。」他从后方小心翼翼为她拉好衣衫,又为她扣上一个个衣扣,菊仙歌玉首羞垂、款款低语:「我说过,仙歌早就是你的人了,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多么恨我,我心里始终只你一人……」

风小刀怔然间,菊仙歌已轻轻翻过身子,娇软的纤躯全然倚入他怀里,双臂圈住他颈项,水眸娇媚如丝、艳嫩的唇瓣更几乎贴了上来,呢喃道:「从初次相遇,你对我总是这样,心里一团火、面上一层冰,不管为了君姑娘、义父,还是现在,你永远压抑着,风大哥,现在就只有我俩同生共死,难道你就不能顺着真心,恣意地和我一起嚒?」

风小刀心意激荡,几乎情不自禁地想低头吻落,霎然间,心中却浮起一个念头:「她虽然温柔依顺,却总是真真假假,遥儿爱对我生气捉弄,我却知道她是真的!」

他眸光一黯、抬首避开,冷声道:「妳一夜没歇息了,好好睡吧,我守夜。」正想将她娇躯抱放到旁边,菊仙歌却已泪光莹然,凄楚问道:「你真这么恨我嚒?」

「我……」风小刀定了定心神,力图冷静道:「我不恨妳,只是我心中已经有了……」菊仙歌不等他说出口,已拉了他的手轻贴着自己丰嫩软绵的胸口,幽怨道:「你不愿意跟我和好,那就一掌打死人家吧,否则我日后一定还要害你!」

美人儿的柔情诉衷、娇嗔怨怼,翻搅着风小刀内心深处的波澜,两人曾经火热缠绵的销魂滋味更挑动着身体的渴望,就像野火燎原般,几乎一发不可收拾……

骤然,一阵蹄响如疾雨点鼓般传近,打断两人微妙的情思,地平线处有二、三十骑如狂风卷尘而来,他们个个奇装异服、凶恶怪诞。

「糟了!」风小刀远远瞧见领骑者竟是死对头萧萧,暗呼不妙,他此刻伤重乏力,两腿又跑不过四蹄,倘若来者都有萧萧一般的身手,只需有三、四人围攻,就足以置他们于死地,何况敌人有近十倍之多!

萧萧一豹当先地往北搜索,瞥见远处有小小影点,因夜黑距远,看不甚清楚,但她满心想报灭帮之仇,认定那小影点就是风小刀,一声呼啸、招呼同伙赶紧追上。

这些黑帮恶寇都希望无间岛主是死在自己手上,好显扬威名,想风小刀重伤不足为惧,都争先恐后地奔去,待奔到七、八丈处,勒马停步,却见只是一具女尸屈身侧躺、散发披容,头脸、身上尽被狂风黄沙掩埋,辨不清五官。

大漠之中枯骨处处,这女子皮肉未消,显然刚死不久,晴雨娘子娇斥道:「臭女人不死在别处,却死在这儿,害咱们白花力气的跑来!」

「走吧,拿小贼要紧!」萧萧颇是失望,一声呼喝,众人于是掉转马头、准备离去。

地上女子正是菊仙歌,当时萧萧已发现人影,风小刀二人实在无法逃跑或同时躲藏,而萧萧只认得风小刀,所以就由菊仙歌现身以束息心法假死,好骗过众人,眼看计策快要成功,忽听得一声大叫:「有娘儿们!」两道身影如风如电冲向菊仙歌身旁,搓手揉掌、阴冷冷的笑个不停。

这两人一瘦一胖、衣衫一蓝一红,十分鲜亮,蓝瘦子满脸猥琐的淫笑,挥手赶人道:「咱兄弟要办事,你们先上路吧。」

红胖子已迫不及待蹲身翻过菊仙歌,拨去她脸上尘沙,一见她貌美如仙,忍不住高声欢呼:「太美了!太美了!比萧大妹子美上一百倍也不止,咱极色双魈今日可是占了头采、捡到大宝啦!」

萧萧在绿林道上颇有艳名,平时故意以黑巾遮面,好显得高贵神秘,为她办事者才能窥其玉容,甚或享一夜风流,这一路人马不乏身手比她强,却死命跟随的裙下臣。她听极色双魈竟当众说自己比不上死尸,怒道:「老色鬼再嚼舌根,老娘便先断你命根!」一刀向蓝衣魈下身扫去。

