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离开后,陆勇生带着白雨楠来到了苏陌的学校。苏陌正在班里上课,看到身穿制服的两个警察来找苏陌,老师倒也客气。走廊上,陆勇生向苏陌讲明情况和来意后,整栋楼都能听到苏陌的大叫声。
“什么?要我去抓鬼!李辉呢!”
陆勇生掏了掏快被震聋的耳朵,说:“李警官有重要任务,他向我强烈推荐了你,说你一定可以帮助我们侦破这个案子。”
苏陌咬牙切齿,心里暗暗把李辉骂了好多遍,看的白雨楠心理发毛。
“要我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这样守株待可不行。”
陆勇生:“愿闻高见。”
苏陌摆了摆手:“高见谈不上,所谓的闹鬼一定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掌握的一些障眼法罢了。”
白雨楠:“这个我们想到了,但是目的是什么呢?”
苏陌习惯性的扶了扶眼睛,说:“其他的我不敢说,但是目的之一肯定是造成恐慌。这样,陆警官,请你通知地铁下午开始正常运行,在地铁站贴出公告,就说安全隐患解除。我们晚上再去。“说到这,苏陌微微一笑,”鬼,都是晚上才出来的吧。”
陆勇生立刻明白了苏陌的意思:是啊,只要对外说安全隐患解除,这个想要制造恐慌的人一定会再次出手,下午就给他时间活动,引蛇出洞。公告方式不用电视和广播,而是选择在地铁站贴公告,一来确保嫌疑人能看到,二来又不会让更多市民卷入。
夜晚降临,苏陌和便装的陆勇生,白雨楠踏上了地铁一号线的末班车,整个车厢里都是空荡荡的,就连站台里的人都寥寥无几,广播里的声音让入冬的地铁站显得尤为冷清,苏陌不禁颤抖了一下。陆勇生笑了笑:“怎么,怕了?”
“切,我会怕?”苏陌环顾下四周,人不多,所以地铁的车厢也只开了一部分。车厢有四个人,一个穿着时尚香水味扑鼻的青年女子,一个手臂和脖子都有纹身的中年大汉,还有一对举止亲昵的年轻情侣。就在地铁门要关上的时候,地铁站的管理员赵为拉着一个人跑了进来。
白雨楠看着这个人一愣:“齐飞?”
这个人正是受伤的齐飞。
白雨楠:“赵为,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赵为傻了眼,问:“警官,不是你们说要把他带来协助调查的吗?”
陆勇生:”是我通知的,医生打电话告诉我说他的伤没有大碍,精神也好了许多。正好我需要他把当天的情况在这里重新跟苏陌说一遍,有助于破案。”
说话间,门关上了。地铁缓缓开始行进。神志清醒的齐飞又把事件给苏陌详细说了一次,但跟上次并没有什么出入。苏陌思考着,面前飘过一缕青烟,呛的她咳了两声。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纹身的大汉在抽烟。
苏陌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厉声道:“不知道地铁不能抽烟吗?你给我把烟灭了!”
纹身男看了看周围不满目光,自知理亏,但是也想驳回几分面子。
“我这不就烟瘾犯了嘛,至于那么咋咋呼呼的,小姑娘咋那么冲,不会用个请字啊。”
苏陌面无表情:“哦,请你他妈的给我把烟灭了!”
“什么?你,你!”纹身男气的眉毛都快跳舞了。
“你什么你,公共场合抽烟还对别人挑三拣四,礼貌用语是对有素质的文明人用的,对你?呵呵。”苏陌抛下这句转身就走开。瞬间一肚子的怨火消下去大半,感觉好爽。
纹身男憋不出一句话来,却还是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灭了。
陆勇生对窃笑的白雨楠小声说道:“我算知道为什么李辉要躲着苏陌了,咱可别惹她。”
地铁走走停停,一路无事。陆勇生心想:“难道这趟又要白来了?”
忽然,白雨楠的手拉了拉陆勇生的衣角,陆勇生转头看到白雨楠和苏陌等人的眼神定格在窗口外,行驶的地铁外,一张血红色的鬼脸,幻隐幻现的在窗外对着车里的人狞笑着。年轻女子的手机掉落在地,吓得尖叫了起来。
白雨楠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死死盯住了窗外的“鬼脸”,苏陌嘴角微微上扬。陆勇生:“呵,终于看到了。我是刑警,大家不要慌。白雨楠!“
“到。”
“等会停车后,你在这看着所有乘客,任何人不准擅自离开。”
“赵为!”
