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道:“这些年我受过的苦,我的女儿受过的苦,苏家上下上百条的冤魂,我都要你加倍的偿还,要你常常什么都剥夺的滋味,让你的皇帝儿子加倍的偿还、、、、、、所以我不会让你和你的儿子轻易的死去,要是那样你早就活不到今日了。我要留下来慢慢的折磨你和你的宝贝儿子。”
她恶狠狠的盯着此刻已经失魂落魄的皇甫锦敏,华丽的转身,向殿外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也不回头,道:“还有再也不要对付我的女儿,你要晓得她坏的可是你皇室的血脉,你再不要像当年对付我那样对待我的女儿。因为她不是我,西门浅夏也不是先帝、、、、、、、、不然不就将你的旧事让天下百姓都知道,到那时候、、、、、、”
她大方的打开栖凤殿一直紧闭着的大门,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华贵,笑靥如花的同节津问好。
然而,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们两个想不到的是西门浅夏一直都站在离这里不远也不近的上苑亭子里,恰好可以看到宇文洛司的来去。
他的身后站着的不是陆思空而不是易寒。
西门浅夏是个做事恭谨而又异常严肃的人,对人对己他几乎都是一视同仁。这也许是他生活在“死士”之中多年的结果,但也是性格使然。他几乎是遗产了先帝和皇甫锦敏所有的优点,英俊到无可挑剔的相貌,先帝的英明正直。
故而就算是平日里在后宫之中西门浅夏的穿着从来都没有随随便便过,都是那么的应景和风流倜傥。就算是皇室里的礼服是那样的繁琐,但是他还是会每日起得很早,然后试穿那些琐碎到一个花边一个纽扣的龙牌。
他身后此刻站着的人没有陆思空这个后宫首席总管宦官或多或少的卑躬屈膝和笑脸,没有易寒这个将军出身的人严肃。他的脸上完全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你如果不注意看就不会晓得他在眼睛聚焦在哪里,所以就算他此刻没有穿着华丽的纯黑色的锦衣,粗布麻衣的投放到市井之中,你也会轻而易举的注意到他与别人的不同。缘于他身上怎么也抹不去的冷漠的高傲气质。
但是,也许这样的他会让你轻易的就想起赤修,他与赤修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周遭没有赤修那样浓厚的杀气。只是让人感觉到冰冷不可触摸或者说是无法接近而已。
如果你再用心一笑就会晓得他绝对会是“死士”的一员,他叫雪放,是觞国塞外“死士”的总舵手。他名叫雪放,是因为他不惧怕寒冷,长年累月都穿的很单薄。就算是在这样寒冬腊月里,他照样就只穿了单薄的锦衣。而且在天寒地冻的残酷环境下,他的功力不但不会减弱反而会增加。西门浅夏常说他会动用雪的力量。故而御赐名为雪放。
西门浅夏和“死士”从来都是单独在一起。所以一般“死士”和西门浅夏同时出现的场合之下,绝对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西门浅夏看着宇文洛司离去的美丽背影,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君瑶,背影是那样的相似。
但是看着自己身旁已经掉光了叶子的光秃秃的枝桠,他勾了勾邪魅的嘴角,道:“派去西域接月清郡主的人无一幸免吗?”
听了西门浅夏那充满了悲伤和愤怒的话,雪放慌忙跪下道:“都怪属下等无能,不能保护皇上的御用禁卫军。而且也没能保护好月清郡主,让月清郡主命丧他乡。”
西门浅夏听了,沉思着:“能这样对付朕的‘死士’的人还真是不容小觑,除了鬼面赤修,还会有谁?一个常年旅居塞外的郡主怎么会无故遭人追杀呢?”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好像前段时间欧阳玉的半月姨娘一夜暴毙了是吧?”
雪放听了道:“属下虽然刚从塞外回来没几日,但这件事确实是有所耳闻。”
沉吟半日,雪放接着说道:“皇上您的意思是欧阳府与月清公主之死一事有关。”
西门浅夏听了并不说话,低头表示赞许和认同。
那雪放接着说道:“那皇上现在打算怎么办?”
西门浅夏转头身来,正对着雪放道:“朕已经派遣幽崖去塞外去彻查这件事。毕竟他在今半呆的时间长了很多人都识得他的面孔,所以才让你们换了一下位置。你去秘密彻查欧阳府里一切有疑的人。”
他顿了顿,接着道:“包括欧阳夫人。”
雪放答应道:“诺。”
转瞬之间雪放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西门浅夏就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似的,接着说道:“派人去边关保护七弟的安全,不希望他在塞外出现任何的差池。”
只见从空无一物的空气中传来悠远的声音,“雪放谨遵圣意。”
西门浅夏不知道那些一直以来隐藏在暗处的力量这样做到底意欲何为,但是他不得不打起戒心,做好防范,谁晓得他们会不会把矛头指向西门游吉。所以,他必须一切小心。
他华丽的转身,陆思空和易寒一干人等在百米之外的湖心亭处等待着,远远的看见西门浅夏,便上前迎了上来。
看着西门浅夏郁郁的貌似是不大开心的样子。陆思空小心翼翼的说:“摆驾潇湘馆吗?”
西门浅夏不悦是因为虽然不晓得宇文洛司和皇甫锦敏谈了什么,但是隐隐约约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的心头,但是他又莫名其妙的不想亲自到栖凤殿问候,一想到皇甫锦敏一看到君瑶时那种掩饰不住的厌恶的表情,西门浅夏就心痛的要死,而且对于皇甫锦敏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抵触感。而且此刻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君瑶说月清已经逝世的消息,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君瑶难过。
因为他晓得君瑶真的很苦。
西门浅夏简单的点了点头,又对着陆思空道:“陆思空,你去栖凤殿问候一下吧。”
陆思空听了道:“诺。”
这时旁边的易寒道:“陆公公就这样没有缘由的去了,总不大好吧。最好还得拿点儿什么吧。”
陆思空听了,晓得易寒说出了他的心声,朝他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果然这么多年的搭档不是白当的,值了。
倒是西门浅夏听了甚觉有理,看了一眼易寒道:“没想到朕这位整日戴着刀枪的将军在人情方面颇是进益了不少啊。”
西门浅夏一句话反而说的易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西门浅夏接着道:“把那件朕前日亲自射到的雕做成的耳套给母后拿去吧。她的耳朵一到这样天气是最怕冷的了。”
陆思空听了道:“还是皇上色色想的周全。”
答应着离去了。
待行至潇湘馆的时候,西门浅夏那种复杂和心疼的感觉便愈加的强烈。
看着潇湘馆外站着的丫鬟婆子太监们一张张紧绷着的脸,他便喃喃自语道:“不好,瑶儿想必是已经知道了。”
这时只见枫宇自里面出来,看到西门浅夏忙下跪道:“奴婢拜见皇上。”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西门浅夏看着枫宇已经哭红了的眼睛,道:“你家主子已经知道了郡主的事。”
枫宇听了,点了点头。努了努嘴,意思是君瑶自己在里面。
西门浅夏道:“都退下吧。”
于是众人都退下了,门外只留了西门浅夏一个人。
易寒看着枫宇哭红了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脸上头一次露出了不那么严肃的微笑。