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0日
明天可以享受7天长假了,没一点心思工作,其他同事也一样,都议论着如何打发7天长假。太平公主准备去山西看乔家大院,妖精准备去泰国看人妖,金鱼眼准备去丽江看茶马古道,甲乙庸人待在北京看来旅游的外地人,我准备去九寨沟。
洋妞给我们发过节费,不多,千把块。甲乙庸人倒是很开心,说今晚可以去找点乐子了,不知能找到什么好乐子,可怜的老光棍。另外公司发善心让我们提前一个小时下班,真是难得,大快人心。
今晚有不少情人在一起happy,可惜木木没时间,节日的夜晚,他抽不出身。
我只好自己找节目,逛商场。商场里人也很多,没兴趣逛了。
长安街上灯火辉煌,天安门广场花团锦簇,灯光璀璨,但这繁华与热闹都与我不相干。
一个人转得很无聊,汤约我去酒吧,今晚的酒吧人很多。
汤问我怎样才能得到我的爱。
我说你先登上火星再说吧。
他咒我去死吧。
我偏不死,长命百岁,且活着呢。
10月7日
去九寨沟玩了一趟。
从成都下了飞机,坐汽车去九寨沟,路况不好,曲曲弯弯。还好,天气不错,天空很高,也很蓝,比北京干净。
导游是个漂亮女生,嘴唇很薄,据说这样的嘴能说会道,她给我们讲了九寨沟的许多传说。有风景的地方一定有传说,传说未必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不过我是从来不信传说的,传说不过是想象力丰富的人给风景披的面纱。
有一个传说是这样的,很久以前,有个山神爱上一个美丽的女神,他用风云磨成一面宝镜送给女神,可女神不小心将宝镜打碎成108个碎片,这108个碎片又化成108个海子。
长海、五花海、孔雀海、镜海、芦苇海、熊猫海、天鹅湖、五彩池、珍珠滩瀑布、诺日朗瀑布、树正瀑布……
九寨沟的确很美,山美,水美,林美,芦苇美……沟里万物都是美的,哪怕是地上的一片落叶,都带着宁静的美。
最喜欢的是九寨沟的水,怎么形容呢,清亮,透彻,神秘,玄妙,深邃,空灵,圣洁……好像洗尽人间铅华,不食人间烟火了。
看过很多地方的水,漓江的,丽江的,西湖的,似乎都比不上这里的水有神韵。站在它面前,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无喜、无怒、无哀、无惧、无爱、无恶、无欲的人了,七情六欲都被这水洗涤得一干二净。
心若止水所说的水,应该就是这种水吧。
我居然有了和木木在这世外桃源生活一辈子的念头,只可惜他不在我身边。
10月8日
寒露。
“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太阳到达黄经195度。
聪明人警告我说,生命只是一颗荷叶上的露珠。
生命真是脆弱。
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她在参加一个商务活动,很忙,敷衍了我几句就挂了。
有些沮丧,真希望她没有给我生命。
她怎么有那么多会要开,有那么多人要见,记不起她最后一次拥抱我是什么时候了。
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她好吗?她总是说赚钱是为了我,我真的需要那么多钱吗?是她需要,还是我需要?我怀疑我只是她的一个借口,她爱钱胜过爱我。
我问她我重要还是钱重要,她说都重要。
我不相信。
10月11日
人生由一个意外又一个意外构成,一路走来,风景不断。
在使馆区碰到鹃,若不是她叫我,我决不会注意到她。
她办签证,说要去法国,她要结婚了,老公是法国人,在巴黎和北京都有自己的公司。晕,我的眼珠子快掉下来。她这只丑小鸭,平凡又平凡,普通又普通,满脸雀斑,若不是她那满脸雀斑,我在大学里也不会记住她。
她是班上唯一毕业前没谈过恋爱的处女,这么快就要成为法国男人的新娘。
谁能想到,不久以后,她将在巴黎优雅地生活。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牵着一只狗慵懒地走过香榭丽舍大街;或者一边喝咖啡一边画画,画那个城市上空的云,画街上女人纤细的鞋跟,画放荡的流浪汉……
真是不可思议,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生,太意外。
鹃笑起来每一个小雀斑都像一朵盛开的玫瑰,美得令人嫉妒。她问我的爱情,恋爱中的女人希望满世界的女人和她一样幸福。她说我是在千叶之上扬花的女人,一定有帅气的男朋友,还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我没想过结婚,不想和她谈论婚姻,她是个对婚姻充满了憧憬的女人。最后我祝她幸福!