“啊?”赵为被陆勇生一嗓子喊回了神。
“你等下下车通知地铁站,停止这辆列车的运行。”
“好的。”
列车停下后,陆勇生和苏陌拿着手电迅速往回跑。
到了鬼面出现的地方,灯光下,红色的荧光印记在墙壁上显得非常醒目。
陆勇生有些疑惑:“这和刚刚我们看到的似乎不一样啊。”
苏陌仔细观察了下红色荧光点的布局,眼睛转了转。把手电递给了陆勇生,自己走到一处地方,突然转身飞奔起来。跑了大约五十米停下来开始大笑。
陆勇生看的呆若木鸡。
“喂,苏陌,你不是着魔了吧。”
苏陌接过陆勇生手里的电筒,说:“你来跑一次看看就明白了。”陆勇生只好试着跑了一次,停了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居然都没发现,真是老了。”
苏陌:“和灯光也有关系,就像你的的眼睛看着灯,突然灯关了或者闭上眼,你的眼好像仍能看到灯的轮廓一样。这是大脑对眼睛的记忆重影效果。加上快速移动的地铁使原本的光点变成了一条线,配合地铁窗的镜面反射效果。这样一来,这些红色的荧光点就在人的眼前呈现了一个恐怖鬼脸的画面。”
陆勇生点了点头:“没错,而且这些点清除起来比较方便,而且可以伪装成警示标,所以警方原先在地铁排查的时候没有发现。”
苏陌:“但是齐飞说他那晚看到的是个蓝色的鬼啊。”
陆勇生打着手电观察着,说:“我也很奇怪。”他忽然蹲在地上,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块摸了摸,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悄悄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苏陌:“我们先回去吧。至少知道地铁窗外的鬼脸是怎么回事了。”
“恩,好。”
回去的路上,陆勇生好奇问道:“你跟马金川的女儿很熟吗?”
苏陌:“是啊,马晓晓是我的好朋友。”
陆勇生:“我听说马金川死后,她继承了父亲的产业,最近活动可是很频繁啊。”
苏陌:“她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吗?”
陆勇生摇了摇头:“那倒没听说。你是她的朋友,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苏陌的眼神黯然失色,心里有些惆怅:是啊,马晓晓是我的好朋友,可是最近她在做什么自己居然都不清楚。
聊着天,两人刚走到了地铁外,灯忽然灭了。正在疑惑,车厢里突然发出骇人的尖叫声。
“不好,出事了。“苏陌心弦一绷,和陆勇生一前一后踏进了车厢里。就在那一瞬间,苏陌和陆勇生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在车厢的连接处,一个蓝色的鬼怪忽然出现,亮着獠牙瞪着车厢里的所有人,如同盯着唾手可得的猎物一般,幽冥的蓝光照亮了每个人的恐惧,那扭曲的身体发出狰狞的笑声,比窗外所谓的鬼脸恐怖百倍!陆勇生咬牙鼓起勇气大吼一声,想迈动沉重的脚步上前抓住它,可就在陆勇生上前的一刹那,那“鬼”忽然变成一个火球穿过连接处锁着的门,飞到了远处的车厢里,紧接着又从火球变成了鬼!陆勇生站在原地,手在空中暗暗发抖,再没了上前的勇气。忽然一个人影大叫“危险”把陆勇生一把推开。那鬼亮着獠牙继续咆哮着,似乎满是对陆勇生的嘲笑。几秒后,鬼怪再次变成一团火球飞到了地铁的深处,狰狞的笑声渐行渐远,和火球一起消失在黑暗里,却深深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
地铁的电力恢复了,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刚的一幕。而方才把陆勇生推开的齐飞却倒在地上,胸口不知何时竟然再次受了伤!
白雨楠忙把齐飞扶了起来,捂住了伤口。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受的伤?”
齐飞断断续续的说:“这,这就是上次我遇到的鬼,就是在那一瞬间,我被刺伤的。我知道,所以,我推开了陆警官。”
陆勇生让赵为协同检查电路,令白雨楠把齐飞送去了最近的医院。离开时,苏陌看着那个年轻女子加厚的高跟鞋皱了皱眉。
众人离开后,地铁站被封闭了,任何人不准进入。
深夜,整个地铁站漆黑一片,呼啸的风穿透过墙壁的缝隙,发出低沉的嘶吼。忽然!地铁一号线的灯亮了!列车竟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