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叶琉不由微微一怔,她可以说其实不是她太矛盾,而是她的命运太纠结吗?
“我离开一下!”她对那正在和食物大战的和小小说了一声,然后向洗手间走去。
出来时,正洗手的时候,却只听身后传来“嘭——”的一声,然后就是一阵孩子的哭声。
转过头,慌忙扶起那不慎滑倒的小女孩,一边帮她拂去身上的灰尘,一边轻声安慰着她,“小朋友,不要哭,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
那小女孩五六岁的模样,生的五官很是清秀,不过应该是很娇气的一个,只看她一眼,并不理她的劝,梗着小脖子依然哭得声气不接下气。
叶琉不由一阵无奈,忽然瞥见自己套在手臂上的那个仿珍珠发套,然后立刻摘了下来递到小女孩的眼前,“不哭了好不好,阿姨把这串美丽的珠子送给你。”
别说,这一招还真真管用——
小女孩立刻止了哭,眨巴着大眼睛,将那串珠子攥在手中。
“姗姗——”出了卫生间的门,就有一个妇人急切的奔了过来。
“妈妈——”小女孩也快速的迎了过去。
站在不远处,看见那抱在一起的母女两个,不知为何,叶琉竟然双眼满是湿意。
她的小人儿什么时候才能如此的依赖她呢?还有这个缘分吗?
“就是那边那个阿姨——”这时却发现,那个小女孩对着母亲扬了扬手中的发套,然后指向她。
她本来想对那个母亲报以一笑,但是当她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却不由立刻满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吴媛媛?!
“他竟然说我是同性恋,呵呵……他真的都不知道该如何诋毁我了……我们的婚姻真的是一场错误啊!”
肯德基角落里的转椅上,吴媛媛目光悠远的说着,语气中却满是嘲弄,不知是自嘲,还是在嘲笑别人。
叶琉听了这些话,不由微微一怔,真没想到孟浩竟然骗了自己,而且这一骗就是五年,如果不是今天与吴媛媛不期而遇,揭开这个谎言,也许她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虽然逝者已逝,可是孟浩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卑劣了。
难道真的如曹景芃所说,你根本就不值得人同情吗?
吴媛媛又继续开口了,“珊珊是他的女儿,当时离婚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怀了孕,可是后来知道了却又真的舍不得打掉,毕竟我曾经那么爱他,用尽手段的把他从你的手中夺过来,不过我却并不幸福。他是个志向高远却又自负的人,聪明有才华,但是却性情不够坚韧,浮躁易反复,他不满我父亲对他的指手画脚,更不满我母亲的官太太脾性,也不满我的不思进取、奢侈享受,以及那不够干净的过去。开始还把这些压在心里,可是后来我们就开始吵架,他生气去住了宿舍,没想到却和女领导搞起了暧昧……再后来我们就越来越淡了,然后就离婚了,只是……只是没想到离婚还没几天,他……他竟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说到后来,吴媛媛不由哽咽了。
“……”她这个受害人,被这夫妻两个伤害过的人,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所以只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劝慰。
“对不起……”吴媛媛抬起头来看了她轻声道。
“你知道吗?其实开始我是恨你的,恨你为什么都帮不到孟浩,却成了他胸口那抹永远的朱砂,可是后来……后来那事发生以后,我有一瞬间忽然就想通了,其实是我错了,我根本就不该介入你们……”
“……”
“如果没有我的介入,我们的结局也许都不会这么惨,他是那么清高自负的一个人,在我家里,享受那份寄人篱下的失落感又怎么会甘心呢,真的……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午后,暖暖的阳光照着,叶琉坐在校舍的床上还在回想着吴媛媛临走时的那些话。
人生若只如初见,她还是对孟浩有情吧,毕竟他们曾经是夫妻,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有了骨血相连的载体,永远都不由得心生怀念,就像她和那个男人永远也斩不断的情丝牵扯那样,女人永远都是那么多情的动物!
哎……
她禁不住轻叹一声。然后又平静的笑了。
她与孟浩到今天相识八年了,直到今天,一切的恩怨纠葛终于可以划上句号。
谁欠谁、谁恨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斯人已逝,往事如烟,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其实孟浩也是幸运的,至少还留下了一个女儿,改天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李秀华,估计这件事对她的康复会很有作用吧!
“叶园长,你来洗吧,水已经烧热了。”这时和小小在外面喊她。
“哦……知道了。”她应道,然后去找换洗衣服。
没办法,单位的那个热水器不好用,不能等到晚上,只怕到时水烧不热,只能把洗澡的时间改在中午。
住宿舍,真的不如家里好!
这还要怪那个断她后路的死男人,带着小人儿,跑到她的家里去闹腾了一场,结果就是她变成大禹了,过家门也不敢入,她只怕祖父母和妹妹问起来,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到这些她就会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真实的坏蛋混蛋,真的是太缺德了。
不过就在她恨某个人的同时,某个人却在纠结中想她——
曹氏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一片烟雾缭绕,碧玉的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一层了,可是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的男人还在一只接一只的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