我对木木说起鹃的事,他问我喜欢哪个国家的男人,法国男人有情调,英国男人有风度。
我说喜欢中国男人。他问为什么。我说因为你是中国男人。
木木把我拥入怀中,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我身边了,我还会不会喜欢中国男人。
我说没有如果,我要他一辈子都在我身边。
他笑了,笑得怪怪的。
10月16日
天阴沉沉的,下雨了。
木木失踪了,电话关机,他没去酒吧,整个三里屯都不见他的影子,他从人间蒸发了!
车祸、抢劫……各种各样关于死亡的词不时在我脑海中冒出来,我害怕至极。
去派出所报了案,我只能借助警察了,但愿上帝保佑他平平安安地出现在我面前。
从派出所出来,感到一阵茫然,好像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去哪里,家里没有他,酒吧也没有他。习惯了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没法承受一个人的孤单。
坐在公交车站,车来了,有人上车,有人下车,车走了,人们也走了。又有车来了,又有人上车,又有人下车,车走了,人们也走了。车来车往,人来人往,没我要坐的车,没我要找的人。大家都只是过客,都只是路人,行色匆匆,没人关注到我。
抽完最后一根烟,手表显示是12点。
站台上空无一人了,广告牌上漂亮女人的笑容,无人欣赏,留与晚风。
夜深了,风有些冷,拦了辆出租车。
木木,你在哪里?
10月18日
木木还是没有回来。
……
寻找,就得到;叩门,就给你开门。上帝如是说。
我寻找了,找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我叩门了,叩了所有酒吧的门。
可是,没有木木。
他消失了。
突然消失了。
你快给我回来!
回来!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我的好人,你快回来吧!!
10月19日
木木终于回来了。
五天,像过了五个世纪。
热烈的拥抱,我是多么的想他啊。
可是,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就对我冷冷地说,分手。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没有……什么也没有,只有分手。
争吵,撕咬,打骂,哭喊……什么都用上了,只差上吊。
他要走,要走,一心要走。
最后,他说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覆水难收。他的身体给了我,灵魂给了她。
他带着我给他的一身伤,拎着他的箱子走了。
门,关上了。
这就是我辛辛苦苦等来的结果。
痛苦,将我紧紧包围,痛彻心扉。
木木,你明明知道我爱你,明明知道我除了你,一无所有,你为什么如此狠心绝情?
那个女人,真有那么好吗?
我恨她,诅咒她!!
10月20日
木木移情别恋的女人原来是她。
那个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唱歌混饭吃的女人,那个用眼睛说话的女人,那个冷漠的女人。
她明明知道木木是我的,这种女人实在太可恨。我要把她碎尸万段,抛进海里喂鱼!
我没法容忍,我给了她一耳光,可一点也不解气,她冷冷地看着我!
我讨厌她这个样子。我宁愿她还手,宁愿她和我一起厮打,宁愿她与我来个鱼死网破。然而她没有,她一直站着,像一根木头,而我像个泼妇,有人嘲笑我。我没法想象我的样子,可我不在乎了。
木木抱住了我,骂我疯了。
是的,我是疯了!
爱情,是什么东西!男人,又是什么玩意!
而我,是个傻子,自以为聪明的傻子!自以为是的傻子!
我跟木木纠缠在一起,我打他,咬他,如果我手上有刀子,我会捅进他的身体。
最后,他晕倒了。
她抱起了他。
我看到了她眼中深深的怨恨,她要我给木木一条生路。
我给他生路,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10月23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缠绵的爱,绝情的恨,无休止的吵架……
通通都结束了。
从此我是我,木木是木木,最大的赢家是她,她冷冷地骄傲地从我面前牵着木木的手走了。
木木从我的房间搬走了,和她在一起了。
不需要理由的抽身,比海啸来得还突然。这就是爱情,不可理喻的爱情。
我是个可怜的小丑,一个人在舞台上叫嚣,连个观众都没有,我输得一塌糊涂。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就此了结。
天下本无爱,庸人自扰之。
汤吻了我,终于和我上了床。
我的心像一片羽毛,被风吹走了,不知吹到了哪里,我懒得去找了。
我宁愿躺在他的身体下面,不再醒来,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