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锦敏从沉重而又不堪的回忆之中醒过来,眼神忧郁的愤愤的说出这样的话。
栖凤殿外,朝廷命妇宇文洛司一身诰命夫人的服饰出现在栖凤殿的门外,脸上始终挂着可人的笑意,眼角眉梢堆满了微笑。但是这种表象之下还是渗着丝丝的无所畏惧,一种强大的气场萦绕在宇文洛司的四周,顿时惊艳了栖凤殿外站立的宫人。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阔别多年以后,宇文洛司重返这觞国皇宫,没有任何的熟悉之感个欣羡。她的心里满满的充满了仇恨,没有一个缝隙留给美好的阳光。
这么些年她活下来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未出世的孩子还有为自己报仇。
她看着日光下熠熠生辉的栖凤殿,心内想到:“现在后宫之中,皇甫锦敏唯你独大,你难免会心生寂寥之感,那么就让我来陪你。”
宇文洛司就是有这样的本领,无论走到哪里,旁边的一切景色都会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瞬间黯然无色。
节津抬起头,脸上错愕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人们她看到宇文洛司的时候是多么的惊讶。
“全觞国除了太后之外,竟还有这样通身都气派的人儿。今日可是开了眼了。”
“举止行为似乎还在太后之上。”
节津听到旁边宫人小心翼翼的议论,节津便猜想是欧阳夫人无疑了。
宇文洛司看着节津脸上疏忽而过的错愕和惊艳,心内想到:“节津尚宫,多面不见,别来无恙。看来皇甫皇后带你不薄啊。但是你眼角眉梢还是苍老了许多啊。”
但宇文洛司还是遵守礼仪,满脸堆笑的看着着装与众人不同异常华丽的节津道:“外命妇欧阳氏宇文洛司求见太后娘娘,还劳烦尚宫通传一下。”
听宇文洛司笑岑岑的说,节津便知真的是欧阳夫人了,便道:“原来是欧阳夫人。太后娘娘已经等您多时了。太后娘娘吩咐了,您直接进去就好了,无需通传。”
宇文洛司答了声:“好。”便往前走去。
节津看着宇文洛司离去的华华丽丽的背影,眼睛恍然转了一下。
“虽然面目模样全然不是子妃,但是行为举止一颦一笑却都和子妃极相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节津心内想到。
以前皇甫锦敏和节津不是没有在宫中见过宇文洛司,只是人多的时候总不大注意总坐在角落里的宇文洛司。那一次皇甫锦敏大寿之日,倒是总觉得宇文洛司带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
节津前段时间也曾派人去暗中调查过宇文洛司的祖籍等等,但是没有发现一处纰漏。所以那时皇甫锦敏才没有召见宇文洛司。
但是现在皇甫锦敏越发的感到强烈的不安。
在宇文洛司打开栖凤殿主殿室那扇沉重的朱红门楣的时候,皇甫锦敏浑身颤抖了一下,回头,恰好这个时候宇文洛司抬头迎上皇甫锦敏凛冽的目光,不同于皇甫锦敏那充满探究性的目光,宇文洛司的眼神就显得要温柔和尊敬的多。
聪明如宇文洛司这样子的女子,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贸然先泄露自己的身份,就算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将近二十个春秋。
看到一个和苏子雅的样貌完全不同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皇甫锦敏似乎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是当她和宇文洛司对视的时候才发信,无论她的容貌如何变化,但是眼睛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瞳孔里那种貌似与世无争、假惺惺装可怜的狐媚的光。
真的会是她吗?皇甫锦敏看着宇文洛司笑语殷殷的向着自己走来,感到窒息般的压抑,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只见宇文洛司行至皇甫锦敏不远处作揖道:“外命妇欧阳氏宇文洛司拜见太后娘娘。”
皇甫锦敏上下打量着这个十年如一日那样漂亮的女子,不紧不慢的道:“你是皇上钦命的一品诰命妇人,哀家怎敢让你给哀家行礼。到时候你那贵妃女儿在皇上旁边吹吹枕头风,皇上不得恨死哀家了。赶紧起来吧。”
宇文洛司听出了这话中的端倪,笑着站起来,也不愠,道:“多谢太后娘娘。对于贵妃娘娘来说,一心侍奉皇上是她的本分。再说了后宫中太后娘娘说了算,君瑶尊敬您还来不及,怎会无事生事端?”
皇甫锦敏听了道:“哦?是吗?哀家倒觉得洛贵妃可以把哀家吃了。”
不等宇文洛司再发话,皇甫锦敏就从层层的鎏金台阶上下来,托着长长的裙摆围绕着宇文洛司打量着,伸出染着大红色丹寇指甲的手指一寸一寸抚摸着宇文洛司那张画着淡妆梅花鹅黄的脸来,道:“欧阳夫人还真是保养的好啊,你看看这粉翠欲滴的水葱似的皮肤,就像是抚摸着细腻的丝绸,你的脸蛋可真是比欧阳府进攻的贡品还要光滑百倍啊,貌似永远都停留在十八岁的模样、、、、、、、啧啧啧,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难道是皇甫锦敏发现了什么,宇文洛司这样想到。但是破釜沉舟,她害怕什么。
她看着皇甫锦敏逼视着她的散发着凛冽杀气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说:“太后娘娘宫中汇聚了全觞国最后的医师,个个都是懂得保养之道的,哪里需要询问什么太后娘娘今日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那就大可不必了。如果太后娘娘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说着宇文洛司就往回走,当然她不是真的要走。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因为她太了解皇甫锦敏要强的个性,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女子都踩在脚下,而且妒忌心极强,所以皇甫锦敏是不会让她走的。因为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皇甫锦敏看着宇文洛司离去的背影,也别动弹,道:“茶都没有吃上一点,就这样走了吗?子妃娘娘。”
这其实是在宇文洛司的预料之内,但当她自己亲自听见皇甫锦敏叫她的时候,她还是镇住了,脚步停在那里。
“子妃娘娘。”这个称呼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都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但是当皇甫锦敏这样称呼她的时候,虽然感觉到亲切,又勾起了她对昔日美好生活的回忆,但是现在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仇恨。
她华丽的回转身,道:“没想到姐姐还记得妹妹啊。姐姐终日在宫中锦衣玉食的过着,每日家享受着全觞国最好的奢靡生活。还记得那个父亲被莫须有的罪名处死,被抄了家在冷宫中被打了胎,一鸩毒药赐死的隐姓埋名将近二十年的子妃娘娘吗?”
这下子震惊的换做是皇甫锦敏了,她本来也只是猜测一下她到底是不是子妃,原来还真是。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那晚毒药是不会让人活命的。原来真的是你?怪道你的女儿那么像。”
宇文洛司转身,眼神中糅杂了悲伤和愤怒,也许只有她才会那样自然的把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感情那样自然的汇于一体而又不显得突兀。
“是啊,那样致命的毒药确实是不会让人活命的,但是你千算万算还是疏忽在你没有亲自看着我喝下那晚毒药,所以我福大命大只是吃了假死的药活了下来。你怕我会在临死之前诅咒你,你怕看着我你内心愧疚。皇甫锦敏,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的我颠沛流离,家破人亡,你才善罢甘休。我们之间的恩怨又为何要牵连到孩子的身上,你为什么那样对待瑶儿,她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