蓝衣魈倒翻一个觔斗,两只瘦爪往刀背一沾,压刀入土,笑嘻嘻道:「妳断了老子宝贝,从此夜夜寂寞,老子可舍不得!」

萧萧见讨不了好,咻地收回弯刀,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这群邪人什么恶事没做过,早知极色双魈声名狼籍,专以女子为目标,若有不从者,先杀再逞恶,见他们觊觎死尸,虽心中鄙贱,也只喊道:「咱们再四处搜搜,你们别担搁太久、快些跟上!」

蓝衣魈哈哈大笑道:「这事快了可就无味!兄弟,今日正好轮到你先上,我来把风!」

菊仙歌没想到会遭遇邪人意图不轨,她不敢以菊花泪近身杀敌,免得自己也被炸死,暗暗盘算待众人走远,再以阴绵掌力悄无声息地解决二只色鬼。

红衣魈虽急色,毕竟是老江湖,尽管菊仙歌脉息俱止,他仍然手起指落,在她四肢点了穴道,一手忙着解自己裤带,另一手急解她胸前衣扣,且脑袋瓜子也没闲着,低头嗅了两下,笑道:「好香!好香!老子运气不坏!还温着呢!死不太久!」一张臭嘴凑了过去,就要往她樱唇吻落。

菊仙歌突然被点穴道,手脚不能动弹,原本筹谋无法施展,感到对方胖躯压下,就要上下其手,她实是惧怒交加,恨不能将二只色鬼碎尸万段,却苦于黑帮恶寇还未走远,不敢呼叫风小刀,免得引来围杀,她感到一股灼热的臭气在唇边吐息,越来越近,不由得脊骨一阵阵生寒,惊恐地几乎昏去。

蓝衣魈看得心痒难搔,不停咕哝:「跑来这鬼大漠,几天也见不到一个小娘皮,咱俩都饿坏了!」瞥见红衣魈只趴在女子身上,不快行事,急得踢他屁股一脚,唾道:「你脱个裤子也慢吞吞,存心整老子嚒?还不快点!」岂知这一脚踢去,红衣魈软软地翻落一旁,竟已气绝!

蓝衣魈大吃一惊,骇叫道:「兄弟!你……你……」他万想不到女子已死又被点了穴道,竟还能作怪,吓得浑身发抖,使尽十足力气朝女子发去一掌,却见她咕噜噜连滚数圈避开掌气,之后却仍然软绵不动,看来就像死透的身子被无形的力量猛推一把。

蓝衣魈双目圆睁如虎,却怎么也没看到有人出手,更是吓得双腿发软,一边踉踉跄跄地倒退,一边惊声大叫:「见鬼了!恶鬼……恶……恶鬼!沙漠恶鬼!」

萧萧众人听见喊声,急忙策马回转,远远见到蓝衣魈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接着发出一声凄厉惨嚎,竟就此头颈垂软,无力再起!

荒沙夜漠,千里不见人烟,漆黑阴森有如冥界,悲风惨惨更好似鬼哭神号,这群邪人虽是艺高胆恶,但见极色双魈接连死得不明不白,也不禁头皮发麻,大漠中各种骇人传闻纷纷涌上心头,他们虽不敢靠近翻查三人尸身,却也不肯示弱离去。

北海钓叟森冷冷道:「两只老色鬼作恶数十年,武功诡谲、心思狠狡,联合起来几乎难逢敌手,许多白道人士欲除之都不得,嘿嘿,想不到呼地一声就给吊了命,不是恶鬼又是什么?大伙儿可得当心、万分当心哪!嘿嘿!」

赤发天尊双钩重重一击,发出嗡嗡响声,显出不凡内力,斥道:「老钓叟少吓唬人!老子偏不信邪,我说是风小贼作怪!」

萧萧媚眼远远打量,沉吟道:「那明明是个女子,身形娇瘦,绝不会是风小贼所扮,此处又一眼望尽,没半点贼影,事情当真古怪,你们谁过去瞧瞧?」

这群邪人彼此并不相属,甚至还有些恩怨较量,都各怀异思,并不出声,萧萧只得又提高声音道:「那位有勇有谋的兄弟,请过去瞧瞧!」喊了几次,众人皆装袭作哑,她怒横一眼,破口骂道:「平时说得动听,今日萧萧有血仇,却没有人肯出头,今夜……你们谁都别来找我!」这话一出,入幕恩赐之意甚明,这等伤风败俗的言论,若教正道人士听见,肯定大骂世风日下、不知廉耻,可是这群邪人反而蠢蠢欲动。

