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意这一声情绵绵意切切的呼唤确实是大煞风景。至少对于正在投入的苏大美人和第一才子看来正是如此。
“云如花,你……”
俊逸的脸上有一丝恼意,却依然不失绝尘的风华。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绛郎,原来你……”吴意一脸哀戚地半低着头,双手拼命想要将那粉红色的信笺藏起来,却被苏水仙一眼瞧见。眼底划过一丝极浅的惊慌,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如玉倾城的容颜上立马不复方才的柔情,眼中绽出冷意。
“云如花,你手里拿的什么?”
苏水仙上前一步,冷冷的开口。
吴意抖了抖,这水仙花的气场果然强大呀。“没……没什么。”一边哆嗦着回答,却也不抬眼与她正视,一边想要后退。
“是请柬,对吗?”
苏水仙忽而笑了,不管今天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究竟是什么,但是此刻的情形却是对自己十分有利。
“绛郎,为何她也会有请柬?”侧目,一双如水般微波荡漾的眼眸半掩着,半是哀怨半是柔情地看向绛枫。
绛枫脸色沉了沉,这件事的发展越发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目前他又面临了第二个抉择。究竟是选择云如花还是苏水仙。
吴意目光斜了斜,扫过苏大美人侍女纤瘦腰间别着的小荷包,粉色的绸缎布面,上面绣着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花瓣纷繁复杂,叠重而放。
“如花,”绛枫吸了一口气,面上露出温柔之色,目光定定的看着吴意,似是要穿透那张五颜六色的胭脂层,“今日的邀约之事,我们改日再谈好吗?我先送水仙回去。”
苏水仙显然有些不满意绛枫地推脱之言,虽然她清楚绛枫待女子极为温柔,但是越是如此,便越是会增长云如花的气焰,让她觉得有机可趁。
“绛郎,如花才是你的未婚妻,你送她便好,我有溶儿陪在身边。”倾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笑意,虽美犹怜,让人看了却是柔肠百结。
吴意挑眉,她有点低估这两人的演戏能力了,两个人的演技都不是盖的。
不过,她心里开始厌烦起来了。一直看两人演戏实在是让人倒尽胃口,忽然转念想了想,论容貌论家世,他们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要是不让这两个人凑一对,岂不是祸害了另外两个人?说不定还要让无数大好青年男女误入歧途。脑海中又划过自家那花容月貌的灰姑娘妹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恶毒姐姐。不过围观群众就是没人能明白呀,自个这是在为人间除害呢。
吴意脸上不复之前的神情,露出无谓外加有些淡讽的嘲味,殷红的唇微微扬起,皓齿半露。
“绛大才子,你还是送苏大美人回府吧。本小姐就不打扰了。”云如花向来就是一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不过说起来,让两个人憋屈的场景还真让人畅快啊。
对于吴意瞬间的翻脸,两大正在思索着如何将下面的剧本演得淋漓尽致的男女主角显然怔愣住了。
“景悠小美人,回府了。”
吴意给了两人一个优雅漂亮的背影,外加在两人看来无比风情万种的动作。景悠扭捏着腰肢下了船坊,伸手搂住吴意纤弱的腰肢。
吴意身形顿了顿,侧目,脸上笑意嫣然,盈盈双目中却有警告的意思。
“小姐,景悠这是为了演戏给那一对狗男女看呀,让那个绛大才子后悔。”景悠立马龇着牙笑了,晃白晃白的牙齿很是灿烂。
吴意撇嘴,对于这种明目张胆吃豆腐的人很不齿。于是,一手掐上了腰间的软肉。
“咝”,景悠抽眉,“你这是公报私仇。”唇凑得很近,几乎要贴上精致的耳垂。
绛枫立在身后看着这一幕,脸色很是难看。他究竟是错估了云如花吗?这个女人难道曾经看向自己眼神中的霸占都是虚假的吗?为何此时却是如此毫不在意?不,她只是在故技重施,就如她待朝华一般,朝华死了,她一点没有丝毫伤心的情绪,她所作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吸引自己。
“绛郎,”苏水仙面上白了白,巧妙的掩饰好其中一闪而逝的恨意,柔声开口。
“仙儿,”绛枫收拾好情绪,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豁然开朗起来,所以,他必须要将那个人的注意力引回来。“天色有些晚了,恐伯父伯母要担心了,我送你回府吧。”
苏水仙面有娇羞的点了点头,抬眼瞟向那抹大红色身影,却见她正缓步离开,隐约的笑声传入耳膜,让她心中恼意更浓。云如花的反应很让她不满,绛枫的避而不答也让她有些失望。但是愈是如此,便愈发要让云如花明白她的低贱。
“绛郎,过几日……”苏水仙满是柔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吴意高声打断。
“奖赏?景悠小美人,你真是越发胆大了,居然敢朝本小姐伸手要奖赏了。”云如花似笑非笑地停下脚步,从袖口滑出一抹粉色,提到眼前晃了晃,“诺,给你吧,这可是本小姐身负重伤从一窝贼团子那里夺出来的,看看这牡丹花儿,秀得多精致呀。”
苏水仙脸色又是一白,目光瞟过吴意手中的物件,顿时怔住。眼中露出一丝更甚的惊慌。
“仙儿?”
近旁的绛枫皱眉,目光抬起,循着苏水仙的视线看过去,却被苏水仙拉住袖口。
“绛郎,我突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我想我还是马上回府吧。”
绛枫无法,点头,侍女溶儿立刻搀扶着自家小姐往回走。
待到两人离开,吴意瞄准,伸手便朝景悠手中的荷包夺去,却被景悠险险闪过。
“小姐,你这可是过河拆桥呀。我看那第一美人脸色不怎么好看,难道这是她和别的男人偷情的证物?”
吴意看着景悠嬉皮笑脸的模样直翻白眼,这什么龌龊思想嘛。本小姐已经够邪恶了,都没往那方面想。
“景悠小美人呀,我看你还得调教调教才行,明儿让王员外……”话音未落,荷包就稳稳地到了手心。景悠谄媚着一张笑脸,低头哈腰地给吴意垂肩,“小姐,我哪敢呀,只不过不喜欢那个苏大美人,想给小姐出一口气罢了,小姐,景悠这可是一片忠心耿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