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碧儿被岛津义弘抓来当了挡箭牌,又被叶歌一掌打在胸口,心脉顿时俱碎,软绵绵地落在陶雄脚边,当场气绝身亡。整个院子瞬间恢复平静,却也是一片死寂。陶雄呆呆地看着倒在院子里的两个女人,大脑一片空白。
半个时辰后,叶歌回到了院子。他看到陶雄跪在碧儿面前,安静地抚摩着碧儿的脸庞。并没有理会,叶歌快速来到香儿身边,扶起她,却看到香儿伤口处的银针都已变黑,急忙看向她的脸。他绝望了,失声痛哭。
“香儿!香儿!”
“相公~”香儿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叶歌正伏在自己身上痛哭,便艰难地抬起手触摸他的脸,微弱地喊着。
“香儿,香儿,”看到香儿醒来,叶歌急切地看着她。“我给你治伤,我给你找药……”
“没用的,”香儿气若游丝,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却费尽力气地抬手摸着叶歌的脸。“没有解药的……相公……抱紧我……抱紧我……”
叶歌一只手紧紧抱住香儿,另一只手握住她抚摸自己脸庞的手。
“相公……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是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叶歌哽咽着。
“我们……还没有……洞房……我还……”香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真正……成为……你的……妻子……”
“你不要死好不好?”叶歌泣不成声。“你刚才答应我做我妻子的,你不可以食言的。”
“相……公……我……爱……你……”
香儿慢慢地垂下了手臂,叶歌仰天嚎哭。王府小院里没有了剑拔弩张的杀气,只剩下两个悲痛欲绝的男人。
万历十六年的春天,北京城的郊外草长莺飞,一片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香儿躺在满是风筝围起来的土坡上,娇俏的小脸仍然栩栩如生。
“叶大哥。”陶雄慢慢走了上来。
“碧儿呢?”叶歌目不转睛地看着香儿,缓缓问道。
“已经安葬了。”陶雄嘶哑着嗓子回答道。
“对不起。”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可恶的日本人!”陶雄咬牙切齿地说道。
叶歌抬头看了陶雄一眼,目光再次投向香儿。
“这笔血债早晚是要讨回来的。”叶歌目光如炬,燃起熊熊烈火。“香儿,我现在只能委屈你呆在这里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会带你回到你的家的。”叶歌弯下腰,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吻了香儿的额头。
“动手吧。”陶雄对身边前来帮忙的王府下人说道。
叶歌转身望向远方天际。一队鸿雁南徙而归,一声长鸣,划破长空。
正午时分回到王府,叶歌径直来到小院。这里是昨夜他与岛津义弘交手的地方,也是香儿和碧儿魂归的地方。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房门前的血迹依然清晰可见。来到院子中央,叶歌闭上眼睛,回想着与岛津义弘交手的情景。
陶雄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个从来都是异常冷静的男人。虽然香儿的死弥漫在叶歌心头,但陶雄相信他一定会找出岛津义弘的踪迹。
叶歌猛地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的疏漏,快步走出小院,来到月夫人居住的侧院。进了院子,他发现房门紧闭,屋子里传来一阵阵的响声,似乎有人在屋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叶歌咳嗽了一声。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岛津君,既然来了,就请出来吧。”叶歌毫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叶歌的话,陶雄顿时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腰刀柄。叶歌回头看了看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转过头看向房门。
很快,房门被打开。岛津义弘走了出来,身后,月夫人怯生生地跟在身后。
“叶君果然是绝顶聪明,竟然想到我还在府中。”岛津义弘面沉似水,心底早已是惊涛骇浪。“不知道叶君是如何想到我还未离开?”
“很简单,”叶歌看了一眼站在岛津义弘身后的月夫人,眼中满是嘲笑。“因为你无法带走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到王府是为了寻找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只有夫人知道。”
“什么东西?”陶雄问道。
“至于是什么东西,我想夫人应该是最清楚的。是吗,夫人?”叶歌习惯性地歪了下嘴角,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气,直吓得月夫人向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不过,这样东西现在可能已经到了岛津君手中。岛津君,东西已经拿到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啊?”
“叶君,这些事情与你有关吗?中土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叶君应该懂得这句话的含义,因此,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做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否则会引火烧身的。”岛津义弘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
“是吗?岛津君真是博学,连这句话都知道。不知岛津君是否知道中土还有一句古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叶歌收起笑容,目光如炬地回答道。
“看来,今天我们两个人之中终究有一个要倒下。”岛津义弘拔出刀,竖直地立在自己得正前方。“你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都说日本的忍术独步天下,现在我倒想看看晴空朗朗你还怎么使用忍术。”叶歌轻轻向下抖了下袖子,双头蛙出现在手中。
“叶君,你的功夫确实很了得,不过在我看来都是些小孩子的把戏。你会为自己得狂妄自大付出代价的。”
“是吗?岛津君,这次你打算拿谁做挡箭牌啊?不会是夫人吧?”像猫调戏老鼠一样,叶歌讥讽地说道。
岛津义弘没有说话,回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月夫人,举起刀向叶歌劈去。
叶歌双手向上,两把匕首交叠在一起,发出阵阵寒光,挡了过去。只听哗啦一声,匕首就像磁铁一样粘住了武士刀。任凭岛津义弘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匕首的纠缠。岛津义弘向前抖了下左手,一根银针直奔叶歌的咽喉。叶歌用力向内带了一下匕首,封在自己的前方。银针撞到匕首掉在了地上。叶歌接着向前一送,匕首瞬间分开,左手在上,直奔岛津义弘的心脏位置,右手在下,横着划向他的双腿。
见此情景,岛津义弘跃向后方,叶歌扑了个空。紧接着叶歌快速来到岛津义弘身前,右手匕首迅速刺向他的咽喉。
岛津义弘一惊,立刻缩下头,然后一刀横着扫向叶歌的双腿。
叶歌拔地而起跃到半空,双手交叉,左手向斜上方右手向斜下方同时划去。岛津义弘除了后退没有更好的办法,很快被叶歌压迫到角落里,只剩下招架之功了。叶歌加快了进攻速度,两把匕首上下翻飞,只能看到道道寒光在岛津义弘周围划过。岛津义弘的衣服接连被划开,一袭黑衣早已破败不堪。
岛津义弘汗如雨下,双手紧握住刀柄招架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彻底陷入绝境。他很想奋力一搏,却始终找不到破绽,只能勉强支持着。
叶歌刺出的速度还在加快。他的眼中充满了复仇的怒火,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什么改变历史,什么惹祸上身,见鬼去吧。院子角落里,叶歌的身形犹如恶魔降临,完全笼罩着岛津义弘,封住了他的退路,每一刀几乎都是自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