一名发戴青环的削瘦少年首先冲了出来,大声道:「萧……萧大……姑娘,您别生气!青……青梳给您效力了!小的不求赏赐,倘若……倘若我真有个不幸,还盼妳记得我……我叫青梳,您……日后若肯开个金口,骂上二句,说小的不中用,青梳……地下听见,就……就感激不尽……」他并非天生口吃,只因久慕萧萧美艳却从不得偿,想到自己牺牲性命,从此被她所念,心情过于激动,才将一串话说得七零八落。

萧萧玉手搭上青梳肩膀,大声道:「青梳兄,江湖黑白两道没一个及得上你够英雄、讲义气,我萧萧从此交上你这个朋友,一辈子惦着你,你安心去吧!」

青梳眼泛热泪、抽搐两下,大声道:「您……您瞧着我的背影,青梳……这就去了!」他心中虽想三步一回头,却知道此刻表现越英雄越让美人记得,即慷慨赴义地昂首而去。

鬼面头陀见他走远了,低声道:「这楞头青横看竖看不像个狠角色,怎也混迹绿林?」

萧萧冷笑一声,啐道:「少年人最是意气可用,拨弄二句,便是水里来、火里去,不像你们这群老狐狸,使也使不动!他是沈悲宸的孽徒,有一次千梵门围剿一流宗时,他一见到老娘尊容,便像狗皮膏药般黏着,我利用他杀了千梵门的几个老家伙,他被师门追杀,只好投身绿林。」

晴雨娘子掩口娇笑道:「萧姐姐桃花劫煞的手段真是了得,人家名门正派的一个大好少年,给妳弄得亡命天涯、前途尽毁,现在还连命都赔上!」

鬼面头陀笑道:「欺师灭祖这等事,连咱们都避忌三分,想不到这楞头青说干就干、半点不让,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萧萧媚笑道:「名门正派压抑久了,老娘一旦教会他们放纵,可比咱们狠劲多了。」

鬼面头陀坏笑道:「改日妳这骚狐狸也教我放纵放纵,我就让妳试试老狐狸有多狠劲!」说着正要伸手捏萧萧的小蛮腰一把,忽地触手冰凉,却是赤发天尊伸过紫电金钩相挡,怒目相视。萧萧见两人为自己争风吃醋,心底欢喜,却装作不见,只冷声道:「看着点!」

远方青梳小心翼翼、迂回又迂回地靠近,直到接近尸身二丈处,他忽然发一声喊,为自己壮大声势,然后如急箭怒矢般冲了过去,众人都目不转睛地屏息观看。

剎那间,青梳的喊声犹回荡风中,人影却一下子沉沦入烟沙里,消没不见。

众人等了许久又大声呼唤,青梳都没有响应,萧萧牙一咬,指名道:「赤大哥,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这当中就属你最本事,看来还得劳你亲自出马。」

赤发天尊沉声道:「大漠中古怪事甚多,追风小贼要紧,不需在这儿瞎磨耗。」

鬼面头陀与他争夺萧萧,久为情敌,知道他金钩乃属短兵器,想激他走近凶处,就故意朗声道:「萧妹子有吩咐,赤兄该不会也怕恶鬼了吧?」

赤发天尊并不受激,冷声道:「咱们比鬼还恶,怕什么恶鬼!老子不想便宜某些人,你若有本事,怎不自己试试?」

鬼面头陀冷笑道:「这事简单得很,咱们只需远远地把那女尸碎成万段,不管是风小贼或恶鬼都无法再作怪!」

北海钓叟道:「说得不错,咱们先弄清楚两只色鬼怎么死的,就知道和风小刀有无关系!」他背后长杆一甩而出,一道十七、八丈长的银丝如流星划过天际、抛落远方,顷刻间,钓了红衣魈飞荡而回,丢在众人马蹄前。

他手腕略一沉拐,银丝凌空转弯,又提回蓝衣魈,那钓鱼丝极为软韧细长,若非以浑厚内功化为巧劲发出,难以如臂使指、随心所至,这些黑帮向来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却也暗暗称好。

赤发天尊为扳回颜面,立刻飞身下马察看两人伤势,只见红衣魈大口微张,鲜血泪泪流出,赤发天尊就以紫金钩撬开他的口,伸指入喉,摸到一枚小小暗器,状似花朵,哼道:「原来贼娘子使暗青子算计人!」

