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子初脸色无色透明,可能真的气得冷静、冷漠、冷定,毫无人性地把我往床上一扔,就跨上来。我往后面退后,他却一伸手便抓住我的脚,往自己的胯下拉扯过来。
我无力:“子初,子初——”
他当做听不见,他狠咬着牙,七情上脸,布满毅挺的脸孔,一手五个手指掐入我手臂,痛入心扉,纵身将我往他怀里扯带。
我身上的伤还很痛,他的态度告诉我:他不会再怜香惜玉!问题是,上一章他也没有怜香惜玉啊!
“脱!”他一个命令!
“脱你的,还是脱我的?”我忽然小声地问,无颜地很。
甄子初阴冷的脸突然一黑,更加阴郁。
我的妈妈,他真的要玩SM了,但是我也要当S的那个,不当M!
我肚子突然一阵不舒服,感觉有一股异常在腹部,细小的触觉黏着大腿。我惊觉,低头,才看到红色的艳丽袍子遮盖下的雪白细腿,脚丫子的红肿苍白,在白色的碧玉中引流着一条红色的线,那条红线不停扩大。
浓郁的鲜血流下,沿着大腿内侧!
“你——”甄子初纵使天下无敌,他也不知道现在发生什么事情,一味的惊讶,心里可能想着自己并没有碰我呀。
我也一脸惊讶不解,这个是什么?
我的腹中立刻一阵剧烈的绞痛,痛楚将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我惶惶然然失去了知觉,甚至连甄子初的声音都听起来有点异常——“喂喂,你怎么样?”
“说话!”
“死了吗?”
“来人啊,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怎么会血流不止的,老子说过允许你死吗?快点清醒过来——”
我命中遇到克星,我命中该被他克死。或者我已经死了,这样也好。身为女猪的我都死了,这个又长又臭的文文也该结束了。
我蓦然听见悠扬的箫声,一丝一缕,随风慢慢传送入我的耳中,我心中一片平静、平稳如淡漠青山。
箫声的尽头。
我望见了满眼的青竹,还有沙沙的声音夹杂而来的飘逸步伐。
我抬头望见一轮白色的圆月挂在空中,他一身雪白,从头到脚,银色的长发轻抚着白若樱花的脸。
毫无温度的表情,冷月的银色瞳孔,流动着月色的光辉,空灵圣洁得不似人间所有。
一眼扫过我的面前,他仿佛洞明我心中的思想。
他,正是那天使用摄魂术要我小命的孩子,但是他今天手中并没有笛子,只有一枝纤长的青竹长箫。
难道我又——当我这样想着挣扎着,我就偷偷地幽幽转醒,并被全身的无力酸痛带回了现实中,腹中的痛已经平复,手脚虚弱地一分力气都使不上来。
我已经无暇细想。
“尚书大人,小夫人醒来了!”身边一把黑色山羊胡子,是位大夫,他将脉象掐了半天,眉头紧锁,我的手脉都传来瑟瑟的按捏疼痛,不知道是我得了不治的绝症,还是他功力有限、紧张过度。
甄子初巍巍立在一边,藏于黑暗处,一身修长的浓重墨黑,前覆五色麒麟呈祥之图,黑曜石镶嵌的白腰带,正装的正一品朝服,难道他这位尚书大人比我们的温爷爷还要忙,大婚第二天还要上班吗?
他,有着甄大将军同一样的脸,但是却没有甄大将军的清朗阳光明媚,脸容线条深刻凝结,居然沉静地深沉。
我对上他墨色的眼,穿不透他的深沉,看不出他的想法,便转脸看着房间桌子上的一瓶子大红色的玫瑰花,一夜之后,失去娇艳之色。
桌子上的烛花城堆,如同红颜泪。
秉承着大夫的良好职业道德,那个山羊胡子的大夫还是给予诚恳的忠告:“尚书大人,这个,小夫人身体比较虚弱,尚书大人要节制一下房事,毕竟小夫人已经身怀六甲,恐怕经受不起——啊!啊!”
那位大夫没有机会说下去了,他因为一句“身怀六甲”而被勃然发难的甄子初一脚踹了出去。
大家可想而知,大夫有多可怜,他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早知道不该叫这个朝堂上出名的恐怖尚书大人“节制房事”!
甄子初,眯着眼神尖锐锋利,一身的深黑也不能掩盖他的嚣张锋芒,他本来就是恶劣霸王一个。他一脚踩踏着门槛,一掌打在门框上,门框咔咔有声,他转眼,冰冻三方,沉声说:“回来!”话说呼叫他家的狗也是同样的语气!
“是!”
“几个月了?”冰啊!
“尚书大人——”那个可怜的大夫全身害怕地发抖,战战兢兢地,声音打结,“大人,小夫人已经三,三,三个月了。”
三个月,快要看到肚子了。
甄子初身体一动,坚毅英挺的脸上隐隐的一股青色怒气,“唰”地刮着我的脸,最后还是忍耐了下去,立在那个可怜的大夫身前,低低说了一句:“老子不要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否则你脑袋就自己送过来吧。”
“遵、遵命!”那个大夫都要吓死过去了!
“开药吧!”
那个大夫瞪着大眼,还傻傻地问了一句:“大、大人,是、是、是堕胎药吗?”如果当时不是有人进来,他恐怕已经在甄子初脚下毙命了!
“现在你是大夫,还是老子是大夫,要开什么药,老子说了算吗?”甄子初性格喜怒无常,还不是一般的难以捉摸,说:“你那么废物,还怎么当太医?现在朝廷怎么专门养着这样的垃圾,一个比一个废物!”
这个太医,还是不知道甄尚书大人要堕胎药还是安胎药?
他以为是堕胎药?
可惜居然错了!
我也有点惊讶不解,我以为甄子初会非常正常地灌我堕胎药!果然,甄子初是个外星人,不是一般地球人能明白的。
这个时候,甄子初的那位凶巴巴的侍从大哥从外面跑进来,就垂手而站,低着脸,说:“爷,时辰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天色微明,上朝的时辰到了。
那位侍从突然抬了一眼,扫过床边,看着我,惊讶之色,看来他终于认出我来,连忙低下头,生怕触动他家那位暴躁爷的凌厉目光,却说:“还有,还有就是二少夫人在外面,等着说要见爷。”
二少夫人?
甄子初昨天娶回来,现在还扔在正房里面,独守空闺的正妻!
新婚第一夜,甄子初不在正室的房间。
甄子初理都不理一眼,便靠近我的身边,俯身低声质问:“孩子是谁的?”男人都是顾着面子。如果让人知道,他,精明能干的甄尚书大人娶了一个带着孽种的小妾,他这个免费王八还不叫天下人都笑死!
“不是你的。”我无力,反正他娶了我,就是套了一顶绿帽子。
“甄子文的吗?”
“不是。”
脸容的青烟一样的死黑之色一凝,他突然一拳打在床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