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下急忙加快,就要走出房门之时,猛地感到脖子一紧,我本能地后踢一脚,直蹽其胯下。
游郎身形飘忽一下,闪开之时,一个销魂的勾腿动作,勾住我的腿部,又狂暴一扯,我顿时感到双腿如同被撕裂,剧痛无比,摔倒在地,下巴刚好磕在房门上,痛得我眼冒金星,眼泪涌流。
堂堂风流公子被人如此折辱,我气得目喷火焰,手胡乱往地面一抄,抄到一个圆滑东西,猛力向游郎一砸,游郎闪电一拳,直捣飞物,嘭!一声爆炸,水雾缭绕,我心想此时不走,要待何时,急忙脚下抹油,滑向房门外。
刚跑几步,忽地感到背后一阵热风袭来,我急忙一侧身,一只长腿从我脸庞上恰恰擦过,那劲风刮得我脸庞隐隐作痛,我暗惊,这一脚如果踢中我,我不死也残废了。
“你还敢行凶?你看监控,保安不出三分钟就会赶到!”我见游郎还要再动手,急智而生,指着头顶一个监控摄像头喊道。
游郎一愣,动作静止。
“救命啊!杀人了……”生命受到威胁,我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张开嗓子就嚎叫起来。
游郎脸上浮出戏谑笑容,就像猫戏老鼠一样,看着我。
我心一沉,只见多个病房都开了门,伸出脑袋,但见到游郎那魁梧强壮身材,脸相又长得凶恶,他们都理智地又缩回脑袋,一律噤声。
“大哥,得饶人且饶人,行善天佑,行恶天谴!”我抱抱拳头说道:“何况咱们又素不相识,更没有个人恩怨,为何非要为难我呢?”
“我收人钱财,听人之命。”游郎说道。
“夏树给你多少钱?”我想起夏树与游郎在一起异样的样子,不像单纯的雇主与杀手,倒像男女朋友一样,我认真看了一眼游郎,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高大强壮,不用脱衣检查也猜到他一身肌肉,我又想起夏树那秀气脸庞,又是妙龄少女,正当春心萌动的季节,这样一对狗男女组合,不正是典型的干柴烈火吗?
我正陷入臆想中,脸上不由地浮起邪淫笑容,忽然感到手臂一痛,游郎强壮有力的手臂抓住我手臂,往后一扭,痛得我牙齿咬住了舌头,瞬时腥血满嘴。
我乘势绵软倒地,游郎不知我有诈,俯身要将我拖起来,我猝然发难,一拳擂在他眼眶上,见到游郎掩着眼睛惨嚎,我又一拳打在他鼻子上,顿时他鼻血流成河。
游郎忽地发飙,一声暴吼,一跃起来,手肘击在我后腰,我瞬时只能背脊断裂,剧痛阵阵,张嘴喷出一口血,啵!脸朝下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感到嘴里牙齿都错位了,一嘴是血。
我要挣扎爬起来,猛地一声闷响,我后腰又挨了游郎一手肘,我听到脊骨噼啪断裂声音,痛得我顿时失去知觉,双眼空洞无神,只有脑子还有一点残念,那残念十分残忍恶毒:我苏浅这一生,不死,一定活活肢解了这对狗男女!
游郎满脸怒色,目光凶残,锃亮的皮鞋踢在我腹中,将我身体翻转过来。
我眼光模糊,瞳孔深处火苗蹿动,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游郎。
“衰仔,怎么了?站不起来了吗?要不要我扶你一下?”游郎阴恻恻地笑道,皮鞋踢在我脸上,用脏兮兮的鞋底摩擦着我脸庞。
夏勒听到外面动静,忽然摘掉手上的针嘴,从病床上爬起来,脚步漂浮地向门外走去,夏树担心地阻拦着他,但拦不住他的脚步。
夏勒虚弱地靠在门旁,气喘急促,看了看死猪一样的我,又看向游郎,说:“郎哥,不要打了,让他走吧,他救过我命,咱们不能这样对他。”
游郎摸摸自己熊猫一样的眼眶,脸上露出狠色,还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我,他望向夏树,想知道夏树想法。
夏树眼睛狡黠眨了眨,丢了一个暗示眼神给游郎,游郎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表情,微微颔首。
夏树与游郎眼神暗中交换的消息,正好被我眼角捕捉到,我暗暗惊诧,难道他们要将我灭口?
我怕他们察觉,迅速地拉回眼光,眼皮低垂,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同时脑海中飞快想着脱身良策,我心想这是人民医院,活动的人不少,他们就是想将我灭口,也不可能选择在医院下手,一定是要让我走到偏僻之处,才将我杀掉,再抛尸荒野,经我这一想,我心脏发寒,背脊凉飕飕。
“滚!”游郎厌恶地往我脸上吐了一口唾液,恶狠狠低吼。
那一口夹杂着香烟与酒气的唾液正好吐在我嘴上,我霎时只感胃内翻江倒海,差点没有将胆汁吐了出来,我忍住恶心,挣扎爬起来,遮掩住眼中的毒素,低下头,身体像是醉酒一样,摇摇晃晃地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下去,走廊上一些人们见到我浑身是血,唯恐避之而不及,纷纷闪避,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助我,就连那几个方才还笑谈风生的医生护士也好似躲瘟神一样,远远地缩回自己办公室里。
我心中刹那升起一阵深深的悲哀,胸口像是被堵住一样,无法呼吸,人间冷暖何至于此?
以前我看过新闻报道,某个少女在路上被人侵犯90秒,70位路人经过没一援手,当时我还感到这条新闻真有幽默感,好想哈哈大笑,如今我面对这群冷漠无情的人群,只想******大哭一场。
我拖曳着重伤垂死的身体,好不容易来到了电梯门前,我按了按按钮,一会电梯门徐徐打开,电梯里有几个年轻人,一见到我浑身是血的样子,变得骚动起来,一名年轻女子忽然按下电梯按键,要将电梯门合上,我鄙视一下该女子人品,艰难地从电梯门缝里挤进,一进电梯我就浑身无力,软绵绵地倒在地面上。
“需要帮忙吗?”一名热心男子上前扶住我,关心地问道。
忽然在冷漠的社会里遇见一个热心人,我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流进心窝中,眼眶湿润。
但是我怕游郎尾随在后,观察我行踪,我不想连累热心人,低声说:“谢谢!”挣扎着,自己爬起来,背部靠在电梯墙壁上。
“你是苏浅?”忽然热心人惊叫一声,睁大眼睛,惊诧不定地问道。
我听到似曾熟悉的声音,努力睁大眼睛看向热心人,但是我眼睛被黏糊糊的血水遮住,视线内只看到一片模模糊糊晃动的影子。
“苏浅,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阮博明已经看清了我,吃惊地说。
我也只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但是苦于视线不清,看不出是谁,我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微光,紧紧抓住阮博明的手,压低声音说:“恶人就跟在后面,请将我送到一个可以放心的医生那里,还……”我刚要说我父亲秘书就在医院楼下,但是看到电梯门外好似一道人影如流星一样闪过,我急忙收住了话尾。
阮博明稍为吃惊地看一下电梯门外,眼光睿智地说:“放心!我会让最好的医生救你!”
我这时,身体的潜能已经彻底耗尽了,再也支撑不下去了,眼睛一黑,就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