众人纷纷下马,靠近来看,恍然明白菊仙歌是假死引人上钩,其实早就将暗器藏于舌下,趁红衣魈张口亲吻时,直接喷吐菊花泪射入对方喉中,倏地一下,瓣缘即割喉取命,红衣魈才会无法吭声,所以即使她四肢穴道被封住,依然能够杀人,想透这一节,众人立刻去了惊惧之心,破口叫骂:「快取出来瞧瞧,看是哪种暗器、哪一号人物?敢这样装神弄鬼的吓唬老子!」赤发天尊即以金钩勾住菊花泪,使力扯出——

「砰!」

剎那间,轰然一声大爆,震得火光四散、血雨纷飞,众人都弹射出去、滚跌在地,吓得魂飞魄散,待醒觉过来,才发现赤发天尊和围观最近的几人都被炸得粉碎,其他人就算保住一命,也多是折手断足、重伤残废,只有站在最外围的几人才逃过一劫。

原来菊花泪卡在红衣魈的咽喉时,花芯的火药弹片恰好被喉肉夹住,一旦取出,松开了弹片卡榫,火药末也随即爆炸开来。

菊仙歌这一手确是精妙绝伦、阴毒无比,当时她被点穴而无法动弹,风小刀就埋伏在沙下,她原本可以传音呼救,但这样很可能会引动内力,而被极色双魈发现她并未死去,所以她选择忍受屈辱,算准时机、方位、力道,冒着炸死自己的风险射出暗器,才能一举解决十数名敌人,若不是有极大胆冷静的心思,绝不可能办到。杀了红衣魈之后,她又传音教风小刀在沙下潜发一掌将自己推开,才避去蓝衣魈掌气,后来的青梳自然是被风小刀拖入沙底给斫杀。

这些绿林黑帮都是过海漂浪的人物,要比狠毒狡诈各有奇招,群邪会集,更无人能出其右,岂料竟会被一个小女子整弄,栽个大觔斗,实是出道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不禁气得破口大骂:「好恶毒的女子,这手段是瞧不起咱们这帮凶狠老祖宗,把大伙儿尽踩脚底下了!」「人死事小,脸皮事大,若不将臭皮娘碎成十七、八段,大伙儿还混个狗屁名堂?」

他们见菊仙歌已消失无踪,大怒之下,将满腔火气尽发泄在那些受伤倒地的同伙身上,一刀一个、了结干净,片刻间,三十多名人鬼憎怕的邪道恶霸,竟剩不足十数!眼看还未寻到风小刀,就已经折损二十多名好手,他们也不敢再逞强,只得传讯慕苍音前来。

菊仙歌趁火花四射、沙尘弥漫,众寇一阵混乱时,悄悄偷了一匹马,带着风小刀离开,才跑了一阵,四面八方都是奔雷蹄响,正是慕苍音收到烟火传讯领军追来,其余分散各处的百多骑也纷纷掉头、齐聚而至。

风小刀躲在炙热的沙底下许久,又拼命击杀蓝衣魈和青梳,原本稍稍恢复的伤势再度加重,虚弱得连站也站不住,他想两人若是共乘一骑,定会很快被追上,对菊仙歌道:「我伤重会拖累妳,妳骑马快走吧。」

菊仙歌见荒野荡荡,奔跑再远也无法藏身,道:「逃不得,就不逃了!」索性放脱马匹,教它朝南奔去,然后抱着风小刀快速沉入沙下,只露出口鼻呼吸,待大队人马靠近时,两人气含丹田,又往下沉了数寸。

黑白两道见到萧萧、赤发天尊等二十多具破碎尸首,都震惊万分,不敢相信重伤的风小刀还能伤敌至此,百多骑在上面踢来踏去的搜索,却想不到两人就躲在下方。

二人有时气闷得受不了,就辨明声音,悄悄将口唇伸出地面吸气。众人都在高马之上,并不会注意到有口鼻穿沙而出,寻了半个时辰,始终一无所获,慕苍音推测风小刀如果活着,应该已经受了重伤,绝不会留在这儿等死,定是有多远跑多远,又寻到马儿一路南奔的蹄印,即吩咐众人往南追赶。

