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池目瞪口呆,是谁有如此高强的功夫,居然准确无误的击杀了他?而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发狂?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其他人仍旧见怪不怪的玩闹着,好像旁边死了个人跟死了条狗也没什么差别。
“很惊讶对不对?”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清池猛然回头,白衣女子就立在小溪边,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叶清池心中惊异不定,她握了握拳头,走过去问她:“为什么要杀他?”
“他想离开这里,所以必须死。”白衣女子嫣然一笑,“这万里的相思花海里,只有这么一处落脚地,只要进来,除非是死,否则休想离开。”
“那他们……”叶清池望着四周醉生梦死的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对一切都那么麻木。因为现在死,跟失去自由相比,或许不见得是坏事。
“他们曾经在江湖上都是大有来头的人,可惜,却要做谷主的敌人。”白衣女子冷笑了一声,“谷主的敌人,从来没有谁能逃脱。”
“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这是规矩。”
白衣女子说的风轻云淡,“你在江湖这么久,怎么会问‘为什么’这么蠢的问题?”挑衅的朝她扬了扬眉,横波目带着些许妩媚诱惑。
叶清池突然觉得暴躁异常,她大仇未报,无论如何都要离开。
当下也不再多说,转身就往大门口走。
白衣女子张了张口,似乎想叫住她。后来幽幽地叹了口气:“既然无法留住你的心,与其在这里受煎熬,不如死了干净。”
她的目光瞬间变得悲伤而凄迷,望着她负气离开的背影,心头涌起千头万绪。
叶清池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这时,却见大门突然敞开,一群五大三粗的仆人抬着箱子走了进来。
一个穿月牙白的锦衣公子摇着折扇最后进来。瞥见一旁的叶清池,他拱手道了声:“有礼了。”
叶清池还了一礼,心里却奇怪,他怎么会认得她?男子张扬的往前走,对其他围观的人视若无睹。径直来到白衣女子面前,女子转身就走,那人却唐突的抓住她的手腕,笑道:“白素妹妹,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他另一只手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
“贺瑾,你最好搞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别在这里让我恶心。”她手一挣,不小心打翻了贺瑾的锦盒,盒子摔开,一柄上好的玉料做成的凤簪断成了两截。
贺瑾顿时恼了,眼中闪着凶光,两根指头瞬间捏住了白素的咽喉。
叶清池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又在唱哪出。不过,她向来看不得别人倚强凌弱,当下施展功力打了过来。贺瑾松开手,与他对了一掌,倒退了两步,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白素妹妹以前就算是敷衍,也会收下我的东西。”他余光又往叶清池身上撇:“莫非,白素妹妹怕这里有人误会?”
白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地瞪了叶清池一眼:“少在这里装好人,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一句话噎的叶清池脸颊充血,看来真是狗咬李洞宾不识好人心。
白素说完,急匆匆的沿着花园小径往后院走。
贺瑾却在后面自顾自的喊:“这次我已经出去把婚礼的用品都置办妥当了,白素妹妹答应的事,不要忘了。”
叶清池正满头雾水,贺瑾却转身拍了拍叶清池的肩膀:“明天就是我与白素妹妹的大婚之日,还请你来喝杯喜酒。”叶清池闷闷地,没有说话。
他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并非她所愿。他只是想不通,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反抗呢?
经这一闹,叶清池浮躁的心已然沉了下来。他想的很清楚,就算离开这宅子也不见得能离开这座迷魂岛,而且说不定出口就在这座宅院。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没准还能找到幕后主使的一些蛛丝马迹。
……
夜色寂寥,圆月清辉。
叶清池估摸着大家都睡着了,便悄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白天发生的事,她又回想了一遍。这里显然归白素与贺瑾当家。今夜,先去这两人的房间一探虚实,等贺瑾与白素大婚,应该就能见到那个幕后之人。
他在夜色的掩护下,施展轻功,像鬼影一般从屋脊掠过,来到了白素的房顶。
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片青瓦,他惊奇的发现,里面有两个人。
白素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显然已经被人点住了穴道。另外一个人正是贺瑾。他坐在床边,专心致志的描摹她的眉眼,发出一串阴测测的笑:“没错,我们都是义父收养的孩子,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又会在乎我们的身份?”
“风吟谷那些人很快就会死的,你放心,到时候这里只又剩我们俩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大笑道,“你不寂寞吗?四周全部都是死人,只有我们两个活着……我们应该相爱的,这样就不寂寞了……”
白素紧紧的闭着眼,不做任何反应。
这好像又惹恼了贺瑾,他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拼命摇晃她:“我有那么讨厌吗?你为什么不嫁给我?……既然有一天会被逼疯,不如我先杀了你,再自杀,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疯子!”白素猛的睁开眼,却惊奇的发现贺瑾脖颈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剑。叶清池居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这一刻,所有的屈辱都化作泪水流了下来。她别过脸,心中五味具杂。
叶清池解开白素的穴道,用剑指着动弹不得的贺瑾:“以后你再敢靠近白姑娘,我要你人头落地。”贺瑾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求助似的望向白素。
白素叹了口气:“放了他吧。”
叶清池收回剑,转身就走。刚打开门,白素突然叫住她。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旧旧的灰色披风,递给叶清池:“这是我来风吟谷之前,父亲留给我遗物。更深露重,你拿去挡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