菊仙歌听大队人马远扬而去,才敢抱着风小刀窜出地面,两人都满身风沙,狼狈不堪。

这段荒野逃杀,菊仙歌迥然以往的柔弱,不禁令风小刀万分感慨:「她其实功底深厚,狠辣决断犹胜于我,岂是弱女子?我从前确然像个傻子!可如今……我明知道她身份,却仍愿意为她出生入死、亵渎师门,岂不是更傻?」

菊仙歌终究爱洁,急着拍去身上尘沙,一抬头见风小刀凝望着自己,不禁羞赧笑道:「我脸上定是又灰又丑了。」

风小刀忙收回目光,道:「不是,我从没见过妳这模样。」

菊仙歌听他口气有几许感慨,不禁一怔,随即明白了他意思,问道:「所以你心里有些怕我了?」

风小刀支唔道:「不……若不是妳,我们也不能逃脱。」

菊仙歌黯然道:「入江湖久了,你也学会口是心非……其实你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这样对付你!」

风小刀不知如何回答,一时默然,转了话题道:「在这儿没有座骑是不行的,我们先往回走,要是能走到红衫军营就算安全,到时妳就可以借马匹离开。」他虽挂念腾风,于此之际也无法可想,又想巫祆圣宫必是龙潭虎穴,如今只能先到红衫军营养好伤势,再行赴约。

菊仙歌听出他话中意思是两人一旦到了红衫军营,就要分道扬镳,不应该再多所牵缠,她也不反驳,只默默抱起风小刀,走过一棱又一棱的沙丘,尽管有千丝纠葛、万般疑问,谁也没再开口,风小刀受伤太重,时睡时醒,偶然睁眼看看菊仙歌面容,她美丽的水眸总是遥望远方,冰冷而孤独,从来不看怀中人一眼,就好像她只是抱着石头一步步前进。

风小刀回想着她千娇百媚、温柔楚楚的各式风情,心中不禁涌上一股酸涩:「其实她从没在意过我,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大漠寒夜总是危险而漫长,彷佛永远看不到尽头,菊仙歌直走到又渴又累,才终于看见一片胡桐林,她心想躲入树林里总是安全隐密些,就选取一株枝桠交错、横张如网的千年大胡桐歇息。

她抱着风小刀飞身栖上高枝,又折断一根细枝干,那枝干断口处徐徐流下汁液来,她双手接捧树汁,接得稍满,就递到风小刀面前,道:「风大哥,这汁液可以喝,你先喝一些缓缓气。」

风小刀道:「妳也又渴又累,我自己来吧。」就以刀尖在横伸的粗枝上划一道口子,仰首以口相就,汁液虽然不多,也算能润喉解燥。他不曾到过西漠,见胡桐树周遭寸草不生,但每棵树都顽强昂立,且散发出久经岁月的坚毅味道,无论苍老粗干或是盈盈新枝,都有金碧辉煌的树叶点缀梢头,在恶劣的环境中,展现出欣欣向荣的生命力,他不禁感到十分稀奇且佩服。

菊仙歌问道:「风大哥,二个月后,你真要说出凶手嚒?」

呼啸的寒风、残酷的难题令风小刀头脑清醒许多:「我中了魔茧,那是最后时限。」

菊仙歌轻声叹道:「我明白了,你想在最后一刻,拿自己性命去替义父赎罪。」

风小刀平静道:「这段日子我想了许多,倘若能活,我自然也不想死,但要成为魔界傀儡,活着不是自己,又有什么意思?千古以来,谁人不死?但生命有两种结束方式,一是凄凉寂寞、犹不甘心,一是心安理得、坦坦荡荡,至少我也算对得起自己,只是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菊仙歌道:「你来到西漠,是为了诛杀魔君?」风小刀点点头,她又问道:「风大哥,你可知西漠人唤这胡桐树叫什么?」

风小刀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从未来过这儿。」

菊仙歌微笑道:「这树有两个美丽的名字,因为它『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人们佩服它是屹立不朽的英雄,就唤它『英雄树』,在仙歌心中,你也是这般不屈不挠、永不放弃的英雄。」①

风小刀以为她心中冷漠,对自己的柔情全是虚假,想不到她会如此称赞,一时难为情,尴尬笑道:「树一千年不死,就受人敬重,我若也一千年不死,那可不是英雄,是人人喊打的老怪物了。」

菊仙歌莞薾一笑,又脉脉凝望他许久,忽地云睫低垂,柔声问道:「路姑娘……知道你心中盘算嚒?」风小刀心中蓦地一沉,并不回答。

菊仙歌凄然道:「看来你真是很在乎她,你怕她伤心、怕她危险,所以宁可瞒着她,可是你却坦然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心……变成这样?我已经错失你了,是嚒?」说到后来,她只是失望地呢喃自语,并非真要答案。

天地肃声,彷佛一切都沉静下来,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心跳声,四周的苍凉寂寞,更无边无际地包围着两人。

「风大哥,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菊仙歌似下了极大的决心,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只要你愿意随我回去,主人肯定有法子救你,而且义父拿走的无间秘籍就藏在喜爱命树下,你要夺回这些东西,一定要在魔茧发作前去魇魅。」

风小刀在古道旅帐里,已经知道菊仙歌似乎有话告诉自己,却一直没有相问,不意她真如此直言,愕然道:「妳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菊仙歌不答,只仰望夜空,风小刀不觉也跟着抬头,忽见苍穹瀚宇、星海灿烂玄迷,将大地都包拢起来,一瞬间,广浩无垠的漠原似乎变得小了,争斗不休的人们更是渺如尘埃,他不禁沉醉赞叹,也对造物主的神奇伟大升起敬畏之心。

菊仙歌柔声道:「倘若这次咱们能逃过死关,仙歌就陪你回无间岛,从此赏星观月、听海逐浪,一生一世相侍左右,你说好不好?」

风小刀摇头道:「不,那魔茧只余二个月的时间,我得设法除去魔君。」

菊仙歌听他直言拒绝,涩然道:「入江湖这么久,你还是这么老实,连说两句好听话骗骗我也不肯?」风小刀身子微微一动,终究沉默以对。

菊仙歌垂然一叹,转身在树干上刻下二人名字,轻声道:「这树另一个名字唤做『眼泪树』,它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曾有一对相恋至深的情人在树身刻下誓言,却受树妖嫉妒咀咒而分离,男子进入轮回,生生世世寻觅着女子踪影,女子则化为胡桐树,忍受千年风吹日晒之苦、万次断骨割身之痛,让过路旅人喝下心中泪水,但求千年以前,那个曾经相许誓言的人能有一刻在它身边栖息……」

她拉了风小刀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道:「路姑娘不能做的,让我来承受,不管前路多危险,就算结果仍是……生离死别,会令我心如刀割,仙歌都愿意陪你走到最后。」

风小刀虽有一死的觉悟,但赴刑的道路总是孤单而凄凉,听着伊人情意楚楚的话语,不论真假,就像大海中抓了一片浮木,总多了几分支持的力量,他再难掩抑心中激荡,紧紧握住她的手道:「我不明白……妳为何又要杀我、又要救我?」

菊仙歌轻轻倚入他怀里,低声道:「你为我几番生死,难道仙歌真是木石无心嚒?我此刻无法对你说,但只要去了魇魅一趟,你就会明白一切,或许你也能为人家寻出答案!」

但看她眼神虽冰冷,眼底深处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纯净,彷佛她双手沾惹的血腥与她的灵魂完全不相关,那冰冷的杀手身子里其实住着一个纯稚害怕的小女孩,这一夜,风小刀对这个谜样女子的心思又更迷惑了……

(注①:胡杨树古汉书称胡桐,有多名称,维吾尔人称其为英雄树,有千年不死、不倒、不朽之说,另称眼泪树,至于千年轮回传说则为小说杜撰。)

同类推荐
  • 深牢大狱

    深牢大狱

    延续了海岩以往小说畅销的所有元素,塑造了一个在苦难的历练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在这本书中,残酷的现实与美丽的向往、丑恶的犯罪与绝美的爱情依然相伴相生,小说中三个女性对爱情绝然不同的态度令人扼腕叹息——爱,毁灭着爱;爱,也创造着爱……海岩最新力作,“我要讲的这段生活,是关于一个人的命运,命运无常啊!是适于年轻人的爱情,年轻的爱情总是美丽多姿!没有爱情的故事,还叫故事吗?”
  • 英雄出世

    英雄出世

    本书是作者的一部历史长篇小说,书中以清末民初为背景,从不同侧面和不同社会阶层的生存状态入手,向读者展现了一个个回味无穷的故事。
  • 情感专家

    情感专家

    一部关注现代人内在情感、化解纠葛和苦痛的心理疗伤小说。每一个人心里都藏着不能说的秘密,当你把秘密交给了别人,你破碎的灵魂就得到了修补。精确明了,洞察内心,关注人性,温暖动人。
  • 最终幻想之彼岸传说

    最终幻想之彼岸传说

    科技结晶体超时空要塞;魔法文明最高成究永恒国度与修真文明终极智慧的造化之舟谁能到达最终的彼岸。到底是机械文明的枪炮厉害还是魔法文明的魔导战甲厉害,或者是修真的法宝更胜一筹;机甲,法宝、武功、魔法精彩碰撞一切尽在最终幻想之彼岸。
  • 二十年后(套装上下册)(译文名著文库)

    二十年后(套装上下册)(译文名著文库)

    《二十年后(套装上下册)》是在《三个火枪手》讲述的故事结束后,过了二十年,达尔大尼央、波尔多斯、阿多斯和阿拉密斯虽在巴黎发生投石党运动时,前两位为马萨林首相效劳,后两位则站在投石党一边,双方无法合作,但他们仍然像从前一样,忠于友谊,紧密团结,在关键时刻共同营救英王查理一世,接着又挫败了马萨林的阴谋。情节环环相扣,大起大落,紧张曲折。同时,通过一系列险象环生的遭遇,在作家的笔下,老火枪手们的性格特点也愈发鲜明。
热门推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我自末日而来

    我自末日而来

    [1v1,男强女强]末日当时,“怪物”少女東可抱着残损的兔子娃娃游晃于世只想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净土,睁开自己血红色的眼眸,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 每晚一个离奇故事之惊悚夜

    每晚一个离奇故事之惊悚夜

    风雪交加的夜晚,可以救命的深山雪屋却化身噬人的洞口;午夜停电的电梯里,四人游戏竞莫名地多了一个玩家!是先有死亡,还是先有死神?是死亡吸引了死神,还是死神带来了死亡?
  • 极度幻想

    极度幻想

    谁寂寞了繁华。谁埋葬了天涯。谁散尽一身戎甲。为谁唱离歌。对谁说情话。给谁写天涯。梦里繁花落尽,此情未央,此意难忘。弦虽...
  • 短暂的美

    短暂的美

    针不戳,我的作品针不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熊猫精在都市

    熊猫精在都市

    作为一只熊猫精,熊圆圆曾打遍峨眉无敌手,然而到了人间都市,她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爪牙,峨眉山大王,最后居然只能靠卖萌为生!影帝陆时渊,还有一个少为人知的身份:茅山道士,秉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信条!但凡落到他手里的妖精不死也要褪层皮!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有一天会因为一只妖精辗转反侧,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人性与人生

    人性与人生

    这是一本向世人提供人生智慧,启发人从解读人性、顺应人性入手,精于做人、应世、处世,以谋取一己之私利的书籍。读着读着,我不禁为本书视角的独特,观点的鲜明,论述的精辟所感动,萌生了想写点什么的感想。
  • 震荡的世界

    震荡的世界

    我时常想呼吸这空气了是为什么现在一个机会来了,我不得不接受踏在这颤栗的世界,撕开腐朽者的咽喉肉蛆恶臭,荆棘刺条无法阻隔我的脚步我将以羸弱的双手让世界承认我的存在现在,我就在这里【奇幻异能】【业界良心】【收藏推荐】没事点点试试呗,反正不会爆衣?( ̄▽ ̄?)
  • 开局抽到吃鸡训练场

    开局抽到吃鸡训练场

    穿越之初就遇到武林各派逼宫,张翠山要自刎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还好我有金手指,有一个诸天抽奖轮盘,有日,月,年抽等各种抽奖。
  • 嫡女策:覆君江山

    嫡女策:覆君江山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剑穿心,她含恨跌入莽莽火海,才知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她从院子里的梨树上跌落,成了残疾。前尘埋恨,那个曾经说爱她的人虚伪的继续欺骗。她将计就计,故布迷局。大雪之夜,一杯酒入喉,她失了清白……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却为了她,甘愿默默无闻,拱手天下。他是风流浪荡的京都第一美男,繁华看过,终只为她驻足。而他,机关算尽,颠覆了她的一切,却让她永难甘心。当一切重头再来,她能否步步为营,诛心诛情?以情为引,以江山为局,颠覆命运的桎梏……拱手让江山,低眉恋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